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自己的悟性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好。
也許，之前能頻繁觸機，隻是因為運氣。
陳陽深吸了一口氣，站在石壁麵前，盯著石壁上的劍痕看了起來。
劍痕有深有淺，有長有短，有砍出來的，也有刺出來的，雜亂不堪，讓人看得毫無頭緒。
陳陽盯著看了半天，毛都沒看出來一根，隻覺得心中煩躁。
他忙默念了幾遍靜心咒，讓心情平複下來。
此路不通，應該是方式用錯了，光盯著看，沒雞毛用。
陳陽把赤霄劍取了出來，握在手中。
目光落在左上角的劍痕上，腦海中想象著什麼樣的招式，能夠刻出這樣的劍痕。
他提起手中的劍，對著石壁上的劍痕比劃著。
就和練書法一樣，領悟不了精髓，那就用笨方法，先臨摹。
照貓畫虎總會吧？
這一劍，應該是劈出來的。
這一劍，應該是刺。
這一劍，是撩。
……
從左上角到右下角，攏共兩三百道劍痕，陳陽一一比劃了一遍。
中間有停滯的地方，他要細想招式，所以，花費的時間要長一些。
第一遍過後，第二遍就稍微順暢了些了，正所謂熟能生巧，他還能在臨摹的過程中，修改之前的錯誤。
一遍，兩遍。
三遍，四遍。
……
陳陽漸漸的沉浸在了其中。
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劍法，反正耍起來越來越順滑，冥冥中感覺領悟到了一點什麼，但卻又不知道確切的領悟到了什麼。
“唰，唰，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臨摹了多少遍，陳陽手中長劍揮舞，劍刃破空，發出刺耳的聲響。
整個人完全曾經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不知不覺的，心神也從劍壁上脫出。
已經不拘泥於石壁的影響，或砍，或劈，或撩，或刺，每一招看似簡單，但卻又像是在遵循某種規則至理。
他將楊家劍法，少陽劍法也耍了一遍，居然本能的感覺到有些劍招有不妥之處，隨手就給改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洞外的天早就已經黑了。
陳陽完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像是一個沉浸在解題中的學生，全身心的投入了進去。
劍光飛舞間，陳陽感覺自己對劍道的領悟深刻了很多，不僅是量的提升，更是質的飛躍。
不過，劍意是什麼？
陳陽突然停了下來，看著麵前的石壁發呆。
直到現在，他也沒弄清楚劍意是個什麼東西。
鬼使神差的，陳陽又用精神力往劍壁上探去。
“唰！”
一道劍意從石壁上的一道劍痕中射出，猶如實質的劍氣，直奔陳陽斬來。
陳陽的精神力一觸即收，早有防備，立刻揮劍迎上。
“鏗……”
火光迸濺。
陳陽使得，正是剛剛在石壁上悟出來的招式。
這一招，接得有些狼狽，但好歹算是被他接了下來。
當下，陳陽又用精神力試探石壁。
“唰唰……”
這一次，石壁上激發的劍意更多。
大量的劍氣爭先恐後的往陳陽殺來，陳陽隻感覺自己被拉入了劍的世界。
天地肅殺，劍氣縱橫。
陳陽手持長劍，施展出剛剛從石壁上參悟的劍招，與劍意抗衡。
一開始，倒還應付自如，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石壁上的劍意越發強盛，劍氣越來越多，越來越淩厲，漸漸的便疲於招架了。
“唰！”
一道劍氣終於破開了陳陽的防禦。
