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門長要求高,沒通過也正常!”張之維說道。
他還記得,三十六賊裡的劉得水便沒通過三一考核,而劉得水的天賦其實不錯。
麵前這個宋武,雖然看著光鮮亮麗,一表人才,但先天根基並不足滿,且不說後天悟性如何,至少表麵上的修行資質並不好。
這種資質本應該是一眼刷下來才對,但左門長看在宋家的麵子上,卻還是給了他一個機會。
“確實正常!”宋武笑了笑,道:“我父母給取名宋武,就是想我修行,卻不曾想,修行天賦並不高。”
“被三一門拒絕後,又一連被多個大門派拒絕,隻有一些淺顯的橫練門派願意收我,但我又吃不了橫練的苦,最後隻能棄武從文。”
宋武目光灼灼的看著張之維:“教主,通過修行變成異人效率太低,也太痛苦了,您有辦法讓我直接獲得能力嗎?!”
來找張之維這種事,宋家本來是想找一個更年長的,是他特彆要求過來的,這才是他想要的。
“修道修道,道要自己走,走捷徑是不好的!”張之維說道。
走捷徑是不好的……這句話的意思豈不是,捷徑其實是有的……宋武瞬間反應過來。
他作為一個真正的世家子弟,並不是草包,雖然修行不行,但很通人情世故,也會審時度勢,見張之維沒有明說,他也就不打破砂鍋問到底了,連忙結束話題。
為避免留下壞印象,他客套了幾句,並表示願意為天通教會的慈善事業再捐一筆巨款快離開,就快速離開了。
欲速則不達,好感得慢慢刷,和這種人物,不能講交易,得講……福源,這是他從一個老和尚那裡聽到的說法,福源深厚了,好處自然就來了。
至於怎麼在天通教主這裡積攢福源……
如果天通教主隻是山中一隱修,就好像左門長一樣,他確實沒太多辦法,但天通教會在大做慈善啊!
宋武仔細調研過,天通教會做的慈善,和上帝教等勢力搞的慈善不一樣。
他們沒有斂財,是真真正正的在散財做慈善,財帛動人心,如果不是天通教主下的死命令,他不信有人能禁得起誘惑不中飽私囊。
既然天通教主要做慈善,那他就積極配合,積極推動,靠這個積攢福源。
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攢夠的,就算攢不夠也沒關係,反正錢這種東西,在他那裡,是最沒有價值的東西了。
最主要的是,能與這種個人武力如此強大的存在扯上一絲關係,那這個投資就值。
宋武走出天通大教堂,長出一口氣,剛才心潮澎湃,他甚至敢在天通教主麵前高聲幾句,現在走出教堂,回過神來,隻覺得心膽劇顫,拉了拉西服的內襯,內襯已經冷汗侵濕了。
旋即,他心裡莫名生起一種我剛才怎麼這麼有種的感覺。
下次可不敢再這麼魯莽……宋武接過傭人遞過來的禮帽帶上,坐上汽車的後排,閉目思考起接下來該如何做。
“張師兄,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宋武離開之後,王藹走進來說道。
“不怎麼樣!”張之維說道。
“但我感覺他對你很敬畏。”王藹說道。
“這是應該的!”張之維說道。
他如今的氣勢強如天災,一旦展開,站在他麵前,無異於站在山腳,仰望海嘯般雪崩卷天卷地而來,即便是圈裡強大的異人,都沒幾個人能淡定下來,一些心理素質差的,甚至可能會被嚇死。
而對上像宋武這樣的普通人,哪怕隻是泄露一絲,就已經是威嚴如獄。
隻是一般情況下,張之維收斂的很好,但在一些必要的場合,他還是不吝嗇展露些許的,小人畏威不畏德,庸人敬惡不敬善。
宋家有君子也有小人,宋武算君子嗎?張之維不知道,也懶得去考究,不管是君子還是小人,隻要做出的事符合他的想法,他一視同仁。
“張師兄說的是,宋家很有勢力,我看這小子對你敬仰的很,接下來的發展應該會方便很多!”王藹說道。
“我不需要他的敬仰,甚至我對發展也不是很感興趣!”
