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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講得再好,也沒印,也沒光,也沒火。”
“你隻是‘在說話’。”
“不是‘在講道’。”
“這比封你人可狠多了。”
“這是……封你整個‘講這個行為’。”
……
陳長安沒說話。
他坐回石桌前,盯著那塊講魂印,手指一點點扣著邊。
“他現在不是怕我講。”
“他是想讓彆人——不信講這件事本身。”
“你再講有啥用?沒人信了。”
“你講得對又咋樣?誰看得見?”
“講了半天,不如來點真的。”
“來一劍,一火,一抓。”
“講道這事,說到底——還是得拿命證。”
“那好。”
“他不是封我雷火?”
“那我就講一次——不用印。”
“我看看,沒雷火的時候——你們敢不敢信我一句?”
……
他站起來,走到問道山講道碑前。
碑不亮。
印不浮。
什麼都沒有。
陳長安抬起頭,朝天吼了一句:
“聽著!”
“從現在起,我不靠雷火!”
“我不靠塔印!”
“我就靠我這張嘴——講!”
“你們誰要還聽得見,那就自己講給自己聽。”
“我給你種魂印不亮——你自己點火!”
“我不給你講義落印——你自己寫一份!”
“你不信講魂管用,那你試試看,不講你能不能活得明白!”
“我今天就做一次最傻的事——不帶印,不帶火,不講天,不講道法。”
“我就講——你還講不講得下去!”
講完,他轉身回講壇,坐下。
火沒亮。
陣沒起。
碑沒鳴。
但講壇下——
坐著的人,沒一個走。
雷火不再響——人,坐得更穩了。
問道山雷火熄滅那天晚上,山上人反倒多了。
不是來看熱鬨的,是來“試試看這山到底是不是講不動了”。
三百多位講主,自帶講稿、魂印、殘爐、廢錄,全坐在主壇石台下,排成三圈。
其中不少人都是十年二十年沒進過山的老怪,有幾個當年還是塔靈直認的主講,如今火滅印啞,魂識發冷,幾乎連講什麼都快忘了。
有人一屁股坐下,說了句:“講不講的我不管了,山主要坐在那,我就在這坐著。”
話剛落,講壇底下“咯吱”一聲響。
一道沉在地底的“誓台”自動升起。
誓台不是給人立規的,是給“講者自證”的。
修士不靠講,也能立誓。
但講者,要自證的話——必須拿魂發願。
誓台升起那一刻,天上的雷火雖然沒亮,但地下魂火自動浮動,一圈圈像潮水一樣拍在講壇邊。
老講主胡命寬走上前,手裡抱著他那本早被雷火灼掉半邊的《魂火問殘錄》,啪一聲拍在石案上。
“這玩意,是我三十年前寫的。”
“我講得不好,沒多少人聽。”
“但我敢講一句,我講的時候,我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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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敢把這講義現在燒了,換一個雷火不亮、火印不記的世道。”
“可要是有人敢說——我講得不算話。”
“那就站出來跟我打一場。”
他說完,手一揚,那本講義化作火光衝天,竟然凝成一條金色魂印,落在自己魂台之上!
魂火自聚,無需雷火。
這一幕,直接把所有人震住了。
“這是……魂誓之火!”
“他這是用魂講把自己‘講道生平’煉出來了?!”
“他那本破講錄居然真能聚火?”
下一秒,又有第二人站上去,是個白衣女修,講的是“靈音歸心”,但她沒拿講錄,隻帶了一塊三品殘魂印。
她道:“我以前講的東西沒人聽,但今天我不講,我打。”
她一伸手,一杆靈琴瞬間變化為魂刃,直接劈下。
“誰說我講不出魂火,我就把他腦袋砍下來。”
轟!
魂火自燃,白刃浮空!
這哪是講台——這他娘的直接成了擂台!
陳長安站在台下,看著這群原本隻會講的,突然個個拔刀抽魂、炸陣上鬥的老講主,樂了。
“不錯。”
“既然雷火不認你們了,那你們就用拳頭告訴這山——你講得值不值。”
“從今天開始,問道山開第二序講選。”
“——講者入戰。”
“講義不看寫得好不好,先看你打不打得過旁邊那人。”
“你不願打也行。”
“你就站台上,講一句讓人不敢動你的話。”
“你要能站三息沒人敢衝上來,就算你‘講得住’。”
……
三百人誓台,硬生生變成了“講者比武場”。
第一戰,兩名講主同時講“魂火殘章”,內容一樣,結構一致,誰講得動魂火誰留下,講不出火的自動滾下台。
第二戰,一名講火修與散修魂匠互講《煉魂八問》,講著講著火印炸了,兩人魂火互撞,直接把擂台砸塌!
