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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肅奸行動(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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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霍直稍感失策,自己穿著一身潔白的醫生裝束,麵對生死攸關的病患卻隻能躲閃眼神,姑且不論旁人會以何種眼光看待自己,單是自己的內心就劃過一縷難以解脫的愧疚。

難以麵對的境遇總是使時間顯得特彆漫長,短短三十秒鐘的上升過程似乎比半年的牢獄生崖都難挨,好不容易到了六樓,電梯門一開,霍直逃也似的跨了出去,邁開大步的同時,如芒在背的感覺令他的步伐又快了幾分。

但是,當他又走了幾步,無意間往一道上麵亮著“安全通道”顯示燈的合金門上一看,刹時一切都釋然了,原來那道合金門就是員工電梯口,門上貼著一張寬寬的米色字條:員工電梯故障。如果不看到這則告示的話,他不但為自己的“格格不入”而擔憂,甚至還為那幫推著急救患者的醫生不走員工電梯而犯疑呢?

卸下心理負擔,步履也輕鬆下來,橫廊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兩側玻璃映出的燈光顯得很璀璨,都市夏夜的迷人景致在這裡也嶄露了小小的色彩,讓人感受到了短暫的迷離。

來到橫廊的儘頭,他的神經又繃了起來,進入住院處之後,他徑直走進步梯,向樓上攀登。對於步梯裡的情況他也有心理準備,這就是醫院區彆於其它場所的地方,步梯裡左一夥右一塊、上一堆下一撮,到處都是遠道而來又沒有病床可倚靠的患者家屬,當然這些大多是窮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聚成了和諧社會風景獨特的難民營。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令人討厭的疲倦,甚至有人搭了簡易窩棚,點上酒精爐生火做飯,再加上空氣疏通不暢,各種雜味混在其中,嚴重地刺激著人的鼻粘膜。霍直捂緊口罩,在家屬們不解的眼神和頻頻收腿的躲讓中艱難攀登。

他沒有直接從十樓步梯口出去,而是又爬了一層,到了十一樓之後,乘電梯再下到十層。這樣坐在電梯口硬塑排椅上那位玩著手機、裝作患者家屬的“崗哨”就沒太注意他,隻是掃了一眼他身上的白大褂,就繼續低下頭玩了起來。

要進入病房區,首先得穿過護士站。他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裡,步子是有的放矢的快節奏,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跟一位狐狸眼護士閒聊的那名“崗哨”之後,他假裝接電話,用手機擋住半邊臉,快步走進病房區。

也許到任何時候,病床都沒有患者多,走廊裡一個接一個地擺著“加床”,把本來寬敞的通道擠成了狹窄的小巷,隻夠一輛擔架床出入。病上的病人和陪護大都進入了休息狀態,除了偶爾的幾聲之外,靜得叫人不安。

霍直從手機屏幕的反光中沒看到護士站那名崗哨注意自己,快步往病房區走了幾步,隻要越過普通icu病房(重症監護室),再跨過公用水房,再往前十幾米就是icu病房中的貴族區域——重症監護室的高乾病房。春江城黑道的大管家槍漏子就貓在其中一間,1036號。

霍直每走到一張加床前,都假裝低頭看看患者的狀態,但無論是患者還是陪護家屬,都是認識自己的主治醫師的,當時睡著的就無所謂了,但醒著的患者或家屬就不同了,都用納悶的眼神看著霍直,他們不知道這位陌生的大夫是誰的主治醫生或是哪位領導,也不知他孤身一人深夜造訪的目的,所以都在納悶之後換上了尊敬的眼神,帶著無限的善意目送這位風度偏偏的白衣天使。

他的出現早就引起了水房門口和1036病房門口那兩位崗哨的注意,但他們一看這位醫生不時地查看加床上病人的狀況,就都收起了警覺,全部恢複了“低頭族”的樣子,集中三分之二的精神玩著手機。

霍直覺得自己不能再往前走了,因為前麵就是icu病房,如果自己不拿門禁卡刷開門進去的話,就說不過去了。於是,他假裝重點觀察最後一位加床病人的情況,在電光火石間又使勁瞄了幾眼1036病房門口的情況,然後轉身離開。

直到乘電梯下到一樓大廳,並看清了另三位崗哨的位置,他都覺得自己沒有被人注意到。從容地繞到醫院主樓大門前,那輛越野車還沒開走,他趕緊脫下白大褂,連同帽子、口罩一同塞進夾克衫的內兜,駕車離開。

通過這次實地觀察,他並不樂觀,單從整體情況來看,要想無聲無息地綁走槍漏子基本不可能,就算不發生打鬥,也無法避開旁人的眼睛,這可如何是好?在騎車回彆墅的路上,他腦子裡一直在組織1036病房裡麵的景像,包括保鏢們所處的位置和狀態,這些複雜的情況更增加了行動的難度。看來唯一可行的,就是不顧影響和後果,在保鏢和崗哨不注意的情況下弄昏他們,然後闖進病房乾掉槍漏子。這樣做也就完成了翁兆剛的指令,也是唯一有可能成功的。否則真的不太現實,畢竟這不是拍電影。但這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顯然不是。

