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5章 風從北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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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二年,元月中。

元宵節前,朱棣帶著朱高熾和朱高煦啟程返回北平。

“謹弟,為兄這就去了,此去禍福難料,也不知你我兄弟此生可有再見之時。”

蘇謹笑笑:“大哥吉人天相,定能心想事成。”

“那就借你吉言”,朱棣笑笑,看向朱高燧:

“你叔叔既然看中你,將你留在身邊聽用,那你就不能辜負叔叔的期望,知道嗎?”

朱高燧抱拳躬身:“孩兒謹記。”

雖然他心裡也不清楚,蘇謹到底要安排朱高燧去做什麼,但朱棣還是強忍著好奇心,沒去過問。

“對了大哥”,蘇謹想起什麼,忍不住提醒一聲:“回去之後,記得讓那馬和儘快來找我。”

“謹弟,這馬和不過是我府裡一個普通太監,也不過忠心了點,你非要要他做什麼?”

“大哥日後便知。”

“得”,朱棣苦笑:“非是為兄舍不得,而是這馬和被道衍看中,還準備收為弟子呢,我卻答應了把人給你,回去少不得要被大師埋怨。”

“沒事,我相信大師他會理解的。”

“好,為兄去也~~!”

目送朱棣離開,蘇謹看向一邊的朱高燧:“現在你還有最後一次反悔的機會。”

“侄兒既然做出選擇,就不會後悔。”

“好”,蘇謹點點頭:“我給你的那些書都熟記了?”

“是。”

“明日我再給你準備幾本書,航海的時候可以多讀一讀。”

朱高燧躬身:“侄兒領命,不知何時出發。”

“三日之後,第一批西海艦隊的補給要送出去,你就跟在周領監身邊學習吧。”

“記住了,這次你就帶著眼睛和腦子,其他的什麼都不需要帶。”

“是。”

建文二年元月十八,原泉州艦隊千戶,現任西海艦隊總領監的周韜,帶著人馬離開延綿無際的太行山,取道向東,直奔海邊。

隻是這一次的艦隊裡,多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趕往海邊的路上,朱高燧忍不住好奇:“周總領,這次咱們要去哪?”

周韜笑笑:“這事也用不著瞞著你,這次一路向西,旨在探明通往忽魯謨斯的沿線國家,究竟孰為敵,孰為友?以及繪製海圖,了解各地風情。”

但有些話周韜卻沒說,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老爺臨行曾親口吩咐:“忽魯謨斯一行倘若順利,就沿海繼續南下,繞過木骨都束國後,給我往上紮!”

“紮進去之後,朱高燧這小子知道應該做什麼,到時候你全力配合他。”

雖然不清楚老爺為什麼這麼安排,但多年來對於老爺的一切安排,他都抱著一種近乎於膜拜的信任。

隻要老爺說的,就一定是對的!

半月之後,當艦隊默默開出港口揚帆出海後,周韜站在船頭感歎:“可惜這一次不能在永寧停留,倒是有些想念殿下了”

來自西北的冷空氣,裹挾著船隊南下,再次駛向那危機四伏,卻又令人胸襟廣闊的大海。

風,從無比的濕冷,漸漸變的溫暖。

這陣海風吹上了陸地,越過了海岸,飄過了應天府,沿著長江南下,盤旋在和州上空,久久不散。

和州屬太平府直轄,附近曾有個赫赫有名的地名——采石磯。

曆朝曆代攻破應天,都必須先占領采石磯,朱元璋當年攻集慶(南京元朝稱呼),就是派常遇春攻下的采石磯。

而現在的采石磯,有另一個重要作用——鐵礦。

這裡就是後世鼎鼎大名的馬鞍山鐵礦。

大明建國以後,國家重要的鐵礦全被老朱嚴密封控。

最初收歸戶部與內廷共同管理,後來又全部收到內廷。

老朱殯天後,朱允炆自然直接接手。

不過他對這些東西沒什麼興趣,隻是象征性的派心腹太監去接管了礦區。

這些心腹太監,被稱為礦監,主要就是負責管理礦區,負責開采和運輸。

由於朱允炆的不重視和疏於管理,僅僅一年多不到兩年的時間,這裡就變得烏煙瘴氣。

這些太監們不能生兒育女,也沒有什麼政治前途,一朝得權,自然拚命往懷裡摟銀子。

原本鹽鐵專政的鐵礦,幾乎已經形同虛設,很多走私的士族、豪商隻要行賄,就能輕鬆的弄出大量的鐵礦。

而現在這些行賄的人群中,多了一個叫做晉王的身影。

在忙著推廣新種的時候,朱棡就已經私下成立了四家三晉商行,專行購買鐵礦石一事。

僅僅不到建文二月,已經從和州先後運出十餘批鐵礦石,秘密押往黎城。

可即便是這樣,也遠遠不夠蘇謹需要的吞吐量。

要不是擔心運量過大引起懷疑,朱棡真有心一次就弄個幾千車出來。

但至少就目前來說,也算暫時解了蘇謹的燃眉之急,不至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朱棣回到北平以後,命朱高熾秘密成立商行,並在西山開采煤礦。

而朱高煦則被他派往雲州一帶,於當地監督開煤,等待起事。

而這兩支煤炭商行的最終走向,也是山西黎城太行山脈。

朱棣離開北平的時候,找了一個肖似他的人裝瘋,回來之後也沒有露麵,而是替下了那個人,繼續裝瘋賣傻。

忍,就是他現在要繼續做的事,直到那一天到來。

隨著一車車的煤炭運往山西,時間緩緩來到建文二年六月。

第一批推廣的土豆開始收貨,朱棡立即命人開始回購。

尤其是種糧,全部高價回收。

今年的天氣不太好,化凍的晚,以至於土豆下播比計劃足足晚了半個月。

不過好在還有時間,在收購完種糧之後,看到收成如此豐厚的百姓,紛紛跑到各地縣衙,要求購種。

而這一次,不止是土豆,第一批番薯也隨之一同種了下去。

剩下的,就是靜等幾個月後的收獲。

收獲糧食的同時,也是複仇的開始。

而身在北平知府衙門的張昺,還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正在向京城寫奏疏:

“臣張昺啟奏,燕王失瘋已久,然命數無礙,為防事變,以求萬全,臣請拿下燕王,回京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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