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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低頭看了看,瞳孔驟縮——畫麵上確實是那幅《東丹王出行圖》,看來他們之前還拍了照片,既然他們都知道是什麼了,為什麼還來問自己?
陳陽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這種被人試探的感覺讓他極不舒服。他們明明知道答案,卻偏要來這麼一出,這是在玩什麼把戲?難道是想通過自己的反應來判斷什麼?還是說,他們其實並不完全知道多少內情?
陳陽假裝低頭看著照片,腦海快速想著當時的案情。他努力回憶著方大海當時說過的每一個細節,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
那個小偷的行蹤,物件的去向,還有這些人的真實身份,一切都像謎團一樣纏繞在他的腦海中。
陳陽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在輕微跳動,這種被動的局麵讓他很不爽。片刻之後,陳陽想明白了,根據方大海說的,那個小偷是在酒店把這幾件物件偷出去的,或許這女人跟今天自己一樣,隻看到了照片,沒看到實物。
這樣一來,一切就說得通了——她們也是在摸著石頭過河,並不比自己知道得更多。等她來的時候,畫已經丟了,今天自己跟黃大山說自己見到的是九龍杯,引起了女人的懷疑。陳陽暗自慶幸自己剛才的話沒有露出更多破綻,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要是事情是這樣的話,那這女人就應該是關外一隻眼呀!
陳陽心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但隨即又被另一個疑問所困擾,可是……這不對啊!
關外一隻眼不是來買物件的麼?按照江湖上的傳言,關外一隻眼應該是個買家,專門收購這些珍貴的古董文物。但是眼前這個女人的氣場和架勢,分明就是個幕後操控者的模樣。看馬三劉強對她的態度,分明她就是黑市的控製人呀?
可隨後陳陽就想明白了,南方人拿到了那幾件文物,想通過女人控製的黑市賣出去。照片之前就已經遞交給女人了,關外一隻眼也知道了消息。可事出有因,在交易前南方人手裡的那幾件文物,在酒店被偷走了,他無奈隻能跟女人說明了情況。
而今天自己來到這裡,黃大山向自己套話,自己將九龍杯的信息說了出去,這讓女人認為南方人在騙她。可這也不對......無論是什麼物件,確實是丟了呀!
“怎麼樣?小子?”就在陳陽還沒想明白的時候,南方人抱著肩膀,身子斜靠在椅子上,臉上掛著譏諷的笑容,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這次傻眼了吧?”
“我告訴你,這就是那幅貨真價實的遼東絹畫,《東丹王出行圖》!如假包換!”他故意把“如假包換”四個字咬得特彆重,似乎生怕陳陽聽不懂似的。
“根本就沒有什麼九龍杯,你少在這裡故弄玄虛!裝腔作勢!”南方人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陳陽的鼻子,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陳陽臉上,“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門都沒有!”
陳陽緩緩抬起頭,眼皮像灌了鉛似的,費力地掀開一條縫,眼神裡充滿了不屑,“你說什麼?《東丹王出行圖》?你開什麼國際玩笑?”
陳陽輕輕冷哼一聲,一邊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語氣裡帶著一絲輕蔑,“拜托,全世界都知道,《東丹王出行圖》真跡藏在漂亮國波士頓博物館。”
“怎麼著,你小子去波士頓博物館把《東丹王出行圖》偷出來了?”
“你放屁!”南方人怒吼一聲,猛地踹翻身後的椅子,椅背砸在水泥地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他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陳陽麵前,唾沫星子像雨點一樣噴到陳陽臉上,“你小子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照片!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世傳東丹王是也’!這可是鐵證如山!”
“你 t 廢話!”陳陽毫不客氣地伸手推開南方人,像推開一隻煩人的蒼蠅。
這家夥才到自己肩膀,怕個毛線!
