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打算把l4賣給空軍，伊拉克空軍主力戰機都是米格21，跟殲7沒什麼區彆。”
謝威一邊說，一邊打量著李瑞的反應。
果然，李瑞眉頭擰在了一起，嚴厲地看著謝威：“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什麼先進的都敢往外賣？”
“要是先進，空軍也不至於一直都沒訂單。”
劉德寶不滿地反駁。
“我特麼的……”
李校長差點暴走。
自己剛才把內情詳細解釋了，不就是告訴他們空軍之所以不給訂單不是覺得l4性能落後，而是可能導彈本身還有問題麼？
“校長，彆生氣。這不是我膽子大，而是為了項目前途考慮。l4本身就不是我們學校一家在研究，到了現在，學校的l4跟其他單位的l4已經沒有了太大區彆。導引頭采用的銻化銦，射程從原本最大18公裡增加到了28公裡，最大飛行速度從22馬赫提升到了32馬赫……”
對於李瑞的憤怒，謝威毫不在意。
平靜地解釋著。
“空軍沒有給一分錢的經費，部裡同樣沒有……l4配套的殲9已經正式下馬，而先進的空空導彈，又是空軍所必須的。到目前為止，空軍已經二十多年沒有獲得新的空空導彈……l4後麵的測試出現問題，很有可能跟賴教授他們改變了內部固體燃料以及火箭發動機有關……”
對於殲7試射l4出現的問題，謝威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不過目前並沒有信息來支撐他的猜測，隻有等回去向賴桂昌等人以及參與殲7ii全麵檢查的技術人員了解詳情才能做出判斷。
“那更不能出口了啊！”
先進的，得留給自己的部隊使用。
“謝威，國內最先進空空導彈技術的集成，賣出去，讓敵對勢力得到，可以評估出我們國內的國防水平……”
“即使咱們沒賣出去，國外不知道咱們的情況？空軍有更好的導彈用？”
謝威被氣笑了，“目前咱們跟西方關係越來越好，也正因為關係的好轉，國內多少軍事項目開始給國際上接觸，合作？對於他們那些落後的技術咱們都不放棄，您覺得國外會不了解我們真實技術水平？”
目前，根本就沒有什麼好保密的。
畢竟有蘇聯這個西方世界最大的敵人存在，西方甚至更希望中國技術水平提升一些。
要不然，在巴統禁運委員會存在的情況下，西方怎麼可能逐步放開跟中國的軍事技術合作？
還有幾年才會開始“和平典範”工程可以說是中西方蜜月期的巔峰：美帝可是要提供最先進的脈衝多普勒雷達以及配套的航電係統來改造殲8ii戰機。
有了那些改造，殲8ii除了動力外，其他方麵性能都能達到國際上西方標準的三代機水平。
“這跟賣殲7有什麼關係？”
李瑞沒有繼續反對，把話題轉到了賣空軍不要的改造殲7上。
“殲7發射這款導彈既然有問題，伊拉克空軍的米格21發射肯定也會出現問題的。隻要改造後的l4性能先進，具有比他們現在裝備的空空導彈更強的戰鬥力，而米格21發射這些導彈又有問題……”
李瑞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不是他認為謝威這年輕人太過想當然。
謝威明知道導彈先進，依然想要賣出去，這讓李校長心中很是難以接受。
“謝威，之前香江那邊1000萬美元的投入，根據消息，王征全部投入到了國際石油期貨市場上……以目前國際石油價格，王征手裡掌握的石油合約，利潤已經超過4000萬美元……”
“那又如何？”
謝威眼皮接連跳動了好幾下。
他萬萬沒想到，李瑞會以這個說事兒。
“不如何。錢是我不顧個人前途給你們轉到那邊的，即使王征把這些資金全部轉移回來，隻要上級追究，我依然得負責任。”
李瑞一臉平靜地看著謝威。
什麼目的，需要自己多說麼？
不需要的。
