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嘗試接觸編號‘3303’號‘紅衣小女詭’的報告已經被莫局長提交給總局去審核了,目前情況如何暫時還不得而知,於是,無事可做且心情複雜的黃毅城黃隊長便在第二天來到了詭異酒店,想要看看情況。
當然了!
他並沒有冒冒失失地就直接去找那個編號‘3303’的紅衣小女詭並違規進行接觸,而是來到酒店二樓的辦公室,找到了那個私交跟他還算是不錯的酒店劉經理。
篤!篤!篤!
“……”
敲了三下門後,那黃隊也不管裡邊的人是不是在做些什麼不可見人的事情,直接就擰開門把手並闖了進去。
然後他看到了:亮堂的辦公室內,某個西裝革履的胖子正坐在茶桌那擺弄著些什麼,窗外的陽光照射下,茶桌上的紫砂茶具被映得油光發亮的。
而此時,那劉經理肥胖的身軀正陷在那仿古紅木太師椅中,手指靈活地擺弄著一個個茶具,而在看到黃隊闖進來後,他臉上先是一怔,接著很快換上了商人特有的那種圓滑的笑容。
“喲!”
“是黃隊啊,什麼風把你又給吹來了?”
劉經理一邊招呼那黃隊入座,一邊麻利地倒上一杯琥珀紅且散發著濃鬱焦糖香氣的茶湯並推到了落座的對方麵前。
接著,他也給他自己倒了一杯,裝作陶醉地深吸一口茶香後才好奇地壓低著聲音問道:
“怎麼突然來了,這兩天,我可沒打你電話吧?”
“難不成……”
“是闞彤彤和盧娜出什麼事或者鬨出什麼亂子了?”
“我可跟你說啊,她們我可是親手交給你的,現在她們已經不算是我酒店裡的服務員了,出什麼事了我可概不負責!”
在最後,他還板著臉重申著那兩人他三天前已經交出去了的事實,然後擠眉弄眼間,臉上的肥肉更是直接擠作了一團。
“你亂想些什麼呢?”
搖搖頭,那黃隊的手指在滾燙的杯沿邊輕輕摩挲,指節處清晰可見有幾道陳年的疤痕,但他卻絲毫不介意,隻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算作笑容的表情並歎道:
“放心!”
“她們沒出什麼事,出事了也不用你管,單純是今天沒事,順道來你這坐坐。”
具體是什麼原因來的這裡,他就肯定是不方便也不敢跟眼前的胖子透露的,畢竟他們汙控局可是有著嚴格的紀律在,即便對方勉強能算上是半個自己人也不行。
“對了!”
“沒打擾你金屋藏嬌吧?”
說著,他故意左右張望著,如同是想要看看眼前的胖子有沒有在這裡委托秘書乾私活什麼的。
“還金屋藏嬌!”
“在這裡上班成天提心吊膽的,誰有空想那些啊?”
“再說,這裡上班的服務員至少一半跟我有著七大姑八大姨的那種關係,我敢亂搞嗎我?”
“現在這裡,晚上連發小卡片的都沒了!”
搖頭感慨著的同時,劉經理還直接把肥厚的手掌拍在茶桌上,震得茶具叮當作響的。
“……”
輕笑著,那黃隊也不去接那無聊的話茬,隻是端起茶杯端詳起來,任由茶湯映出他疲憊的雙眼。
“也是!”
“現在這世道,大夥兒姑且先活著吧!”
說完,他低頭啜了一口茶湯,但很快卻突然皺眉起來,然後咂咂嘴,喉結上下滾動並不悅地說道:
“你給我喝的這是什麼玩意啊?”
“怎麼有一股黴味?”
“不會是被詭氣汙染了吧?”
說著,他趕緊將嘴裡的茶湯給吐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裡,然後仔細端詳起了杯子裡的茶湯來。
“哎喲喂!”
“我的黃大隊長!”
看到對方將茶湯吐出,劉經理心疼得直拍大腿,臉上的肥肉還一顫一顫的,接著才趕緊解釋起來:
“這是足夠陳的熟普!”
