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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何進是誰?怎麼和都察院攪和到一起去了?”
將奏疏隨手丟在一邊,朱棣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隻是有一點奇怪。
“陛下。”
自打蘇謹被‘圈禁’以來,姚廣孝進宮的次數就越來越多,搞得自己最近都沒時間整理《逃虛類稿》。
聞言,他苦笑道:“您把小蘇圈了,這無疑不是告訴那些彆有用心之徒,您惡了小蘇嗎?”
“彆有用心這個詞,大師用得好。”
朱棣眉頭低垂著,語調毫無變化,但語氣中卻透著森森殺機。
“不把這些彆有用心之徒揪出來,大明的萬年基業如何坐得穩?朕想要辦成的事,又如何辦的成?太子你說呢?”
忽然被cue到,朱高熾略帶慌張的看了他爹一眼,卻不知該說什麼。
父皇想辦什麼事,又從來不跟他說,他哪知道這脾氣暴躁的爹,心裡打的什麼主意?
見朱高熾沒有接話,朱棣搖搖頭也沒生氣,轉頭衝姚廣孝笑道:“最近怎麼聽人說,大師要在北平弄一座佛塔?”
“什麼都瞞不過陛下的眼睛。”
姚廣孝坦然笑道:“北平乃陛下龍興之地,也是貧僧的福地,貧僧圓寂之後想要埋骨於彼,若能坐化於佛塔之上,當為福報。”
朱棣一愕,旋即看向眉毛都有些花白的姚廣孝,恍惚才感覺到,原來不知不覺,姚廣孝也老了,老到該考慮身後事了。
“既然如此...”
朱棣心裡開始斟酌著之後的事情,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對著姚廣孝笑道:
“大師既然生了這樣的念頭,倒也不失為一樁美談,這樣吧,佛塔所費,都由朕的內帑出了。”
姚廣孝也不與他客氣:“多謝陛下恩賜。”
“談不上”,朱棣笑笑:“不過有件事,到時候需要大師操勞一二。”
姚廣孝一愕,旋即似乎明白了什麼,笑著宣了個佛禮:“阿彌陀佛,貧僧自當儘力。”
笑談之間,朱高熾卻感受不到朱棣身上的笑意,反而覺得殺氣一陣又一陣的往他身上撲。
“太子,替朕擬旨。”
朱高熾慌慌張張的拿起筆,靜靜看著朱棣。
“有參晉國公工部曆任期間,貪墨河工銀兩,賄私舞弊、威迫市舶司偷稅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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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童福山諱亂案、蘇根生包庇案、魏圭擅殺案、路確舞弊等案,合並交由三司共問。”
啪嗒。
朱高熾手中的筆掉在了身上,明黃色的太子袍染上了黑漆漆的墨汁,緩緩暈開。
“父皇!”
.............................
“英國使者要走了?”
這段日子,哪怕蘇謹一再表示不需要,楊士奇還是將每日處理的公文,撿重要的彙總好,然後送到晉國公府。
雖然大家都知道蘇謹被陛下圈了,但名義上他隻是閉門思過,並未正式定罪。
對於楊士奇這樣的‘蘇黨’死忠分子,劉觀隻在暗中冷笑,等著看他陪蘇謹這條船一起沉沒。
前幾日,楊士奇按照蘇謹給他的奏疏內容,回駁了赫本提出瓜分倭國的要求。
對於英國佬的狼子野心,他心知肚明。
雖然赫本看上去一切都好談,哪怕將倭國七成以上的土地,割讓給大明也無所謂。
但大家彼此心裡都清楚,英方真正所圖的,乃是海峽的控製權。
赫本提出,倭國對馬海峽以北,歸英控製,以南的位置則全部交給大明。
至於對馬島西邊的朝鮮海峽,則隻字未提。
畢竟剛剛吃了一場大敗仗,他們的臉畢竟還有點,沒敢提出要求。
可饒是如此,也把楊士奇氣了個半死。
這群家夥明明被部堂打的丟盔卸甲,連王都被弄死了,居然還有臉提出瓜分倭國?
這要是贏了,你們還不得跑來分咱們大明的土地?
但他也清楚,雖然大明贏了援朝一戰,但英軍在倭國經營多年,還有一戰之力。
尤其他們還留有數個集成旅,以及一支滿編艦隊,還有不少飛機,如果硬要開戰,必然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
輸贏暫且不論,大明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疲憊之師軍心求穩,不宜遠征。
再加上現在政局不穩,以都察院為首的士族官員,正和部堂咬的死去活來,更不是開戰的好時機。
但原則就是原則,在這方麵楊士奇寸步不讓,要求英軍必須立即撤兵,歸還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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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主權應該歸還給誰,他卻沒說。
至於那個正主,被派來求和稱臣的足利義持,被雙方同時默契的忽略了...
楊士奇不明白,為什麼部堂那麼討厭倭國,但部堂所恨,便是吾等之仇寇,對他們自然沒好臉色。
尤其是這小小倭國,自洪武爺在的時候就很不老實,還敢以東方日出之國自詡,殺我上朝來使,
如今更引狼入室,勾結番子侵略李朝,現在到了新仇舊恨一起算的時候。
順風順水的時候,拎著刀衝到人家家裡喊打喊殺,如今眼瞅著打不過了,又想縮起脖子裝烏龜,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想得美!
麵對足利義持的一次次請見,楊士奇連麵都沒有見,隻是派人告訴他一句話——你們的誠意,還不夠。
足利義持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大明究竟要什麼?
難不成...他們想要徹底統治整個倭島,將他們泯滅在曆史中?
無奈之下,足利義持想到了最後的辦法,找到了能最快、最有效解決問題的那個人——晉國公蘇謹。
本以為至少還要吃幾次閉門羹,卻沒想到,晉國公很痛快的接見了他。
隻不過這見,還不如不見...
揭見的過程中,足利義持能很明顯的感受到蘇謹不待見他,或者說對整個倭島都有巨大的成見。
他不知道晉國公對他們的成見,為什麼會這麼大, 但從蘇謹看向他的眼神中,能感受到深深的恨意。
離開國公府的時候,他手裡緊緊捏著蘇謹給他寫的條子,那是對倭的條件,腦海中隻剩他和蘇謹的最後對話——
“敢問閣下,為何對鄙國有如此大的惡意,或者說成見?鄙人不記得有冒犯過您。”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隻對你們的男人有成見而已。”
足利義持猶自記得,臨彆之時,蘇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