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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情況複雜,心亂如麻(二合一為道玄大法師加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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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人藝女演員小劉在單位裡接受馮遠爭的培訓和麵授機宜。

同一時刻,路寬這位特意被邀請參加上影集團上市動員、座談的行業巨擘,剛剛抵達xh區漕溪北路595號。

這裡是上影集團的辦公地點。

“路導,歡迎!請進!”任重倫親自在會議室門口迎接,李守成聽到動靜也笑嗬嗬地起身出來。

“路生,你又好久不去香江了,見你一麵不容易啊。”

路老板自然是花花轎子人抬人:“確實怪我,以後從國外回來非得繞道直飛香江,去蹭李老板一頓好酒不可。”

“不過今天要先蹭一頓任總的好酒了。”

“必須的,今天不醉不歸,我把集團裡最能喝的都叫來陪二位!”

路寬擺手客氣:“不必不必,以前熬夜研究劇本,研究就是煙酒,兩者都不能離手,這兩年也開始養生了。”

“路總是不是準備結婚要孩子了?怎麼這麼自律?”開玩笑的是霍文熙,因為她在北平分公司聯絡問界有功,現在是鷹皇的三號人物。

由這樣一個身份、地位的職場美女開這個玩笑,是相對比較合適的,很能調動、調劑現場的氛圍。

類似體製內的女乾部,言行無忌,偶有出格之言也不會被大佬們猜忌。

霍文熙身後還站著唐煙,巧笑嫣然地同閨蜜這個萬眾矚目的男友點頭打過招呼。

“結婚要孩子還早,中國電影還沒到500億,何以家為?”路老板嘴上開著玩笑,又和任重倫等人互相謙讓著進入上影廠的多功能會議室。

霍文熙這兩年的普通話愈發標準,聞言笑道:“那要把劉小姐急死了哦,今年行業內預估內地電影大盤也就40億不到嘛。”

“她啊?她很灑脫的,不會急。”

路老板坐到主席台的位置,緊靠著東道主任重倫,隨意寒暄了幾句,上午的座談正式開始。

任重倫先是代表上影廠,也即現在改製後的上影集團,對路寬、李守成、中金公司領導等人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

緊接著回顧了自己從2002年履新到現在的上影集團的變革、成就、進步,並繼續展望未來,爭取為中國電影做出更大的貢獻。

這一次的座談,市裡和上影集團方麵對路寬高屋建瓴的意見很是求知若渴,第二個就安排他發言。

任重倫言語間非常客氣:“路總,我是02年挑起了上影的擔子,你也是02年開始在國內電影行業嶄露頭角。”

“我兢兢業業,算是做到不辜負大家的期待,勉力地撐起了這一攤子。”

“但路導憑借著先進的發展理念和國際視野,創下的偌大事業,是真真切切地引領著國內影壇的前進方向。”

任仲平這位國企領導今天的姿態放得很低,一副“禮賢上士”的模樣,卯足了勁要抓住找個機會再同路老板加深一下感情。

“我想,用我們魔都當年的老領導的話來講,雖然問界是民營企業,但路導的產業發展理念和思路、見聞、卓識——”

“在某種程度上,也代表著中國電影先進生產力的發展方向,代表著中國電影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代表著電影行業最廣大從業者的切身利益!”

台下立時響起一片掌聲,明眼人都聽得出來今天老任是豁出去了,寧願把自己這個上影集團老大的咖位束之高閣,也要叫這位尊貴客人賓至如歸。

隻不過他身邊的路寬聽得哭笑不得。

誇得越狠,待會要打的秋風或者提出的合作請求越離譜。

你當這番慷慨激昂、擲地有聲都是白給?

“好,下麵請路導給大家說兩句,講一講上影集團未來的發展方向、和中國電影的未來趨勢,大家歡迎!”

