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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臥底(求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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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是誰?”毛齊五陰沉著臉,眼中殺機畢露。

“林世良。”

毛齊五愣住了。

若是彆的小白臉或是軍統的人,大不了或明或暗使點手段,殺雞儆猴而已。

以他毛齊五如今的身份地位來說,易如反掌,但此人偏偏卻是林世良,他背後站的可是孔部長,戴老板都不敢輕易招惹,何況是他。

見毛齊五臉色鐵青,神色一陣變幻,張義心底暗笑,麵上卻一副關心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老毛,冷靜,都是男人,我十分理解你,不過此事需得從長計較。”

不從長計較又能如何?

毛齊五深深歎息一聲,將胸口悶著的一團火吐出,嘴角抽搐了幾下,悶悶不語。

見狀,張義繼續安慰:“老毛,說句掏心窩的話,我覺得嫂夫人不是那種主動的人,姓林的沾花惹草,才是罪魁禍首。”

頓了頓,他又說,“局座私下囑咐我收集姓林的貪汙受賄的證據,此仇不是不報,隻是時機未到而已,現如今,日子還得過下去。”

毛齊五的神情,此刻已由憤怒漸漸變成落寞。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老婆是什麼人他心知肚明,“紅顏禍水”的道理他豈能不知。

再者張飛說妻子如衣服,朋友如手足,女人對他而言,不過是傳宗接代的附庸。

說什麼嬌妻好,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便隨人去了,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大丈夫堂堂正正做出一番事業才是正理。

如果是高官貴戚想要穿他穿過的衣服,他巴不得拱手送上,好為自己仕途更進一步助力。

可惡的是此人偏偏是林世良,他和他背後的人都是敵對勢力,這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更何況林世良此人慣來囂張跋扈,要是將此事宣揚出去,他毛齊五的聲望無疑遭到巨創。

夫為妻綱,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連自己老婆都管不住,他何以掌管軍統成千上萬飛揚跋扈的特工?

“彆人背後叫我王八,我又何嘗不知,這下可好,更名副其實了。”

“不過是小人嚼舌根罷了,毛主任何必計較?”張義勸慰著,話鋒一轉,“局座在嗎?”

“戴先生出去了,張副處長有事?”說到正事,毛齊五又恢複了那副慈眉善眼。

“哦,有幾件事本想請示,既然局座不在,我晚點再來。”

張義望了一眼戴春風辦公室的門,隨口說著,點了點頭,留下一句“回見”便轉身走了。

毛齊五盯著張義的背影,陰冷一笑,也轉身回了辦公室。

另一邊。

距離局本部不遠處的一間茶樓包廂裡麵,有兩人同樣在談話。

戴春風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說吧,有什麼新發現。”

陳開顏恭敬地站在對麵,說:

“他昨晚出去了一趟,屬下暗中跟蹤,但被他發現了。”

“哦,他去做了什麼?”

“監視。不過他監視的是林世良,順道發現毛主任的老婆和目標在一起,據張義所說,這是主任派遣給他的任務,屬下不知”

“向心影?”

戴春風眉頭一皺,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和林世良勾結到一起的,也不知道毛齊五是怎麼治的家。

頓了頓,他放下此事,抬頭看了一眼陳開顏,說:“此事確實是我派給他的任務,還有其他發現嗎?”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發現。”

“沒有其他人暗中和他接觸?”

“這幾天沒有,或許是我接觸他的時間短,暫時還沒有發現可疑分子。”

“工作之餘,他在家裡乾什麼?”

“喝茶,看報,發呆什麼的。”

戴春風突襲一句:“新婚之夜,你們上床了嗎?”

陳開顏徹底卡住。

戴春風追問:“那就是沒有了?”

陳開顏低頭說:“他對我的身份職責心知肚明,躲還來不及,怎麼會”

“哼,那又如何?”

