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勁急的風吹過麵龐,林輝帶著護目鏡看著急速逼近的海麵。
大約隻有一百米時,林輝猛地拉下降落傘,整個人立馬被帶著向上飛去。
勁急的狂風瞬間變成了柔和的海風,陽光灑在林輝的臉上,他靜靜的看著遠處失控正在一頭栽向機場的飛機。
轟!
巨大的爆炸聲,即使隔著很遠,也能依稀的聽見。
林輝冷冷的看著衝天的火光和滾滾的濃煙,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欣喜。
殺了人又如何?報了仇又能怎樣?
他們的命加在一起,在林輝的心裡也抵不上魏永年和那幫戰友!
林輝默默的閉上雙眼,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黎明陽光下,他顯得那麼的孤獨,那麼的落寞。
“收到消息了嗎?”傅景山快步走到傅景山麵前,微笑著說道:“剛剛大漂亮那邊都炸了,麥克,死了!”
“真的死了?”李京澤震驚的瞪大眼睛:“林輝”
傅景山笑著道:“跟林輝有什麼關係,麥克是自己打爆了自己的腦袋。”
“啊?”李京澤一臉詫異。
他想過林輝會用各種方式,但想不到林輝能讓麥克自己打爆自己的腦袋。
“這是怎麼辦到的,他是怎麼說服麥克的?”李京澤一臉詫異的問。
傅景山壓低聲音,看了看四周說道:“剛剛我打聽過了,大漂亮那邊已經派人做了初步檢查,基本上那就是一個密室,沒有人闖入的痕跡。麥克拿著自己的槍,對著他的太陽穴打了一槍,在出事之前,他喝得酩酊大醉,而且表現的也極為憤怒。”
“所以,那邊初步給出的斷定是,麥克因為打輸了這次演習,羞愧難當,無法麵對,所以在喝醉之後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確定是這樣嗎?”李金澤緊張的問:“他們沒有懷疑?”
傅景山搖頭:“應該是沒有,如果存在懷疑的話,他們那邊應該已經行動起來,不可能這麼散漫。”
李京澤深吸一口氣,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林輝這小子,是他做的嗎?他是怎麼辦到的?我真的是特彆好奇啊!”
“領導。”傅景山笑眯眯的盯著他:“跟林輝有什麼關係啊,林輝明明傷心過度,在營地裡睡了一夜和他有個雞毛關係啊。”
李京澤連連點頭:“對對對,跟林輝有什麼關係呢。麥克就是太過囂張了,搞的自己太脆弱,不就是打輸了一場演習嘛,犯不著要自殺呀”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還有一件事。”傅景山笑著道:“戴維空軍基地今天早上發生了爆炸。”
“怎麼了?”李京澤再次好奇了起來。
傅景山微笑著道:“據說是飛機失控了,飛出去了一圈又飛了回來,隨後一頭栽向了機場裡。機組人員和飛機上所有軍事人員,大概有一百多人,全部掛了,機場還被炸死了不少人。”
李京澤看了看四周,緊張的問:“又是林輝乾的?”
“二位領導!”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把李京澤和傅景山同時嚇了一跳。
二人轉頭看去,林輝穿著軍裝, 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口。
李京澤和傅景山頓時愣住了。
林輝衝他們敬了個禮:“今天我就和艦隊一起回去了,二位領導還有什麼吩咐的嗎?”
“沒,沒了。”李京澤連連搖頭:“回去好,回去好,你回去以後好好休息一下。這次演習打的漂亮,我已經向總部彙報過了,總部對你和所有官兵高度讚揚,回去以後給你們開慶功會!”
林輝麵無表情的點頭:“謝謝首長,那我就走了。”
說完又敬了個禮,這才轉身離去。
看著林輝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李京澤狠狠咽了下口水:“真的是他乾的嗎?怎麼他又在這兒了?”
傅景山也開始懷疑了:“我,我我也不確定可能真的不是他乾的吧,或許麥克就是真的羞愧難當自殺了”
海風輕柔的拂過港灣,官兵們排著整齊的隊伍。
在各國媒體的長槍短炮下,雄赳赳氣昂昂的踏上歸國的軍艦,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笑容。
這一仗,是他們在全世界麵前展現了炎國軍人的威武,他們也是真正的勝利者!
每一個官兵,都發自肺腑的高興。
與此同時,海麵上。
一艘艘小船正緩緩的開進兩棲登陸艦。
林輝,林光耀,徐千山等人,早就在等待著。
等小船停穩,一群兵立馬擁了上去,將快艇中的棺材緩緩抬起。
林輝默默的看著他們,眼裡像是吹進了沙子,眼淚不受控製的在眼眶內翻滾。
徐千山和林光耀同樣雙眼通紅,這些老兵,是為了保護他們而戰死。
他們的心,同樣非常難過!
等所有棺槨被送到了儲藏室的冰室內暫時存放,看著那道門鎖上,所有人的心都狠狠的抽動了一下。
這也意味著,他們永遠和老兵們天人相隔,再也不存在於一個世界
林輝轉過身,看著無比難過自責的徐千山和林光耀,用力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不要難過了,他們雖然脫了軍裝,但在他們的心裡還認定他們自己是個兵。隻要是兵,便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所以,你們也彆太傷感了,該為他們驕傲,至少他們轟轟烈烈的活過,以一個真正老兵走過整個人生。到犧牲那一刻,他們也是老兵!”
徐千山和林光耀默默的點頭,他們知道林輝這是在安慰他們。
兩人也沒再廢話,衝著冰室敬了個禮,隨即默默的離去。
林輝回頭看了許久,這裡麵,魏永年以及老虎團的兩個兵,都和他有太深的交情。
其餘人,也是西南的戰友
過了很久,林輝才走上甲板。
軍艦已經起航,海水被劈成兩半,在軍艦的後方形成大片白色的浪花。
林輝撐著欄杆,遠眺著海天連接之處,那裡無邊無際,根本看不到儘頭。
人類的生命在廣闊的大自然麵前,實在是不值一提。
突然,一隻手搭在了林輝的身上。
林輝沒有回頭,也知道是王憶雪。
“不用安慰我。”林輝淡淡的說:“我已經送走很多人了,我也習慣了。”
王憶雪也雙手撐在欄杆上,長長的吐了口氣:“你確實不應該難過,你想想,從小到大,你認識了多少人,曾經還和很多人稱兄道弟。可是真正能住在你心裡的,隻有那麼幾個”
林輝一愣,詫異的看向王憶雪。
王憶雪衝他微微一笑:“有些人,過去就過去了,即使他們還活著,但和你再也沒有任何交集。有些人就算不在了,可他們永遠在你的心裡,這輩子,永遠不會忘!”
王憶雪指著他的心:“老班長,還有其他人,都在你這兒呢他們沒有走。”
林輝眼角狠狠抽了抽,淚水無聲的滑落,一把緊緊抱住了王憶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