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卡婭斯，不用緊張，嗬嗬。”
寒冬女神抱著好不容易聽話的小貓咪，臉上的冰霜化了個乾淨，愉悅地用臉頰蹭著柔順的。
真不錯。
哎呀，真乖真乖。
嗬嗬，下次要不要再讓祂們來幫幫忙呢？
寒冬女神一邊輕鬆地擼著貓，一邊愉悅地想著。
“……”
其他幾位女神看著寒冬女神與平日截然不同的慈愛態度，互相看了一眼，皆是默默撇了撇嘴。
嗬，女人。
跟我們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好像我們欠了你錢一樣是吧？
結果，在麵對小貓咪的時候，就露出本性了吧？
嗬！
假高冷！
不過，對於這點，祂們倒是沒說什麼，沒有對祂的溺愛指手畫腳。
而冰雪女神雖然看上去丟人了一些，但其實還是正常表現。
寒冬女神寵溺自己家的屬神，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就是寵物嗎？
誰家沒有啊！
養“寵物”可以說是自然神係的一項經典傳統藝能。
誰不養？
大家都在養的啦。
像是春芽女神，祂的坐騎就是一隻通體純白的高大獨角獸。
那可不是普通的神性獨角獸，而是獨角獸之神，既是春芽女神的坐騎，也是祂的屬神。
隻不過因為體型太大，也不願意出現在這種聚會，才沒有被帶進這個宴會之內，此刻正在外麵和湖水中水精們聊天呢。
酷夏女神豢養了一隻火焰巨龜，秋穗女神則是有一隻巨梟同伴……
自然神係從不缺少類似這種小動物神靈——嘛，雖然大多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祂們大多是族群中的幸運兒，被主神賜予了神性，甚至是分離出了某個神職，在他人幫助下成為神靈。
不過，這其中也有一些例外，祂們原本就是自己種族中的最強者，真正靠著自身的努力而封神。
而這種自我封神的神明，哪怕在實力上不如前者，但在神係中的地位也會遠高於那些花瓶。
不會有人強迫祂們成為寵物——但如果是祂們自己主動要當的話，那就得另說了。
是，大家都應該主動拒絕安排動物表演。
但問題是，可沒辦法拒絕的動物主動表演。
人家就是有追求，就是想要少走數百年的彎路，非要主動成為“寵物”……那也是誰都攔不住的。
已經不想再努力了jg
“乖~乖~”
在寒冬女神尤菲米的好一段安撫（加趁機揩油亂摸）之下，冰雪小貓咪終於是恢複了冷靜。
“放，放開我！”
祂試圖從寒冬女神的懷中逃出。
但有的溫柔鄉，那是進去容易出來難。
想跑？
門兒都沒有！
“嗬嗬，彆想跑掉哦。”
在自家主神無情的大手之下，掙紮無果的冰雪小貓咪隻能無奈地認清現實，向惡勢力低頭。
祂隻能再次縮小身體，將大半個身子都被夾在裡麵，隻有貓頭探了出，露在外麵。
一副乖巧聽話的小奶貓樣子——唯有不停轉動的靈動眼珠中時不時閃過的不甘，證明著祂還沒有徹底死心。
勇敢貓貓，絕不投降！
隨時準備逃出魔爪！
呃，現在這個狀況的話……魔奶？
月之女神看赫卡婭斯恢複了平靜，和顏悅色地主動問道：“赫卡婭斯，你認識這個叫赫伯特的少年？”
祂早就對自然神係這個“主人與寵物”的角色扮演愛好習以為常，現在更關心赫伯特的問題。
暗殺之神在臨死前的詛咒已經算是出乎意料，還以為赫伯特會被坑害，上一些麻煩。
結果，沒想到赫伯特的反應讓祂無比意外。
祂自己想到的做法都是以退為進，暫且忍讓，減少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具體操作無外乎幾點，首先表明自己並非是弑神者，擺脫自己身上的嫌疑，然後再尋找某位強大的神明作為靠山。
而太陽神，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人選。
隻要太陽神願意開口為赫伯特背書，那暗殺之神的亡語詛咒不說是什麼用都沒有吧，但效果怎麼說也會大打折扣。
結果，赫伯特倒好，選擇以進為退——隻要我足夠激進，彆人就會主動退避。
還嫌光有“弑神者”這個名頭不夠，還要立下神聖誓言，向邪神們大放戰書。
太激進了。
完全就是極端派聖騎士的經典操作。