第三戰,有人乾脆不講了,直接丟出魂爐,說一句:“我這爐子二十年煉了三千篇講義,你誰能講得出一句,我爐子就是你的!”
陳長安樂嗬嗬地在主壇邊喝茶看戲。
雷火不亮?那就不靠雷火。
講義沒人收?那你用火印砸。
這一刻,他發現了一件事——
講者最怕的,不是講不動。
是怕講了沒人聽。
現在這些人,打也講,講也打。
那他陳長安這座山——真成了。
……
但就在三百人誓台正熱鬨時,南域傳來急報:
“古講遺地——浮起了!”
“就在斷火淵!”
“整片遺址浮空,出現百道古講錄殘頁,講魂者殘識重燃!”
“有傳說——這是雷火係統早期的主源!”
“誰搶到核心講頁,誰就能重啟雷火道印!”
陳長安聽完,茶杯往桌上一擱,站起來一句:
“彆講了。”
“帶人,去搶東西。”
斷火淵,南域邊緣地帶。
這裡三百年前是座火山,後來雷火塔初代試煉失敗,整座山崩下去,成了一口黑色深淵,常年冒著死氣,塔靈在靈界講壇目錄裡直接標了個“禁入”紅印,幾十年沒人敢靠近。
可今天早上,天亮不到一炷香,斷火淵底部突然升起一道柱形光芒,伴隨著整整一百零八塊講魂碑自地底脫出。
這些碑,每一塊上都浮著殘字、燒痕、雷火刻痕,還有一部分魂識未散的碎講錄在碑上跳動,像是在求生。
——這就是傳說中的“古講源頁”。
雷火係統最早一代講魂者留下的根底,被稱為“講魂主源頁”。
誰拿到這些東西,就等於——拿到了“重新啟動雷火”的鑰匙。
……
問道山,主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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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安看完永恒投過來的畫麵,臉色沒變,但腰帶都快解了。
“出動。”
“餘晗、許君言、林修遠,各帶三十講者,直插斷火淵。”
“誰搶到源頁就地鎮壓,不講流程、不審印,能封住就先煉魂陣。”
“搶不下來,彆回來。”
餘晗火氣衝天:“我早想活動活動了!天天講我都快把講義當咒語念了。”
“剛好,那片地方我熟,當年我在那練火跑錯過一次,現在我回去把債收了!”
許君言淡聲一句:“講律這邊我挑幾個人,你彆帶全是講瘋子的,彆真把淵底講爆了。”
林修遠拎著那杆講魂戟,臉上冷得像冰:“搶不到,我就把我自己燒在裡麵,看那幫偽道敢不敢動我屍體。”
陳長安笑了:“有勁。”
“那我就在山上等你們好消息。”
“對了。”
“記得留塊源頁給我,我要當爐蓋。”
……
與此同時,靈界各大宗門也不是瞎子。
“古講源頁出世”的消息,半個時辰不到傳遍靈界。
東洲裂魂派、北境火塔宗、西嶺血講山、南域九焰穀,全動了!
各家都派了“魂使”或“副講主”級彆人物,帶隊殺向斷火淵。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戰——不是講不講得住的問題。
是雷火還認不認你的問題。
你講得再好,沒火也白搭。
你搶到了源頁,回去就能重啟整個道印係統!
搶到就是王!
……
斷火淵邊,已是百宗彙聚,火紋亂舞,魂器漫天。
第一道碑被人拔起時,天穹震蕩,塔靈係統自動發出一句話:
【講魂主頁碎片一:脫離深層凍結。】
【封號:雷火·初章·斷紋殘頁。】
【屬性:唯一】
【狀態:可祭煉】
誰搶到,誰擁有!
於是戰鬥——就開始了!
……
林修遠第一個衝進淵口。
他是玩真的。
手裡一杆講魂戟,魂火不穩,講印也沒開,就這麼硬闖進火焰亂流區域,一把釘穿碑下魂氣封鎖。
碑身“轟”地一聲亮起,他咬牙一轉身,把另一隊衝上來的九焰穀弟子直接掃飛。
“問道山的人,誰敢搶我?”
“你講過這頁?”
“你見過這碑?”
“沒見過就給我滾!”
……
另一邊,餘晗直接帶著五十柄火刃空中掃蕩。
她講得是《火之一心》,戰起來就是“火之一狂”。
雷火未亮,她自己點火!
“我他媽講的時候你們說不記,現在想來搶源頁?”
“那你們問問我這火答不答應!”
她一掌拍出,一道紅蓮火紋化作“火書卷”,轟然罩下,硬生生燒飛三座講陣防禦罩。
“搶?”
“你也配?”
……
許君言則最冷。
他帶的是律陣,講的是控魂。
他不搶,他抓。
直接用講律釘封鎖了五座古碑,設陣結界,誰敢靠近,先問“講印審查”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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