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他比竇娥還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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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首長有三個兒子,當然也就有三個兒媳婦。

如今最多陪老爺子的小張是三兒媳婦,跟丈夫同在軍區工作,而他三個兒子中職位最高的是老二,老大一家則比較愛交際,而這種家庭做女主人的當然很精明。

所以從老爺子不允許她和秘書進書房開始她就覺得不對勁了,此刻也正在給丈夫打電話:“快跟二哥通個氣,就說昨晚大嫂讓人送的刀,出事了,大事!”

她是在二樓臥室打的電話。

打完後一出門,女兒舉著槍說:“不許動!”

身後還有個小不點兒:“dududu!”

才一歲多的小孩兒,跟著大孩子玩兒,精力腳步樣樣不落。

雖然臉蛋兒俊,可是既不驕氣也不膽怯,還有種格外的潑皮感。

那小男孩兒,是個做媽媽的都喜歡的兒子模樣。

小張捧起女兒的臉,笑問:“你就這麼喜歡小弟弟?”

女兒敏敏費力的抱起阿遠來:“媽媽,你照著他的樣子給我生個弟弟吧。”

小張捏女兒的鼻子:“計劃生育呢,你想我丟工作啊。”

小孩子都很敏銳的,所以敏敏知道,如果是媽媽不喜歡的客人,帶來的孩子她也不喜歡,就會早早喊她上樓寫作業,但不管媽媽喜不喜歡今天的客人,這個小弟弟媽媽很喜歡,所以一直放任她陪著小弟弟玩兒,而不是寫作業。

孩子嘛,都是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的,敏敏就說:“那咱們就把他留下來吧,帶回我們家去,我要帶他去上學,要給我的同學看。”

這種普通話就是阿遠所聽不懂的了,可他很會當小馬仔,點頭如搗蒜。

人家可是首富家的少爺,能跟著他們去住部隊的兩室一廳?

小張笑著抱起阿遠說:“他應該餓了,該要吃東西了,還給他家人吧。”

但摸了一把阿遠的屁股,她止步了:“他是不是尿了,怎麼褲子是濕的?”

敏敏舉槍:“因為我用的是水槍啊。”

這頑皮孩子,把人家小客人的衣服給打濕了,萬一孩子感冒了呢?

小張於是回房,找了兩件女兒小時候的衣服,拿著下樓,找到正在客廳裡眼觀鼻,鼻觀心,入定中的安秘書,大概講了一下情況,才說:“給他換我閨女的衣服吧。”

其實像阿遠這種孩子要出門,隻要帶傭人的場合,都會多帶兩套衣服的。

何況今天安秘書還在阿遠的強製要求下帶了他的小迷彩服。

小家夥剛才就嚷嚷要換呢,隻不過被姐姐帶上樓了,就沒來得及換。

安秘書是不論在哪裡,在哪個山頭,都會準確找到風向並隨風搖擺的人,也從陳設看出來了,這家的老人跟陳恪一個性格,喜好,所以他拿出小迷彩服說:“剛才我家少爺就嚷嚷著要換呢,給他換這個就是,就是……”

他是客人,就算主家極力邀請,他一般也不會進人臥室。

他家太太自打進了書房就半天沒出來,給孩子換衣服就要麻煩女主人了。

這小張也是個綠軍人,跟公公一樣,對於香江來的資本家當然保有很大的戒心。

但一看阿遠的小衣服,她笑了:“小寶貝,你要穿這個嗎?”

阿遠聽不懂,可他會表示啊,他提起小皮帶,就往上麵卡他的槍:“dudu,dudu!”

敏敏一看直接跳了起來:“媽媽,快找我的軍訓服,我們要一起穿。”

從安秘書進門以來就很嚴肅,也很克製的女主人突然笑了起來,抱起阿遠說:“走,去給你們倆換衣服,一會兒我再給你倆拍幾張照片。”

……

書房裡,陳柔坐著,陳恪站著。

老首長目光盯著案頭的電話,正在跟陳柔聊家常,也是關於香江的事情。

他笑著說:“我聽我家大孫女說,如今的年輕人不愛聽我們老一輩的人唱的歌,也不愛看我們的老藝術家們拍的影視劇,就愛從香江泊來的,我聽著就頭痛。”

又說:“聽說你們家也搞娛樂業,還賺得很不錯。”

陳柔點頭:“是的。”

又說:“我們家參與投資的電影《中南海保鏢》,去年的票房有八千萬港幣。”

陳恪眼皮嗖的跳了一下,因為陳柔說的那部電影,聶氏不是主投資人,它也挺曲折的,本來在香江本土上映後票房一般,後來又複映,票房也全來自陳柔。

因為題材敏感,大陸並沒有引進它,當然也不會公映。

彆人要在老首長跟前提這部影片,估計隻講名字他就要生氣了,這個話題也無法繼續談下去,可由陳柔來提它,就再合適不過了。

因為她不僅是首富太太,又是傳說中的大陸密探,她又是大陸嫁出去的閨女,母親是個老革命家,還能把雪楓刀玩的出神入化。

老首長一聽就笑了:“竟然還有這樣的電影,講的什麼,莫不是你?”