場下掌聲如雷,路老板謙虛地起身致意,隨即開始給上影集團的中層乾部、蒞臨的嘉賓領導們闡述未來的行業態勢。

“謝謝任總,謝謝各位,寒暄的話不多說,客氣的話都在今晚的酒裡,我們直接進入正題。”

場下眾人輕笑,均覺這位年輕首富的氣質和姿態頗為不凡。

聽話聽音,一看就是個極務實的做派。

“上影集團在任總的領導下,在過去六年取得了長足的發展,今天又定下了未來上市的大格局、大目標。”

“作為中國電影的一個小兵,今天姑且就幾個問題和大家進行探討、交流。”

路老板調整了一下話筒,開門見山地給出自己的真知灼見,利用每一次發聲的機會給從業者灌輸先進的發展理念。

還是那句話,他所布局的電影產業,早就與中國電影的發展息息相關。

中國電影的盤子越做越大,生態越來越好,除了國家達到文化發展的戰略目標,他也是行業內最獲益的民營企業。

這叫把個人命運的發展,同國家、行業、時代發展相統一,端正立場,和諧共生。

“就上影集團目前的發展態勢看,我認為未來的突破方向在於以下幾點。”

“首先是戰略深化,從‘利潤為王’到全產業鏈的布局,包括版權運營、影院擴張和國際合作。”

“其次是體製改革,要努力推動上市與現代企業製度的建立,從轉企改製到股份製改造,再到上市融資,完成從國企到上市公司的三級跳。”

“第三是內容創新,堅持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並重,建立主旋律與商業片的雙輪驅動。。。”

路老板在台上揮斥方遒,包括身邊的任重倫和台下的上影集團中層乾部們都聽得暗暗點頭。

都說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但隻有今天現場聆聽了這位行業話事人的真知灼見,才叫這些自詡專業人士的國企中層領導們,真正見識到了何謂眼界、格局、卓識。

這其中當然也有與會的鷹皇眾人,他們和上影集團的合資公司已經正式成立,往後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背靠背的合作夥伴。

會議在中途休息用餐,隨後一直持續到下午四點半,任重倫這才滿心歡喜地宣布圓滿結束,今天大家都收獲不菲。

畢竟如他所說,路老板某種程度上已經是中國電影行業民營力量的重要代表。

如果說老韓執掌的中影、佟局領導的電影局是中國電影海上作戰的官方旗艦,用以把控意識形態的航線、統籌電影國有資本和政策資源;

那麼路寬領導下的國內外的問界體係,就是民營企業中的航母,以市場化的引擎撕裂傳統桎梏,從2002年的產業荒漠中率先犁出商業化的深壑。

大家在驚歎於路寬本身導演藝術才能的同時,對他在行業發展上的高瞻遠矚則更加歎服。

包括今年的雙會上,已經有不少文藝界代表引用他對電影工業化探索的闡述,建言獻策。

隻不過一個行業意見想到落實到國家政策和文件中去,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每一項舉措都是要反複論證的。

畢竟官方文件中哪怕一個數字的不慎,都可能引起行業的巨變。

就像前兩年對外資在院線持股比例的要求,把進進出出的華納整得灰頭土臉,從此退出國內市場。

座談會結束後,任重倫熱情地引領路寬一行人穿過辦公樓長廊,來到上影集團的核心展示區,陽光透過玻璃幕牆灑在“上影榮譽室”的金色銘牌上。

“各位這邊請,這裡都是上影六十年的家底。”

負責介紹的是上影集團的副總裁許鵬樂,也是老任的左膀右臂,主要司職發行和院線管理,跟問界常打交道,算是個熟人。

後世2008年上影集團旗下的聯合院線在他手裡突破了10億,占到全國份額的12左右。

一行人按部就班地往前走,三三兩兩地敘話、寒暄,其實已經進入了晚宴應酬前的自由活動階段。

隻不過在國外,這樣的場景一般發生在酒會上,供有社交和商務洽談需要的客人會晤;

在國內,一旦到了宴飲環節就有些群魔亂舞的意思了,很難有私下接觸會談的機會,隻有借著這樣的方式大家各取所需——

可以到休息室飲茶,可以站在某個上影廠收藏的分鏡頭手稿邊上侃侃而談,也不虞會有人打擾。

譬如現在的任重倫和路寬,後者點了點玻璃展櫃裡泛黃的《城南舊事》的分鏡頭手稿,又指向牆中央的巨幅《紅河穀》戛納參展海報:

“任總,上影廠真是底蘊深厚,相信在你的領導下,廣闊天地,大有可為。”

“太客氣了,我現在腦海裡還回蕩你剛剛提出的六大路線,發人深省啊!”

