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釘狗很快就到了,一個人來的,手裡拎著一份腸粉,跟熟人打了一圈招呼,便走進了鵝姐的辦公室。
“空氣中都是車仔麵的味道,看來靚女你又準備睡辦公室了,還是我體貼,特意繞路,去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腸粉。”
“靚女,你要是離婚了,得第一個考慮我!”
釘狗嘴裡的話,三分假,七分真,但當做玩笑話說出,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鵝姐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接過釘狗手上的腸粉,冷笑著說道:“我丟!我是搞過你家風水,還是用土地瓜炸掉你家祖墳。”
“仆你個街!”
“大佬,算你勁!我錯一次,絕對不會錯第二次,就算是再蠢,也不會在一個坑,跌倒兩次。”
“再者說,我跟我老公離婚,可以分到一大筆數,億萬富翁可能開玩笑,但千萬富翁絕對沒問題。”
“你不是愛我這個人,而是愛我口袋中的鈔票,像你這樣姑爺仔,肯定要圖財害命,我還是離你遠一點。”
鵝姐打開腸粉,往上麵撒了一點料汁,掰開筷子,吃了一口,腸粉一涼,味道就差到十萬八千裡。
“釘狗哥,資料在桌上,一個本應該掛掉的人,突然出現,拿著一本加勒比小島的護照,突然掛在啟德機場的接機大廳。”
“閉路電視監控錄像帶我已經拿回來了,兄弟們正在看,不過不要急,這種錄像帶,一時半會是沒有消息的。”
“啟德機場的安保員講,說黃玫瑰過安檢的時候,就有點反常,不停地出汗,因為肚子隆起,以為是孕期反應,也就沒有計較。”
“廖叔解剖黃玫瑰的屍體之後,才發現這個鬼女人懷的是鬼胎,25公斤的量,5斤的鬼胎。”
“箱子內有二十公斤的豬肉,純度很高,跟藍血差不多,甚至物證組的夥計們講,這次豬肉的品質,要高出一兩分。”
“應該不是搞空運,很可能是大客戶的私人收藏。”
“凱子,闊佬們,就算是當死道友,也得玩高端貨,不可能搞垃圾。”
“這個黃玫瑰比較慘,被人撞了一下,很有可能是這一下,讓套套在體內破掉,這種事,在香江可不常見。”
“碼頭運貨,都是成噸成噸的運,腳帶貨,一次也是走上百公斤,都靠人背,沒命回中原啊!”
“就算做到人攰死,都賺唔到銀紙!”
鵝姐一口氣把飯後甜點吃完,把情況全都講出來,把腸粉盒扔進垃圾桶中,把兩條修長的美腿放到桌麵上,拿起煙,往嘴裡塞了一支,不顧形象地抽起來。
一個豬仔,換了一個身份,重新出現在香江,這本就不正常。
唐人街的妓寨,不比濠江,大馬的妓寨好到哪裡去,活人進去,骨頭都出不來。
釘狗拿起鵝姐的煙盒,往自己嘴裡塞了一支,用鵝姐新換的鑲鑽都彭打火機點燃,手感不錯,就把玩了一下。
“傻佬!用鑲鑽打火機,不怕內務調查?”
好東西,當然愛不釋手,釘狗把玩了一會兒,就扔到了辦公桌桌麵上。
“我老公出軌,為了補償我,往我永安百貨的賬戶中充了一百萬,就算是內務部調查,也刮不出我毛病。”鵝姐往外吐了個煙圈,無所謂地開口說道。
豪門聯姻,要的是真金白銀,隻要沒有鬨到報紙上,大家都是各玩各的,這就是兩家公司合作,生下的細路仔繼承一切。
鵝姐是工作忙,不然也包養兩個男明星,解決一下身體需求。
但釘狗不是她的菜,這種泥腿子,太認真,太想要結果,性從來不是重要資源,從一而終,隻是一場笑話。
人一認真就要走極端,鵝姐可不想鬨出大笑話來。
釘狗搖了搖頭,兩個世界中的人,很難理解彼此的想法,他把鑲鑽都彭打火機小心翼翼地放在辦公桌上,開口說道:“郭sir已經知道了。”
“但你也知道,現在o記正在清除內鬼,這些反骨仔,二五仔們,大家做事已經開始不爽利了。”
鵝姐也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差館跟茶館差不多,情報消息根本管不住,茶水間就跟情報交易中心一樣,夥計們湊在一起,三言兩語就搞定了,無聲無息。
廉政公署隻有兩百人不到,香江差佬總計有十多萬人,光是條子就有三四萬。
查內鬼?
拿命查也搞不定!
