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地宿舍的環境不同在冀省的大院裡,還給配有熱水器,洗漱都是去公共大澡堂子裡洗,由於隊裡都是些糙老爺們,所以澡堂子也隻有一個,裡邊都是男的在洗。
要是遇上像容媚這樣來探親的家屬,那就隻能自個兒打熱水回來在家裡湊合著擦一擦,要麼就憋著不洗。
因為靠近昆侖山脈,這還沒步入九月,天氣就已經開始冷了。在家裡泡澡也沒那條件,容媚也不是矯情的人,用周南敘打回來的水隨意的擦了一下身子。
天氣冷,洗完後的她斯哈著直奔被窩。
腿剛觸到床沿,後腰突然就被早已在床上的周南敘用力往後一壓,整個人踉蹌著向後仰倒,緊接著密密麻麻的吻鋪天蓋地的向著她席卷而來,如餓狼撲食一般,莽撞又急切
男人一邊不知疲倦的親吻,一邊一遍又一遍的呢喃著她的名字,隻有老天爺知道,他是有多想她。
反應過來的容媚亦是毫無保留的熱情回應著男人從未有過的熱烈。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她又何嘗不想他呢,思念早已入了骨髓。
後背砸向床鋪的瞬間,床架因撞擊發出吱呀的震顫。
“等等”喘息間,男人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欲望,在這零下的天氣,燙得嚇人。
“不用,就這樣”容媚的雙手緊緊地攀附著男人的肩膀,指腹幾乎要陷進肌肉,在男人震驚的眼神中堅定的吻了上去。
過了許久。
容媚笑著問,“周南敘,你說我們會不會有孩子?”
周南敘沒回答,反問著,“你想要孩子嗎?”
容媚伸手在空中比了比,“一點點。”
“那就”周南敘說著就準備再次起身。
容媚將人重新拉了回來,眼睛彎成了兩汪月牙,笑得明豔又張揚,“順其自然,有了就生吧,小孩子好像也不是那麼討人厭。”
她明白,隻要她有一點的猶豫,眼前的男人就不願意讓她為難,不願意讓她做選擇。
這麼愛他的她,讓她覺得好像有一個長得和他一樣的孩子,也是一個不錯的抉擇。越想下去就越是期待好奇,也不知道兩人生出的孩子會是怎樣的。
所以,就把一切交給上天,不刻意的去阻攔小朋友的到來。
“好,都聽你的。”周南敘的嘴角悄悄勾起。
明麵上看著風輕雲淡的樣子,內心卻是早已翻江倒海,剛才不讓他就已經夠讓他又驚又喜了,現在媳婦兒居然主動開口提了要孩子的事情,這怎能讓他不激動。
天知道,他做夢都想著要一個和媳婦兒長得一樣的女兒,軟軟糯糯的叫他爸爸,光是想想,就開心到不行。
而媳婦兒的這一決定也讓他在心裡開始盤算起回去的計劃。
他不想等到媳婦兒在最難受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能在她身邊,讓她一個人麵對生孩子的未知恐懼。
同時也在心裡默默地告訴自己——明年的現在,他一定要回到她的身邊。
膩歪了十天,這十天容媚幾乎是連房門都沒出,天實在是太冷,再加這附近除了部隊的駐紮地,方圓百裡也難有住戶,說是荒郊也不為過。
即使出門也沒啥好看的,更沒有集市供她逛。
部隊裡所有的物資,都是每月按規定時間從外運送來,要是有其他特彆需要的,也得提前和負責采購的打招呼,這樣才能在下一次運送物資的時候捎帶上。
短短的十天,就讓周南敘忘記了這三年在這所有的苦,明明一切都如往常,卻在媳婦兒來了以後,哪怕在零下十多度的天氣出門巡崗心裡也是暖暖的,感覺不到一點的冷意。
不僅僅是心理上的,更有生理上的。
這兩年,容媚在做著事業的同時,也在做著公益,例如這兩年他們這些邊防戰士們的衣物許多都是由容媚出資捐贈的。
為了達到部隊的合格統一要求,為此她還創辦建立了自己的服裝廠,目前主要以生產軍用日常物資配套為主。
從材料款式上處處嚴格把關,在部隊的共同研討下重點優化改進了棉衣、絨衣、內衣,確定了邊防高寒區冬服配套的層次。
當然,還增加了其他配置,搭配了同係列的皮帽、防寒麵罩、就連手套都分內外、還有冬襪,防寒靴等諸多配置。
他身上現在穿的就是媳婦兒廠裡上個月才生產完運送到部隊所發放的新衣。
當然,作為軍屬,容媚不是沒想過她的身份敏感,會讓周南敘處於“高調”的位置。但為了這點避嫌就得讓數萬戰士受凍受寒,周南敘寧願讓自己高調。
他行的端坐的直,也不怕調查。況且這事也沒有經過他,是由容媚出麵和他們軍區領導直接商討洽談的,一切的捐贈手續都合法合規,更經得住審查。
而他的提升也是靠著自己的軍功赤手空拳拚出來的,所以,他也不怕小人在背後給他使絆子搞小動作。
十天的短暫相聚後麵臨著再一次的分離,這一次後兩人都不知道下一次的相見在什麼時候。
雖然兩人都因為崔萌萌的夢在心裡埋下了荊棘,卻又默契的都沒提及此事,兩人都不想給對方徒增未知的煩惱和恐懼。
誰又能斷定那個夢就會發生呢?誰又想那個夢發生呢?即使那個夢發生的時間近在眉睫,兩人也不想打破這難得團聚的甜蜜。
一路搭乘著來時接她的軍用車,周南敘將媳婦兒送到了火車站。
列車的鳴笛裹挾著冷風灌進月台縫隙,容媚將臉埋進周南敘大衣的衣領,指尖死死的揪住男人背後的衣服,鐵軌的震顫從腳底下傳來,讓她的心跟著顫動。
“周南敘,答應我,要好好活著”抱著男人腰的雙手又緊了緊,容媚將頭埋得更深,不想讓男人發現她眼眶裡的濕意。
這一刻,她不是那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容媚,她隻是一個害怕失去丈夫的妻子。
周南敘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喉結滾動的說不出話,雙臂顫抖著將懷中的人兒箍得更緊。
直到廣播催促的聲音再次響起,周南敘才將人放了開,垂眸視線下移,大掌輕撫上容媚的腹部,眼尾細紋裡都淌著柔光。
唇角弧度上揚,“嗯,我會的,你和它都等著我回來。”
也不知他這些天的辛苦有沒有在這裡播下種子,即使有,現在的小家夥也還是一顆小月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