任重倫引著他稍稍往邊上站了站,知道這位的性格,寒暄了兩句就直奔主題。

“路導,市裡的領導有意請你一起坐一坐,聊一聊關於迪士尼樂園的事情。”

迪士尼?

路老板聽得一愣。

任重倫耐心解釋道:“魔都1990年就提出了引進迪士尼樂園,但是諒解備忘錄簽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就具體細則談妥。”

“市裡領導知道你是國內跟迪士尼及總裁艾格打交道最多的行業內人士了,想請你從中斡旋一下談判。”

路寬聽得啼笑皆非,其實艾格也曾找過他做這個中人。

隻是這樣一個動輒耗費300多億的頂級項目,他有什麼可置喙的餘地?

迪士尼不可能讓出股份給他,地方也不可能允許民營企業參與。

事實上,迪士尼項目在1990年基本確定投資意向後,談判就進入了曠日持久的拉鋸戰。

曆經1200多輪談判後,因文化爭議、股權分配等問題多次停滯,一直到2009年底獲得核準,開始土地征收,於2011年4月正式動工。

在這1200多輪談判中,一半以上都是在迪士尼樂園的文化內容方麵進行磋商。

我方主要是對西方文化的滲透存在擔憂,例如迪士尼角色是否符合傳統價值觀、樂園內容是否需審查等。

但迪士尼方麵則堅決要求按照他們的全球統一標準投建,不會搞特殊化和妥協。

在後世,這種固執的改變發生在奧運和世博之後,迪士尼越發認可國內市場的巨大潛力,在內容上做出部分妥協,轉而對出資比例和雙方承擔的義務提出苛刻要求。

也就是剩下的談判議題。

現在任重倫代表市裡來探他的口風,顯然是因為文化因素方麵的衝突。

“任總,迪士尼或者艾格這樣的有股份的職業經理人,他們的行事準則就是利益至上。”

“你彆看我跟他們交道打得多,西方人的人情意識很淡薄,涉及到這種利益攸關的頂級事務,我很難幫上什麼忙。”

路老板先推辭了兩句,然後再慢慢捋這裡頭有什麼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畢竟在這樣的事情裡做中人,搞不好雙方都落下埋怨,無利不起早是正常的商業邏輯。

他捎帶腳關心了一句:“現在兩邊的談判到什麼程度了?”

任重倫歎了口氣道:“我們現在在談判中相對屬於比較弱勢的一方。”

“從上世紀90年代起,中國國內的主題公園如羊城飛龍世界、魔都環球樂園等都普遍虧損。”

“加上2005年開業的香江迪士尼初期表現不佳,迪士尼方麵對於國內大型文旅項目盈利潛力的質疑在增加。”

“現在的情況就是迪士尼既不想在樂園的文化因素衝突上讓步,也不願在實際出資和股權上讓步,比較為難。”

路老板點頭道:“其實現在全球金融危機的趨勢凸顯,樂園的建設成本是在降低的。”

“如果雙方能在文化衝突和本地化改造上達成一致,我想迪士尼有可能對承擔的出資任務讓步。”

金融危機的大環境下,迪士尼樂園的整體建設成本毋庸置疑是會降低的。

比如全球大宗商品價格下跌,鋼材、水泥等使用量最大的耗材采購成本下降;

或者是全球央行降息環境下,項目貸款或債券融資的利息支出更低;

