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林毅和孔釗、陳默和牛軍結束了晚飯,四個人喝了兩瓶酒,一人半斤,剛剛好。
牛軍和陳默兩人麻溜地收拾了碗筷,清洗完畢後,才和林毅告彆,一起走出了市委家屬院。
市紀委在市委家屬院的單位用房,都被分完了,牛軍和陳默兩人隻能租房住。
牛軍報到的時候,林毅要求牛軍在陳默居住的小區租房,最好是租在一棟樓一個單元。
當時,林毅給出的理由是,司機和秘書在一起,方便工作。
而實際上,林毅是為了牛軍的安全著想。
他接下來要對副市長兼市公安局長胡飛開刀,胡飛給黑惡勢力充當保護傘,是極有可能狗急跳牆的。
他平時有陳默保護,回到市委家屬院有武警站崗,安全有保障,孔釗和陳默兩人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安全問題不必擔心,唯獨牛軍存在安全隱患。
牛軍不知道林毅的一片苦心,但嚴格落實林毅的指示,租的房子和陳默在同一個單元。
十點四十分,牛軍和陳默乘坐出租車,在租房的小區門口下車,一起走進了小區。
嗯?
就當兩人即將走到小區單元門的時候,陳默突然放慢了腳步,目光冷冽地掃向單元門口一輛麵包車。
儘管小區的照明不怎麼樣,光線很暗,陳默無法看清車裡的情況,但他通過汽車輪胎,判斷出車裡坐滿了人,感覺到不對勁。
“陳默,怎麼了?”
牛軍是一個很有眼力見的人,他察覺到陳默的異常,連忙停下腳步問道。
呼啦!
不等陳默回話,麵包車的車門打開,一名留著青皮的青年,雙手插兜,一臉凶相地看著牛軍說道:“牛軍,上車,找個地方,我跟你好好談談。”
“王彪,我跟王紅早就離婚了,我們早已不是親戚了,你跟我談什麼?”牛軍眉頭一挑,意識到王紅的堂弟王彪來者不善。
陳默問道:“你認識?”
“我前妻的堂弟,一個混子。”牛軍如實說道。
“誰他媽混子?你他媽怎麼說話呢?”
牛軍的話像是刺激到了王彪,他依然保持著雙手插兜的姿勢,怒目瞪著牛軍,喝道:“牛軍,我再說一遍,跟我走,我找個地方跟你談談!”
“我們沒什麼可談的。”
牛軍無視王彪的叫囂,對陳默道:“陳默,我們上去。”
話音落下,牛軍和陳默朝著王彪所在的單元門口走去。
“呸,牛軍,你他媽簡直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抄家夥,下車!”
眼看牛軍不願意跟自己走,王彪抽出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寸頭,擰了一下脖子。
呼啦!
隨著王彪的話音落下,四名精神小夥,拎著鐵棍、木棒跳下了車。
牛軍臉色一變,連忙拉住陳默,喝道:“王彪,我警告你……”
“兄弟們,給我打斷他一條狗腿!”王彪不可一世地下達命令,直接打斷了牛軍的話。
牛軍剛要拉著陳默跑,卻見陳默一個箭步上前,擋在他的身前。
“呼!”
與此同時,一名精神小夥掄起手中鐵棍,砸向陳默的腦袋,用儘全力,若是砸中了,陳默的腦袋都要開花。
陳默站在原地,不躲不閃,直到精神小夥手中的鐵棍即將落下後,才微微側了下身子,然後右手如同鞭子一般抽出,反手一巴掌抽在精神小夥的臉上。
“啪!”
耳光響亮,精神小夥應聲倒地,鼻梁骨斷裂,鼻血狂湧,當場昏死了過去。
砰!砰!砰!
緊接著,不等其他三名精神小夥出手,三道悶響先後傳出,陳默如同鬼魅一般近身,拳腳並用,瞬間將三人撩翻在地。
“臥槽!”
