四洲腐姬最多的地方不是千機閣，而是原北境長城，如今的藍岸太歲種植基地。
在北境長城崩塌後，是腐姬和太歲一樣的屁股力挽狂瀾，扶大廈於將傾。
而在扶好以後，腐姬的大部分個體也就留在了這邊，一邊繼續種著太歲，一邊不斷自我增殖。
因數量眾多，且部分個體過於巨大的緣故，腐姬本身已經成了這北境一景。
屬於是打卡必看項目。
五塊錢，就可以和街邊溜達的小腐姬握手。
像是龍須口，望陽城這種離原來長城近的地方，還可以體驗到巨型腐姬叫醒服務。
每天清晨，隨著太陽的升起，三頭六臂的巨大腐姬就會攀著由屁股組成的高牆，出現在早起的鳥兒麵前。
並在初升的朝陽下，輕聲喚醒整座城市。
“早上好望陽城！昨天的點子來了煉丹大賽，滿打滿算毒倒了二十個。
“十八位選手全部退賽，兩位評委目前還在搶救之中！
“不過好消息是，現在藥王穀大酬賓，二十人團購享優惠，第二次住院打骨折哦，不對，是對折！”
大概就是這樣。
所以，要說騷擾蕭景，還得來這裡，因為這裡的腐姬嗓門最大，經驗最豐富，也最閒。
冰天雪地之中。
張澤和小師妹並排站在一起。
抱著太歲模樣的暖寶寶，張澤感慨著腐姬真厲害。
蕭先生此時的痛苦他無法感同身受，但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很煩。
因為就算聽不到聲音，眼前的場景也有些變態且不可名狀。
此時夕陽西下，天空被染得赤紅一片，一座臨時拚湊的一座金色高塔聳立在孤寂的冰原上。
黏膩的藍紫色液體沿著金屬的溝壑流動，並被夕陽染成更加詭譎的顏色。
堆迭，呼吸，增生，蠕動，千百隻手，千百隻眼，千百隻口如浪潮般此起彼伏，金色的高塔被全部覆蓋，變成了某種活物。
而在這藍色的黏菌高塔最頂端，幾坨腐姬正帶著個耳機一樣的玩意兒，不斷搖擺，一副dj打碟的模樣。
小師妹沉默良久後問道，“話說，這是不是有些過於邪門了。”
“是邪門啊，所以我才把地點選在這個沒人的地方，畢竟嚇壞了望陽城的妖族小朋友就不好了。”張澤揣著手答道。
“那，那群人是乾什麼的？”小師妹指了指北邊的那一群人。
順著小師妹所指，可以看到那邊有一群人正在搞事情。
幾男幾女，有人舉著一枚留影石錄像，有人蹲在天上，釋放著各種特效類法術，還有一人在那邊殺豬，邊殺豬邊放血煞術，模擬各種爆炸和血海的效果。
而像是男主女主的人，則蹲在一個大澡盆裡，在血浪翻湧中，麵色通紅的進行著各種深情告白。
張澤，“他們啊，在拍戲，戲名是叫《雙子塔之沉沒的女主角叫順溜》，我記得。”
小師妹挑了挑眉，“災難尋寶片？那雙子塔在哪？”
四下環顧，她也沒有找到哪裡有雙子塔。
張澤搖了搖頭，“不是災難片，是喪屍片，至於雙子塔”
他指著還在給蕭景打騷擾電話的腐姬，“劇情還沒開始就被撞斷了一個，現在第二個正在被順溜攻擊。”
“順溜……哎？腐姬是女主角？她知道自己是主角嗎？”小師妹疑問三連。
張澤繼續搖頭，“她不知道，也知道。因為和劇組簽合約的不是這坨，而是另一坨，但那一坨沒趕上來這邊的飛舟，被忘在千機閣了。”
小師妹覺得有些燒腦，“可如果腐姬是順溜，那……那兩個人演的是誰？”
她指著那對仍然在澡盆裡深情告白的男女修士。
“那個啊”張澤摸了摸兜，拿出一個台本，照著上麵念道。
“男的叫傲九天，號震世間，字一劍捅破九重天。
“女的她”張澤輕咳了兩聲念道，“女主叫，聖彩虹·璃瑩殤·凝羽冰·傷夢薰魅·淚如韻影傾樂蘭仙子公主。”
“你要聽劇情是什麼嗎？”張澤報完男女演員名字後，本著屎不能自己吃的精神，很迫切的要和小師妹分享。
知屎難吃的小師妹趕忙搖頭，“不想，話說這玩意兒是誰寫的，不會是師兄你吧？”
張澤有些可惜的把台本收回懷裡，“當然不是，這是白桃、喬樂知她們搞的，還忽悠了莉莉入了股，說要做大做強，逐夢演藝圈。
“不過，看情況莉莉的錢這次估計又要打水漂了。”
“所以，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小師妹發現了盲點，“真不是你乾的？”
張澤偶爾會搞些惡心人的爛活，她是知道的。
張澤歎了口氣，“因為他們本來的計劃是想讓我演男主傲九天，你演那什麼仙子，我嫌丟人就直接給拒了。”
“所以那兩位……”小師妹指著那兩個在澡盆裡生死相彆的演員。
張澤，“他倆啊，是千機學園的學生，我用五點學分忽悠過來的。
“對了，他倆其實都是男的。”
小師妹，“！”