回到郊外彆墅,他先小心翼翼地檢查一番那些預設的小痕跡,發現一切正常,這才放心地衝了個涼,然後喝了點東西,上床躺下。

但他哪裡睡得著,麵對的難題如若不想辦法解決,自己的計劃就無法實施,總不能完全指望警方來解決問題吧!思量一番之後,他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趕緊給原地待命的兩組人馬打電話,讓他們安心休息,今晚肯定是取消行動了。

畢竟是親自“考察”了現場,霍直的腦子裡全是跳動不息的靈光,結合每一個環節構思著對策,不知不覺中沉沉睡去。

睜開眼睛時,已經日上三杆了,天空被昨夜的陣雨洗刷得很乾淨,陽光透過紫色窗簾,灑了一屋子斑瀾的色彩,弄得跟童話世界似的。霍直翻身坐起,首先查看床頭櫃上的常用手機和指揮行動的專線手機,這兩部可以擺在桌麵上的通訊設備,都沒有信息和未接電話。現在已經上午十點四十了,他向床頭上靠了靠身子,然後借著薄毯的覆蓋,摳出褥子下麵那部與簡思葉專線聯係的小手機,低下目光看了看,上麵有一條信息,是一個小時前發出來的:老公,媽和我們勝利會師,四十分鐘後登機,在金邊落地後我會再給你信息。你那裡的情況我都了解,我已經把有用的視頻資料剪輯好,並且留了多個備份。就按咱倆說的,如果第一條舉報途徑不理想,那麼,我就多方投送。反正我剪輯的材料裡沒暴露你身上的傳輸途徑,一旦不對勁你可以第一時間撤離。你就放心吧!憑我的認知,警方高層一旦拿到這份資料,肯定高度重視並采取行動。你要有信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一家老小能安全離開緬甸,對霍直來說無異於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他的內心霎時輕鬆下來,借著薄毯的縫隙,手指輕動,發出一條信息:老婆,你不但是我的賢內助,更是我的戰友、我的左膀右臂,有你在,一切我都不擔心了。但接下來,你要萬分謹慎,畢竟我們的對手非常強大,而且我們的前路充滿了未知。不過你不要為我擔心,在沒有最佳方案之前,我這是不會輕舉妄動的。這兩天你總在航班上,怕你無法接收視頻,我儘量不行動。最好等你那邊有進展了我再做出反應,這樣會減少許多危險和麻煩。

他知道簡思葉這個時間正在萬米高空上,暫時不會得到回複,就把小手機塞回褥子下麵,然後起床洗漱,準備食物。

吃完飯已經接近中午十二點,天空鋪了幾層烏雲,但暫時還沒有落下雨滴,顯得格外燜熱。霍直又看了看手機,仍然沒有老疤的消息,這說明他那邊既沒特殊情況,也沒有其它方麵的進展。於是,借著整理床鋪動作,他將與簡思葉聯係的專線小手機握在手裡,然後從彆墅後門向小山上爬去。

爬到山頂的小涼亭,他撫攔遠眺,陰雲下的城市和曠野都在風雨將至時鍍上了一層灰色,同時也將一抹陰霾蒙上人們的心頭。現在槍漏子防範得十分嚴密,非常難以下手,相信這個情況翁兆剛肯定了解,但翁兆剛卻沒給自己傳來任何指示。做為行動總指揮,霍直明白這是翁兆剛對自己能力的考驗。既然這樣,自己就要做出點成績給他看看。事到如今倒不求他的賞識了,隻要能騙取他的信任,那麼,就不愁沒機會親手抓到他。

想到這兒,霍直冒著零星拍打衣衫的大朵雨滴回到彆墅,給老疤打電話:“東西準備的怎麼樣了?”

老疤似乎剛睡醒,聲音有些疲倦:“老大,還得等一兩天,現在這些高質量的東西春江城不好掏弄,我是派人從廣東整到貨之後再用空車配貨往回帶,最慢兩天後到貨”。

霍直沒有埋怨也沒催促,沉穩地說道:“你再準備兩個落腳點,我把待在塔城的那兩拔人也調到春江城,等東西齊全了,我打算硬來。”說到這兒,他特意停頓一下,想等待老疤發問,這樣就可以通過老疤的嘴把自己的計劃和完成任務的決心傳達給翁兆剛。這中間還包含著自己嚴格遵守翁兆剛定下的規矩,沒把幾夥人往一起摻和。但老疤沒插話,隻是靜靜地聽。不過沒關係,他假裝輕咳了一下,接著說道:“昨晚我實地考察過了,除了1036病房沒進去之外,那幾個崗哨的位置我都清楚,到時候我把三組人分成六夥,讓他們互不乾擾,同時將各個地點的崗哨清除,然後我親自帶一夥人進房間搞定目標,完活一起撤。”

“呃……”老疤沉吟了一下,之後提出疑問:“老大,那種地方人多眼雜,清除崗哨……有點兒難吧?”