西九龍反黑組,重案組,也有夥計被內務部帶走調查。
現在是人心惶惶,除了軍裝外,各個都害怕找舊賬。
鵝姐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是搭便車的,這些年功績也夠了,很快就要去總部報道,你阿叔也退了,榮譽退休,釘狗哥隻能跟郭sir一條路走到黑了。”
榮譽退休,也就是沒到服役年限,勒令退休。
釘狗的阿叔跟四大探長有很深的瓜葛,是個探目,必須要退。
但鵝姐王元鵝的舅舅就是藍剛,可藍家在香江差館的根沒斷,所以仕途一帆風順。
簡單來說,就是鵝姐能繼續往上爬,但釘狗隻能跟郭國豪一條路走到黑了。
當差佬,跟混江湖,當古惑仔其實是一個鬼樣子,沒有勢力,沒有捧你的大佬,終究是撐不住。
“斷頭路,總比沒路走好!”
“三個月前,我都要去庶務部去管停車位了,沒準那時候,我還能親手幫你洗官服,給你搞一個總部停車位。”
“現在跟了郭sir,軍職升了一級,還當上了組長,前途是一片光明!”
“六國衣冠拜冕旒,縱橫捭闔展鴻猷,金鑾殿上印懸腰,萬裡江山指顧遙”
釘狗滿嘴苦澀,但不可能在喜歡的女人麵前露怯,隻能嘴硬,但前麵前路搞不搞的定,他心裡也沒數。
“少得意,郭sir隻需要拚命的夥計,你這條老狗,要是撐不住,很快就完蛋。”
“好了!敘舊結束!”
“這個案子怎麼搞?按照規矩,這個死者是羅賓案的,那就要歸到羅賓案中,可現在羅賓已經掛了。”
“難道要重新調查?”
鵝姐也是好奇,郭國豪會怎麼處理這件案子,於是試探性地詢問。
“秘密!不想惹一身騷,就少打聽!”
“資料我全都拿走了,等郭sir看完再聊!”
釘狗拍了一下資料,準備全都帶走。
聽到這話,鵝姐果斷地搖了搖頭,開口拒絕道:“你可以搞我,但不能搞我的前途,資料你可以看,因為已經跟行動副指揮打過招呼,你是顧問,可以來幫忙。”
“但你想要從我這裡拿走資料,門都冇埋!冇可能到絕!”
“釘狗,你搞不定的!因為這件事,我一點麵子都不會給你!”
丟飯碗,脫軍裝的事,鵝姐肯定是不能做,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見到鵝姐不想壞了規矩,一點情麵都不講,釘狗隻能借用座機,直接給郭國豪call去電話,把前因後果全都當著鵝姐的麵講清楚。
電話中的郭國豪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讓釘狗等在鵝姐的辦公室,他來搞定。
“滿意了?”
釘狗放下話筒,又坐了回去,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是差佬,我做事,必須要合規矩,因為不合規矩,倒黴的就是我,阿sir們做事,都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事情不對,還需要我們這幫小的站出來背黑鍋。”
“說到底,你也隻是跑腿的,出了事,你也撐不住,坐下休息一會兒,喝點水!”
“你手下的桃花妹,蠻凶的!一連破了幾個大案子,老福的白猴也被她銬回去,聽說已經搞到馬仔口供,正準備往大老爺處送。”
鵝姐打開自己的櫃子,從裡麵拿出一瓶礦泉水來,放到了釘狗的麵前,讓這個撲街稍安勿躁。
釘狗也是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認同地點了點頭,開口回答道:“夥計們要養家,害怕背黑鍋,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桃花妹不怕,她老豆跟李超人關係好,今年在募捐會上,她老豆又捐了一百萬給差館。”
爬到總督察,就有責任為差館找鈔票,釘狗現在是高級督察,所以不需要,可也是早晚的事,畢竟他年紀,個人嘉獎令已經足夠。
未來三年,就有一批到服務年限到的差佬,隻要這些差佬滾蛋,他就可以更進一步。
“你們這些老油條,如果沒有軍裝和獅子鼻撐著,遇見古惑仔,腿肯定軟到底。”
“這些上了年紀的古惑仔阿公們不需要怕,他們知道分寸,四九仔們也不用擔心,他們光有拳頭,沒有腦子,搞不出大事。”
“紅棍,大底,摣fit人們,各個都想賺錢,撈一筆,然後跟社團,江湖說再見。”
“現在隻有瞳黨們最難搞,不是吸吸吸,就是打打打,腦袋痛!”
“鈴鈴鈴”
鵝姐抱怨了幾句,拿起了正在響鈴的座機,哼哼呀呀的答應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對著釘狗講:“你走運,簽一份轉移證據文件,這些東西你都可以帶走。”
“錄像帶實習仔正在看,要移交,也得明天下午。”
“我會派人給你送去!”
“小心點,羅賓是水房大底,摣fit人,不明不白地掛在祠堂,水房一點表態都沒有,現在唯一喊著要為羅賓複仇的,就是羅賓的細佬靚仔勝。”
話說完,鵝姐就站起身,讓秘書打一份證據轉移文件,隻要釘狗簽完字,就可以滾了。
這裡麵水多深,釘狗心中有數,簽完字,就拿著資料文件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