包括迪士尼樂園一期的5800多畝占地,需要遷移川沙鎮多個村莊的居民及企業,這會兒征收土地、動遷、平整地塊也更合算。

但無論是市裡還是迪士尼一方,現在雙方都沒有他的前瞻性視角,無法對今明年塌方式的金融危機做出預料,導致在前期的文化衝突談判上磨合太久。

更不要提國家未來的4萬億將優先投向基建和民生,一個很簡單的邏輯——

魔都周邊的地區的交通、電網、水利,包括迪士尼邊上的地鐵11號線、度假區高速公路等基建都能受益,對於當地政府來說也是一大利好。

從這個角度來講,即便問界在這樁談判合作中隻扮演一個居間人的身份,但操作得當還是能獲得雙方的友誼的。

魔都自不必談,唯一遺憾的就是現在已經2008年了,真人已乘黃鶴去;

迪士尼則可以作為北美更加堅定的盟友存在,在問界旗下仍舊進行著技術積累的奈飛沒有威脅到它的地位前,大家自然是互通有無的合作夥伴。

路寬斟酌道:“其實,迪士尼跟我們的傳統文化,在樂園的文化元素中還是存在並重和兼容的可能的。”

“我舉個例子,能不能在迪士尼建立一個十二生肖園?”

“迪士尼的《美食總動員》裡的小米代表鼠,那猴能不能就用中國的孫悟空呢?”

“現在全世界都知道龜波氣功,知道龍珠,但知道原型孫悟空的反而少之又少。”

任重倫聽得很感興趣,當即又多問了幾句,其實《迪士尼》之前的動畫片《花木蘭》,包括上影廠的動畫i《寶蓮燈》,也許在樂園裡都能找到自己的文化定位。

剩下不過是授權的問題而已。

上影集團作為魔都首屈一指的文化產業集團,上麵下達的這個任務他們是要全力配合的。

就像《寶蓮燈》,就算低價授權給迪士尼又如何?隻要能借著他的平台先解決麵世率的問題即可。

揣在懷裡彆人看不到有什麼用?

其實路寬提出的十二生肖園,就是後世魔都迪士尼的十二朋友園,隻不過他的描述更直接。

“路導,你的意見太中肯了,明天我聯係市裡的同誌,請你幫忙再參詳一下吧?”

“明天不行。”路寬笑道:“明天要回奧運大廈開會,奧運聖火在海外的傳遞已經開始了,有很多工作要忙。”

“這樣啊。”任重倫皺眉:“那就讓市裡的同誌到北平去拜訪你吧,到時候請你撥冗見一見。”

“沒問題,任總到時候有空一起來做客。”

“好,好!”

兩人最重要的議題聊完,又就問界視頻購買上影廠影視版權的問題做了些溝通。

估摸著時間漸晚,任重倫儘地主之誼,請今天的來賓結束參觀,前去赴宴。

晚餐地點放在了和平飯店的華懋閣。

這裡最早由猶太商人沙遜斥資建造,1936年卓彆林訪滬的歡迎晚宴就設在此處。

華懋閣主要是西餐,任重倫選擇這裡也是為了凸顯對客人的重視,部分宴飲的中餐由和平飯店的龍鳳廳提供。

今天這場晚宴主要是招待路寬、李守成及中金的幾位領導,後者是上影集團上市主承銷商和保薦機構。

因為下午聊到的迪士尼的話題,任重倫又請了幾位市裡的領導作陪,算是把這個場子給湊了起來。

李守成邀請路寬同車抵達,人還沒有來齊,索性在包間的會客廳敘話。

除了霍文熙和今天被帶著一起出席的唐煙之外,其餘人都很有眼色地沒有靠近。

“路生,看來我得找你再要些作品改改運,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啊。”

路寬開玩笑:“如果有幫助的話,今天就給李老板畫一副帶回去,要麼就畫霍小姐好了,養眼。”

正在泡茶的霍文熙回頭嬌笑:“路總還是風流不減當年呢,要畫也是畫我們糖糖這樣的妙齡少女。”