陳陽大驚。
然而，那劍氣落在陳陽身上，卻並沒有對他造成傷害。
“嗡！”
陳陽感覺像是靈魂深處有什麼東西被擊中了，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
“唰，唰，唰……”
道道劍意不斷襲來，從各個角度擊中陳陽，陳陽隻看到腦海之中，道道劍意凝聚成劍影，漫天飛舞，演示劍招。
……
石壁前，陳陽持劍而立。
從白天站到夜晚，從夜晚站到天亮。
石壁還是那塊石壁，普普通通，旁人看來，根本沒有任何的異常
“呼！”
陳陽如一尊雕像，身上猛然綻放出一股淩厲的氣勢。
氣勢如爆炸一般，在陳陽和石壁之間來回激蕩。
意識從劍意的汪洋中脫出，淩厲的氣勢迅速收斂。
“哢……”
石壁上像是受到了重創，出現了道道裂紋。
裂紋迅速蔓延，如蛛網一樣擴散到石壁的每一個角落。
嘩啦啦！
石壁崩碎，細小的石塊嘩啦啦的掉落下來。
灰土撲麵，陳陽連忙往後退了數米，生怕山洞垮下來。
“咳咳……”
被灰嗆了一鼻子，等塵埃落定，陳陽抬頭看去，石壁的後麵，出現了一個更大一些的空間。
空間有百來個平方，高有兩三丈的樣子。
在這片空間的中間，一柄黑乎乎的巨劍直直的插在地麵上。
光是露在地麵上的部分，都比陳陽還高一個頭。
陳陽走了過去。
他先看了看周圍，空空蕩蕩，確定沒有危險，目光才轉移在了那柄巨劍之上。
好大的劍。
屈指在劍身上彈了一下。
“鏗！”
他剛領悟劍意，忘了收斂，完全無意識的施展了出來，劍意經巨劍的劍身激蕩，一道劍氣從劍身上釋出，如一道衝擊波，瞬間散向周圍。
“轟！”
周圍洞壁霎時炸裂，被劍氣斬出一條裂紋。
“好劍！”
陳陽暗讚了一聲。
巨劍猛的一震，劍身上的塵埃被震落，顯露出了它的本來麵目。
漆黑的劍身，隱約透著幾許金光。
在劍身靠近劍柄的位置，工整的刻著兩個金色篆字。
陳陽仔細瞧了瞧。
大概是“鎮山”二字。
是這把劍的名字麼？
天人左慈所留？
陳陽挑了挑眉。
已經領悟了幾分劍意的他，完全能夠肯定，這把劍的品級不低，甚至應該不輸赤霄這般的名劍。
“樹老，葉老，你們認識這劍嗎？”
遇事不決，陳陽便問起了三屍神樹和五雷真人。
“嗬，陳陽，你這運氣，屬實不錯。”
五雷真人的聲音在陳陽的腦海中響起。
三屍神樹閱曆不低，獲得過不少人的記憶，不過它畢竟不是人類，那些被它掠奪記憶的人，也多是一些小角色。
你問它煉丹方麵的事情，它能給你答得頭頭是道，但是，你要問它其他的江湖秘聞，曆史典故什麼的，它就多數答不上來了。
五雷真人卻是相反，他本是人類修士，學識要比三屍神樹深厚得多。
陳陽讓三屍神樹教了五雷真人元神滲透山虞印封禁之法，他現在也能勉強將元神穿透山虞印的封禁，和陳陽交流交流。
隻是，這種交流，對元神能量的消耗會大一些。
“葉老認識這柄劍？”陳陽問道。
“不認識，不過，有聽說過。”
五雷真人說道，“相傳三國之時，蜀國後主劉嬋，於延熙二年，采金牛山的銅精和龍泉山的鐵精，鑄造了三柄巨劍，劍長一丈二尺，重一萬四千斤，劍身刻有鎮山二字，一柄鎮峨眉，一柄鎮劍門，還有一柄在戰亂中遺失，不知所蹤……”
陳陽聞言一怔，“後主劉嬋？阿鬥？”
“不錯。”
五雷真人道，“這劍又叫劉嬋劍，阿鬥劍，不過，你可彆因為阿鬥之名而小看此劍，這鎮山劍的名聲，可不比你手中的赤霄弱上多少……”
陳陽伸手摸了摸劍身，“這麼說，這把劍，是用來鎮峨眉的那柄？”
峨眉曆代以來都那麼多高手，還用得著鎮麼？
“不。”
五雷真人搖了搖頭，“據我所知，峨眉和劍門的兩柄鎮山劍，已經在四百多年前被融掉了，你麵前這一柄，如果是真品的話，那麼，隻能是當年在戰亂中遺失的那一柄。”
“融掉？為什麼要融掉？”陳陽有些意外。
