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寂靜無聲。
躺在床上的少女,用被子蒙住了臉,貝齒咬著嘴唇,不再發出聲音。
而洛子君的手,則依舊放在她的腹部。
袁氏端著茶水,來到門口,看到這一幕,沒敢進來。
又過了片刻。
洛子君方把手從被子裡抽了出來,臉上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袁氏連忙進來道:“洛公子,文芳得的是什麼病?”
這時,楊文芳也從被子裡緩緩露出了臉來。
洛子君沒有立刻回答,看著床上的少女問道:“楊姑娘,你感覺身體有什麼症狀?”
楊文芳紅著臉看著他,聞言眨了眨眼睛,道:“我感覺……感覺每天都好累,沒有力氣,不想起床……”
洛子君問道:“有沒有……想要嘔吐的感覺?”
楊文芳愣了一下,還未回答,一旁的袁氏便道:“洛公子,文芳這段時日,一見到我們端來的飯菜,就想嘔吐,根本吃不進去……”
一旁的白青桐,疑惑道:“真是奇怪,文芳好幾日都沒有吃飯了,怎麼會一點都不餓呢?姐夫,你剛剛摸了她的肚子,看出什麼沒有?”
洛子君看了床上的少女一眼,搖了搖頭。
袁氏歎了一口氣,紅著眼圈道:“難道文芳這病,真的治不了了嗎?”
這時,洛子君突然道:“蘭姨,我們出去說話。”
袁氏愣了一下,連忙放下手裡的茶水,跟著他出了房間。
洛子君來到走廊上,四處看了一眼,方問道:“楊姑娘有多少天沒有起床,沒有出門了?”
袁氏想了一下,道:“至少有七八天了。”
洛子君又問:“有多少天沒有進食了?”
袁氏道:“至少有七天了。”
洛子君道:“連水都沒有喝嗎?”
袁氏點了點頭,抹了抹眼淚道:“其他大夫都說,讓給我給她準備後事……”
洛子君又問道:“這段時日,她洗過澡嗎?”
袁氏搖了搖頭:“我本來想幫她擦洗身子的,她不願意。”
洛子君的目光,看向了庭院角落裡的水井,頓了頓,抬起腳步,走了過去。
他來到井邊,四處看了看,目光看向了井裡麵。
白青桐也跟了過來,低聲問道:“姐夫,你看出什麼了?”
洛子君沒有回答,轉過身,看著袁氏道:“蘭姨,您女兒這病我能治,不過……”
袁氏一聽,頓時滿臉驚喜:“洛公子,你真能治?不過什麼,洛公子儘管說。”
洛子君看了一眼房間的窗戶,道:“我需要掀開被子,看一下她的身子,全身上下都要看。還有,我今晚想留在這裡,但不能讓她知道,青桐可以與我一起留在這裡,但不能有府中其他人。”
“這……”
袁氏一聽,有些猶豫。
這時,一名丫鬟進來,稟報道:“夫人,老爺回來了。”
袁氏一聽,連忙道:“洛公子稍等,我去跟老爺說一聲,由他作主。”
說完,匆匆離開。
白青桐見小院裡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連忙低聲問道:“姐夫,你到底看出什麼了?”
洛子君走到水井近前,蹲了下來,伸出指頭,指在了旁邊的一塊泥土上,道:“你看,這裡。”
白青桐連忙走過去,與他蹲在一起,定眼看向他指的地方,但並沒有看到什麼,疑惑道:“姐夫,這裡怎麼了?”
洛子君道:“這塊泥土的顏色有些暗紅,與其他地方不一樣。”
白青桐睜大眼睛,又仔細看一下,道:“好像是有點,姐夫,這是什麼?”
“血。”
洛子君的目光,看向了她。
“血?”
白青桐一愣,滿臉迷茫。
洛子君看向了水井,鼻子動了動,道:“你可能嗅不到,這水井裡,漂浮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地上也有。顯然,今天,或者昨晚,有人在這裡洗過東西。”
白青桐依舊滿臉不解:“洗過什麼?”