可即便赫伯特的表現天衣無縫，非常完美，但是月之女神的心裡還是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祂隱約覺得，赫伯特可能並不是像眼前看上去的這麼剛正不阿，不是那種不知變通的古板性格。
而這一切的依據，僅僅隻是祂下意識的直覺。
為了不讓赫卡婭斯惶恐，祂還主動提醒道：“不要擔心，這不是在逼問，隻是一次普通的交談，你知道什麼說什麼就可以了。”
“明白，月之女士。”赫卡婭斯乖乖點頭。
卡在縫隙裡的小貓看上去慫慫的。
冰雪女神在自家主人麵前傲嬌，像個混世小霸王，但那隻不過是窩裡橫，在麵對其他的神靈世界顯得非常的謙卑。
尤其是在麵對月之女神這位古老而強大的神明時，更是顯得無比乖巧。
赫卡婭斯低著頭，老實回答：“女士，我確實是之前就見過他。”
“他是一個小王國貴族出身的聖騎士，隸屬於迷霧修道院。”
“就在不久之前，我曾化身降臨在他麵前，親自邀請他成為我的神眷者，但是卻被他無情拒絕了……哼。”
說起這件事後，冰雪女神還是有些不開心。
我當時都那麼禮賢下士了，他竟然那麼不給麵子。
哼！
尤其是在發現赫伯特如今變得這般強大之後，赫卡婭斯更是後悔，覺得自己錯失了一個非常難得的人才。
虧大了呀！！！
當然了，這隻是哈基米女神的一廂情願，祂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
如果赫伯特是祂的神眷者的話，會是個什麼結果？
那大概是——都不用暗殺之神動手，可能第一個照麵就已經被孽欲的化身弄死了。
赫卡婭斯快速將自己知曉的情報講述了一番，讓眾女神微微點頭。
但其實，祂知道的也不多，之前沒有對赫伯特僅僅隻是好奇，沒有多少深入了解。
你不能指望一個隨性而動的貓咪，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某一件事情上。
乾飯不算，那是本能……哈氣也是。
春芽女神在消化完這些情報後點點頭，溫柔的問道：“那你認識的他，是什麼樣的？有什麼變化嗎？”
“他的實力變強了很多！超級多！”赫卡婭斯想都沒想著直接回答。
變強了太多太多！
如果不是再三確認赫伯特的麵容和姓名，祂都不敢相信之前那個大殺四方的天使會是赫伯特。
哦，等等，和他一起戰鬥的那條巨龍……難道說，也是當初睡覺的那條？
她也變強了好多！！！
赫卡婭斯心中羨慕，嘴上倒是沒停，繼續說道：“我印象中的赫伯特嘛……一直都是一位出色的聖騎士。”
“雖然實力不高，但嫉惡如仇，麵對邪惡時從不低頭，絕不手軟。”
冰雪女神這還真不是故意誇獎赫伯特，不是在給他貼金，因為他了解的赫伯特真就是這樣的人。
“他在剛成為聖騎士後不久，就帶著一眾修士回到了自己出生的王國。”
“他雖然沒有親自出手，但在暗中發動了一場對王國貴族的清洗，殺死了大量的墮落腐朽的貴族，並讓修士們將他們的財富分配給貧民百姓。”
“按照信徒傳遞來的說法，他甚至在那場亂局中親手處決了自己墮入邪惡的兄長。”
按照赫卡婭斯講述的故事，赫伯特在眾位女神心中的形象也越來越豐滿。
這幾乎是一個聖騎士楷模的標準模板。
雖然貴族出身，但對貴族與平民一視同仁。
不畏強權，但善待弱小。
而且在剛成聖騎士後就回帶人老家搞大清掃——屬於是“上岸第一劍，先斬老家人”了。
謙卑、勇敢、寬容、仁慈……他身上幾乎有著聖騎士所需要具備的所有美好品質。
說到最後，赫卡婭斯還補充了一句：“而且，赫伯特非常受到迷霧修道院中那一位的重視。”
祂當時被迷霧大主教在自己的神殿嚇了個好歹，差點就應激哈氣了。
赫卡婭斯可是很記仇的。
去！
快去！
你們都去找那個家夥的麻煩！
月之女神聽完後默默蹙起眉頭，輕輕點了點頭，追問道：“除此之外，他身上還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特殊的地方嗎？”
赫卡婭斯眨眨眼，相當意外地看了一眼接連提問的月之女神。
祂可不傻，明白對方這番表現的真正含義——月之女士這是在懷疑赫伯特？
誒？為什麼？
“嗯……”
赫卡婭斯想了想，沒有追問，對方的身份不容祂主動發問。
祂思考了一會兒，終於是想到了一點，有些不確定地補充道：“對了，赫伯特作為一個人類聖騎士，但意外的對魔物好像挺友好的。”
赫卡婭斯可還記得自己當初跟赫伯特在湖麵上正式對話的時候，他懷裡還抱著一個睡著的巨龍呢。