“糖糖,給路總倒茶,彆傻愣著。”

“誒,好。”

唐煙的麵色有過稍縱即逝的彆扭,她還依稀記得幾年前自己差點被送給這位年輕導演把玩的窘迫。

2004年左右,劉伊妃內娛第一小花的賽道太過吸金,引得諸多娛樂公司眼紅。

也正是彼時,周軍介入華藝簽下了張娜拉、蔡衣儂找到劉師師、鷹皇把唐煙帶到香江、榮興達栽培著年輕的楊蜜。

三四年的風風雨雨下來,張娜拉、劉師師都已經查無此人,楊蜜轉投華藝後有大紅大紫的趨勢,唐煙仍然按部就班地發展,沒有什麼太大的波瀾起伏。

鷹皇的資源畢竟還是要先給嫡係的s等人,且唐煙沒有三棲能力,隻能在影視圈摸打滾打。

這和鷹皇在香江歌壇公關和豪取各類歌曲獎項的傳統優勢相悖。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鷹皇在照片事件後元氣大傷,加上北上的動作愈發加快,唐煙也顯然被擺到了一個更加重要的位置。

隻是正如李守成所說,這兩年的鷹皇太過水逆——

照片事件不提、謝大廚的《男兒本色》撲街、投資薑紋的《太陽照常升起》大撲街,hk0717鷹皇證券受金融波動影響走勢頹唐。。。

於是今天剛一見麵,老辣的霍文熙就又開起了風流倜儻的內地大亨的玩笑,試探著能不能給他再塞點女人,加深下雙方的關係。

隻能說小劉的擔憂和預測被實錘,而李守成、霍文熙等人給路寬送女,當然不會去考慮劉伊妃的感受。

在這些老派的香江娛圈權力者眼中,彆說兩人隻是男女朋友,就是結了婚又怎樣?

他們眼中的路老板又哪裡是個搞純愛的情種呢?劉伊妃難道會對路寬這樣的梟雄有什麼鉗製能力嗎?

這種判斷不能說有多錯,劉伊妃的確沒有什麼強硬的手段,來遠程扼製住洗衣機的蠢蠢欲動。

她唯一的武器就是她自己。

這個武器到底是什麼當量級,也許這一次的魔都出差就能見分曉。

古人所謂慎獨,就是在獨處下個人對自己的道德約束。

小劉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隻有全心全意地愛他,選擇堅定相信他這一條路可走。

唐煙依言過來服侍大佬,捏著茶杯的手指微微發緊,骨節泛出青白。

滾燙的茶湯在瓷盞裡晃出細碎波紋,倒映著她驟然失焦的瞳孔。

少女低眉順眼地倒茶,雖然在霍文熙的暗示下有些緊張,卻也沒有鬨出失態潑灑的橋段。

李守成剛準備繼續和路老板談些合作項目,會客廳的包間房門被敲響。

上影集團的副總裁許鵬樂一臉歉意地打著招呼:“路總、李董,謝進導演來了,任總讓我來通知一聲。”

“是嗎?我出去迎一下。”

李守成也氣度儒雅地起身:“謝導演是跟香江鄒先生一樣的老電影人,我跟路生一同去打個招呼。”

臨出門時給霍文熙使了個眼色,後者微微點頭。

唐煙當即也想快步跟著出去,卻被經紀人輕輕拉住了小臂:“糖糖,阿姐同你講件事。”

“ani姐?”傻白甜是唐煙的表象,在娛樂圈也混了三四年,她哪裡不知道霍文熙的用意。

這個親昵的“阿姐”開頭,可想而知不會是什麼好相與的事情。

隻是自己剛想溜出去就被拉住,又不敢跟公司翻臉,如之奈何!

“糖糖,長話短說,你到鷹皇也快四年了,公司沒有虧待過你。”

“現在公司有點困難,你願不願意出一份力?對你好,對公司也好。”

霍文熙摟過她的肩膀往會客廳裡走了兩步,側頭溫聲:“今晚去陪路生,好不好?”