陳柔笑著搖頭,說:“以我看來,它宣傳的,是咱們的軍事實力和軍人素質,因為地緣因素,也因為香江的導演和編劇不是很了解咱們,編的某些方麵我也不太讚同,不過它的反響特彆好,看過的觀眾都說,通過電影重新認識了咱的軍人呢。”

陳恪站在老首長的身後,不由的就笑了。

陳柔是他女兒,但跟他完全不一樣,說話一派嶽中麒式的風格。

她在大力的推電影,但也會特地講明,裡麵一些表現手法她並不讚同,這就給自己留了餘量,又著重講對外宣傳,不就成功把老首長的興趣給勾起來了?

做事不像種莊稼,隻要你播種下去,就會有收獲。

它更多的是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所以精裝的《古惑仔》沒有送出去,但是,《中南海保鏢》被推銷出去了,老首長問:“能不能給我個拷貝,我也看看,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演了個什麼。”

陳柔當然一口答應,見陳恪在擠眼睛,她輕輕搖了搖頭。

陳恪的意思是,想讓她提一下引進片的事,但陳柔覺得還不是時候。

言多必失是一,再者,今天他們集中火力主攻王猛,不該叫彆的事情分散老首長的注意力,所以陳柔話題一轉,又回到了雪楓刀上。

她笑著說:“我還是從日本藏家那裡了解到的,這把刀的曆史,就一直想讓公司拍一部跟這把刀相關的電影,這趟來,也想請教您一些這把刀的曆史故事的。”

刀在這兒,效果是最好的。

也有七成的概論,它肯定會在,因為目前正值各種行業大量私有化的階段,就好比劃分蛋糕,誰搶到了就是誰的。

老首長本身不過個老爺子,不重要,可他兒子很重要。

平靜的水麵下暗流湧動,樹欲靜而風不止,陳恪馬上就要走了,從他身上沒有挑到任何破綻,想搗走他的那幫人都快急炸了,這時,雪楓刀就好比一股東風,能讓他們直麵老首長,並告陳恪的誣狀,隻要告成功,他們就可以抹掉陳恪了。

所以雪楓刀會被爭分奪秒的送過來。

但也有三成的可能性,刀還到不了老首長手裡,那麼一來效果就要差很多,可陳柔依然會談關於刀的事,依然會把火引到王猛身上。

唯一差的就是,那把火燒不穿也燒不透,也隻能搞到王猛,搞不掉他背後的人,雙方打個平手,並再進入下一回合。

說回刀,老首長的怒火就又騰起來了。

但他雖老,可不糊塗,也不會偏聽偏信,偏袒自己人。

這時電話驟響,他接起來聽了片刻,說:“辛苦你了,回去工作吧。”

那邊電話已經掛掉了,他半晌才顫手將電話放回去,回頭看陳恪,是在瞪他:“剛才我讓勤務兵去過你單位了,你說得沒錯……你怎麼那麼蠢,為什麼不早說?”

陳恪就是老黃牛的性格,再苦再累不會喊,也總天真的認為隻要自己無錯,就沒人能拿他怎麼樣,可分明被扣,卻被領導說成是為了跑關係賴著不走。

要不是今天他來這一趟,以後他退了,回家了,老首長想起他來,也隻會說一句:“還是考驗經曆的不夠,隻要升職不要奉獻。”

他比竇娥還冤,可也沒有辦法,那時候,一切就都無可挽回了。

不過好在他確實夠硬,講的也都是實話,各種證據立得住,他也經得起查。

陳恪垂頭,不語。

但老首長終於發完了火,驀然想到可能陳柔會不自在,又笑著說:“你這個哥哥,很小的時候就跟著我,幫我跑腿兒了,跟我兒子是一樣的,我彆往心裡去。”

他再喚:“小張?”

兒媳婦推開門,笑著說:“我知道了,我二哥一會兒就到。”

這小兒媳婦軍人出身,看事明了,有時候比秘書還管用。

當然了,說是來做客,但其實來見老爺子的人,都會有事找他,他願意見的,自然是願意幫忙處理事情的,不願意見的,就是不願意幫忙的。

他身邊的人,也都從客人一進門,就在估量事態的發展了。

就好像聶釗,他等閒無故,會因為感情而特地見某個人嗎,不會的。

聽說二兒子馬上回來,老首長笑看陳柔:“好像半天沒見你家小寶貝了,他該餓了吧,你去找廚房,讓給孩子做點愛吃的,我跟你爸再聊會兒。”

他們要聊事情,陳柔當然不適合在場。

話說,因為阿遠居然碰到了他喜歡的小姐姐,這半天陳柔都沒有擔心兒子。

那小家夥在家裡,被哥哥姐姐當成星期天玩兒,彆的不會,但會玩。

既孩子在玩,她覺得也就沒什麼好操心的。

不過她進門時阿遠遠明明穿的西服,等她出來,換成迷彩了。

那小姐姐竟然也換了迷彩,兩個小家夥此刻在門廳呢,就陳柔出來時還並肩站在門口在立正,可她才停下想歇口氣,倆孩子齊齊舉槍,小女孩大吼:“不準動。”

是老首長的二兒子,也是聶釗的客戶。

他迎門進來見小侄女舉著槍,看來也是玩慣的,笑眯眯舉手:“我投降。”

小女孩扔下槍,抱起了阿遠:“二伯快看,這是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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