沉默良久，小師妹不想再糾結這破事，她重新把話題拉回了小核桃上麵。
“那以後小核桃怎麼辦？全停了嗎？要是沒有小核桃還怪不習慣的。”
張澤撓了撓頭，“不能直接停。”
因為蕭景的緣故，這小核桃停用換代之事，勢在必行。
千機閣和六宗內部的小核桃已經開始換代，換成以白帝城技術為核心的小核桃二代。
可散修、西蠻還有妖族的手中的那些目前還沒有處理。
畢竟強買強賣不是生意，總不能逼著他們買新貨吧。
不買就是不愛四洲，沒這個道理。
而且這事歸根結底也是千機閣這個賣家的責任。
至於用粗爆手段直接停用所有小核桃信號，也不是上策之選，這麼做隻會惹出更大的亂子。
目前中洲上空那顆二皮臉因為影響最小的緣故，已經被拉到了北邊，交給腐姬打騷擾電話占線。
中洲那邊如今是沒有信號的。
其餘的則經過重新分配後，被固定在天幕之外一點的位置，因覆蓋麵積減小，張澤他們又將南海東海那邊的兩顆給動了下位置，放棄無人的外海，主要為東西北三洲的修士提供信號。
而在拖拽移動那些二皮臉的過程中，難免造成了一些地區的信號不良，或大麵積的信號丟失。
隻這，就鬨出了許多的亂子。
東海的慶德宗，也不知他們宗主和宗主夫人當時在聊什麼，因為小核桃信號不良，鬨出了大誤會。
兩人大打出手，一副奔著分家去的架勢。
雖然慶德真人的修為沒被媳婦兒分去一半，但慶德宗差點真分成了慶宗，和德宗。
後來佛門出麵，才好歹調停了這樁誤會。
除此之外，大小麻煩事簡直一堆。
網癮戒斷，沒有群聊渾身螞蟻爬的。
外出曆練，隊友突然全部失聯嚇尿的。
趁火打劫，坐著輪椅，拿著拐，仗著沒幾天好活，去千機閣鋪麵訛人騙錢的。
所謂妖魔鬼怪是各顯神通。
除此以外，小雪師姐也掀起了一陣妖風，她開始趁機宣揚自己的理念。
勸說大家放棄小核桃，放棄法器，改去聆聽大自然的聲音，學習【握草】交流大法，回歸修士的本心，不儀仗外物修行。
【千百年前我們都是一棵草，在風中搖啊搖，沒有這麼多複雜的煩惱。————小雪】
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隻那一天，幾乎半數佛門弟子都化身光頭判官，金身客服，去幫著調節矛盾。
當然了，能調節的調，調不了的就黃金胸大肌一亮，十八銅人陣手持狼牙棒列立兩旁。
讓那些故意找茬鬨事的感受下什麼叫出家人以慈悲為懷。
【出家人在把你埋了以後，會慈悲的懷念你。】
“總之，事情就是這個樣子，所以還不能直接停機。”張澤揣著手說道。
“那天上……”小師妹指了指天，她怕蕭景再搞些突然襲擊。
張澤，“這個啊，有大舅哥他們看著。”
陳沁，“我大哥？”
張澤，“嗯。”
除了派腐姬打騷擾電話外，張澤他們還派人守著基站，防止蕭景再次通過那些二皮臉入侵。
現在，每塊二皮臉上都有一個張澤搓出來的小房子，小房子裡坐著一位渡劫的修士，渡劫修士身後站著兩位大乘修士的虛像法身。
值守的大佬一邊當著保安，一邊修習後天道體。
時刻準備著，準備把一切邪惡全部繩之以法，全部叉出去。
“在那種地方不會無聊嗎？”小師妹問。
張澤，“嗯……彆人不知道，但大舅哥應該不會。他平時不就這樣，沒事就閉關，閉關就閉個幾十年。”
小師妹，“也是。”
“那些事就這麼算了？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
“還是要換的，不過得慢慢來。”說著，張澤又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本子。
小師妹小心接過，偷偷翻開一點，確定不是那個邪門劇本後，她才打開細看。
可看過後才發現，張澤遞給她的不是一份精妙絕倫的坑人計劃，而是份長期優惠活動的計劃書。
【小核桃以舊換新促銷活動】
想要換代，最麻煩的事有兩件。
一是錢的問題，正常人都不會想冤枉錢，尤其是法器這種東西，哪怕個小核桃也是如此。
能用就一直用，用壞了就去修，實在修不好才考慮換。
新款出一個買一個的修士還是少數。
強行推廣隻會造成逆反心理，事倍功半。
而張澤的解決辦法也很簡單，那就是不要錢。
以舊換新不要錢，不止不要錢，還免費幫你數據轉移，贈送額外服務，組隊來換，還有送額外升級套餐。
而且這以舊換新，也不是立刻換，而是慢慢換，舊的小核桃還放在你的手裡，繼續用。
簽個合約登個記，什麼時候不想用了，再送到千機閣，或者自己處理也可。
在基本等於白送，解決錢的問題，就要麵對第二個難點，那就是兩代小核桃無法互通。