“真不是公司逼你上梁山,這樣的人中龍鳳,你自己想想有多大的好處。”

“ani姐。。。我。。。”唐煙的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衣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換做小劉,現在也許已經一巴掌甩到霍文熙臉上,毫不猶豫地轉身走了;

換做大蜜蜜,現在應該欲拒還羞,緊接著無比期待晚上的盤腸大戰和未來的事業收獲了。

換做井甜。。。

井甜暫時還不會遭遇這樣的事情,除非她自己壓抑不住這股子單相思。

但對於性格本就懦弱的唐煙而言,此刻隻感覺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連呼吸都變得艱澀起來。

平心而論,如果放在三年多以前第一次被霍文熙推出去,她也許會被半推半就地爬上這位天才導演的床。

單身男女,乾柴烈火,為什麼不?

可現在不同了。

她眼前驀然浮現出一張溫婉可人的俏臉。

被經紀公司堂而皇之地送出去交換,唐煙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她死死咬住下唇,眼眶發燙,又硬生生把淚意逼了回去。

會客廳外應該是謝進等人到了,一陣高聲歡笑和寒暄聲,霍文熙似乎聽到了個意外的聲音,輕輕打開了門縫。

範兵兵?

她回頭怒其不爭地看著一臉頹唐的唐煙,頓時有些疾言厲色:“我真不知道你委屈在哪裡?啊?”

“你看看範兵兵,她是怎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路寬剛在魔都現身,她就追到魔都,難道你覺得自己的咖位比她還大,還是說你就真的這麼冰清玉潔嗎?”

“唐煙!我知道你跟劉伊妃是朋友,可你就這麼自甘墮落,有機會也不知道自己往上爬嗎?你就不嫉妒她拿到柏林影後嗎?”

“你今年已經25歲了,再不努力,可真的要泯然眾人矣。”

唐煙的臉色瞬間褪儘血色,指尖死死掐進掌心,仿佛連痛覺都麻木了。

她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抬眼看見落地窗自己模糊的剪影:

精心描繪的柳葉眉,珊瑚色唇膏,鎖骨上還貼著今早造型師誇讚的“純欲風“亮片,隻是這身皮囊似乎被明碼標價擺上了貨架,所謂的冰清玉潔不過是待價而沽的噱頭。

唐煙知道自己如果不答應會有什麼後果,香江的娛樂豪門從來不是開善堂的。

可那是茜茜的男朋友啊。。。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似乎誰都對這位年輕導演的浪蕩的生活作風存在著刻板印象,包括他自己的女朋友劉伊妃。

唐煙似乎都沒想過自己會不會被拒絕?而是想著不能對不起閨蜜。

“ani姐。。。我。。。”

“噤聲!有人過來了,晚飯後我再同你講。”霍文熙主動推門出去,給了後者一個你自己考慮清楚的眼神。

唐煙透過門縫看見巧笑嫣然的大花旦,栗色長發垂落肩頭,在燈光下泛著蜜糖般的光澤,正和一臉淡然的路寬說笑。

側臉線條精致如工筆畫,紅唇微揚時眼尾上挑,帶著幾分慵懶的媚意,即便是身為女人的唐煙也看得有些磨不開眼。

等等!範兵兵?

癡癡黴黴的唐煙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這才收拾好糟糕的心情,大夢初醒般地掏出手機,趕緊給閨蜜劉伊妃撥了過去。。。

——

兵兵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將命運的時鐘,撥回到路老板出差魔都的前一晚。

小情侶在溫榆河府的餐桌上調笑鬥嘴時,兵兵正跟著《功夫之王》劇組在金陵路演,結束一天的宣傳活動。

劇組人員從金陵新街口國際影城離開,房龍感慨道:“上個月是路寬的《曆史的天空》在這裡搞活動,取得這麼好的效果,我們的壓力很大。”

