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質問我嗎?”
江天健沉著一張臉靠在椅背上,望著眼前這個自己最看重的兒子。
“爸,我不是質問你,我知道您也很難,您扛著江家的所有責任。
可是從昨天到現在,您自始至終都沒有問過妹妹怎麼樣了,你也沒有關心過妹妹。
難道妹妹在你眼中就這麼不值得。”
江淮南隻覺得父親冷漠,以前他和父親有很多觀點相合,也覺得父親做事的方式和自己幾乎有很多相似之處。
他以父親為榮,也以自己是父親的兒子為榮。
可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在父親的眼中,那個全家寵愛的妹妹其實也隻不過是一個換取利益的棋子罷了。
那個把妹妹寵上天,那個借著妹妹得到老爺子關注的父親,難不成對妹妹的所有寵愛隻不過是一個假象。
隻是表現給老爺子看的?
現在擁有了江家的繼承權,所以父親連演都不演了。
“江淮南你過了,我是你父親,我是江家的掌權人。
你就是這麼跟我說話?
她隻是一個女孩子,將來總要嫁人的,不是嫁給徐家,就是嫁給其他人家。
嫁到徐家,你妹妹能得到的是最大的作用,徐家是什麼樣的人家?
如果不是有徐懷誌這麼一個敗家子兒,你覺得徐家的人能看得上你妹妹?能看得上我們江家?”
“爸,我們江家現在也很好,為什麼我們不能耐心的再多發展幾年?
我們不會比徐家差的,我們隻需要時間。”
“爸,徐懷誌配不上我妹妹,潤之是什麼樣的性格?
第一次見到潤之徐懷誌就能把潤之帶走。
你想這樣的人是什麼好人?”
“潤芝您明白的,她那個性子又高傲又倔強。而且還有些剛性和烈性,雖然她答應了聯姻。
但是徐懷誌第一次見麵就做出這樣豬狗不如的事情。你讓潤芝怎麼能接受他?”
“那你想怎麼樣?
潤之不能接受又能怎麼樣?
這一晚上已經過去了,該發生的也已經發生了。
難道讓你妹妹不乾不淨的回到江家來?
讓徐家白白得了便宜嗎?
到了這會兒說什麼都晚了。
你妹妹注定要嫁給徐家的。
而借著這次的機會,我們江家可以提出更多的條件。
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想一想怎麼跟徐家談判,而不是跑到這裡來指責我。
我是為了誰?我把江家經營的越好,將來是你繼承它。
難不成我會交給淮東淮北?”
“爸,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我可以憑我自己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東西。
爸,如果我靠一個女人去獲取利益,那麼我又怎麼配當江家的繼承人?
如果這件事被老爺子知道了,老爺子會怎麼想?
會認為我們江家的男人如此無能,已經到了需要靠女人的地步。”
“啪!”
臉上挨了狠狠的一耳光,江淮南望著眼前的父親臉色鐵青。
這是父親第一次打他,父親最寵愛自己這個兒子,從小到大,他是在父親的肩頭長大。
是跟著父親在書房裡一點一滴學習長大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是父親的驕傲,可是現在父親打他。
“江淮南,你個不孝子,我這麼辛辛苦苦的謀算一切,我是為了誰?
在我的手裡,我希望江家更上一層樓,我希望江家成為國內頂尖的豪門。
而你呢你覺得我一個當父親的這樣把自己的女兒送出去。難道不羞恥嗎?”
“你要是真有心思幫你妹妹撐腰,你現在就應該是想到如何對付徐家。
從徐家拿到更多好處,隻有拿捏了徐家,你妹妹才會更安全。
才會在徐家過上好日子。”
“徐懷誌再不是東西,可是他是徐家的獨苗。
徐家的一切都會留給徐懷誌,那麼徐懷誌的妻子可以繼承一切。
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
我不管你多麼要麵子,可是在這個時候誰要是破壞了我的大計,我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現在給我滾出去!”
江淮南垂下頭,走了出去,關上房門的那一刻眼眶潮濕。
妹妹被徐懷誌侵犯,自己也是幫凶,也是始作俑者,他早就該想到的。
徐懷誌的名聲見到妹妹能有什麼好事兒?
可是他沒有拒絕他甚至都沒有陪妹妹去,潛意識裡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去了,發生什麼情況,自己將進行艱難的選擇。
是得罪徐家還是護著妹妹?
也許他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他的這種憤怒隻是借由這個憤怒證明自己的清白。
顯得他沒有在這個事情裡做出任何有違道德的抉擇。
其實呢自己內心應該是隱秘又開心的。
畢竟這一切都不是自己做的,是彆人做的。
為什麼他江淮南現在居然變成這個樣子了?他不是這樣的人。
為什麼有一天他變得如此麵目全非?
權勢難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性?
江淮南咬著牙重新整理自己的表情,他不應該軟弱。
事情已經發生了。
他是妹妹的依靠,在這個時候父親說的對,他應該想的是如何對付徐家,如何給妹妹爭取最大的權益。
如何讓妹妹在徐家站穩腳跟。
而不是應該現在這副鬼樣子。
他的表情剛剛控製好,就聽到了淩亂的腳步聲以及高聲的質問。
“江淮東,你不要在那裡裝不知道。
昨天晚上是你帶著我兒子和他的司機助理一塊兒出去吃飯的,所有人都可以證明當時你們一幫人帶著我兒子走了。
可是現在人呢?我兒子呢?”
“我兒子哪怕再混蛋他晚上也會給我們打一個電話,可是昨天晚上沒有打電話。
我派著人找遍了魔都才在酒吧的巷子裡發現了我兒子的車。
車在那裡,可是車上沒有人。
車鑰匙還插在車上,後麵的車門也開著。後座上還扔著你妹妹的手提包。”
“我兒子呢?我兒子被你們藏在哪裡了?我告訴你,如果江家你們今天不把我兒子交出來。我跟你們沒完。”
江天健從書房裡走出來,吵雜的吵聲他已經聽到了。
笑著從樓上走下去,
“原來是徐夫人啊!大駕光臨,蓬蓽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