戴春風冷哼一聲,見陳開顏一個哆嗦,他語氣漸緩,“鶯尾,我沒有彆的意思,我要你死死盯住張義,也並不是要害他。

我是在幫助他,希望他儘忠職守,對軍統對黨國忠心效力。

同樣,我也很了解你的情況,你學習的是如何勾引男人的伎倆,希望你發揮自己的優勢,盯住他,找出他的弱點,查出他的秘密。

如果確認他對黨國忠心耿耿,我自然不會虧待他,你也可以跟著他榮華富貴,做個闊太太,一舉兩得;

但要是發現他有通紅的蛛絲馬跡,就彆怪我戴雨農辣手無情。”

陳開顏麵無表情:“我,儘力留心觀察,報效戴主任。”

戴春風糾正了一句:“不是儘力,是竭儘全力!”

陳開顏凜然,很嚴肅地立正,敬禮:“是。”

這邊,告彆毛齊五,張義麵無表情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端著一杯茶水站在窗前暗忖著,如何才能不動聲色地接近司法處處長徐業道,拿到此次“清獄”工作的名單。

突然,就見一輛蓋著帆布的吉普車在兩輛黑色轎車的護衛下駛入了羅大灣大院,徑直停在辦公樓下。

張義心神一凜,這又是押解的哪裡的犯人。

隔著窗戶向外張望,隻見吉普車雖然掛著山城牌照,但四個輪子上沾滿汙泥,而兩輛轎車輪子卻乾乾淨淨,顯然它們不是一路來的。

他心裡疑篤更勝,默默觀察著,就見兩輛轎車上率先跳下來幾個精乾的便衣,將吉普車團團圍住,可謂戒備森嚴。

又過了一會,黨政情報處處長何商友匆匆從門廳出來。

一名便衣走上去低聲說了句什麼,何商友微微頷首,便衣才上前將吉普車門打開。

上麵走下來一個中年男人,身材瘦長,眼眶凸顯,胡子拉碴,走路跌跌撞撞,好似長途跋涉了很久。

見何商友笑意盈盈地和男人寒暄幾句,便衣便押著男人走入樓道,張義立刻穿上外套,慢慢向外走去。

三樓、二樓,隨著腳步漸漸靠近,張義和幾人在一樓樓梯上狹路相逢。

“何處長這是又立功了?”

張義扶著樓梯扶手,感興趣地打量了一眼中年男人,笑著問道。

“一隻小卒子罷了。”

何商友隨口說著,揮手對手下說“先把人帶到預審室”,等手下將人押走,才看著張義,揶揄道,“張副處長新婚大吉,這麼早就來上班了?”

張義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算是回答了他的話,然後問:

“抓的什麼人?彆誤會啊,要是日諜,可要交給我們諜參科。”

“放心,規矩我懂。”何商友擺了擺手,停了一會,問:“張副處長,這是去乾嘛?”

“我找局座彙報點事,不過他好像不在。”說著話,張義目光掠過吉普車,向大院的另一側望去,那裡同樣停著幾輛黑色轎車。

“看什麼呢?”何商友順著他的目光也看了過去。

“那是徐處長的車吧?”

何商友看著他,語氣不悅:“審訊需通知司法處,這件事我會和老徐溝通的。”

“何處長多想了,我找他有點私事罷了。”

何商友“哦”了一聲,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

在確定司法處處長徐業道在辦公室後,張義回到辦公室,找了幾份在押日諜的檔案資料,找了過去。

徐業道對他的來訪一臉意外,一邊吩咐秘書泡茶,一邊問:

“張副處長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張義將手中的檔案往徐業道麵前一推:

“我需要重新提審這幾人,要是榨不出什麼油水,直接拉出去斃了。”

徐業道接過去看了幾眼,見確實是在押日諜,爽快地簽了字。

“謝了。”張義接在手裡,看了徐業道一眼,打開了話匣子:

“徐處長你這臉色不太好啊,眼睛都是紅的,還是要勞逸結合。”

“還不是給累的。”

徐業道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眼神,歎了口氣,“上百名在押政治犯,要一次性處決,還不能泄露消息,難啊,我這些天為這事操勞,魂兒老不在身上。”

“這麼多?”張義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就不能分批處決?”