“好東西!”
“當年買的時候可都是兩萬多一餅的呢!”
說著,他端起自己的杯子,在鼻前緩緩轉動深深嗅著,然後一臉回味地繼續稱讚道:
“這可不是黴味,是渥堆香。”
“喝之前要先這樣——”
然後,他示範性地再次深嗅一下,然後滿臉陶醉。
“你聞聞這股濃鬱的焦糖香,一般人想喝我還不願意給呢!”
“你真是不識貨!”
“擱以前,這玩意起碼價值十萬一餅!”
說完,他自己忍不住又嘬了一口。
“十萬?”
“真的假的?”
聽到這麼值錢,那黃隊不由有些小驚訝,然後用那種狐疑的目光盯著杯中的液體,然後還學著拿起那個杯子放到口鼻間嗅了嗅,覺得挺像那麼一回事,於是又遲疑著抿了一口。
噗——!
然而,很快他又將其吐了出來。
“嘖嘖!”
然後咂摸著嘴,最終還是搖搖頭放下杯子,任由那杯底與硬質的茶桌相碰並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算了!”
“你還是給我換上回的那種雲霧茶吧,這熟普我可品不來……總覺得你是拿發黴的茶來忽悠我。”
抹了抹嘴,他徹底放棄了。
“你啊……”
劉經理搖搖頭,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
“暴殄天物啊!”
接著,他小聲嘀咕了一句。
但考慮到這一泡茶自己已經泡了好幾道了,於是,他便慢條斯理地倒掉殘茶,重新燙杯洗杯,讓那滾燙的熱水在紫砂壺口騰起白霧,在那茶碗蓋上凝結成一片片細密的水珠。
很快!
新換的茶湯出來了,其茶湯呈淡綠色,在杯中微微蕩漾,同時伴隨一股清雅的鮮香並直接在整個辦公室內彌漫開來。
“!!”
見狀,看到自己的杯子倒了大半杯茶湯後,那黃隊便迫不及待地拿起杯子啜飲一口,然後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嘖嘖!”
“這個味才對嘛!”
“香氣十足,回甘明顯……剛才那是什麼破玩意啊?”
他滿足地歎息,表示現在喝的才是好茶。
“哈!”
“你可真是不懂啊。”
而那劉經理卻不以為然,隻是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嘗了嘗,然後很快搖搖頭。
“這才是兩千一斤的普通貨色,剛剛那十萬才隻有三百七十五克,算起來十幾萬一斤啊!”
表示這種綠茶新茶太過於寡淡了,香是香,但後勁不足,對於他這種老茶客來說還是剛剛的熟普比較好一點。
“真是對牛彈琴!”
“剛剛那可是我存了十年的老茶啊!”
然後想了想,他又不禁感慨著又歎息一聲。
“什麼?”
“十、十年?”
聞言,正在享受那雲霧茶的輝昂對差點被茶水給嗆到,然後放下杯子,滿臉滿眼都是難以置信。
“早變質了吧?”
然而,那劉經理卻搖了搖頭,滿臉無奈且有些鄙夷地笑著問道:
“一年茶,三年藥,七年寶……”
“聽說過沒?”
“什麼亂七八糟的……”
“沒聽過!”
“所以說你不懂啊。”
“是是是!”
“我不懂,你懂!”
“但我反正隻知道:我的身體不喜歡剛剛那帶著黴菌味的玩意!”
“那不是黴味,是渥堆,渥堆你懂不懂?”
“不懂!”
“渥堆是普洱發酵的一個過程!”
“我管它的!”
“牛馬吃草都知道挑新鮮的嫩葉吃,你倒好,茶葉還放了十年才去喝,早就腐敗變質,黃曲黴素至少超標一千倍了吧?”
“你想害死我啊?”
“你……”
這下,劉經理氣急且沒詞了,嘴裡的一口茶湯還差點噴了出來,連忙用紙巾擦拭嘴角。
他還想去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放棄了,隻是任由肚子和臉上的肥肉隨著呼吸起伏跌宕著。
“算了!”
