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先是傻乎乎地樂嗬歡呼了一會,為自己剛剛那稍稍有些驚險地乾掉了那個‘鏡像詭’的做法點了個讚並努力讓自己的呼吸稍稍平穩一點後,明婉兒想了想,這才又開口問道:
“那……”
“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
剛剛她拘役和吸收的也隻有那個‘鏡像詭’而已,並不是‘公路詭’,所以,現在那公路詭是什麼東西以及對方又在哪,又要怎麼去找到對方並消滅掉,她則沒有任何的頭緒。
所以,除了去求助安妮之外,她也不知道接下來又該如何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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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你才是汙控局的人吧?怎麼去消滅一個詭異,你不是應該比人家更在行嗎?”
“怎麼現在反倒來問人家?”
ノ△。
拍著額頭,安妮都不知道該去說眼前的這個倒反天罡的憨憨點什麼才好了。
她突然覺得,對方當初在那個醫院那裡差點就嗝屁,然後剛剛也差點跟那隻詭異同歸於儘,就肯定不是沒有理由的!
對方看著挺正常的啊,長得也很漂亮,怎麼腦子卻這麼不頂用?
然後安妮還突然覺得,當初住在她隔壁3301的那個憨憨,也就是那個叫什麼闞彤彤的家夥似乎要保不住那個‘憨憨’的外號了……因為那個家夥單純就隻是膽子小,而眼前的這個家夥則單純是隻是憨,然後還有一點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腦子不夠用?
(……)
● ̄ ̄●
如果可以,提伯斯真的很想說:它‘解剖’過對方無數次了,這個問題沒人比它更有發言權!
因為它將對方的腦子掏出來看過了無數次,對方的腦子真的很正常,不論是重量、褶皺還是容積,又或者是味道,跟彆的雌性人類的腦子似乎都沒什麼太大的差彆?
所以,它覺得,對方可能單純隻是不喜歡用腦子而已,絕對不是不夠用!
“可是……”
“你也是汙控局的啊……”
“你還是顧問呢!”
明婉兒有些委屈,不明白她單純隻是問一句而已,怎麼又讓眼前的這個糟心小女孩這麼火大。
“人家的顧問是你們強行給的,人家可沒答應!”
“總之!”
“人家剛剛說過了,這個‘公路詭’要你自己去對付,人家肯定是不出手的,你自己要加油哦!”
雖然知道鼓勵肯定沒辦法讓對方腦子好使起來,但安妮還是勉為其難地說了這麼一句。
然後說完,她就再次在後座上坐好,就準備繼續玩自己的手機。
“……”
゜゜
不過,沒等那手機的遊戲界麵打開,她又抬頭朝著駕駛室的那個仍舊在發呆,看起來傻憨憨的家夥問道:
“人家記得,剛剛你給人家看的那份檔案裡寫有:說什麼行車限製,違反的話會引來未知詭異並受到傷害,甚至死亡?”
⊙⊙
“然後裡邊好像還說了,不能開窗、不能停車也不能在車內開啟照明燈光,對吧?”
▽
“可現在你在乾嘛?”
本來嘛,安妮是不想提醒對方的,但現在某些東西已經出現了,要是她不說的話,估計對方搞不好會直接嘎掉?
“!!”
“呀!對哦!”
聽著安妮的話,那明婉兒回過神來並精神一振,然後顧不上彆的,趕忙將檔把拉到了d檔位上,然後一腳油門,就讓汽車重新朝著前邊那似乎永遠也走不到儘頭的道路躥了出去。
然而……
還是晚了!
“!!”
因為,剛剛設置好定速巡航的她眼角的餘光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副駕駛的位置上,竟然坐著一個七老八十、麵容十分枯槁且恐怖的老太婆?
或者是說……一個老嫗詭?
然後沒說的,她下意識地就第一時間扭頭並瞪圓著眼珠子朝著對方瞪去,想要看得更仔細一點。
此時,對方的身形佝僂著,如枯藤纏樹的身體坐在副駕駛那,青白麵皮上迭著層層的褶子,活似黃紙揉皺又展平了糊上去的一樣。
然後,對方兩頰深深凹陷,顴骨支棱著,眼眶中,一雙血眼渾濁不堪,眼白泛著屍蠟般的黃,幽藍瞳仁更是赤紅如朱砂浸血,而當其和明婉兒對視上視線時,那瞳孔竟會散發著某種妖異的光?
對方壓根沒有發際線那種東西,隻有稀疏的幾縷白發黏在頭皮上,發絲隨著車內空調的風飄動著,隱約露出青灰色的頭皮,然後頭皮上還有幾塊暗褐的老年斑,嘴角歪斜間,露出黑黃的幾顆殘牙,牙縫間似隱隱有暗紅血絲粘連?