五雷真人說道，“這劍太大了，就算再厲害，隻能是用作擺設，尋常修士哪裡舞得動？自然是融了之後，打造更多的兵器，更實用一些……”
汗！
好像也有那麼一點道理。
一萬四千斤，一丈二尺長，彆說是把它舞起來了，光是想撼動它，都要一龍之力。
而且，這麼大，帶著也不方便。
陳陽的眸子裡卻放起了光，這玩意兒，在他眼裡，簡直就像是核武器。
這要是掄起來，有幾個人能扛得住一劍？
他撫摸著劍身，光華的劍身上，還有許多精美的銘紋，劍刃卻是沒有開鋒的。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既然峨眉那柄鎮山劍，早就已經融了，那現在這柄劍，便和峨眉沒什麼關係了吧？
這不就是給我準備的麼？
他馬步微蹲，雙手抓住劍身，微微用勁，往上一扯。
沒能撼動！
他現在體魄有六七百品，正常狀態下，不使用金身和其他手段，力量也就一龍之力多一點。
按理說，這柄劍一萬四千斤，他是可以舉起來的。
但是，這劍插入地下數尺，劍尖卡在岩石上，想把它拔出來，需要的力量可就不止這麼點了。
陳陽當即運轉真元，將力量催到一龍五象。
劍身卻隻是稍微鬆動了一下，依然沒能拔出。
“嗬！”
陳陽可不信這個邪，他低吼一聲，直接施展出法象金身訣。
一股氣勢猛然綻放。
身上金光浮現，身高都似乎拔高了一些，體魄力量驟然暴漲。
“鐺！”
陳陽雙手抵在劍身兩側，金身與劍身碰撞，發出刺耳的金鐵之聲。
“起！”
伴隨著一身低喝，陳陽手上的力量逐漸增大。
三龍之力，恐怖如斯。
“哢哢……”
地麵之下，發出聲聲爆鳴，卡住劍身的石頭在碎裂。
劍身一寸一寸的從地麵之下起出。
一分鐘後，整柄巨劍，終於完整的展現在了陳陽麵前。
一丈二尺的劍身，簡直就是個龐然巨物，光是劍柄，都有將近兩尺長。
要知道，陳陽那柄陌刀，也才長一丈，這把劍居然比陌刀都還要長兩尺。
至於重量，更是數十倍。
如果說這劍是銅精鐵精鑄造，以銅精鐵精的特性，灌注真元，其重量還會增加。
這特麼簡直就是神器。
陳陽現在金身狀態下，都需要雙手握住劍柄，才能將其穩穩舉起。
重，太重了。
以他現在的巔峰力量，想要舞動這把劍，還是非常勉強的。
大概相當於一個有一百斤力量的人，舞動三十斤重的劍，難度非常之大。
對體力的消耗也是極大。
陳陽嘗試著舞動了幾下，彆說使用劍招了，一使勁差點沒把自己給掄出去。
“呼！”
劍往地上隨意一放，地麵都抖動了一下，陳陽散去金身，長籲了一口氣，身上已經冒出汗來。
這劍根本不是尋常造化境修士能夠舞得動的。
想要將其如同臂使，陳陽現在的體魄，恐怕還要再翻上一倍才行。
尋常造化境修士，哪怕是純粹的體修，恐怕也很難有這麼強的體魄。
而且，這還隻是舞動而已，並非這柄劍的極限。
真元灌注，它的重量還可以增加，而且用它施展劍法，同樣能釋放劍芒劍氣。
這把劍的上限很高。
……
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陳陽領悟石壁上的劍意，一直沒吃沒喝，剛剛又拔劍舞劍，耗費了巨量的體力，此時隻覺得腹中饑餓，趕緊抓了一把補氣丸，體力才漸漸恢複了些。
還好，陳陽有係統，可以將能被自己的力量舉起的東西收進係統空間，隨身攜帶，倒是方便得很。
休息了一會兒，他抓住劍柄，將鎮山劍收了起來。
這劍太大了，沒有係統倉庫的話，帶著還真是一個負擔。
也難怪另外兩柄劍會被融了，這麼大，更像個吉祥物，根本就不實用。
當年蜀後主劉嬋鑄造此劍，卻也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理。
