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大路的乾預之下,之前那已經接近爆炸的火藥味才總算是平息了一些,而在另一桌上,孔候也在忍不住小聲跟張洋說道:“好家夥,這幫人聚會就是這麼個畫風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之間是仇人見麵呢,這哪裡像是一個幫派的了?”
“之前我就說了,現在鬥笠幫的局麵其實就是‘鬥而不破’。”張洋倒是像是在看樂子一樣,絲毫沒有一點慌張,“他們彼此勢同水火,但彼此誰又擔不起這個先開第一槍的責任,所以才會在這裡大放狠話卻不敢行動。”
“按照咱們之前的布局,姚常實際上已經退出了競爭,那麼接下來主要就是慕容釗、鐵獅和鬼頭這三方勢力的爭奪了,至於那個路虎到底站在哪一邊,現在還說不好,總之,咱們繼續看情況。”
隨著開始上菜,其他桌子上都開始觥籌宴飲,氣氛才算是徹底緩和了下來,當然主桌上的氣氛依舊十分凝重,隻不過比起之前那一觸即發的態勢要好上不少。
“來來來,我先敬各位一杯。”海大路率先端著酒杯起身,“我雖然不是鬥笠幫的人,但常年和鬥笠幫深度合作,和各位已經有不少年的交情了,在我看來,東海省離不開各位,而各位也離不開東海省,我們是各取所需,互惠互利呀。”
“尤其是如今局勢多變,據我所知,濟世藥業的白崇山已經重病入院,危在旦夕,距離徹底咽氣也就是個時間問題了,而現在濟世藥業內部圍繞著總裁之位的爭奪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恰恰就和各位此時此刻麵對的問題一樣。”
“一旦濟世藥業和鬥笠幫先後分裂的話,到時候等待東海省的無疑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浩劫,我們每一個人都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發生。反過來說,如果各位能夠在這個時節團結一致,共同對外,保不齊還能從濟世藥業分裂的餘波中,拿到不少以前根本不敢想的利益啊。”
聽到這番話,白洛初忍不住咬牙切齒壓低聲音:“他怎麼能這麼說?濟世藥業不知道給了他多少好處,連這家酒店都有濟世藥業百分之三十的投股,更彆說當初如果不是我父親拉他一把的話,他根本做不起現今的事業。”
“可是現在他竟然敢這麼吃裡扒外,完全就是一頭喂不熟的白眼狼!”
這幾天以來白洛初的脾氣可謂是暴躁了不少,顯然是因為見識到了不少以前根本無從了解的黑暗事實,讓白洛初也為之光火。
“淡定,白總,他們這號人都隻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而已。”張洋寬慰到,“說白了就是牆頭草,站哪一邊都有可能,你信不信如果坐在他麵前的是白千山和你,他也能說出一樣的話來?”
“而且他說的話其實也有道理,現在這個時候,無論是濟世藥業也好還是鬥笠幫也好,誰能最先了結內部分裂,完成重新整合,誰就能在隨後東海省的勢力重組中占到最大的優勢,這句話對鬥笠幫適用,對你們濟世藥業也一樣適用。”
白洛初微微點頭,稍微冷靜了下來,而在另一邊,海大路已經笑著喝完了一杯酒:“所以我先乾為敬,預祝各位本次龍頭選戰馬到成功。”
其他鬥笠幫的大佬們都心照不宣的喝下了酒,不過他們各懷鬼胎的局麵倒是依舊沒有改變。
也正是這時候,一直以來都拉著臉沒有說話的路虎開口了,他先是冷冽的環顧了一下四周,隨後才重重的將酒杯直接砸在了桌子上:“是你們誰乾的?”
沒人說話,其他幾人都麵麵相覷,表情各不相同,十多秒之後慕容釗才微微挑眉:“老石,說話得說全,什麼誰乾的?我們乾什麼了?”
“你們少裝蒜!”路虎,也就是石崇富直接悲憤的開口,“就在前天,我最重要的倉庫被人一把火給燒了個一乾二淨!你們誰敢說這事跟你們沒有關係?”
聽到這裡,張洋幾人表情才微微變化,尤其是白洛初,下意識的喝酒掩蓋自己的慌張,畢竟這件事說到頭來,好像還是她的主意。
而路虎還在咬牙切齒:“我足足一個多月的貨物儲備,加上我的賬本清單、進貨記錄,全都被一把火燒光了!而且明顯就是有人蓄意放火,說!除了你們之外,還有誰知道我的倉庫和生意在哪?不是你們又是誰?”
路虎的話倒是讓慕容釗稍微凝重了幾分:“冷靜一點,老石,我們雖然彼此之間不對付,但也還沒到這種斷人生路的地步,能乾出這種事來的隻能是外人,不可能是咱們自己人,明白嗎?”
“什麼樣的外人能有這種膽子和手段,這已經是直接騎在咱們鬥笠幫的脖子上拉屎了。”鬼頭冷笑道,“要我說,就因為你們一直都守著那些個什麼傳統,哪怕平時混的再怎麼好出去了也覺得自己見不得光,恨不得夾起尾巴來做人,這下好了,彆人真的看不起你們了,要動手了,你們一個個又惱羞成怒的後悔不止,早乾嘛去了?”
“夠了!”鐵獅攥緊拳頭,“咱們現在這樣傳出去是會叫人看笑話,所以今天才要開這個會,選出一個龍頭來重新振作整個幫會!而不管最後選出來的是誰,咱們都得聽那個人的話,起碼先把眼下能攥住的東西都給攥緊咯,咱們才能去想下一步的事!”
“我同意。”慕容釗靠在了椅子上,“咱們現在說是四分五裂也不為過,這個樣子乾什麼都乾不了,彆說是去和濟世藥業打擂台了,咱們自己內部就得先垮台。”
“那就投票吧。”姚常陰惻惻的說道,“按幫規,想參選的都先站出來!然後下午開始正式投票,就由在場的這些兄弟們給選出一個龍頭來,今天晚上淩晨,正式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