二代用的是白帝城科技，沒法和一代聊天。
記錄和保存的信息可以繼承，但靠著小核桃維持的關係網確實要斷了。
畢竟，小核桃雖然可以當飛劍，打雷符，震鬼驅邪，烤地瓜，但它本質還是用來聊天的工具。
沒人聊天，沒得玩，那和石頭也沒什麼分彆。
而張澤想的法子是自上而下。
雖然四個人八個群的情況不能說是沒有。
但大部分人際關係中，都會有個領頭羊一般的存在，作為這個關係網的核心。
隻要這個人換了二代小核桃，那很快，這個關係網中的其他人也會更換，尤其是在換新的不要錢的情況下。
而不管願不願承認，六宗和千機閣的修士，大部分都屬於這種存在。
哪怕他今天被師父掛在大殿門口吊起來抽，明天出了門仍然是他小團體裡的大哥大。
張澤預計，最多半年就可以全部換代完成。
……
張澤，“我們現在又不缺錢，整個東洲加北境的資源都隨我們任意調動，這點挑費不算什麼。”
小師妹翻著這份計劃書，不得不說這確實是最穩妥的做法。
隻是……
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莉莉怎麼辦？
這事基本等於千機閣自己貼錢，屬於是純虧的生意，她怕莉莉知道了會上吊。
畢竟在莉莉眼裡，不賺錢就是虧。
用師兄的話講，她就是純純的邪惡資本家。
“莉莉啊……”張澤揪著自己不存在的山羊胡，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
“莉莉已經被我解決了。”
小師妹，“哎？”
見小師妹會錯意，張澤又拿出一份好簽字的文書附件，遞到小師妹手中。
是關於這次換代計劃的同意簽字。
莉莉狗爬一樣的簽名，和手印赫然在列。
小師妹，“嘶~師兄你是怎麼做到的？”
“之前聽鄉和母親樹的八卦時，我不是把莉莉給放倒了嗎？”張澤一邊抬頭望天，一邊說道。
“我就順便讓毛毛叼走莉莉後，讓毛毛抓著莉莉的手簽了個字，還按了個手印。
“之後，她一直和阿璃呆在統統之家的絕靈地中，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現在就算知道了，但木已成舟，她想反悔也沒法。”
“那……莉莉她不還是會事後尋死覓活？”小師妹指出了張澤計劃的漏洞。
“肯定會，所以我才讓阿璃也去陪她啊，有阿璃在，你慌什麼。它和毛毛都很會帶孩子的。”張澤說著，把那份文書副本又收了起來。
“也是。”
小師妹點了頭，不再想莉莉的事，她牽著張澤的手，跳過了一段倒下的鬆樹，積雪飛揚，驚走了樹洞中的小鬆鼠。
雖然早就是可以呼吸間縱橫百裡的修士，但她對這種行為還是樂此不疲。
此時已經入夜，明月高懸。
天空雖假，但月亮卻是真的，二人又走了一會後，尋了一處山坡坐下。
靠在一起，久久無言，月色下，二人的呼吸聲逐漸開始有些粗重。
張澤貼向小師妹的耳垂，“我跟你說件事……”
“嗯……”覺得氣氛到位了的小師妹抓著裙擺，紅著臉嗯了一聲。
然而張澤卻沒有說話，而是吹了一口氣，又輕輕舔了一下。
小師妹，“！”
也就在這時，張澤趁著小師妹渾身酥麻的當兒，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之勢，一指點在小師妹的額頭，趁她沒有防備，將一段信息傳了進去。
【在一個星光如琉璃彩虹的夜中，英俊瀟灑，眼中三分薄涼，三分悲情，三分聖潔，三分決絕，八十八分深情的傲九天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女，聖彩虹·璃瑩殤……】
屎是一定不能自己吃的，一定要分享出去，才方為正道。
那狗屎但跌宕起伏如糞海狂蛆的劇本不受控製的在小師妹眼前播放。
因為劇情過於有衝擊力，緩了好一會，大便吃飽的小師妹才回過神來。
“張澤！！！！”
隻是這時張澤早就跑沒了蹤影。
……
同一片星空下。
莉莉正騎在欄杆上尋死覓活。
“我不活啦！！！那都是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棺材本，你們怎麼能這樣！”
阿璃坐在不遠躺椅上，吸溜著冰紅茶，握著拴在莉莉腰間的繩子，琢磨著怎麼安撫莉莉。
得讓莉莉從上麵下來，雖然這裡隻是是二樓，跳下去連腿都摔不斷，但讓她一直嚎一晚上也挺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