就在這時,正當明婉兒瞪圓著眼睛朝著對方看去時,對方也突然扭過頭來朝她咧嘴一笑,那臉上的皺紋便瞬間如蜈蚣爬動般,從嘴角一路裂到耳根,然後喉嚨裡更是擠出陣陣‘咯咯’的聲響,像是渾濁的濃痰哢在其氣管裡翻滾一樣。
然後,對方伸出來朝著明婉兒打招呼的手更是如枯爪般,手指關節腫大,指甲烏紫狹長,蜷曲如鉤,看得她不住頭皮發麻。
而更駭人的是,對方脖頸處隱約浮現一塊塊青紫斑痕,形似指印,仿佛曾被什麼死死扼住一樣,單單是看著都讓她覺得自己的脖子也隱隱作痛?
空調的冷風拂過,對方那沒剩下幾縷的可憐白發微微飄動著,隱約傳過來一股那種隻有行將就木的老人身上所特有的腐敗和腥臭氣,然後還混著黃紙香燭的氣味。
此情此景,明婉兒覺得毛骨悚然同時,還感覺到她那汗毛都開始豎起來了。
但還好!
對方就隻是坐在副駕駛位那裡,並沒有突然撲過來對她進行撕咬抓扯什麼的,也沒有彆的更多的行動,就總算是讓她稍稍鬆了一口氣。
“……”
接著,定了定神的她一邊繼續開車,一邊朝著後視鏡瞥了一眼。
在發現這一次後座那裡,某個糟心的小女孩仍舊好端端地坐著,並沒有消失後,她心下就不由更加安定了。
“安、安妮……”
“你看到了嗎?”
“咱們車裡……”
“好像來客人了……”
她小心謹慎地說著,然後還頻頻用眼角的餘光朝著旁邊的副駕駛瞥去並繃緊著身體做好了隨時應對的相關準備。
就比如,她手背上再次浮現的靈紋,還有就是杯架裡的那個又開始蠕動起來的臟器詭什麼的。
“看到了啊!”
`
“然後呢?”
||¬▽¬
隻可惜,安妮卻並不想搭理,仍舊玩著她的,甚至連眼睛都沒抬一下。
“然後?”
“什麼然後?”
“現在……”
剛想大聲一點的明婉兒在眼角餘光發現那個副駕駛的老太婆又在看向自己後,她心下一激靈,然後趕忙壓低了聲音小聲道:
“現在不是該想想辦法嗎?”
“我要怎麼做?”
她似乎還記得之前安妮說的話,所以就並沒有敢讓安妮出手幫忙,隻是詢問著安妮的意見。
“……”
“自己去想!”
˙o˙
可惜,安妮隻是抬眼看了她一下,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哦……”
沒辦法,明婉兒隻得悻悻地從後視鏡收回了目光。
接著,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邊開著車,一邊讓她那臟器詭暗中戒備的同時,也開始默默觀察著那副駕駛上的老詭,想看看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詭異。
畢竟她知道的,汙控局裡的有大量的案例存在著,詭異的殺人方式和規則千奇百怪,特彆是那種出現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出手的,那種都是最危險的,必須要仔細觀察並小心妥善處置才行。
然而,幾分鐘後……
“……”
明婉兒驚訝地發現,那個詭異還是沒有要動手的意思,隻是她在偷偷觀察對方的時候對方總能發現,然後又總會朝她看過來並回以一個詭笑?
“!!”
見狀,看看似乎觀察不出什麼,再想想剛剛那麼可怕的一個鏡像詭都被自己給收拾了,想到現在就隻是一個老詭,徹底定下神來的明婉兒便很快就下定了決心。
“嘁!”
“裝神弄鬼是吧……”
再次和對上了對方的視線,然後明婉兒心裡冷笑不已。
“……”
於是,她開始悄悄運轉靈紋,並讓旁邊放在杯架那瓶子裡的‘臟器詭’緩緩蠕動,一根根冒著黑色詭氣的觸手從瓶口裡悄然探出,並如毒蛇般蜿蜒著緩緩爬向那老詭。
“!!”
先發製詭!
而等待就緒,看到對方還是沒有彆的反應後,她眼神一厲,臟器詭的觸手猛然暴起,瞬間纏上了那老詭的四肢和脖頸,並狠狠勒緊!
同時,她自己手背上的靈紋開始鎖定和拘役對方、
“咯咯咯……”
被臟器詭壓製和束縛住的老嫗並沒有反抗,隻是喉嚨裡擠出陣陣古怪的笑聲,身體卻一動不動,任由觸手將其絞住。
“哼!”
“故弄玄虛!”
“動手!”
等了一會,發現對方還是沒有發動任何物理或精神層次的攻擊,明婉兒冷笑著並毅然對臟器詭下達了指令。
然而……
下一秒!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
“??”
因為她發現,此時此刻,她的四肢突然僵住,像是被無形的繩索給死死捆住了一樣,連手指都無法動彈?
緊接著,一股強烈的窒息感猛地襲來,仿佛有什麼冰冷的繩索在狠狠地捆住了她的喉嚨一樣?
“呃……?!”
察覺到異常,她趕忙瞪大眼睛,驚恐地看向旁邊的老嫗詭。
“咯咯咯……”
而那老嫗依舊在獰笑著,嘴角越裂越大,幾乎要扯到耳根,然後腐朽烏黑的舌頭都因為臟器詭的勒緊而吐出來了。
“??”