大咪咪現在咖位見長,也敢隨意搭話了:“沒問題的,有你們兩位功夫巨星在,《功夫之王》隻會表現更好。”

房龍哈哈大笑,李蓮傑瞥了一眼楊蜜沒有說話,神情淡然地盤著手裡的佛珠。

他不知道、也不關心這個華藝新星是怎麼拿到的角色,表演前的武戲培訓也算刻苦,隻是實際的武打效果動作銜接不夠流暢,缺乏力量感和實戰感,招式之間的形體控製也略顯僵硬。

關鍵是跟另一個國內刀馬旦相比,差距不啻天塹。

做演員的,刻苦是最基礎的天賦了。

不過這個楊蜜倒也有個好處,打起來顫顫巍巍的也獨具風情,也算是導演無奈之下另外營造的小亮點吧。

“兵兵、楊蜜,晚上發行方請大家吃飯,你們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估計要喝不少酒。”

“好的大哥。”楊蜜甘之如飴,能參與到這樣的好萊塢合拍片中於她而言已經是登天梯了,哪裡還在乎酒場上的委屈。

內地酒風頗盛,作為跑發行路演的明星,甭管你腕兒大腕兒小,就沒有不被灌酒的。

2017年劉得華在內地跑《拆彈專家》的路演喝出胃出血,接受采訪時訕訕地抱怨酒場文化;

2013年黃小名跑《中國合夥人》的宣傳,在三四線城市被影院老板灌酒,要求必須“一口悶”;

周訊這樣的女星也逃不過這一茬,2014年《撒嬌女人最好命》在酒桌上明碼標價,3兩的一杯白酒就是100場加映。

隻能說,純粹的演員在電影行業這條產業鏈上,也許連有些混不吝的影院老板都能欺負一下。

除非做到房龍這樣的大哥位置,統戰價值很高,出去能代表華人形象、在內屬於行業標杆。

或者小劉這樣另一半太過顯赫,大家馬屁還拍不過來,更彆提將酒場惡習加諸其身了。

楊蜜現在比較乖巧,樂得同雙j一起去見見世麵,不過房龍疑惑地看了眼範兵兵,怎麼一直拿著手機走神:

“兵兵?”

“啊?我。。。”

鈴鈴鈴!

“大哥,稍等我接個電話。”大花旦白皙的俏臉倏然溢出一抹亮色,顯然對這個電話期盼已久了。

“喂,師娘。。。”

房龍、李蓮傑兩人看著兵兵拿著電話上了輛豐田埃爾法,感慨這個五六年前還不溫不火的美豔女星,現在也算是小有資本了。

房龍跟李守成關係較好,大概知道些內幕,兩人還成立了合資電影公司,他對範兵兵的起勢其實是有幾分猜測的。

豐田埃爾法裡的兵兵迫不及待道:“師娘,你們是晚上請他吃飯嗎?”

“這個暫時沒定呢,隻知道路寬過來魔都了,上影廠的任總也請了老謝,兵兵啊,你。。。”

“知道了,我今晚就過去吧!謝謝師娘!”

電話另一頭的徐大雯躲在謝進特護病房的衛生間裡,還沒等她悄聲地囑咐兩句,就聽到“嘟嘟嘟”的盲音。

對麵大花旦急不可耐的心緒可見一斑。

哎。。。

她也不知道自己決定是對是錯,哪怕被那位路導或者他的小女朋友怨恨上,總歸再幫這個女學生最後一次罷。

徐大雯推開門出去,剛剛輸完液的謝進銀發有些淩亂,靠床咳了兩聲有些氣喘:“打給兵兵了吧?”

“嗯。。。我被她求得實在沒辦法了。”

“我跟你說過,你這樣是害了她。”謝進無奈地閉上渾濁的雙眼,一絲說話的氣力也無。

這位被譽為“中國電影的良心”、創辦了演藝學校栽培出無數明星演員的老導演,此刻驀然想起自己年輕求學時,看過的歐裡庇得斯在古希臘悲劇《美狄亞》中的一句詩:

我知道我將犯下的罪行是多麼可怕,但我無法控製我的激情。

同樣,頭角崢嶸的大花旦無比堅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即使屢戰屢敗,也要屢敗屢戰!