看到這一幕,王彪被驚到了,也被嚇到了,張嘴就是一句口頭禪。
牛軍也是一臉懵逼。
他聽說陳默當過兵,也當過特警,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他沒有想到,陳默的身手這麼好。
陳默沉默不語,徑直走向王彪。
“狗日的,多管閒事,老子恁死你!”王彪如夢驚醒,大喝一聲,抽出一把匕首,發瘋似地刺向陳默。
啪!
陳默身子微微一側,令得王彪的匕首刺空,然後右手閃電般揮出,抓住王彪的手腕,輕輕一掰。
“哢嚓!”
“啊——”
骨裂聲和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匕首從王彪手中掉落,王彪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連忙求饒,“大……大哥,我錯了……”
“誰讓你來的?”陳默麵無表情地打斷。
“沒……沒有人,我是來給我堂姐出氣的……”王彪按照寧海市大哥郭宏廣叮囑的說道。
“嗷!!”
然而,王彪的話剛說到一半,便發出更加淒慘的慘叫。
因為,陳默略微發力,王彪的手腕更加彎曲了,幾乎要呈麻花狀了。
“誰讓你來的?”陳默繼續問。
“呼……呼……”
王彪疼得急促呼吸,豆子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他的身子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下意識道:“郭……郭爺。”
“郭什麼?”
“郭……郭宏廣。”
“他為什麼讓你對牛軍下手?”
“不……不知道,郭爺隻是讓我打斷牛軍的一條腿,其他什麼都沒說。”
“嗷!!”
王彪說著,再次哀嚎一聲,疼得臉部肌肉都扭曲了,直接招了,“郭爺還說,完事之後,讓我去派出所自首,就說是為我堂姐打抱不平。”
“沒了?”
“大……大哥,沒了,我對天發誓,我全說了,你快鬆手,我的手要斷了!”王彪眼淚鼻涕一把的求饒。
陳默看出王彪全都招了,不再多說,鬆開王彪的手,一腳將王彪踹翻在地。
做完這一切,陳默回頭看了一眼一臉震驚的牛軍,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林毅的電話,把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向林毅進行了彙報。
“陳默,報警,讓警察處理,我讓孔釗過去督辦。”
林毅最不希望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的心中有些惱火,但語氣平靜。
結束和陳默的通話後,林毅又給孔釗打了一個電話。
半個小時後。
王彪和四名精神小夥,被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刑警帶走了。
陳默和牛軍跟著去了刑偵支隊的院子,然後發現孔釗也到了。
一個小時後。
郭宏廣被刑偵支隊傳喚,姍姍來遲。
兩個小時後。
市公安局刑偵支隊隊長,在辦公室,對孔釗說道:“孔主任,犯罪嫌疑人王彪接受審訊時的口供,和牛軍、陳默兩位同誌所說的不一致。他說他是為了給他堂姐王紅打抱不平,去找牛軍出氣的,並非受郭宏廣指使。另外,郭宏廣接受審訊時說,王彪是他公司的員工不假,但他的公司有很多人,他對王彪沒什麼印象,從未指使王彪做過什麼。”
“李支隊,你應該知道違規傳遞信息,讓犯罪嫌疑人翻供的後果。”孔釗麵無表情,知道王彪在刑偵支隊的幫助下翻供了。
刑偵支隊長李平臉色微變,但還是堅定地說道:“孔主任,這個我自然知道,但我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好。”
孔釗冷冷盯著李平看了幾秒鐘,直到將李平看得有些發毛,才起身離開李平的辦公室。
但他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站在刑偵支隊的辦公樓前。
幾分鐘後,郭宏廣夾著小包,一搖三晃地走出辦公樓,斜了一眼孔釗,沒有理會。
“郭宏廣。”孔釗冷聲喝道。
郭宏廣走到孔釗身前,摸了摸發亮的光頭,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孔主任,有什麼指示?”
“提醒你和你主子一句話。”
孔釗麵殺氣騰騰地盯著郭宏廣,一字一句道:“掃黑需要證據,反恐隻需要名單。如果有人敢觸碰雷區,將爪子伸向林書記,整個東南省都要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