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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夫人果然還藏了一手。
在福永壽殺人般的眼神威脅下,她委委屈屈的答應下來。
翌日一早,福夫人在後門院牆下擺弄了幾個石塊,堆成一個奇怪的符號。
就在當夜,有人敲響了福永壽府宅的後門。
看著眼前身披深色鬥篷的古怪家夥,福永壽暗中警惕,嘴角卻不屑上揚:“鬼鬼祟祟有什麼不敢見人的?摘下你的鬥篷!”
鬥篷下發出一道嗤笑聲,令福永壽覺得十分耳熟。
隨著鬥篷被嘩啦一聲掀開,露出後麵那張臉後,福永壽忍不住暗暗驚呼:“是你?”
“當然。”
鬥篷後麵露出一張高鼻深目的糟漢子臉,滿臉的絡腮胡子。
“你是...安東尼奧先生?”
安東尼奧自嘲的撫著胡須:“這些日子為了躲避大明的探子,沒時間收拾自己,讓福先生見笑了。”
雖然是典型的西方麵孔,但他的漢話卻說的無比熟練,不仔細看那張臉,完全聽不出是佛郎機人。
“老朽一直以為亞曆山德羅先生,才是主使,沒想到...”
安東尼奧自嘲的一笑:“福先生是想說,沒想到我這個‘護衛’,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吧?”
“哈哈哈,沒想到安東尼奧先生居然也知道‘狸貓換太子’?”
“華夏文化博大精深,鄙人十分歎服,不過...”
謔笑的看向福永壽:“福先生今晚請我來此,不是為了和鄙人探討華夏文化的吧?”
“安東尼奧先生快人快語,那老夫也就直說了,請進屋說話。”
帶著安東尼奧進了堂屋,福永壽從櫃子裡麵翻出一個錦盒,遞給了他。
“這是?”
“打開便知。”
隨著錦盒被掀開,安東尼奧的眼神瞬間不對了,略帶顫抖的手將裡麵的東西取出,久久觀望之後忍不住驚呼:“這是...貢瓷?”
“不錯”,福永壽得意的笑笑:“老朽願將此物送給先生,交個朋友。”
強忍著貪心,安東尼奧不舍的將貢瓷放回錦盒,微微一笑:“華夏有句話,叫做無功不受祿,此物若到歐洲可算無價之寶,鄙人可不願奪人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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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眯起眼看向福永壽:“福先生不如直說,有什麼事需要鄙人效勞?”
“先生痛快!”
福永壽哈哈一笑:“老朽此事說來也簡單,若有一天福家在大明混不下去,還希望先生在佛郎機國給老朽一家留一條活路。”
安東尼奧一驚:“此話怎講?”
福永壽笑而不答,隻是問道:“不知安東尼奧先生,願不願意交我這個朋友,幫我這個小忙?”
安東尼奧哈哈一笑,隨即將錦盒一推:“福先生有所不知,佛郎機可不如大明地大物博,貢瓷雖然珍貴,可換不來那麼多土地。”
“一件不夠,若是十件呢?百件呢?大明皇室貢瓷在歐洲什麼價值,老朽不才還是略微知曉一些的。”
“什麼!”
安東尼奧大驚:“百件?怎麼可能!”
驚訝過後,旋即露出苦笑:“我雖然來自外邦,卻也知大明貢瓷看押何等嚴格?一件便還罷了,百件簡直無稽之談。”
福永壽的眼睛微微眯起:“倘若,老朽真的能辦到呢?”
“若能辦到,我願意用我在王城的莊園來換!”
“痛快!”
福永壽陰森一笑:“那就還請安東尼奧先生去準備地契吧,明日來此,咱們簽訂協議。”
安東尼奧驚愕的瞪著他,半晌之後確認福永壽不是在開玩笑,驚愕的點了點頭:“好,明日此時,鄙人再來拜訪。”
匆匆送走安東尼奧,福永壽的眼睛眯了起來。
僅僅是簽訂契約還遠遠不夠,他要帶著這批貢瓷逃到佛郎機後,再定行止。
所謂和安東尼奧的交易,不過是他用來保護自己安全到達異域的護身符。
聽說陛下和那該死的晉國公不日就要回國,到時候這漳州、這大明可越來越難挨了,他必須早做準備。
“派人去給方僉事下個拜帖,就說老夫明日請他過府一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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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老要收了這批貨?”
方信愕然看著福永壽,嘴角忍不住噙起謔笑,旋即搖了搖頭:“這恐怕不行。”
福永壽有些不高興:“都是賣,為何不能賣予老夫?方老弟是怕老夫吃不下?老弟大可以開價,老夫砸鍋賣鐵也給你湊齊了,絕不說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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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還指了指自己的宅子:“老夫這宅子雖不算大,但也算漳州城一等一的庭院,便抵給你又如何?”
反正拿到貢瓷他就準備跑路,這宅子對他來說不過是死物,沒有任何價值。
隻要拿到那批貢瓷,憑著這些奢侈品,他就能在佛郎機重新翻身。
至於百件之多,不過是忽悠安東尼奧的話,到了那裡他自有脫身之計。
“不是這個意思。”
方信搖了搖頭,苦歎一聲:“難道福老還不明白?殺了劉彧一事,遲早都會被錦衣衛查出來,方某想儘辦法弄到這批貢瓷,不過為自己尋一條海外的活路罷了。”
福永壽聞言一愣,沒想到方信居然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真不知是不是該感歎英雄所見略同。
“那老弟你這...”
福永壽不死心,還想哄著方信交出手中的東西,但後者豈能不知他的打算?
“這樣吧”,方信微微一笑:“方某總不能讓福老白白辛苦,隻要您能為我牽線搭橋,事成之後,這批貢瓷我給您這個數。”
看著他比劃出的三根手指,福永壽一愣:“那這價錢...”
“分文不取,就當您老的中人費了。”
死死瞪著方信的眼睛看了許久,終究是貪念戰勝了理智,福永壽一咬牙:“好!老弟痛快,那何時能見到這批紅貨?”
“您老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什麼!”
福永壽震驚的看著他:“你是說,這批貨此刻就在漳州城?老夫如何不知道?”
方信嘿嘿一笑:“能弄出這批紅貨,憑在下一人可辦不到,這裡麵還有錦衣衛和東廠的功勞。”
“怪不得...怪不得...”
福永壽恍然大悟癱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老朽原本還在懷疑,憑老弟一人是如何瞞過官窯監事的,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方信微微一笑:“所以,方某才要從福老這邊,給弟兄們找一條活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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