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大勢!
洞明境都隻能摸到皮毛的武道大勢,張遠一個隱元境的武者怎麼能有!
段玉看當頭崩塌的山巒壓來,心中生出一個念頭。
這個張遠,怕不是已經到洞明境了吧?
“當——”
長刀與青鋒長劍碰撞。
段玉渾身如遭雷擊,抬劍的手臂整個被重錘一般,帶著身軀一個踉蹌,麵色脹紅。
一刀之力,讓他這位洞明境中期強者差點筋骨撕裂!
這是何等力量!
這個張遠的肉身到底是如何熬煉!
“呼——”
腳步還未立穩,張遠滾滾滔滔的第二刀又至。
這等戰法,分明是曆經無數生死之戰的感悟,無論是時機還是力道,包括招式的選擇,都精妙到極致!
刀鋒當頭斬落,堂堂正正,帶著如同雷光轟鳴。
刀勢如山峰傾軋,勢大力沉。
沙場戰法,正麵拚殺!
這樣的一刀不管是躲還是抵擋都不難。
可此時的段玉腳步踉蹌,彆說躲避,連站穩都做不到。
想抵擋這一刀,他的手臂酸痛,筋骨絕對已經被之前那一刀震傷,連長劍都難以抬起。
一位洞明中期的世家精英,一刀之下,竟然接不了第二刀!
段玉麵色從脹紅化為蒼白,勉力將長劍抬起,擋在身前。
“當——”
長劍劈落在地,激起一片碎石。
段玉身軀如同一截朽木,直接飛落到五丈外,滾落草叢。
張遠持刀立住身形,身上氣血激蕩。
痛快!
暢快!
這才是真正的武道搏殺,每一招都是生死相見!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與人性命搏殺,刀劍穿梭之間掙命,氣血,神魂,真元都提聚到極致。
段玉這等善於暗殺的洞明境強者,每一擊都可能讓張遠身死當場。
分毫之間,就是生死之間!
那等分毫間的遊走,讓張遠感覺到著迷。
立在原處,感受著剛才從抵擋段玉襲殺開始,到兩刀將其擊敗,整個過程一遍遍在心頭展現。
剛才的招式可以施展更精妙。
剛才的速度可以更快。
剛才本可以第一刀就將段玉擊敗,不需要第二刀的,是自己應對這等強者的經驗還不夠。
剛才麵對段玉的劍,自己太保守,應該不給其出劍機會。
……
層疊的念頭在心頭激蕩。
這一刻,張遠感覺到身軀之中的真元好似要不受控製的炸開。
真元?
真元!
一聲低喝,他身軀之中所有真元瞬間收束,凝為一道刀光。
這刀光不在身軀之外,而是在身軀之內。
刀光凝重,在經脈之中轟鳴遊走。
經脈之中所有的阻礙都被一刀劈開!
我有一刀,劈開大道!
這一刻,張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明悟。
這就是道。
一圈。
兩圈。
九圈之後,他渾身一震,雙目之中迸發難以抑製的神采。
他身軀之外激蕩的淡淡真元力量徹底收斂,雲淡風輕。
返璞歸真。
大道在手。
手中長刀一握。
“嗡——”
刀鋒之上,流光輕浮不散,帶著絲絲的金色光暈。
金色真元。
先天九品!
這一刻,張遠的先天真元終於熬煉到先天九品!
先天真元圓滿!
真元熬煉到巔峰,後麵就是水到渠成踏入洞明境!
今日之後,武道修行再不需要壓製,可入洞明。
先天九品真元,入洞明境,便是一飛衝天!
根基已足,今後修行一片坦途!
當真元品級入九品的刹那,張遠感覺心頭通透,身軀之外似乎有一道道的雲光往身軀之中灌注。
那不是雲光。
那是,靈氣!
李純罡曾說過,先天真元就是修仙靈根。
九品先天真元,同樣是最頂尖的仙道修行靈根!
目光再看四周,張遠心頭豁然開朗。
郭林陽選的這片山林,本就有淡薄靈氣。
借這一絲靈氣,郭林陽布置陣法,將所有人困住。
如今張遠先天真元入九品,碾壓身外靈氣,可自行吸納靈氣,便是不修仙道修行法都能修仙道。
引動靈氣變化,他直接看破山林之中陣法布置。
這一道幻陣,絲毫困不住他。
目光掃過,張遠麵上露出笑意。
被他一刀劈飛的段玉沒死,此時已經掙紮著爬到十多丈外。
前方,一位手中握著清亮長劍的武者立在那,麵上神色變幻。
“段玉公子?”
武者盯著段玉,身上氣血提聚,帶著戒備神色。
段玉此時無比狼狽,麵色慘白,嘴角鮮血滴落。
“知道是本公子還不來攙扶?”
段玉咬著牙,想要站起身,卻難以爬起來。
那武者一愣,快步上前,走到段玉身前時候,忽然腳步頓住。
他手中長劍遞出,抵在段玉的肩頭。
“不對,以段玉公子的手段,不可能如此淒慘。”
“便是遇到鐵甲獸,段公子也能輕鬆應對。”
看著段玉,青年武者麵上露出殺意。
他手中劍鋒下壓。
“你一定是此地幻陣所化。”
“我不信!”
一劍刺出,鮮血乍現。
段玉勉力一翻身,滾落在一旁。
性命雖然保住,但肩頭已經鮮血淋漓。
“蠢貨,本公子是被張遠截殺!”咬著牙,段玉緊盯麵前的武者。
如果不是有傷在身,他此時定然一句都不解釋,直接一劍將對方斬殺。
可是此時他不管是經脈還是肉身筋骨,都已經是受了極重的傷。
彆說出手斬殺一位隱元大成的武者,就是在對方手下逃命都做不到。
若不然,他這等驕傲之人,怎麼可能出聲解釋?
“張遠?”
“那個皂衣衛?”
持著長劍的青年一愣,麵上露出不信之色。
“段公子,這樣的理由誰信?”
“那張遠能傷到你?”
手中長劍抬起,青年武者目中殺意湧動。
他一步步前行,手中劍指向段玉。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既然已經動手,那我也隻能殺了你。”
此等境地,幻境之中,誰去信彆人的話就是傻子。
麵前所遇,皆是敵人。
何況已經出手一劍傷到對方,難道還指望這位段家公子出去後既往不咎?
“放心,我會將你被張遠所殺的消息傳出去。”
“你段家定然會為你報仇。”
森寒話語,帶著凜冽的殺意。
劍鋒之上,有一閃而逝的幽寒浮現。
段玉勉強靠著一棵碗口粗栗樹站起身。
“螻蟻,螻蟻……”
他咬著牙低吼。
眼中透出懼意,還有濃烈的不甘。
他堂堂段家嫡係,手掌玉和堂這等江湖大幫,卻要在這無名之地,葬送在無名之人手中?
那青年武者不去管段玉的嘶吼,長劍抬起。
“你殺他我沒意見,不過能不能說好,彆將臟水潑在我身上?”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