緊接著,他搖了搖頭,不再去爭辯,而是默默品著茶。
“對了!”
“最近酒店裡有什麼新的情況?”
而那黃隊也很識趣地沒有去糾結剛剛的那個話題,而是隨口問起了他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來。
“新的情況?”
“也沒什麼……”
“最近雖然情況有點多,但好歹沒出現死人的情況,還算可以吧?”
“就是……”
“三樓儲物間的燈,這禮拜已經換了三次了,每次電工都說燈泡是好的,可一裝上就滅。”
“更怪的是,監控裡總拍到有影子在燈滅前從下麵經過像是個彎著腰的老太太,還穿著我們清潔工的製服?”
“可問題是,我們酒店從沒雇過這樣的清潔工……”
“以前死了的也沒有!”
“再就是,十二樓的一間客房裡,總是聽到念經的聲音,還有人燒香,像是……燒焦的頭發混著線香?”
“可我們酒店根本沒有和尚入住過啊!”
“還有……”
“最近有客人投訴0308房間的鏡子有問題,說是在半夜裡,鏡子裡的人總會比自己慢半拍眨眼?”
“還有,廚房的老王說了,最近每天晚上都能聽見地下室傳來剁肉的聲音。”
“可每次天亮後下去檢查,案板上都乾乾淨淨的唯獨冰櫃裡的生鮮,總是莫名其妙少了幾斤。”
“最後就是,一樓大堂假山魚池那的一株多肉葉片上浮現出類似人臉的血色紋路?”
“雖然不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也不知道有什麼危害,但我已經將其收起來了,你有空派人去看看,不行就直接收走吧?”
“……”
就這樣,那劉經理負責說,而那黃隊負責去聽,時不時還點頭表示願意派人去看看。
直到茶過三巡,那黃隊猜從兜裡摸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然後兩人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最近……”
“酒店頂樓,有什麼新情況嗎?”
吐出了一口濃煙後,那黃隊突然開口問著,隻是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沒底氣,似乎比煙霧還輕,像是故意等著這麼問一樣。
“??”
聞言,那劉經理有些詫異,不由眯起眼睛,透過煙霧看了他一樣。
“沒有!”
“能有什麼情況?”
最終,那劉經理隻是搖搖頭,乾笑兩聲,表示一切正常,然後說就是那個熊詭偶爾會出來吃人。
但還好,他手下的那些服務員們都漸漸習慣了,即便某個人被吃也隻當會是被狗咬了一口,輕易不會向他這個經理報告。
而他自己也樂得裝糊塗,畢竟隻是普通精神攻擊而已,身體和靈魂都沒有被汙染,他也懶得去隔離了,省得人手不足還要費心費力地去調崗。
呼——!
“行了!”
“既然沒有什麼事情,那今天就說這麼多吧,過兩天我再來看你!”
看看時間不早了,再加上確實沒有異常情況,於是那黃隊在呼出一口濃煙,將煙頭碾滅在煙灰缸裡後,順手將桌上的那個銀色的漂亮打火機拿起就準備往他自己的兜裡裝。
“喂!”
“你夠了啊!”
“這是我的!”
劉經理怒了,說著的同時,上前一把將他的那個打火機給奪回。
“我的兩個私人訂製限量版的打火機,你已經順了一個金的還不算,這剩下的這個銀的都不準備放過?”
“還有沒有人性啊?!”
要知道,對於抽煙的人來說,順煙順錢順彆的東西都還行,可順打火機就有點罪大惡極了。
“哈哈!”
“沒辦法,那個金的被我一個同事順走了……”
“這不是打火機忘了帶了嘛!”
看到被揭破,那黃隊也不由有些小尷尬,然後一個勁兒地在身上摸著,表示他的打火機忘了帶了。
“那你也不能再順我的!”
“喏!”
“這個塑料的給你!”
說著,那劉經理很快從抽屜裡找出了一個那種一塊錢三個的打火機並大大方方地丟給了對方。
“……”
看著手裡的打火機,再看看對方的那個,那黃隊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擺擺手。
“行吧!”
“我回去了。”
“過兩天,我們可能會有事來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