張之維看向王藹,一改往日的嬉笑,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語氣很輕,但很嚴肅的說道:
“不應該是為了發展而發展,我也不說什麼普度眾生之類的虛言,隻希望給黑暗中的人們,帶來一絲光明,所謂的香火,是這縷光明帶來的副產物,彆本末倒置了!”
“張師兄,我會記住的!”王藹一臉鄭重道,雖然他的努力,本質還是為了搞香火信仰,搞勢力,但他還是會謹記張師兄的話,儘量兩頭都兼顧。
張之維拍了拍王藹的肩膀,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天通教會的事,除了這次之外,他並沒有出太多的力,對於王藹的心思,他其實也知道,但君子論跡不論心,目的達到了就行了。
“在魔都也待了幾天了,我準備回山了,有什麼擺不平的事,直接聯係我就好!”張之維說道。
“以張師兄現在的威名,哪有什麼人敢觸咱們天通教會的矛頭?”
王藹說道,他現在感覺,打著天通教會大主教的名義辦事,甚至比王家大少爺的名義都好辦的多。
接下來的幾天,張之維去參觀了一些天通教會旗下的福利院,工廠,醫堂等產業,提出來一些自己的意見後,他準備回龍虎山了。
王藹本來想留陸瑾和呂慈在魔都幫自己一起為天通教會添磚加瓦。
但陸瑾和呂慈一心修行,眼裡全是對進步的渴望,對王藹拋出的教會護法,魔都名流之類的名利誘惑,半點不感興趣,依然想跟張之維回龍虎山。
張之維施展化身閃電,撐開閃電通道,帶著幾人回到龍虎山。
張之維一路從魔都殺到倫敦,再從倫敦殺到納森,龍虎山依舊和往常一樣,外界風風雨雨,沒有影響到這裡。
甚至因為山上的幾個大嘴巴都下山了的原故,江湖上關於張之維的一些事跡都傳得慢些了。
不過,張之維在外麵的事,對龍虎山也不是全無影響,這些天裡,前來敬香的信眾明顯變多了。
這些普通的香客,隻知道龍虎山出來神仙,但並不清楚張之維的事,但人都是很盲從的,看到周邊很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都來這裡敬香,他們也就跟著來了,再說了,道教祖庭,也值得一去。
香客變多,山上的小道士們也更忙了起來,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清閒了。
正一觀前,香客來來往往,門口的一個小道士,嘴裡念著經,手裡拿著銅槌,很有節奏的敲擊著法罄。
忽然。
“轟隆!”
一道晴天霹靂突兀炸響,嚇得這小道士渾身一抖,手裡的銅槌沒拿穩,差點掉地上。
他連忙抓住金槌,小心看向四周,見周圍的香客都被晴天霹靂所吸引,沒有注意到他剛才的囧樣,這才鬆了口氣,繼續拿著銅錘,正要繼續敲法罄念經,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
小道士再次一驚,旋即連忙放下銅槌和法磬,揮舞著雙手大聲喊道:
“之維師兄,晉中師兄,你們回來了啊!”
張之維扭頭看去,見一個小道士看著自己高興的手舞足蹈。
他愣了一下,很快想起來,這是黃石鎮紫雲觀的小道士。
當初夏柳青的師姐死後變成鬼作亂,紫雲觀的道士解決不了,來總部請高手,張之維帶著田晉中,騎鶴下山,直接降臨到了紫雲觀的大院裡,讓一眾老道士和小道士敬之如神。
後來,授籙大會開始,紫雲觀裡有一些小道士來總壇授籙並留在了這裡學藝,兼職一些雜活,他就被安排到了正一觀敲法磬。
此刻見到心裡中的偶像,小道士一丟手裡的法磬,連忙一邊喊著“之維師兄回來了”,一邊過來拜見。
聽到他的聲音,越來越多的道士出來迎接,以往張之維可沒這麼大的排場,但誰讓他現在是龍虎山的名人呢。
“回來就回來了唄,這麼勞師動眾的乾什麼?”張之維拍了拍小道士的頭說道。
見到偶像,小道士激動的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味地傻笑。
很快,正一觀門口就圍了一堆道士,來往的香客見這麼多道士眾星捧月的圍坐一個身型異常高大的道士,都非常的好奇,這個道士是誰,怎麼好像很有地位的樣子。
這時,正一觀的住持易潛滿臉笑容的走了出來,見一堆道士圍在門口,頓時臉色一板,把一群小道士訓斥一頓,帶著張之維走進了觀裡。
“我說你小子回來就回來,跑到正一觀門口來乾嘛,要堵著門,見一個人就給他講述一下自己在山下的光榮事跡?”易潛沒好氣的說道。
張之維毫不見外的端起易潛桌上的茶壺,對著壺嘴噸噸噸就給喝光了,道:
“師叔,你多慮了,我像是那種嘴上沒個把門的大嘴巴嗎?”