“隻要家夥好使,幾個人對付一個,也沒啥不可能的,反正乾完就撤!”霍直表現得無所顧忌,很符合他該有的狀態。這種情況下,無形當中也給老疤施加了壓力,因為他提供的武器直接影響著成功率。

老疤帶著壓力,有幾分遲疑和無奈,但他畢竟重任在肩,必須表現得出類拔萃。說道:“這……好吧!我讓醫院的人多盯著點兒,隨時掌握他們的情況。東西一到,我立馬給您電話。”

“就這樣。”霍直掛斷電話。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霍直除了到小山上跟轉機的簡思葉和母親通過一次電話之外,什麼都沒乾,大部分時間都是佇立在彆墅二樓窗前琢磨行動方案。

傍晚時分,老疤打來電話,霍直從塔城調來的另兩組人馬己經安排妥當。但急需的“設備”還沒到,好在醫院方麵一切正常,從整體狀態上來看,槍漏子除了“隱居”之外,暫時沒有其它動向。

簡思葉真是馬不停蹄,她剛在表姐夫婦的幫助下把輪椅上的老太太和兩個孩子帶回上海,就接到了同學婁小藝的電話,讓她馬上動身趕往天津,否則人家即將去新疆出差,就沒時間見麵了。她馬上找到最快的航班飛往天津,老太太和孩子都交給表姐夫婦在上海休息兩天後帶回江城。

得知這個消息,霍直冥冥之中一直期待的心突然忐忑起來,他真的不知道命運之神和父親的在天之靈能否在這個關鍵時刻大顯神威,保佑簡思葉遇到的是一位大公無私、嫉惡如仇、秉公執法的領導,能夠以正義的品德和神聖的職責高度認真地對待這件大案。千萬不要遇見翁兆剛的“盟友”,否則不但不能“成就大業”,反而還會將自己和簡思葉都拖進極度危險的沼澤,傾刻間被殘忍吞噬。甚至還會累及母親和孩子,乃至其他親朋好友。當然,就算迫於輿論或現實的壓力,使這些證據最終擺到執法部門的桌麵上,那麼,其結果也不可能太理想,無非是翁兆剛聞風而逃,拋出一批倒黴蛋手下充當替罪羊,另外再捎帶把幾個腐敗貪官送進監獄以正視聽而已。時間久了,熱論一降溫,翁兆剛的黑惡勢力必然死灰複燃,到那時不但無法讓這夥惡徒為他們的惡行埋單,還世間一個公平正義,反而還會讓他們的毒根越紮越深,繼續禍及社會,貽害無窮。

但是,擔心有啥用?既然走到這一步了,是福是禍姑且不論,做好準備才是最明智的。當然,聰明人都知道凡事往壞了想,往好了去努力。在簡思葉落地天津之後的第一次通話裡,霍直就做出決定,他告訴簡思葉:“老婆,不管你跟那個秘書是怎麼溝通的,也不管對方藏著什麼鬼胎,你把資料交給他之後,就不能再有任何接觸,讓他們所有的舉措都衝我來。你把常用手機一關,找個地方藏起來,然後你和常用手機也不能在一起,這部專線手機也扔掉,想辦法利用陌生人的證件開一個qq號發給我,隻等我聯係你。如果沒有我的消息,你永遠不能露麵。暗號……暗號就用文佳的生日吧!”

“看你說的,跟地下黨生離死彆似的,把人家的心情都整壞了!照你這麼說,媽和孩子也不能回江城了?”簡思葉的口氣哀哀的。

“可不是嘛!事先真沒想到這一點,反正咱們的錢夠你們活幾十年的。你辦完事兒就回上海,跟媽和孩子找個安全的地方待一陣子,等我消息。”霍直有些奧喪自己的失策。

簡思葉似乎不那麼悲觀,她輕歎了一聲,說道:“好的,老公,我全聽你的。但我認為不會那麼危險,總覺得咱們肯定能成功。具體根據我說不太明白,但就是有這種預感。再說我把音頻、視頻和文字資料都整理得特彆精細,最近每天接收的視頻我都做過處理,全是有用的情節,而且還把你用手表拍攝的角度都刪除了,很保險的。”

“不管怎麼說,找個接洽的人遞上去總比通過網絡和郵寄途徑保險一些。但咱們不得不防,就按我說的辦吧!”

得到簡思葉的保證之後,霍直的心裡稍稍鬆緩了一些,同時,他的精神更加集中起來,手刃仇敵和戰勝邪惡的正義力量像一條餓狼般衝撞著他的胸膛,等待時機的焦躁以那種不顧一切的姿勢準備著,一旦時機成熟,他知道自己會一招斃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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