徐業道臉色不太好看:“戴老板的意思是在四一大慶當天一次性處決,我能有什麼辦法。

我們司法處乾的都是臟活,難啊,但願這麼多孤魂野怪彆來找我。”

“殺這麼多人,槍聲一響,難保不泄露消息。”

“是啊,大白天的。”徐業道沉默了一會,看著張義問,“張副處長有什麼建議?”

“就不能用毒?”

“毒?”徐業道一愣,深深地望著張義,“主意是不錯,可,會不是太陰損了?”

“陰損?死在咱們手裡的人還少嗎?要是真有報應,咱們將來都是要下地獄的。”

聞聽這話,徐業道扯開嘴,微微笑了:

“你說得對,咱們都是魔鬼,終究是要下地獄的,就怕到時候閻王爺不敢收,哈哈。”

“嗬嗬。”張義也笑了,他看了徐業道一眼,正轉身要走,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補充了一句:“對了,徐處長,我剛才看到一處押解來了一名要犯,帶去了預審室,何處長沒通知你?”

“要犯?”

“對啊,層層保護,看起來身份很不簡單。”

“這個老何又跟我玩先斬後奏這一出。”徐業道臉色一沉,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張義很識趣地說:“你忙,我先走了。”

等張義出了門,電話已經撥通了,但那邊並沒有讓人接。

徐業道又撥了一道,還是沒人接聽,他一臉陰鬱地掛斷電話,喚來秘書:

“去預審室。”

預審室。

何商友坐在中年男人對麵,笑著說:

“我是軍統局黨政情報處處長何商友,是你目前能見到的最高級彆的長官,劉先生,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劉先生的神色平靜而淡然,他喝了幾口水,抬眼望了望何商友。

“我要見戴雨農。”

此話一出,旁邊係著風紀扣一臉嚴肅的記錄員將筆撂下,嗬斥道:

“狗膽,竟敢直呼戴先生的名字,你應該清楚自己的處境。”

劉先生隻是譏諷一笑,一言不發。

“何處長?”

何商友揮手止住記錄員的聒噪,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

“劉東方,你應該清楚自己紅黨叛徒的身份,要不是你主動跑到長安軍統站言之鑿鑿說有重要的情報彙報,你根本就到不了山城。”

劉東方欲言又止,斟酌了一會,說:

“不是我不想說,我說了估計死得更快,在見到戴老板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何商友神色一凝,揣測著此人的話外之意,頓了頓,說道:“那咱們聊點其他的?”

這次劉東方沒抗拒,淡淡說:“說說看。”

“據我們所知,你是諜報員出身,長期生活在紅黨核心領導身邊,拋開敵我陣營不談,在果黨剿滅紅匪之前,你有大好前途,為什麼會主動向我們軍統投誠呢?”

從接到長安站的消息開始,這個問題就一直困擾著何商友,百思不得其解。

要說此人是紅黨派來的臥底,連他自己都不信。

一個諜報員,他的專業特長在技術,潛伏可不是他擅長的。

派這樣的人過來無疑是送死,再說了,報務員不管對任何一方來說,都是寶貴人才,紅黨又怎麼會舍得。

“大好前途?”聽到這話,劉東方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淚出來才停下。

何商友怪異地望著他,等著下文。

劉東方自嘲一笑,好似在回憶什麼,說:“以前我們的電台主要靠繳獲,或自己組裝,或是從一些渠道進口,再者就是十八集團軍配給,但電台日益增多,地域分散,管理上自然鞭長莫及,因此,泄露機密,貽誤軍機,各自為政,違反紀律的現象時有發生”

這些情況倒是軍統不曾掌握的,何商友看了記錄員一眼,後者立刻奮筆疾書。

“抽根煙,慢慢說。”何商友主動遞了根煙過去,“這麼說,你是因為情報泄密背了黑鍋?”