“東丹王畫的,當然有題跋了!沒有這題跋,沒有這個‘世傳東丹王是也’,那就不是《東丹王出行圖》了!這不是廢話嗎?”陳陽一臉鄙夷地望著南方人,就像在看一個智商欠費的弱智。
“彆說真品了,就是仿品也得把這幾個字寫上呀!”
“你……”南方人被陳陽這番話噎得說不出話來,臉色漲得通紅,像煮熟的螃蟹。
“我什麼我?我說錯了嗎?”陳陽步步緊逼,咄咄逼人,“你拿一張照片就想糊弄我?當我三歲小孩呢?我告訴你,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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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南方人指著陳陽,手指顫抖,半天擠不出一個字。
“我什麼我?你倒是說話啊!”陳陽挑釁地看著南方人,眼神裡充滿了戲謔。
“你……”南方人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中的怒火,“小子,你彆太囂張!”
“囂張?我這是實話實說!”陳陽毫不示弱,“你要是真有《東丹王出行圖》,就把真跡拿出來,彆拿照片在這蒙人!”
“你拿不出真跡,就彆在這裡丟人現眼!”
“你……”南方人再次被陳陽懟得啞口無言,氣得渾身發抖。
“你什麼你?你除了說‘你’還會說彆的嗎?”陳陽繼續嘲諷,“還有,把舌頭燙平了在跟我說話!”陳陽嫌棄的看了一眼,“真是的,天生是的帶擋的,可偏偏什麼都掛不上擋,切!”
女人聽陳陽說完,微微低了一下頭,雙肩聳動了幾下,顯然是被陳陽這句話逗笑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南方人漲紅了臉,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像一條條蚯蚓在蠕動。
他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照片,顫抖的手指幾乎要將照片戳破。他仰頭看著陳陽,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這是我找到的!我說的!不是波士頓那副,你懂不懂?你聽明白沒有?”
陳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抱著肩膀,好整以暇地看著南方人,“嘖嘖嘖!你可真牛 b!你咋不上天呢?”
“還找到一幅《東丹王出行圖》?你怎麼不去找一幅《清明上河圖》呢?乾脆把《蘭亭序》也一塊兒找出來得了!”
說完陳陽輕輕一撇嘴,“明天回去我得跟我嶽父說一聲,讓他交代一下稅務局,以後吹牛得上稅了,要不然有些人太能吹了!”
“你……”南方人臉色鐵青,指著陳陽的手指哆嗦得像秋風中的落葉。他指著陳陽,你了半天,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陳陽笑嘻嘻地繼續說道,“再說了,你都能找到《東丹王出行圖》,我就不能見到九龍杯麼?”
“胡攪蠻纏!”南方人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把將照片摔在地上,自己焦急地蹦了幾下。
“我問你!我問你!如果我手裡沒有《東丹王出行圖》,我手裡要是沒有這幅畫!這些照片!這些照片!我!是!怎!麼!照!的?”南方人一字一頓地吼道,每個字都像一顆子彈射向陳陽。
陳陽不慌不忙地聳了聳肩,彎腰撿起地上的照片,輕輕吹了吹上麵的灰塵,然後笑著對女人說道:“很簡單啊,根據圖冊上的彩色照片翻拍的!就這麼簡單!”
他一邊說著,一邊撿起地上的照片,展示給女人看,手指在照片上輕輕滑動,“京城華夏美術研究院,在 1980 年的時候,就在刊物上做過專門介紹;而且在之後的《美術大觀》中,不但做了詳細的研究分析,還放上了高清的彩色圖片,非常精美,印刷質量也非常好。”
“這張圖片,就是照著《美術大觀》中的彩頁翻拍的,一模一樣,簡直就是複製粘貼!我家就有這本書,不信你們可以跟我回去,我拿給你們看!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而且,”陳陽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本《美術大觀》可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很多書店都有賣的,你們也可以去買一本看看,上麵不僅有《東丹王出行圖》,還有很多其他的名畫,保證你以後能找到更多的名畫!”