易潛眼睛斜睨著他,不是像,你就是!
田晉中等人則在後麵偷笑。
張之維繼續道:“我是這次下山太久,回山了來你這裡報道一下。”
這次下山,他並不是私自跑下山,而是在正一觀簽了正軌手續的,回來自然也是要知會一聲正一觀。
“算你守規矩!”易潛笑道:“你小子這次下山可是乾了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好好給咱們天師府揚名了啊!”
“師叔謬讚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張之維笑道。
兩人談話間,剛才被易潛喝退的正一觀大大小小的道士又都圍了過來,就連外麵的香客都不接待了,氣得易潛吹胡子瞪眼,把他們全趕了出去。
隨後,易潛拉著張之維走進旁邊用作休息的小房間,張之維正好奇師叔想乾什麼,就見易潛一臉好奇的問:
“來來來,給你師叔我好好講講,你是怎麼擊敗上帝教的人,又是怎麼擊敗了倭寇的艦隊的?”
擊敗上帝教的人,易潛其實是不怎麼意外的,這不很正常嗎?
但怎麼擊潰倭寇艦隊,他就不知道了,咱龍虎山還有這麼厲害的手段?!
對於師叔的好奇詢問,張之維自然也不藏著掖著,當即就給師叔講述起來。
而在講述的時候,張之維回山的消息,也傳到了大上清宮和天師府,張異火急火燎的跑到大上清宮,見張靜清拿著一張報紙悠哉悠哉的看著,東張西望道:
“之維呢?不是說這小子回來了嗎?怎麼沒看到人?”
“回來了就回來了嘛,又不是什麼大事,你急什麼?”張靜清看著報紙,頭也不抬的說道。
“我急什麼?這次之維這小子可是好好的給咱們天師府揚了名,我這個做師叔的關心一下怎麼了?他人呢?”張異說道。
“誰知道?”張靜清說道。
“還沒到大上清宮,那肯定是被攔在了正一觀,多半是易潛這個老匹夫搞的鬼,走,師兄,咱們去正一觀!”張異說道。
“要去你去,我還有正事要做!”張靜清淡淡說道。
“什麼正事?”
張異走過去,劈手奪過張靜清手裡的報紙,沒好氣道:“報紙都拿反了,還正事?睜著眼睛說瞎話!”
“…………”
“嗯?!”
張靜清眉頭一皺,氣得端起桌子上的蓋碗茶,砰地一聲蓋在桌子上,正要發話,就見張異拔腿就跑,一溜煙兒就不見了。
看著張異的背影,張靜清長出一口氣,看著桌上的茶水就要打濕旁邊的文件,他伸手一指,就如視頻倒放一般,水流又重新倒流回茶碗之中。
張靜清拿起茶碗,送到嘴邊,正要喝,頓了頓,將其倒進了旁邊的垃圾簍裡,隨後繼續看起報紙,隻不過這次他拿正了。
另一邊,腳上貼著神行甲馬的張異,馬力全快,幾息之間就從大上清宮來到了正一觀內,推門而進。
就見張之維聲情並茂的講述著,易潛坐在他的麵前認認真真的聽著,瞧那正襟危坐的模樣,就好像是山下學堂裡的小學生,在聽老師講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