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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泛起一陣波紋，輕舟已經穩穩佇立在眾人麵前。
毗荼他們神情有些凝重，目光警惕的看著對方。
“看來此間的的確確是忘川了。”
方塵一眼認出輕舟是陰壽所化。
不出意外的話，玉仙子有一句話是說對了。
先前那條小徑並非上古仙路，而是黃泉路。
或者說……
在這個時代，輪回仙門的仙路就是黃泉路。
“等同於肉身走陰，我是如此，他們亦是……他們不是？”
方塵瞳孔忽然一縮。
通過因果大幕，他終於發現毗荼，方寒，帝星辰他們的身上存在著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一開始他還真沒有察覺到。
眼下細細一看，這些人，包括玉仙子在內，都已經是魂魄的狀態，並非是肉身走陰。
方塵立即查看自己的狀態，再三確認了一番，他現在的確是肉身走陰。
“是因為閻君令的緣故嗎？”
方塵眼神凝重。
不管如何，都不能被婁靈陽看出他是肉身走陰，不然以對方的學識，很可能會猜到一些真相，那就很麻煩。
“閣下可是輪回仙門的前輩？”
帝星辰忽然上前一步，抱拳作揖，神情無比恭謹。
神霄聖宗的聖子身份，在輪回仙門麵前，顯然沒剩什麼逼格。
他自己也清楚這一點。
“嗬嗬，老朽豈能是輪回仙門的？那可太抬舉老朽了。”
鬥笠之下，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老朽不過是負責接諸位前去參加試煉的笠翁罷了。”
不是輪回仙門的？
方寒他們眼神微變。
“笠翁前輩，敢問此間可是忘川？”
方寒忽然問道。
由於之前方寒提出的異議，加上婁靈陽提出的假設，在場絕大部分修士都很好奇的看著眼前這位笠翁，想從他口中知曉此間是何處。
笠翁嗬嗬一笑：
“這裡不是忘川，又是哪裡？小友有此疑惑也很正常，畢竟尋常隻有死人才能來這，而小友與諸位卻還沒死。”
“……”
現場一片沉默。
方寒麵無表情的看了婁靈陽一眼，隨後仿佛自嘲一樣：
“嗬，還真是忘川，這次上古仙路也算是讓我開了眼界。”
“看來他真猜對了。”
其餘修士也瞥了婁靈陽一眼，神情略顯複雜。
“好了，彆說廢話，你們要不要上船？不上船我可就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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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翁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
可眾人遲遲都沒有動靜，似乎都在等著其他人先上。
婁靈陽見狀，微微一笑：
“那就多謝笠翁前輩引路了。”
他輕輕一躍，便飄然落於輕舟上。
方塵和玉仙子見狀也立馬跟上。
然後是毗荼。
見逐月聖地四位金丹都上了輕舟。
帝星辰和方寒他們才有所動靜。
很快，十個修士已經八個登船。
可是算上笠翁，這船似乎已經滿了。
再有人登船就會顯得很擁擠。
剩下的兩個修士見狀，趕忙想要跟上，卻被一根杆子攔住。
笠翁笑吟吟道：
“此舟隻能坐八位，已經滿了。”
“滿了？”
那兩個修士麵麵相覷，神情有些蒼白。
其中一人連忙問道：
“那笠翁前輩可會再來接我們一次？”
“再來？我下次再來這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囖。”
笠翁哈哈一笑，便撐杆駕馭輕舟離去。
“該死的！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豈能放棄！”
那兩個修士眼裡露出一抹厲色，當即強行一躍，便要登船。
結果笠翁精準的揮杆擊落。
兩個修士咕咚一聲，便跌入忘川。
無數蛇蟲鼠蟻，腐朽爛木頓時浮出水麵，環繞著那兩個修士，猶如深淵的巨手，把他們狠狠撕扯進忘川之中。
“救……咕嚕咕嚕……”
兩個修士把手臂伸的筆直，依舊不能改變自己沉入忘川的結局。
很快，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這……”
另外兩名修士看的膽戰心驚，隻覺得一股寒意湧上天靈蓋，渾身都感到冰涼。
本來這次十個名額裡，有四個出身逐月聖地，手段很強。
另外兩個是聖宗聖子，手段更是不弱。
餘下他們四個本該互相取暖。
結果一下就沒了兩個，剩下的兩個頓感唇亡齒寒。
“機會就是如此，不去爭取，那自然就沒了。”
笠翁輕笑一聲，便繼續撐舟而行。
毗荼眼神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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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翁前輩，那兩位會是什麼下場？他們能離開這裡嗎？”
“掉下忘川，還能有什麼下場？”
笠翁輕笑道：“想要離開，可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了，不過諸位且放心，他們也死不了便是。
會一直感受到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這裡發生的一切他們都看的見。
就好像一顆巨石在路邊，風吹日曬百年不敗，看著那人來人往，不能言，不能語。”
“……”
那豈不是比死還慘？
還不如死了直接輪回。
帝星辰和方寒眼中都露出一抹淡淡的驚懼。
“笠翁前輩，如此一來，也就是淘汰了兩位，剩下我們八位之中，有幾位能夠拜入輪回仙門？”
婁靈陽道。
笠翁：“你這小輩，怎麼問我這種問題，誰知道你們哪個可以進輪回仙門？
正常情況，你們八個之中一個都進不了也合情合理。”
“這麼難麼……”
帝星辰眼神變得愈發凝重。
說話間，岸邊已經看不見了。
笠翁忽然一腳把婁靈陽給踹飛出去：
“走你！”
婁靈陽徑直飛出輕舟，撲通一聲跌入忘川。
“笠翁前輩，你這是作甚！？”
帝星辰和方寒他們隻覺得毛骨悚然。
方塵卻很淡定。
他之所以淡定，是因為婁靈陽被踢飛的時候，他也很淡定。
說明婁靈陽早就知曉此事。
“要進忘川考核？”
“似乎跟我當初合道的時候有點相似，那一次，我不知道當了多少世的凡人……”
“作甚？”
笠翁淡淡道：“到地頭了你們不下船，難道要跟我回去吃飯？我家裡可沒有你們的筷子。”
到地頭了？難道進入忘川，就是考核嗎？
“我不去了！”
一個修士正色道：“我覺得以我的根骨，去了輪回仙門也沒什麼作用，還是送我回去吧，這場試煉考核我不參加也罷！”
“去你的！”
笠翁一腳就給他踢飛出去。
沒人知道笠翁是如何在船上神出鬼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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