至於這柄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陳陽想來，大概還是和天人左慈有關吧。
具體什麼情況，也沒必要去深究了。
一兩千年的時間，曆史已經化作塵埃，一切都不重要了。
……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第二天上午的十點多了，陳陽又在洞中探了探，再沒有其他收獲，這才離開了這一洞天。
這次可真沒白來，之前他還抱怨老棗樹，以為它誆騙自己，現在看來，陳陽覺得自己該道個歉，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雖然沒學到什麼劍法，但是卻領悟了幾分劍意。
劍意這東西，可比劍法難學多了，以後花點時間融合一下，指不定還能根據自己對劍的感悟，創出一門獨屬於自己的高深劍法來。
當然，這是後話了。
除了劍意以外，還得了一柄名劍。
等自己能把這柄鎮山劍給使喚明白了，赤霄劍便可以還給叔公了。
畢竟，赤霄劍雖好，但並不是他的。
赤霄乃是龍台山楊家之物，隻是借給黃道林了而已。
早晚還是得還回去的。
——
姓名：陳陽。
體魄：34285。
精神力：3352737520。
神念：16252。
——
拉出係統麵板，看了下自己的屬性，這次領悟劍意，應該也能算是一種頓悟，精神力和神念都有很明顯的提升。
尤其是神念，已經162品，距離200品的目標，已經是不遠了。
陳陽的心情可謂大好，巍巍峨眉，真是藏了太多的驚喜。
他都有點想把大峨山給綁定了，但是轉念一想，貌似也沒那個必要。
峨眉主峰高手太多，靈物幾乎絕跡，就算有，那也是人養的，不能殺的存在，綁定大峨山，現在對他來說，並不是最優選擇。
還是留著綁定的機會，將來去了嬈疆，開疆拓土去吧。
……
——
陳陽下山的時候，遊客正在上山，路過天花禪院，玄靜還在閉關未出，據說是服用了半顆交梨，在煉化藥力。
這次是肯定見不到了，陳陽倒也沒什麼事找他，隻是既然來了，單純的還是覺得拜見一下更禮貌。
既然閉關了，那就無所謂了。
昨晚王援朝給他打過幾個電話，陳陽當時在悟劍，電話沒能打通。
下山後，陳陽便直接去了協會大樓。
“怎麼樣，小子，找到那地方了麼？”
剛進協會大院，老棗樹便主動和他交流了起來。
“嗯。”
人來人往的，也不方便說話，陳陽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便徑直走進了大樓。
“小子，答應我的事，可千萬彆雞飆忘了。”老棗樹使勁的抖了抖枝條，目送著陳陽消失在樓道口。
……
——
王援朝辦公室。
見到陳陽，王援朝少不了問他昨晚的去向。
陳陽隻說是上了山，修煉心境去了。
上山觀雲海，看日出，對於修心的修士而言，是正常操作。
“你昨天說的功能，技術那邊已經做好了，把你要用的賬號給我，我讓後台添加一下。”
王援朝倒也沒有在過問，當即便和陳陽說起了正事。
這小子還真沒說錯，這幫搞技術的，不給上點強度，是真的會摸魚。
昨天找他們聊需求的時候，還說至少要一個月才能做出來，他直接一瞪眼，限時半天，做不出來就滾蛋。
結果，你還真彆說，真就兩個小時搞定了，加上測試，當晚功能就完成了。
王援朝自己都不得不感慨，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會工作的。
陳陽把趙大強和錢懷仁的賬號給了他，過了一會兒，重啟了一下a。
登錄錢懷仁的賬號，進入論壇，檢查起了功能，果然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