劉東方嗤笑一聲:“如果僅僅是因為這些,我斷然不會落到如今地步。”

他猛地吸了幾口煙,吞雲吐霧中,繼續說:

“從抗戰開始,全軍無線電損失十多架,意外減員40餘人,這其中,思想脫變、行為墮落,再到政治動搖,離開革命隊伍者20多人,陣亡者8人,被俘和不知下落者9人,病故幾人”

何商友聽得津津有味,這些機密情報從未聽說過,如果能找到實例,在報紙上公布出來,無疑是對紅黨威信的嚴重打擊,他立刻問: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劉東方冷哼一聲:“失蹤、叛變、告密這種事奇怪嗎?

新四軍一師的機要員是分子,一一x師七旅的譯電員逃跑,一二x師的譯電員叛逃,一二x師的譯電員跑到榆林叛變,彆說你們軍統不知道,哼,這種事在過去一年屢見不鮮。”

一二x師的譯電員跑到榆林叛變的事,何商友聽說過,隻是他有些納悶,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紅黨那邊這麼多譯電員先後出事。

“你們,不,他們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劉東方神色複雜,沉默了很久,才說:“紅黨那邊很多指戰員是從基層成長起來的,不怕死,打戰沒話說,但態度粗俗,對技術人員不尊重,動輒打罵,這也就罷了。

更關鍵的是,大家都覺得乾這個工作很難有出路,一輩子做譯電員,最多也不過是個科長,和我們一起參加革命的,那個不是團長政委,有勤務員在屁股後麵跟著,有馬騎,還可以吃小灶”

“哦,既然這種事不是個案,他們那邊就沒有改變?我可是聽說那邊效率很高。”

“哼,改變自然有,很快那邊就做出規定,機要科股級每月按正副師長待遇,享受5元津貼,二年以上熟練者等同連級乾部,享受35元”

“從你們那邊看,這種待遇已然很優厚了,那麼你?”

人非草木,誰沒有七情六欲,不管在那邊乾,都必須尊重人才,給與和能力附和的待遇,不然誰跟著你乾?

何商友話外之音很明顯,這麼好的待遇,你為什麼還要叛逃呢?

“是相當優厚,可我劉東方提頭乾革命,為的是個人享受嗎?”

“那是?”何商友心底冷笑,更鬱悶了,在他看來,無論什麼革命口號,粉飾的再好,還不是為了榮華富貴。

劉東方冷笑幾聲,神情卻逐漸落寞,歎了口氣,說:

“解決待遇自然是好事,也是我們技術人員喜聞樂見的,可待遇好了,管理也嚴格了,出身、政治、思想的審查”說道這裡他再次嘲諷一笑,“軍委技術室接到一封日戰區的書信,說我的父親是漢奸警察局長,嗬嗬,然後我不僅被撤職,還被關押審訊。”

“你是北平人,你父親真做了漢奸?”

“我家世代書香傳家,老父怎麼可能做漢奸?”

劉東方激動地大叫起來,憤憤道,“後來很快查清了,所謂的漢奸局長不過是同名同姓,可我呢,被關押的這些天

嗚嗚嗚,他們非要逼我承認我父親是漢奸,還說我頑固不化,說什麼在搶救我想我劉東方”

劉東方越說越激動,痛哭流涕。

原來如此!何商友恍然,他搖搖頭,說:

“劉先生,我們對你的遭遇很同情,但你既然轉投軍統,僅這些可不夠,你知道我們需要什麼。”

聽到這話,劉東方逐漸冷靜下來,抬頭盯著何商友的眼睛,還是那句話:

“我要見戴局長。”

何商友無可奈何,隻好拿起了電話。

幾分鐘後,劉東方在何商友的帶領下,終於見到了戴春風。

一見麵,劉東方便脫口而出:

“戴局長,軍統高層有紅黨臥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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