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世界終於癲成了我不認識的樣子了嗎？”
吳蚍蜉用滿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看向了大樓外，看著那無數權貴高層們的黑料被爆出來，他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
知鬆了口氣道：“我還以為你的認知更改已經突破天際了呢，原來不是你的認知更改造成這一切的啊？”
吳蚍蜉道：“怎麼可能做到啊？”
吳蚍蜉自己就是超腦，同時知對超腦的研究或許比吳蚍蜉對超腦的認識還要深得多，所以兩人都知道認知更改不可能做到眼前的事情。
這其實就和情緒感知是一個道理，情緒感知並非是記憶搜查觀看之類，僅僅隻是通過情緒來判斷真假以及簡單的一些信息，比如你問人誰誰誰在什麼地方，如果這個人知道的話，情緒感知就可以感知到他情緒中關於那人大體的位置，東南西北這種大體方向，或者這裡到底有沒有這個人什麼的，但是你想要通過情緒感知去知道這個人在多少精確坐標上，或者是有什麼往事故事之類，這些卻是做不到，因為情緒感知不可能這麼精準。
同樣的，認知修改也是一個道理，因為這並不是對某個具體的記憶信息進行修改，而是對其廣泛認知的修改，比如那些自述罪惡的安保人員，就是吳蚍蜉修改了他們對罪惡和秘密的認知，讓他們覺得講述這些罪惡和秘密才是現在最緊要的事情，從而出現了他們站在原地不動講述罪惡的事情來。
這才是認知修改，沒法像是催眠術或者超凡傀儡能力那樣，弄出一整套複雜的命令來，而是基於人類這種生命的一些基礎認知改變來達成，比如讓其對於死亡或者生命的認知顛倒，讓其失去對痛覺的認知，讓其認知自己是一條狗或者一隻蟲什麼的。
當然了，雖然精細程度遠不如類似催眠或者傀儡化的那種指令型修改，但是基於基礎認知的改變卻是非常可怕的一種能力，因為這甚至可以改變生命的基礎意識存在邏輯，一旦大規模使用，“人類”這個概念都可能因此被抹去。
所以這時候，楚氏集團董事長開始了黑料自爆，而且一下子將大量高層，權貴，公職人員的黑料都給爆了出來，這操縱實在是驚呆了他。
畢竟口述罪惡什麼的真遠比不得圖片，影像這些切實證據讓人震撼與深信。
原本吳蚍蜉之所以沒有一飛而去，其實就是在思考怎麼讓這董事長可以暴出更多的黑料來，誰知道壓根不需要他做什麼，對方直接自爆了。
還有這種好事？
吳蚍蜉真是大喜過望，當下再不遲疑，腳下一踏就破空而去，撞碎了上方樓層，直接來到了楚氏物流集團董事長所在樓層中。
這最高樓層是獨立單元，或者說壓根就不是建築，而是一艘宇宙穿梭機，沒錯，是一艘外殼裝飾成樓層的宇宙穿梭機，有著非常堅固的外殼，內中有著內循環維生係統，有著完整的穿梭機構造，隻要程序啟動立刻就可以升空的那種。
這也是楚氏集團董事長最大的依仗，這一艘穿梭機是特製型，其外殼金屬乃是目前人類科技的最高尖端，而且自帶強大的能量防護罩，那怕是被太空主戰艦的主炮直擊都可以抵擋兩三發，可是隨著吳蚍蜉直突而上，這艘穿梭機外殼就如同碎紙一樣輕鬆被洞穿，然後毫發無傷的站在了董事長的麵前。
“楚青玉是吧？”
吳蚍蜉看向了眼前的中年威嚴男子，看著其臉皮不停顫動，也不管他如何，隻是一步一步向其走去。
楚青玉這時已經恐懼到了極點，他立刻嘶聲吼道：“你是誰派來的？你可知道我是誰？你若殺了我，整個世界都要天翻地覆！”
吳蚍蜉麵無表情，反倒是知哈哈大笑道：“看，又是一個傻逼不是？他不過是楚氏家族區區一個分支而已，居然也有臉說什麼殺了他就天翻地覆？好大的臉皮，話說，你該不會直接一巴掌拍死他吧？這多沒意思啊，要我說……”