1000萬美元，李瑞幾乎賭上了個人前途，他此刻提醒謝威，如果讓自己再幫著他違規地把國內最先進的導彈提供給伊拉克，那就真的沒有回轉餘地了。
“空軍又不給訂單啊！”
劉德寶見謝威一臉為難，不爽地說道，“這款空空導彈，雖然有其他兩個單位作為主要研究單位，可他們有上級撥付的經費，我們沒有，全部都是自籌經費的，前前後後消耗了超過1200萬經費……”
他越說，聲音越小。
甚至不敢看李瑞的目光。
隻因為李瑞盯著他的眼神中，殺氣越來越盛。
“學校有哪些項目，消耗了多少經費，我能不知道？現在的l4，學校已經沒有繼續往前研究了對吧？”
李瑞神色不善地看著劉德寶，直接出言敲打。
見謝威要開口，他瞪了謝威一眼，冷冷地說道：“用來應付其他上級主管領導的話，就沒有必要用來應付我了。”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
等兩人不再反駁，才開口說道：“你們來之前，我去找了鄭部長，對於殲7引進技術項目，他表示不能影響學校的科研跟發展……解決掉現在的l4發射時戰機發動機空中熄火的問題，隻要試射性能滿足空軍需求，訂單不會少。同時，也能給國家節省大量外彙。”
李瑞已經表明了態度：l4不能出口。
不僅不能出口，還必須儘快解決現在遇到的問題。
以此來阻止空軍從國外引進先進武器。
劉德寶還想說什麼，被謝威阻止了。
“領導，您放心，我們回去就著手解決這問題！”
謝威拍著胸脯保證。
一直到兩人出來，劉德寶都沒回過神來，疑惑地問謝威：“咱們目的都沒達成，你這就走了？這不符合你的一貫作風啊！”
由不得劉德寶不詫異。
要來找李瑞的是謝威，被李瑞幾句話給阻止了的，也是謝威。
“還有，他們讓幫著賣殲7呢，不出口導彈，怎麼好賣？咱們能把尚未開發出來的坦克高價賣給伊拉克就已經是萬幸了……”
劉德寶有太多不解。
謝威跟李瑞兩人什麼重要的事情都沒談出結果啊。
“三機部下屬成立了專門的進出口公司，賣戰機是他們的事情，關我們屁事！”
謝威沒好氣地說道。
李瑞的態度已經給得明確了，三機部跟空軍方麵找李瑞，作為正在籌備國防科工委的李瑞來說，不能不給麵子。
說到底，他還是偏向哈工大的。
要不然，結果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他提伊拉克采購裝備款沒有入賬的那1000萬美元，就是告訴謝威，這事情上麵已經有人不滿了，要是謝威再把正處於研製階段的l4空空導彈賣出去，後果就不是現在的李瑞能承擔的。
“可是……”
劉德寶並沒有明白中間的道道。
說到底，他雖然是學校書記，卻沒有謝威這樣的政治敏感度。
“劉書記，咱們目的達成了，空軍跟三機部不會再找我們給錢了，這事情七機部擋著呢！”
“如果他們貸款呢？”
劉德寶這次反應很快。
學校的經費在那裡，一時間也花不完。在謝威的提議下，搞了個投資公司，一方麵提供貸款，一方麵給跟學校有合作的單位提供投資。
“隻要他們願意給利息，貸款放給他們，但是得讓三機部擔保。”
謝威想都沒想。
“什麼？謝威跟劉書記走了？”
第二天，司徒明跟梁青鬆兩人再次找到李瑞，想要通過他跟謝威以及劉德寶再談談，結果李瑞告訴他們，人昨天連夜就走了！
“李校長，咱們這什麼都沒有談啊。”
司徒明急了。
哈工大手裡幾億的經費目前閒置著呢。
“不是都談了？這事情，找他們也沒用，得找七機部的領導。”
李瑞歎了口氣，“不過，我聽說他們在對合作的公司發放貸款……三機部下屬的611所核心骨乾都在哈工大，而601以及黎明發動機廠等單位也有不少技術骨乾在那邊，有著很好的合作基礎。”
聽到這話，司徒明頓時不好意思再開口了。
李瑞擺明了是提醒他，哈工大對三機部的支持不少了，不能逮著一隻羊拚命地薅羊毛，到時候薅禿嚕了。
“那改造殲7的項目，就這樣擱置了？這還沒跟132廠那邊談呢。”
梁青鬆急切地說道。