洛子君沒有回答,站起身,看向了小院門口。
腳步聲傳來。
袁氏與一名身穿錦袍的中年男子,走進了小院。
那中年男子身材瘦高,眉宇間與那位楊小姐頗為相似,顯然就是對方的父親楊鎮。
“老爺,這位就是洛公子,這位是青桐。”
袁氏連忙介紹。
白青桐上前施禮:“楊叔叔。”
楊鎮滿臉微笑,打量了白青桐一眼,笑道:“沒想到幾年不見,青桐長的這般高了,已經是大人了。”
隨即又看向她身後一襲儒袍風度翩翩的少年,眼中明顯露出了一抹驚訝,似乎想不到他這般年輕,連忙拱手道:“有勞洛公子了。”
洛子君也拱手施禮,與自家小姨子的稱呼一樣,也喊:“楊叔叔。”
雙方寒暄完畢。
楊鎮看了一眼屋裡,歎了一口氣道:“剛剛夫人已經對我說了,洛公子既然是大夫,我們自然相信洛公子。不管洛公子要做什麼,儘管去做便是,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不會怪洛公子的。”
隨即又苦笑道:“實不相瞞,我們這幾日已經請了很多大夫,我甚至還去求人,請來了宮裡的禦醫,結果……哎,那些大夫都說,讓我們為文芳準備後事。”
洛子君沒敢提前說大話,隻是道:“在下今日在這裡待一晚,明早應該就會有結果。”
楊鎮點頭道:“那就麻煩洛公子了,有什麼需要,洛公子儘管吩咐便是。”
洛子君道:“從今晚入夜到明日天亮,還請楊叔叔和蘭姨,以及府中的下人,都不要靠近這所小院。晚上無論聽到任何聲音,都不可從各自房間出來。”
楊鎮神色一凜,道:“好。”
袁氏看起來還有些猶豫。
洛子君思忖了一下,道:“楊叔,蘭姨,這樣,你們現在跟我一起去房間,我們一起看一下楊姑娘的身子。”
袁氏一愣,看向了自家老爺。
楊鎮臉上露出了一抹疑惑,卻並未多說,點頭道:“走吧,一起去看看。”
四人一起進了房間。
洛子君關上了房門,過去端起了油燈,道:“還有油燈或者蠟燭嗎?”
袁氏一聽,立刻去桌上了又拿了兩根蠟燭點燃。
房間裡頓時明亮了許多。
洛子君端著油燈,來到了床邊,看著床上的少女道:“楊姑娘,我們需要看了一下你的身子。”
楊文芳聞言一怔,隨即滿臉紅暈,顫聲道:“我……我沒穿衣服……”
楊鎮走過來,溫聲道:“芳兒,洛公子是大夫,不用顧忌什麼。”
楊文芳沒再說話,緩緩閉上了眼睛,身子微微顫抖著。
洛子君沒有猶豫,輕輕掀開了中間的被子,手裡的油燈移了過去,少女雪白的腹部,頓時出現在眼前。
那腹部平坦,肌膚雪嫩,在燈光的映照下頗有光澤。
看不出任何異常。
楊鎮夫婦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看出來,麵露疑惑之色。
白青桐也滿臉不解。
這時,洛子君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放在了少女腹部肚臍的位置。
“啊……”
手指剛一接觸,床上的少女便身子一顫,發出一聲驚呼,慌忙羞澀地從被子蒙住了臉。
洛子君體內魂力湧動,在肚臍上緩緩揉動著。
楊鎮夫婦定眼仔細看著,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袁氏的臉上開始出現懷疑之色,看向眼前少年的目光,有些不對勁兒起來。
然而正在此時,楊文芳忽地身子一顫,小腹緊縮,嘴裡驚呼道:“疼……”
這時,白青桐突然指著她肚臍眼的位置吃驚道:“你們看,那是……”
楊鎮夫婦連忙湊近了去看。
在楊文芳肚臍眼四周的位置,竟然出現了一圈黑色,那些黑色竟像是一條條小蟲子聚集而成的,竟然在不斷地扭曲擺動著,然後環繞著中間的肚臍眼,不斷遊動著。
“這是……”
楊鎮夫婦頓時臉色難看。
洛子君收回了手指,道:“楊姑娘胸口的位置,或者其他位置,應該也有。這些東西,我也不太清楚是什麼,但我知道,該如何祛除。如果不儘快祛除的話,楊姑娘的內臟,整個身體,可能都會被吞食掉。”
此話一出,袁氏慌忙帶著哭腔道:“洛公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閨女啊。”
洛子君看了一眼窗外。
太陽已經落山,夜幕已經籠罩下來。
楊鎮見此,立刻道:“夫人,我們先走吧,不要在這裡打擾洛公子為芳兒治病了。”
袁氏再無懷疑,抹著眼淚,與他一起離開。
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
床上的楊文芳,已經緩緩睜開了雙眼,羞聲問道:“洛公子,我……我得了什麼病?”
洛子君輕聲安慰道:“沒事,今晚睡一覺就好了。”
楊文芳盯著他俊俏的麵容,紅著臉蛋兒道:“真……真的嗎?”
洛子君點了點頭,目光突然看向了她露出被子的手。
他把手裡的油燈移了過去,然後抓起她纖柔的小手,在燈光下仔細觀察著。
楊文芳睜大了眼睛,臉頰更紅,咬著嘴唇,滿臉羞澀。
“那個……楊姑娘,我可以看一下你的腳嗎?”
此話一出,不管楊文芳一愣,旁邊的白青桐,也是愣了一下,然後便滿臉懷疑的表情,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沒事,不願意也沒關係。”
洛子君安慰道。
楊文芳垂下睫毛,貝齒輕輕咬著嘴唇,羞澀道:“我……我願意……”
說著,另一頭的被子輕輕一動,一隻沒有穿羅襪的雪白小腳,露了出來。
洛子君的目光,看了過去。
似乎覺得看的不清晰,他起身來到近前,把手裡的油燈移了過去,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然後伸出手,輕輕握住,兩根指頭不斷地撫摸著足底。
楊文芳羞的用被子蒙住了臉。
這時,洛子君又道:“楊姑娘,另一隻也伸出來,讓我看……讓我摸摸。”
一旁的白青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