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
看著李金一臉驚愕、失措、恐懼的眼神,蘇謹就知道他想說什麼。
“把他嘴給我堵了,老子不想聽!”
李金拚命的掙紮,卻被馬三在脖頸輕輕一捏,頓時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四周偷偷圍觀的百姓,忍不住在心底叫好,但仍不敢出聲。
他們也搞不清楚,蘇謹和這些人是不是一夥的,還是在做戲。
“押著他,去蓮花橋。”
蘇謹隨身隻帶著不到百人,卻押著四百多人在應天城中行走。
這景象,也讓藏在一邊偷偷打量的百姓好奇。
“這叛軍怎麼和叛軍打起來了?”
“聽說是兩人為了搶花魁,起內訌了。”
“不能吧?”
“誒,我怎麼看哪個騎在馬上的年輕人有點眼熟?”
“吹吧你,你還認識叛軍的大官?”
“不是,我真的覺得眼熟啊
啊!那不是蘇謹蘇大人嗎!我在鳳陽做生意的時候見過他!”
“蘇謹?哪個蘇謹?”
“這天下還有第二個蘇謹嗎?咱們大明的江都駙馬蘇謹啊。”
“他怎麼成叛軍了?”
“我哪知道!”
“但是蘇駙馬在的話,應該沒事了。”
“你咋這麼肯定?”
“我也說不出來,但蘇駙馬在鳳陽的官聲極好,絕不是兵匪之流。”
蓮花橋在籃橋北,距離並不遠。
蘇謹押著人到了蓮花橋,也不過一刻的功夫。
此時的蓮花橋,早已似人間地獄。
民宅中,李金的手下進進出出,搬運著搶來的財物,宅內卻是一片哀鴻。
商鋪早被打砸的不成樣子,滿屋的家當淩亂散落一地,店主躺在血泊之中,生死不知。
更有幾個院子,傳出了女人哼泣的哭聲,和引人遐想的怪聲。
門外的兵痞提著褲子,嘻嘻哈哈的毫不在意,好像還在排隊。
蘇謹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他還沒說話,馬三早已揮了揮手。
身後幾十個親衛閃身而出。
“彆驚到百姓,儘量彆動槍。”
“是,老爺。”
親衛們從馬邊抽出弩箭,迅速向第一家民宅撲去。
那些兵痞還以為是自己人,不耐煩的吼了一句:“少他娘的插隊,老子等半天了!”
咻——!
沒有任何警示,一支弩箭破空而出,直直紮中了兵痞的脖子。
後者還沒反應過來,一臉驚愕地捂著脖子往後便倒。
“圍!”
“滅!”
咻、咻咻!
弩箭接連不斷的射出,門口的兵痞聲至即倒,乾脆利落!
幾個兵痞見狀不妙,連滾帶爬的往院子逃去:“不好了,有人——!”
話音未落,後心便中了一箭,頓時斃命。
院內的同夥聽到動靜,舉刀就往外衝,迎麵撞上了親衛。
這些親衛直接將弩箭一撇,弩滑向身後的同時,伸手一提,從綁腿抽出一把奇怪的兵刃。
兵刃並不似刀,反而呈奇怪的三角形,每個邊都有一道陰森的放血槽。
“三是三菱軍刺!你們是蘇謹的人!”
有和蘇謹軍打過交道的,立馬認出這些是什麼人。
“兄弟,是不是誤會了,咱們是丘將軍麾下的兄弟啊。”
“誰跟你是兄弟,呸!”
帶頭親衛不屑的啐了一口,揮著軍刺就衝上去。
老爺沒說留活口,他也不準備給他們投降的機會。
嗤、嗤、嗤!
悶沉如中敗革的聲響,在院中不斷響起。
僅僅幾個照麵,院子裡的兵痞已儘數躺在地上,無一活口。
“進屋看看。”
一個親衛推開門進去,就看到一個‘香豔’的影子。
但他卻沒絲毫欣賞的表情,反而驚慌的喊了一聲:“不要!”
話音未落,女子已經一頭撞在床角,血流如注,香魂渺渺。
“隊長,我我們能再早一點就好了”
親衛隊長看著院中深坑中,那一對老人屍體,沉默不語。
半晌後,聲音像是從後槽牙飄了出來:“下一家。”
“什麼人!”
“啊——!”
“彆動手,自己人,咱們是自己人啊!”
“我降了,降了,彆——————!!!”
一個時辰後,親衛隊長單膝跪站在蘇謹的麵前,滿身滿臉都是鮮血,仿佛剛從地獄中歸來。
“老爺,全部辦妥。”
“斃敵一百一十三,俘虜三百一十二,餘逃散者正在追緝。”
蘇謹點點頭,冷著臉什麼話都沒說。
回頭看了一眼悠悠醒轉的李金,獰笑著開口:“李千戶,你好大的威風啊!”
“我和燕王的苦心,被你一朝喪儘!”
此時李金喝的那點貓尿,早被嚇去了九霄雲外,瑟瑟發抖的看著蘇謹:
“大大人,我,屬下,我”
“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你不用說,我也不想聽。”
附身到李金耳邊:“今天,我要跟你借一樣東西用用。”
李金愕然:“什麼?”
“你的命。”
言畢,再也不搭理李金,蘇謹直接起身,站在所有被俘虜的兵痞麵前:
“我給你們一炷香的時分,互相舉報,剛剛有誰在作惡!”
“彆想著包庇,一炷香後,我拿不到想要的東西,你們全都得死!”
話剛說完,蘇謹就在不開口,沉默的坐在馬上,一言不發。
馬三不知從哪弄來一個香爐,一支線香被他點燃,插進了香爐之中。
隻是這支線香燃燒的速度,似乎有些特彆快。
被俘虜的兵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糾結著要不要舉報。
這時,卻傳來馬三冷笑的聲音:
“你們最好什麼都彆說,因為老子今天想殺點人。”
看著越燃越短的線香,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
“大人饒命啊,小的就搶了三錢銀子,其他什麼都沒乾啊!”
“是他!是他!”
一個俘虜終於忍不住心裡的煎熬,指著自己的小旗:
“是他強暴了那老頭家的孫女,不是我,我什麼都沒乾啊!”
“拖出來!”
馬三一聲令下,很快,那強暴翠兒的小旗就被拎出來,丟在馬三腳下。
那小旗驚駭欲絕,連滾帶爬抱著馬三小腿:“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滾一邊去!”
嫌棄的抽出腿,馬三繼續盯著俘虜:“最後六十息。”
“我說!是小旗!”
“是周二狗,是他帶著咱們搶錢莊的!”
“不是我,我什麼都沒乾,娘啊————!”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被揪了出來,最後還能跪在原地的,也不過寥寥十幾人。
蘇謹對耳邊的哀嚎充耳不聞,一直閉著的雙眼陡然睜開:
“時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