人類被迫服侍巨龍並不是什麼稀罕事，但是能夠讓巨龍毫無防備地安然睡在懷中，這是一個比較少見的情況。
更不用，說赫伯特後來的領地中幾乎全部居民都是非人生物。
赫伯特毫不掩飾的對魔物展露出來了常人之上的好感。
是的，這是一個非常特殊的細節。
在很多人類看來，精靈這個種族是高傲的，瞧不起其他所有的“低等種族”。
但在其他種族的眼中，人類其實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有時候甚至還不如精靈友善。
人類喜歡將自己之外的一切族群視作危險的異類，對所有種族懷揣敵意，可以毫無負擔地殺死其他種族來滿足自己的欲望。
此外，因為過於奇特的繁殖能力，給大多數種族都帶來了另一種意義上的傷痛，還額外創造了一堆新的種族。
就連那些流淌著人類血脈與魔物血脈的人類亞種，也同樣被他們嫌棄。
那些人類亞種中也就隻有半精靈和少數因為顏值夠高、實力夠強，受到的歧視較少，被承認為人類。
而其他的像半獸人、半狼人、半龍人之類的，在一些地區都被同樣視作為魔物。
從某種意義上，人類一直都是一個非常現實的種族。
而就在這樣的族群之中，作為經典古板守舊派代表的聖騎士，赫伯特竟然是一個對魔物友善的友好派。
確實是一個非常新奇的點。
赫卡婭斯終究是記得自己與赫伯特的約定，沒有將他想要在迷霧山脈建立城市的秘密說出去。
祂對赫伯特能做到哪一步很好奇，還想著什麼時候偷偷溜過去看一眼呢。
這可是他們之間的小秘密，可不能被外人知道呢！
不過，就當赫卡婭斯覺得自己在這點上勝過其他人，這麼得意的想著的時候——懷抱著祂的寒冬女神一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對哦！
祂確實沒有把秘密主動說出去，但是小貓咪的那點小心思又哪能瞞得過媽媽呢？
早就已經暴露啦！
彆說暴露了，就連赫卡婭斯培養的神眷者都被搶走，成為了寒冬女神意識附身的人間體。
“這麼一說，埃爾達確實是這樣……我原本還以為隻是湊巧，沒想到他確實對魔物相當友善。”
有一說一，寒冬女神現在對埃爾達的了解可比赫卡婭斯要多得多。
那是一個對魔物友好的城市……嗯，目前還隻是個城鎮。
冰雪女神隻覺得赫伯特的想法有趣回來，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但“親眼”見證了埃爾達初步崛起的寒冬女神卻有更多的想法。
祂早就已經肯定了埃爾達的未來潛力，認為它一定會逐漸壯大，靠著特殊的地理位置，恐怕會越來越安全。
甚至是在某一天成為一方淨土。
而現在，隨著太陽神的複蘇，這個千年第一位神明的隕落，外麵的世界注定會變得越來越危險。
或許，自己確實應該把自家的小貓咪藏在一個更安全的地方。
“那麼……埃爾達嗎？”
就在赫伯特立下神聖誓言之後，眾神儘皆沉默，心懷各異的祂們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回應。
而赫伯特也不再開口，就這麼安靜地佇立在原地。
“……”
不過，他並不是在擺造型、凹姿勢，而是在腦海中進行一場單方麵的激烈交鋒。
“不行！”
“什麼叫你要離開了？”
“你單方麵用完我就算完了？我難道是什麼很便宜的男人嗎？你提了褲子就想走……咳。”
“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我不管你是那個拿頭發晃我眼睛的女人，還是偉大的烈日之主。”
“我隻知道一點，我們之前的賬還沒有算清！”
“是的，你沒聽錯，我也是認真的。”
赫伯特一口咬定，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還欠我一次！”
而對麵，在沉默了許久之後。
意念附身在赫伯特身上的太陽神，亦或者說那位在光輝聖城走漫遊的遊蕩女士，終於是有些不耐煩地做出了回應。
祂說：
【“……嗯？”】
暴烈的烈日展露了不耐，但無知的凡人卻無視了這份可怕的威壓。
赫伯特意誌如鐵，靈魂中滿是被人褻玩後拋棄的悲愴，堅定道：
“我不管，你都上了我的身，那你要就對我負責！”
你這渣女神！
始亂終棄！
【“……嗯？”】
太陽女神：？？？
你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