楚青玉看著吳蚍蜉往他越來越近，他渾身都是冷汗湧出，當下尖聲叫道：“我給你十倍，百倍，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至少，至少你告訴我，為什麼要殺我啊！？”
吳蚍蜉隻是搖頭，也不說話，對著楚青玉抬起手來，直到這一刻，楚青玉一顆心已經徹底絕望，他忽然嘶嘶嘶的猙獰笑吼道：“你殺了我，我就讓整個木衛二所有人為我陪葬！哈哈哈，上千萬人陪我一起死，也不算虧了！”
說話間，楚青玉打了個響指，這個房間內的一切都出現在了木衛二太空城的天幕之上，所有在該城內的人全部都可以輕鬆看到與聽到他們的對話。
吳蚍蜉好奇的往窗外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他自己與眼前的楚青玉。
這時，楚青玉就大聲吼道：“來啊，說出來吧，為什麼要來殺我？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我的生命連接著這棟大樓下的重聚變反應堆束縛力場，一旦我死了，這個重聚變反應堆立刻就會過載，其威力將會撕碎至少五分之一木衛二防護天幕，你知道這會發生什麼嗎？”
吳蚍蜉表情都沒有動一下，他看著外麵惟妙惟俏的立體影像，驚奇的提起知道：“這個時代科技都這麼牛逼了嗎？”
知罵罵咧咧的道：“傻逼，傻逼！”
也不知道是罵誰，反正吳蚍蜉沒生氣，他放下知，居然真的認真說道：“雖然我沒有和非人解釋什麼的想法，不過既然大家都在看，那我覺得說清楚一些也好。”
他想了想，乾脆直接說道：“我是今天才來到木衛二，本來隻是過來拿一些走私貨物，沒錯，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木衛二走勢渠道，本來隻是過來辦一下事，拿一下貨物，或許還要殺一些人，但是我一開始是真沒想要鬨這麼大，不過你們知道我在黑幫那裡看到了什麼嗎？幾個小孩子……幾個模樣非常美麗，男孩女孩都有，但是他們隻剩下了腦袋和一小截脊椎，人還活著，僅僅隻有腦袋和脊椎的活著的孩子！！”
吳蚍蜉看了看楚青玉，又看了看窗戶外的天幕投影，他繼續說道：“我從黑幫頭子那裡知道，這些孩子是被刻意設計出來的，他們的父母是最底層的窮苦人，最窮的那些，然後在懷孕初期，就接受所謂的‘訂單’，然後注射下特定的藥劑，如此，誕生下來的嬰兒就會從基因層麵上得一種名為天使病的基因病，容貌很美麗，但是智力會保持在一二歲左右，接著，這些孩子會被販賣到市場上……”
“一部分會被作為克隆肉身而存在，有錢人家會將自己的大腦移植到他們的肉身中，以其美麗的軀體重活一世，聽說用這種辦法可以有效避免意識轉移的賽博精神病，雖然神經也會持續性衰老，但是至少可以增壽五十年以上。”
“一部分則會作為仿生人，一些變態的富人會利用仿生人技術，將其內部器官掏空，利用仿生器官和神經取代，作為他們的玩具。”
“還有一部分則會被最殘忍的製造成各種‘家具’，‘裝飾品’，保留下其某部分美麗的器官，比如臉，腦袋，身體某部分，其中最最最殘忍的那些則是這種隻剩下人頭和脊椎的部分，他們將持續的活著……”
吳蚍蜉說這話時，他的聲音並不大，情緒甚至顯得平靜，但是隨著他說話的繼續，一股無形的威壓從他身上迸發，不過卻被他壓製著，隻有被他提著的知再也笑不出來。
“就因為這個！？”
楚青玉膛目結舌，他張大了嘴巴道：“就因為這個！？”
吳蚍蜉認真點頭道：“對，起因就是因為這個。”
楚青玉都氣得笑了起來，他邊狼狽，猙獰，絕望的笑，邊嘶吼道：“你知道全人類有多少類似的貨物嗎？彆說是我這個層次的人了，便是許多中產甚至都用這個來重活一世！而且你知道這其實算是一個善政嗎？如果不靠這個，那些窮人一輩子都拿不到這麼多錢！人造子宮早就可以製造了，類似的軀體早就可以批量生產了，之所以不製造，不生產，就是因為我們這些高層還要留給底層一口氣，讓他們不至於被時代淘汰！你知道你在反對什麼東西嗎！？”
