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說出這幾個字,他好像幸福得快瘋了。
付致啟聞言側頭,很是意外地看向薄鶴聲。先前在bze眼中看不見的東西,似乎重新被點燃了。
一曲終了,女人站起身,向眾人鞠了一躬,走下了展台。
“老師,先失陪了。”
薄鶴聲扔下這一句,就急匆匆穿過人群往一個方向跑。
“哎!”付致啟沒喊住,笑著搖頭,“這小子。”
……
“沒想到黎小姐不僅人美,還靈氣十足啊。”付太太眼角泛起恬淡的小紋路,目光柔和,盛滿欣賞,“果真是不負盛名,比我年輕時在音樂廳聽得還動人!”
“您過獎了。”青黛扶著付太太入座,淺笑道,“好曲子要遇到善聽的人,才不算辜負。”
付太太眉開眼笑。
“哈哈哈。”韓勳坐在一旁,聞言他十分誇張地鼓起掌,拍得震天響,“紀蘭雪,你連這個也學了?”
“你不會以為靠著模仿黎青黛,你就真成薄鶴聲未婚妻了吧?”
他簡直像條瘋狗,不管不顧咬著青黛不鬆口,存心讓薄鶴聲兩人難堪,周圍賓客也止不住地開始竊竊私語。
青黛直起身,不打算跟這種瘋子做任何自證,“韓勳……”
“青黛!”這時,不知從哪鑽出來一個棕卷發女人,她親熱地抱緊青黛手臂,“你真來啦!”
“我就說,我怎麼突然聽到有人在彈鋼琴,居然還彈得比我此等天才少女更好。不是你還能是誰!”
女人眉飛色舞,說著嘟起嘴想來親她一口,青黛忙伸手捂住棕卷毛貼上來的嘴唇:“今!”
棕卷毛唔唔兩聲,她轉過頭,尤其朝著麵色不善的韓勳道:“都看著我們兩個乾什麼?沒見過好朋友敘舊啊。”
“這是……”有人問。
付太太無奈笑道:“這是我家小孫女付今嵐,從小在溪杭讀書的,這幾年才回來。”
“小今,”老太太也意外,“你認識黎青黛小姐?”
“當然啦!”付今嵐點頭,“奶奶!青黛可是我見過彈鋼琴彈得最好的人了!”
她笑嘻嘻地撞青黛,“我本來打算獻醜一曲的,結果讓黎大師先給我們露了一手。她的演奏會在幾年前可是一票難求,我們賺到了噢。”
青黛也小幅度撞她手臂:“低調低調。我黎青黛出門在外的人設是不爭不搶,人淡如菊。”
“嘖。”付今嵐朝青黛咬耳朵,“低調個頭啊!我老遠就看這個寸頭男想為難你,不炫一把,真當我們吃素的?”
青黛靠著她,宛若一副大鳥依人的姿態:“龜蜜,你好靠譜。”
付今嵐挺直腰杆:“奶奶,剛剛你們在吵什麼呢?可彆欺負我的青黛。”
除了這一手出眾琴藝,還有自家孫女親口認證,眼前女人黎青黛的身份顯然沒什麼好質疑的了。
付太太的心落了地,她視線不輕不重轉了一圈:“你們聽見了?還有什麼閒話要說嗎?”
她輕皺眉:“韓勳,你也聽見了?”
“我和致啟辦場金婚宴,不是為你搭戲台子的。”付太太扶著桌沿緩緩起身,“如果我的話還有點分量,請你跟黎小姐道歉。”
青黛隻淺淺微笑。
韓勳用力捏緊食指,感受到身旁眾人刺目的視線,他冷笑一聲,仰頭灌了一口酒水,“黎——青黛?是我不小心冒犯你了,我向你道歉。”
說完,他垂眼,掩住瞳孔裡明晃晃的惡意,猛然起身離席。
韓勳低頭往外走,卻狠狠撞上了一人的肩膀。他表情不耐,抬頭,對方連個客氣的笑都懶得給他,隻有冰涼的審視。
“……”韓勳嗤得一下笑出聲,“薄鶴聲,你還沒死啊?”
“看來,我當年撞得不夠狠。哈哈哈,不過,半殘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對麵緊張又擔憂的目光落到他臉上,薄鶴聲淡淡:“閉嘴,然後滾出去。”
“你等著吧。還沒完。”韓勳望了一圈周圍人,扔下一句話就離開了會場。
薄鶴聲垂眼,似乎忽然有點邁不開腳。尖銳劇痛從脊椎爆開,像有人把燒紅的鐵棍順著腰椎狠狠捅了進去,並直直紮穿腳底。
汽油味,血腥味,鹹濕的淚水,然後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喂,bze,你這場就讓我贏唄。咱倆都認識多少年了?”
“你可是上屆國際拉力賽總冠軍,這種小比賽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吧?可我贏下這一場,我就可以上大賽了。”
“我了解過,你是這場比賽我唯一的勁敵,你就放放水,行不?”
“薄鶴聲!你為什麼非得那麼固執呢?就讓我贏一場不行嗎?”
“好,你狂,你清高,你厲害!看看到時候輸的是誰!”
砰——什麼都結束了,什麼都沒有了。
薄鶴聲跟任何人說,他忘了,他記不清了,但事實上那段痛苦一直在重複、重複、重複,車輪方向偏移的每一毫米都很清晰。
溫熱的手指纏上了他手心,薄鶴聲回神,方才在黑白琴鍵上優雅翻飛的手指一點點撓他。
“薄荷葉?你沒事吧?”
薄鶴聲挑眉:“黎青黛?”
“呃。”青黛想抽手,卻驟然被攥住了,她隻能乾笑兩聲,“嗨,未婚夫。”
薄鶴聲湊過來,親昵道:“怎麼回事,我不是帶回來一隻李翠花嗎?這德藝雙馨的女神藝術家是哪來的?”
青黛尷尬得頭皮都展開了,她艱難道:“放我一馬,好嗎?”
“好的。”薄鶴聲笑眯眯,他牽過青黛的手,走到付太太跟前,“師母。”
一見到曾經卓爾不群、意氣風發的學生,付太太的心酸軟不止,她笑歎:“你終於舍得來見我們了?”
薄鶴聲笑笑。
付今嵐挑挑眉,衝青黛使了幾個眼色。
青黛依稀能讀懂她的意思——姐妹,絕色啊!拿下!
青黛:“……”
她指了指兩人相握的手,尤其男人還將她抓得特彆緊。
付今嵐也看懂了。她眯起眼,賊兮兮地豎起大拇指衝兩人比劃。
“你們在說什麼?”薄鶴聲自然是看見了她們的互動,他好奇地低下頭看青黛表情,“你怎麼臉紅了?”
青黛氣都不喘:“她說,你把我抓這麼緊,是不是愛我愛得無法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