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秋招了輛返回珠大的出租車,四人擠上同一輛,上了車後坐在副駕駛的陸遠秋才回頭朝蘇妙妙詢問了老王的事。
蘇妙妙的回答和老王所說的相差無幾,但是這種在一個包間不作為的選擇依舊讓陸遠秋覺得無法原諒。
或許人與人之間的差異性真的很大,大到對這個世界的看法,對生活中所見所遇做出的選擇都不一樣。
陸遠秋看著車玻璃發起呆,他覺得自己或許有時候也會被當成異類吧。
中學生逗傻子又怎麼了?和傻子無親無故,為什麼要幫?
包間勸酒又怎麼了?和女生素不相識,為什麼要幫?
陸遠秋突然回過神來,看到白清夏將白皙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白清夏認真地打量著他,陸遠秋微笑著摸向她的手,深深地呼出口氣。
但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吧。
白清夏就是陸遠秋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以後還找這家公司兼職嗎?”鄭一峰扭頭看向蘇妙妙,發出靈魂質問。
蘇妙妙坐在中間低著頭,失去了所有的脾氣與反駁的力氣,她停頓片刻,突然哽咽道:“對不起哦,是我的錯……”
陸遠秋和白清夏對視一眼,兩人都閉著嘴巴,鄭一峰訓蘇妙妙的場麵還挺罕見的。
“要不是我們來的快,你能想象到後麵會發生什麼嗎?”鄭一峰皺著眉。
他越說蘇妙妙越哭,白清夏連忙從口袋裡掏出紙巾為蘇妙妙擦著眼淚,為蘇妙妙說著話:“你彆說她了,蘇老師意識到不對勁後不也馬上通知你了嗎?”
鄭一峰反駁:“她本來就不該離開公司跟著去第二個場合。”
陸遠秋瞪眼:“你凶我的夏夏乾嘛?!”
白清夏☉☉
還好吧,她沒感覺鄭一峰是在凶她,陸遠秋怎麼突然炸毛了?
鄭一峰語氣是有點凶,但蘇妙妙反而聽完後更依賴著他,這下直接張開雙臂摟住了鄭一峰的身體,還將腦袋搭在了鄭一峰的胸口上,小聲抽泣著。
鄭一峰眨巴著眼睛看向陸遠秋,好像有點小懵,陸遠秋則撇嘴“嘖嘖”兩聲。
下了出租車後,陸遠秋帶著白清夏返回人間煙火餐廳,回去的路上兩人正好看到鐘錦程兩手提著一堆麵條,正朝著一個方向小步跑著過去,他的後背已經汗津津的,但抬起的雙臂依舊很有力量,跑的速度也一點都沒有慢下來。
兩人停下默默注視著這一幕。
“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鐘錦程嗎?”陸遠秋雙手抱胸,笑著喃喃道。
白清夏微微倚靠著他的身體,回應:“大家都是會變的。”
陸遠秋聽後低頭摟住白清夏的腰,在她的太陽穴上迅速地親了下,白清夏立即往旁邊縮著脖子,意外地注視著陸遠秋。
“你乾嘛親我……”
“夏夏也是會變的,今天都勇敢地反駁那個光頭了。”
白清夏愣了下,隨即露出笑容:“因為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怕。”
她說完臉色一變,見陸遠秋的嘴巴又湊了上來,便連忙抬手按住陸遠秋的嘴唇,結果陸遠秋不要臉地直接親在了她的掌心上。
“再親下臉臉,就一下,就一下。”
“不要……”
陸遠秋環著她的腰,白清夏沒處躲,隻能一手按住他的嘴巴,身體往後仰著,不愧是跳舞的,這腰的柔韌度就是好,陸遠秋感覺懷裡的寶貝腰軟得就像一條蛇。
柳望春這時剛好從人間煙火餐廳裡出來,她驚得原地站定,手裡的雪糕球都滑落在了地上。
“喂你們……這什麼奇葩姿勢?”
“混蛋陸遠秋!放開她!”
柳女俠腳踩雪糕衝了過去,一腳踹在了陸遠秋的右邊屁股上,在陸遠秋的臀部留下了一個香草味雪糕的腳印。
蘇妙妙沒有回自己寢室。
鄭一峰牽著她走在操場上,兩人踩著蜿蜒的白線,蘇妙妙已經沒有小聲抽泣了,但眼眶還是紅紅的。
她起初哭是有點怕,後來在車上哭則完全是因為鄭一峰這次帶給她的安全感……儘管那時候鄭一峰在凶她。
鄭一峰今天的確anan的,跟以前的感覺都不一樣。
蘇妙妙這時扭頭悄悄地看了眼旁邊的人,鄭一峰察覺後也轉過了腦袋,蘇妙妙連忙將眼神回避開,低頭,一副嬌羞小女孩的姿態。
見她額前的頭發耷拉了下來,鄭一峰抬手幫她往後理了理,結果在手剛剛碰到蘇妙妙頭發的那一刻,蘇妙妙原地停下,瞬間抽泣一聲哭了出來,嚇得鄭一峰還以為她的頭受傷了。
“……怎麼了?”
“你都沒有安慰我一句——”
她哭得很傷心,梨帶雨的,站在那兒啪嗒啪嗒掉著眼淚,像斷線的珍珠。
鄭一峰頓時也覺得有點怪怪的,今天的蘇妙妙顯得格外黏人,這都讓他有點不適應了。
“彆哭了,沒事了,有我在呢。”鄭一峰嘗試著簡單安慰了一句,效果十分明顯,蘇妙妙聽完就立馬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他,腦袋還貼上了他的胸口。
這讓鄭一峰一時沒忍住咧了咧嘴角。
這算因禍得福嗎?
……
“咚咚咚。”
許四羊敲響了病房的門,他將門推開,看到大叔頂著一副光頭,臉色蒼白地坐在病床上。
大叔正垂著腦袋,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累了,雙眼閉著,一動不動。
許四羊走近床邊,聽到動靜,大叔扭頭看了過來,笑著道:“是小羊啊。”
“大叔,今天感覺怎麼樣?”許四羊在床邊坐了下來。
大叔輕輕搖頭,很疲憊地苦笑了下,沒有說話。
化療的過程很痛苦,他此刻連說一聲“還好”都沒心力說出來了。
“小羊啊,你不是會看風水嗎?我們家那邊的風俗都是土葬,我也想……”
“大叔。”許四羊連忙抓住了大叔的手,他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半晌後才抬頭說道:“我是個假道士,你還沒發現嗎?”
大叔閉著眼,咧開嘴笑了笑。
許四羊快速擦了下眼角,解釋道:“我爸是真道士,從小耳濡目染,我也很喜歡這些玩意兒,他是我心中的榜樣,但他卻從不讓我碰這些,一直讓我好好學習,說等我考上縣裡的狀元,就教我這些東西。”
“我考上了,他也肺癌去世了。”
“我穿上了他的道袍,成了個假道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