怎……怎麼可能?!
看到對方還在笑,然後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劇痛和窒息感沒有絲毫減弱,明婉兒心中駭然的同時,便又立刻命令臟器詭加大力度,同時更多的觸手猛地刺入那老嫗詭乾枯的軀體,試圖找到並絞碎其內在的詭異核心!
可就在觸手貫穿老嫗身體的瞬間——
噗嗤!
“!?”
明婉兒隻感覺自己的腹部腿部也驟然傳來一陣陣劇痛,低頭一看,竟發現那些地方憑空裂開了幾道血口,鮮血還直接汩汩湧出?
“呃……!”
那疼痛直讓她想尖叫!
隻可惜,此時此刻,她的喉嚨像是被鐵鉗夾住了一樣,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
勒死它……
直接絞碎它!
在窒息和劇痛的雙重折磨下,明婉兒心神大亂,然後在心底歇斯底裡地怒吼著。
而得到命令,沒說的,那臟器詭的觸手便猛然收緊,黑色的肉須還深深嵌入了老嫗乾枯的脖頸皮肉裡,如同是要將那具腐朽的軀體的脖子給活活勒斷一樣。
可下一秒……
“呃……!?”
明婉兒隻感覺自己的喉嚨也驟然一緊,氣管更像是被鐵鉗狠狠夾扁了一樣,空氣瞬間被抽乾不說,似乎連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於是乎,她的臉迅速漲紅,又很快變得鐵青,額角青筋一根根暴起,眼球更是因缺氧而微微凸出,淚花開始止不住地湧出來。
對方好強!
該怎麼辦……
不……不對!
恍惚間,她忽然驚恐地意識到:似乎她的臟器詭自己越是用力勒緊,她自己的窒息感就越是強烈?
而且,她現在還發現,對方身上穿的衣服,似乎跟她一模一樣,隻是看起來有些臟和舊而已?
至此,明婉兒在渾身發冷的同時,就終於明白了——
原來,這老嫗詭的能力,竟是反傷?
而她命令臟器詭勒得越緊,自己就窒息得就越是厲害;那些觸手刺得越深,自己也就傷得越重?
鬆……
鬆、鬆……
恍惚間,她在心裡想要命令臟器詭鬆開,然而卻晚了!
此時!
那老嫗詭卻猛地轉過頭來,血紅的眼珠死死盯著她,咧開嘴,露出黑洞洞的口腔,喉嚨裡擠出‘咯咯’的陰笑,仿佛在嘲笑她的徒勞一樣。
此時此刻,也不知道對方做了些什麼,反正,明婉兒驚恐地發現:她似乎跟她的臟器詭的聯係斷開了?
然後……
由於沒有得到新的指令,所以,那臟器詭仍舊在堅定地執行著她之前的命令,想要將那老嫗詭的脖子給絞斷,仍舊在繼續用力著?
“!!”
“!!!!”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明婉兒渾身發冷,心臟狂跳起來,想要掙紮。
隻可惜,現在她的四肢的被緊緊束縛著,不僅不能動彈,甚至還隱隱能聽見她自己的骨骼被無形之力擠壓時發出的‘咯吱’聲。
同時,她注意到,她那放在方向盤上的指尖已經開始缺血發紫,皮膚下的血管因缺氧而猙獰浮現,像是一條條扭曲的蚯蚓一樣?
‘不……’
‘這樣下去會死……’
‘我不想死……’
‘我還不能死!’
絕望如潮水般漫上來,瞬間淹沒了明婉兒的理智。
此時她完全沒有了彆的想法,就如同是溺水的人一樣,拚命地想呼吸,想掙紮,可咽喉和腦子卻像是刀割一般痛苦。
很快……
她的視線模糊了,老嫗詭那張枯朽獰笑的臉在黑暗中扭曲、放大,血紅的眼珠幾乎都要貼到她臉上了。
雖然已經沒法呼吸,但對方那種腐爛的腥臭氣卻不斷地灌入她的鼻腔,讓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其中的絕望。
‘救……命……’
渾渾噩噩中,她開始求救……
然而,沒人救她。
沒一會,在雙腿微微抽搐後,她的意識開始潰散,耳邊隻剩下她自己微弱的心跳聲。
那個聲音還越來越慢,越來越輕……
死亡的絕望如潮水般湧來,她隻知道本能地拚命掙紮,可四肢卻依舊紋絲不動。
她的視野開始模糊,耳邊隻剩下老嫗那無比猙獰瘮人的‘咯咯’陰笑聲,聽著就像是從幽冥地府十八層地獄的深處爬出的惡鬼一樣,正一點點啃食她的生命。
‘不’
‘不’
強烈的劇痛和窒息感中,她的意識逐漸渙散,最後腦子裡的畫麵,就隻有那個老嫗詭耷拉下來的腦袋和枯槁的詭臉上的瘮人獰笑而已。
此時在窒息、痛苦和那個老嫗詭的驚嚇下,她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我不想死啊……’
‘我’
‘怎麼會’
‘’
緊接著,黑暗終於徹底吞噬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