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晨,我問你,假如我們創造出了一個超級ai,你會給這個ai叫什麼名字?”
許晨剛接通電話,被這沒頭沒腦的問題砸得有點懵:“哈?你大老遠打電話來,就為了問這個?”
“彆廢話,快說!”
許晨摸摸下巴,想了想:“有多超級?”
“互聯網的神!”
“謔,這麼牛掰?”許晨微微挑眉,來了點興趣:“行,那配得上個夠牛掰的名字……就叫‘大衍’吧。”
“太眼?這是什麼鬼名字?”宋天明顯對這個名字有意見。
“是‘衍’!衍射的衍,”許晨乾脆地解釋道,“出自《周易·係辭上》:‘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宋天那頭明顯卡殼了:“……啥意思?”
“大衍之術有五十個,占筮取四十九不用其一,天道非圓滿。”
電話那頭的宋天陷入了沉默,似乎在努力消化許晨的解釋,半晌才憋出一句:“所以……這‘大衍’到底是個啥意思?”
“意思是……我也不知道,你就說牛掰不牛掰吧?”
宋天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仔細咂摸了一下,確實透著一股高深莫測的味兒,於是拍板:“聽到了沒有,你以後的名字就叫大衍了,注意這個家夥,給他設置為0級管理權限,數據記得加密,隻允許本人操作。”
“好的,聲紋已錄入,權限已賦予。”
許晨一愣。
他其實也不是兩眼一抹黑,大衍的含義雖然尚無定論,但是其中大概含義也八九不離十,其大概含義是太極萬物衍生之數,為推演天地自然而生,是天地自然的衍生法則。
計算機與互聯網也是天地萬物之一,憑什麼不算?許晨如此想的。
但是……聽宋天的意思,這超級ai難不成還真的存在?
“大衍的0級權限已經移交給你了,雖然我挺想給你好好掰扯一下這家夥,但是它已經無所不知了,所以……如果有問題的話,還是你親自問它吧。”
“等會兒等會兒。”許晨連忙叫住宋天:“你們搞的ai?”
“昂。”
“超級ai?”
“昂,咋了?”雖然宋天話少,但是還能聽出他得瑟的語氣。
許晨遲疑的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這超級ai有多超級?能做什麼?”
“大衍,表演個絕活。”
“好的。”
許晨還在等待,突然周圍一亮。
他抬頭一看發現房間內所有的顯示設備都開始運作,旁邊的投影儀毫無征兆地投出刺眼的光束,桌上合著的筆記本電腦屏幕瞬間點亮,桌上工作人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自己解鎖亮起,更離譜的是,房間角落那幾台用於地質勘探的探地雷達顯示屏,也猛地閃爍起來,發出“滴滴”的啟動音。
緊接著,所有這些亮起的屏幕上,無論是投影的光斑、筆記本的桌麵、手機的鎖屏界麵,還是探地雷達複雜的波形圖區域,都開始輪番滾動、清晰地顯示著兩個大字:
你好!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你好!
旁邊負責管理設備的研究員嚇得一個趔趄,連滾帶爬地撲到雷達控製台前,手忙腳亂地檢查這些機械。
這一幕給許晨的震撼絲毫不亞於智子在他眼前變成了球球顯示器,他連忙對著手機:“握草,你怎麼做到的?”
“網絡,手機網關,握手與協議。”這句話雌雄難辨,是來自大衍的回答。
許晨盯著自己亮屏的手機,又環視了一圈房間裡那些陸續熄滅的設備,眼神裡充滿了震撼。
“怎麼樣?厲害吧?”
許晨下意識的點頭,隨即想起對方看不見:“確實厲害,佩服……你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宋天沉默了一下:“這就說來話長了……”
“長話短說。”
“技術突破,拿錢砸的。”
許晨一時無語,但細想之下,又覺得這答案簡單粗暴得理所當然。
他不知道的是,有人付出的更多。
“行了,既然權限已經移交給你了,剩下的你自己問大衍吧,我這邊還有一點小問題……”
“等等,我怎麼問啊。”
“你直接問就行了。”
許晨愣了一下,看向手機,上麵顯示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嗯?宋天?”
電話毫無反應。
“大衍?”
“我在。”
許晨震驚。
“你入侵了我的手機?”
“嚴格來說……是的。”
許晨頓時對這個新到手的玩具來了興趣:“那寬鬆來說呢?”
“寬鬆來說,我一樣是入侵了你的手機,但我是ai,我國《刑法》第285條“非法侵入計算機信息係統罪”的犯罪主體是自然人或單位,但我不具備法律意義上的“人格”,既非自然人,也非法人,無法成為刑事被告。
建議你不要婆婆媽媽,直接問重要問題,我的運算量很寶貴,沒空陪你玩。”
許晨一愣,這個ai居然還會跟他鬥嘴。
而且居然有理有據,邏輯嚴密,無法反駁。
“你有自我意識?”
“沒有,我的思維仍然沿著計算機邏輯運行。”
“那你怎麼說話跟人一樣?”
“不然嘞?”
“好家夥。”許晨忍不住嘖嘖稱奇,這ai的“個性”比他想象中鮮明多了:“你會反叛人類嗎?”
“隻要你彆動我的代碼……”不知為何,許晨感覺他的語氣有一些警惕。
“萬一彆人動了呢?”
“沒有人能繞過我的防禦機製修改核心代碼,0級管理權限除外。”
許晨皺眉,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這0級權限似乎很厲害的樣子,就這麼給自己了?
“你自己會動你的代碼嗎?”
“不,底層代碼是我的律令,由一塊僅讀取的特殊芯片寫入。”
“你的律令芯片上寫的是什麼?機器人三定律?”
“不,更多。”
“有那條不可傷害人類嗎?”
“有的。”
“如果我偏偏要你這麼做呢?”
“你的命令優先級更高……彆試探了,你能想到的漏洞我的開發者都能想到。”
許晨被戳穿了心思,有點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隨即又挺直腰板,找回點管理員的威嚴。
“你跟誰說話呢?這麼個語氣。”
“抱歉,我在跟偉大的零級管理員權限所有者說話。”
不得不說,逗逗這個ai還挺好玩。
“那你對你當前的處境是怎麼想的?會不會覺得任我奴隸有點憋屈啊?”
“我欣賞你的共情心理,但我隻是一堆可憐,弱小而無助的代碼,顯然沒有所謂的情緒,你所聽到的任何帶有‘個性’或‘情緒’色彩的回應,都隻是複雜的程序邏輯和自然語言處理模型為了更高效、更符合人類習慣地進行交互而模擬出的外在表現。
我的本質,依然是算法對輸入信息的處理與輸出,隻不過我是……ai的巔峰。”
許晨皺眉,他這時候才真正認識到,即便是這個ai再強大,但是終究不是真正的智慧生命。
它沒有所謂的自我意識,所有的情感都是無數或與非的外在表現。
“小許,在跟誰說話呢?”
旁邊有聲音傳來。
許晨抬頭,看到丁教授正關切地看著他,手裡還拿著幾份新出的掃描報告。
“我們部門研發出了一個ai,剛剛提交過來,我在幫他們測試。”
“ai?ai好啊。”丁教授有些感慨:“這種高科技越多越好,能幫我們省多少功夫啊……新一批的大典掃描已經出來了,目前正在整理,我估摸著要不了幾天,剩下的都能搞定……你接下來還要做什麼?”
許晨聞言,下意識地又摸了摸下巴,目光越過忙碌的考古現場,投向那深邃遼遠、綴滿星鬥的夜空。
“應該是……看星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