南方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他猛地衝過來,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雙手死死抓住陳陽的衣領。
“你這個混蛋!”他咬牙切齒地吼道,手指用力到指節都發白了。襯衫在他粗糙的指間扭曲變形,昂貴的麵料發出細微的撕裂聲。
“胡說八道!”南方人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就是《東丹王出行圖》!這就是我照著實物拍的!”他的口水飛濺,幾乎要貼到陳陽的臉上。
“你為什麼撒謊?嗯?為什麼要撒謊?”南方人的聲音越來越尖銳,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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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拽一下;“為——”再拽一下;“什——”又是一下,“麼——”力道更大;“撒——”
陳陽被扯得幾乎站不穩,“謊?”最後一下,南方人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陳陽的襯衫在這種暴力拉扯下開始變形,純白的棉質麵料被拉得緊繃。突然,“啪”的一聲,第一顆珍珠紐扣承受不住壓力,崩飛出去,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緊接著,“啪”,第二顆紐扣也飛了出去,在房間裡劃出一道弧線。
襯衫敞開,露出陳陽結實的胸膛,以及胸口上那道觸目驚心的疤痕——那是一道約有五厘米長的白色痕跡,像一條沉睡的蜈蚣趴在皮膚上,這是自己上次救方大海時候留下的舊傷。
女人的眼神從最初的驚訝,逐漸變成了某種複雜的情緒——是擔憂?還是彆的什麼?她的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什麼,但又止住了。
與此同時,一直保持沉默的老者手中的玉球突然停止了轉動。那兩顆翠綠的玉球在他掌心靜靜躺著,就像兩顆死去的眼睛。老者的目光銳利如鷹,緊緊盯著眼前的衝突。
“鬆手!”陳陽終於開口了,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他試圖用雙手掰開南方人的手指,但對方抓得太緊了,指關節都陷進了領帶裡。
“我說鬆手!”陳陽的聲音更大了,帶著明顯的威脅意味。
但是南方人就像瘋了一樣,不但沒有鬆手,反而抓得更緊了。他的臉漲得通紅,青筋暴起,眼睛裡布滿了血絲,“你不承認是吧?你就是不承認是吧?”
陳陽覺得有些煩了,一時間掙脫不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突然,他猛地低下頭,頭部全力向前撞去!
“砰!”一聲悶響,陳陽的額頭狠狠撞在了南方人的鼻梁上。
“啊——”南方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雙手本能地鬆開了陳陽的衣領,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他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鮮紅的鼻血立刻從他的指縫間湧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陳陽喘著粗氣,整理了一下敞開的襯衫,眼中滿是冷意。他冷笑一聲,聲音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就是九龍杯!根本就沒有什麼《東丹王出行圖》!”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你為什麼要騙美女姐姐?為什麼要編出來一幅《東丹王出行圖》?”
“物件是我親手送到京城的!”陳陽瞪著眼睛看著南方人,眼神如刀子般銳利,“現在就在京城文物研究中心!”
“發現九龍杯的第二天,我就坐著飛機飛去了京城!”陳陽的聲音鏗鏘有力,每個字都像重錘一樣砸在南方人心上,“當時陪同我的,還有我大舅哥和另外兩名警察!有證人!有記錄!”
“不信?”陳陽冷笑著攤開雙手,“咱們現在就去京城研究院!我親自去拿給你們看!讓你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九龍杯!”
南方人抹了一把鼻血,鮮紅的血液在他的手掌上蔓延。他的整張臉因為憤怒和疼痛而扭曲得不成人形,五官都擠在一起,看起來既可怕又可笑。眼中的瘋狂之色更濃了,就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野獸。
他環顧四周,目光最後落在桌上那個沉重的灰缸上。那是一個精美的八角形煙灰缸,他抄起煙灰缸,高高舉過頭頂,朝著陳陽就砸過去!
“撲該!”他用儘全力地咒罵著,聲音嘶啞得像烏鴉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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