吳蚍蜉認真的道：“我原本不知道，但是現在知道了。”
楚青玉微微鬆了口氣，正想要對吳蚍蜉繼續說話，但是誰知道吳蚍蜉卻衝他搖了搖頭道：“不是你們這些非人隱藏在正常人種，我錯了……”
“而是你們這些非人已經幾乎掌控了人類文明，正在將真正的人趕儘殺絕啊！”
吳蚍蜉忽然想起了他在二十一世紀看過的一本科幻。
名字他已經忘記了，甚至內容都忘記了許多，隻是隱約記得其中的一些情節。
那本科幻裡，人類文明持續性發展和進步，但是並沒有帶來所謂的天堂，而是富者越富，窮者越窮，特彆是教育壟斷之後，精英的孩子是精英，文盲的孩子是文盲，然後百分之五的人類掌控了人類百分之九十九的文化，資產，科技，發聲渠道，生產資源，未來道路等等，特彆是隨著機器人的投產，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類甚至連勞動力都算不上了，精英們覺得是他們百分之五飼養著百分之九十五的“無用”人類，於是乎打算將這百分之九十五的無用人類全部清洗掉，就如同健康的人類減肥，或者切割掉腫瘤一般。
那本書裡的精英所采用的還算是較為緩和的手段，那就是投放一種對特定人群少精少卵的基因病毒，使得他們漸漸不孕，然後一代人，兩代人，三代人……
隻剩下所謂精英的人類文明在百年內就徹底滅絕了。
而這個蔚藍末期……
所謂的終產者早就出現了！
隻不過這個終產者不是超腦，也不是個人，而是這個時代罷了！
吳蚍蜉閉上了眼，他的超腦情緒感知猛的擴展開來，然後他感知到的大眾情緒則是恐慌，幸災樂禍，還有許多人則是覺得他大題小作，那些孩子不過隻是“產品”罷了，而他的所作所為卻是讓整個木衛二上千萬人陷入到危機中，他……才是罪犯和恐怖分子！
吳蚍蜉睜開眼，他的表情越發的平靜，而這平靜看在楚青玉眼中卻是某種無法形容的大恐怖，他立刻就要張嘴說話，但是吳蚍蜉卻是遙遙對他一點指，然後一道氣勁挾裹著內力就落到了他身上。
隻是霎那，楚青玉就呆立原地渾身僵硬，可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酸麻癢痛卻從他渾身上下席卷而來，如同有億萬隻螞蟻在啃噬他的血肉，如同有無數的蟲子在他的骨頭和大腦上爬行。
“你不是說隻要你死，地下的重聚變反應堆就會爆炸嗎？那沒事了，你不用死了。”
吳蚍蜉說完這句話，轉身一拳，將一側艙壁打爆，提著知就踏空而出，而在他身後，楚青玉已經是雙眼翻白，可就是昏迷不過去，他渾身上下都在痙攣顫抖，可是卻僵硬得無法動彈，他想要摳出自己的骨頭來狠狠撓動，他甚至想要立刻就自殺，也好過受這種痛苦，但是他依然站在原地動彈不得，依然生命特征健康的活著……
知這時候哈哈大笑，邊笑邊對吳蚍蜉道：“現在呢？你打算怎麼做呢？來自時代的惡意，來自群眾的非人，哈哈哈，你要怎麼做才能夠貫徹你所謂的人和非人呢？”
“有什麼好笑的？”
吳蚍蜉奇怪的看向了知，然後他看著周邊密密麻麻的各種無人機，飛行器，懸空戰艇，小型飛船之類，他說道：“遇到了事情，那就去解決事情，有什麼好笑的？我一直都堅信一點，那就是人不可能被尿憋死，生命自會找到出路……”
下一秒，一直凝聚壓抑在吳蚍蜉身上的那股磅礴氣勢猛的爆發開來，霸王色霸氣席卷整個木衛二，隻是霎那，木衛二開始了地震顫抖。
“我要做的事情非常簡單……告訴他們，我願意用對待人的態度對待他們，前提是他們願意當人，如果他們都不願意當人，那我自然會用對待非人的態度對待他們了。”
話音聲中，吳蚍蜉身上一股雲煙直衝天幕，整片天幕也同樣開始了震顫。
精氣狼煙，震天人仙！
“那就先從五抽一殺開始吧！”
吳蚍蜉舉手，往下，漫天武器儘數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