空軍對引進馬可尼的電子設備改進的殲7ii，並沒有太大興趣了，可如果不轉手賣出去，之前給的錢，收不回來的。
年後進一步縮減軍費，經費本就不足的空軍會更加緊張。
“小梁啊，空軍方麵在跟西方眾多公司接觸，考察評估國際上比較先進的空空導彈……”
“空軍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裝備新的空空導彈了啊。”
梁青鬆打斷了李瑞的話。
“如果哈工大改造的l4能找到發射後戰機發動機熄火的問題，不僅會節省大量外彙，同時空軍可以尋找性能更先進的中距空空導彈……”
李瑞的話讓梁青鬆的心思瞬間活躍起來。
是啊，如果國內有滿足空軍使用需求的近距空空導彈，空軍在這方麵就會節省大量外彙用於引進更先進的中距空空導彈。
“可哈工大的l4……”
“你是要說現在的問題對吧？如果能在很短時間內解決，還是問題嗎？”
梁青鬆眼睛瞬間亮了。
······
“咱們的導彈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殲7戰機。我們提出把l4掛載到殲8上麵試射，不過之前殲8正在進行最後的定型測試……”
麵對謝威的質問，賴桂昌情緒沒有絲毫波動。
他對改進後的l4空空導彈有著充分的信心。
“殲8年初不就已經定型了？後麵沒有進行測試？”
謝威看著賴桂昌，心中琢磨著真實原因。
總不會是導彈團隊跟戰機團隊都不認為自己的設計有問題吧？
“本來準備測試的，112廠跟601所提出需要我們支付測試成本，不隻是樣彈，還有靶機費用，加起來好幾百萬……”
得！
又是缺錢鬨的。
在殲8定型後的上半年，正是李瑞離開前給學校搞一批軍工科研項目的時候，那時候差點搞得學校的資金鏈斷裂。
如果不是謝威忽悠著伊拉克人買了150遠程火箭炮，學校日子根本沒發過。
“具體什麼原因導致的，了解嗎？”
“根據試飛員的描述，每次導彈發射後，戰機都會出現前進方向偏轉，飛行員操控戰機進行配平，回歸原來的飛行軌跡時，發動機就會瞬間熄火。如果不進行配平，戰機就容易失去操控……”
“每次都是這樣？”
謝威心中咯噔一下，這跟自己之前猜測的原因是一樣的！
可他依然不敢確定。
“132廠那邊的殲7試飛團隊還在。”
於是，謝威跟賴桂昌等人又急著向試飛場趕去。
試飛場的飛行員謝威一個都不認識，但是在賴桂昌教授跟601所長劉知敏的陪同下，試飛員們雖然好奇眼前的年輕人身份，卻也詳細地給謝威講了情況。
“怎麼樣？有什麼想法？”
當了解完情況後，劉知敏期待地盯著謝威。
殲8剛定型，殲8ii的研製工作在殲8定型前就展開了，謝威提出了不少改進建議，讓目前的殲8ii設計工作快要完成了。
可他們還等著哈工大跟相關單位合作研製的雷達、火控係統等呢。
當然，更主要的是殲8配套的霹靂3空空導彈，最大射程隻有115公裡，而哈工大改進後的l4空空導彈，射程已經增加到了28公裡。
而殲8使用的sl4型單脈衝火控雷達對rcs=5的目標最大探測距離也才20公裡！
如果殲8能配備上哈工大改造的l4，戰鬥力能直接翻倍！
要是不能解決發射後戰機熄火的問題，性能再先進，殲8也不敢裝備啊。
“導彈發動機推力大於戰機發動機推力導致的。”
謝威苦著臉說道。
“什麼？”
他身邊的所有人聽到這話，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小小一枚空空導彈，發動機推力比最大起飛重量接近9噸的戰機使用的渦噴發動機推力還大？
鬨呢！
“謝威啊，這可不能亂說。”
連賴桂昌都覺得，謝威這話說傳出去會被人笑話。
“賴教授，我可沒亂說！我說的可不隻是單純地比發動機推力！”
謝威翻著白眼兒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