娛樂圈的浮沉於她而言不是沼澤,而是砧台,每一次跌落都被鍛進骨血,成為下一次躍起的反衝力。

隻不過,這種也許她自己現在都分不清是名利還是愛情的狂熱欲望,會讓古希臘悲劇的宿命在她身上重演嗎?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隻掌握在她自己手裡。

無人知曉。

兵兵跟劇組請了個假連夜趕往魔都,從金陵開車也隻需四個多小時。

等到當晚酒場上的交際花大蜜蜜第二天在賓館房間醒來的時候,才一臉懵逼地意識到,這位華藝大姐大應該已經離開劇組了。

昨晚的缺席不是臨時有事,而是蓄謀已久。

楊蜜嗅覺敏銳,一向企圖在範兵兵和劉伊妃的夾縫裡求生,搞些左右逢源的勾當,正想著從劇組處打聽一下她的行程,就接到了王小磊的電話。

小王總通知,兩天後在北平召開核心持股藝人的會議,請安排時間參加。

這是為最後一次增發做動員了,洗腦和培養藝人們對公司的忠誠,也敦促、鼓勵他們繼續參與增發,以防阿狸、鄧溫迪做大,對公司主權產生威脅。

小狐狸狡猾得很,一句狀若無意的“我跟兵兵姐一起回去吧!”,從王小磊處套來了情報。

範兵兵去了魔都。

楊蜜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

昨天的晚宴有蘇寧的張總、德基的吳總等金陵本地大咖,本來是大花旦聊代言的最好場所。

究竟是有什麼事能叫她放棄撈金機會,連夜開車前往魔都?

直到她在微博上看到“上影廠召開上市籌備座談會,邀請業內著名導演路寬出席指導”一文,以及路老板早晨在首都機場被拍到的登機照片。

簡單推敲之下,一切都已明了。

善於捕捉機會的大蜜蜜瞬間就興奮起來了。

上一次在《黃金甲》劇組藏在手機後頭偷偷告刁狀應該沒有被發現,否則好閨蜜劉伊妃怎麼還能對自己始終如一?

而今天這一次的挑撥。。。

不對,不能叫挑撥,這是我楊蜜姐妹情深,堂堂正正地喂閨蜜花生!

隻不過九尾狐大蜜蜜狡猾,拿著手機躊躇了半天沒有撥出去。

打得太早,以劉伊妃的手段萬一成功阻止了範兵兵怎麼辦?那對她而言不是最優解。

可是打得太遲,自己也會有縱敵之嫌,以劉伊妃的精明肯定會被發現端倪,屆時閨蜜這層吉利服就要被扒去,自己再也無法在社媒上借她的勢了。

最好的結局,就是讓範兵兵已經被洗衣機洗掉,再叫劉伊妃發現!

楊蜜想了想先打給了助理婷婷。

“蜜姐,你醒了,需要把早餐送上去嗎?”

“昨天小許總打了你幾個電話你沒接,打到我這裡了,我沒說你喝酒,就說跑宣傳太累睡著了。”

大蜜蜜笑容狡黠:“很好婷婷,另外把上次那個麗都的娛記號碼給我。。。”

“不,你上來一趟,我用你那隻備用機發條信息。”

“好的,蜜姐。”

楊蜜慵懶地靠在酒店套房的絲絨枕上,晨光透過紗簾在她瓷白的肌膚上跳躍。

大咪咪伸出塗著裸色甲油的手指,輕輕撥開垂落在鎖骨處的卷發,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這次麗都的狗仔說不定能立大功!

在內娛,麗都是一個避不開的地點和話題,在這裡謀生的娛記都是業內頂尖水平,八卦網絡和外勤組織遍布全國。

慣常所說的麗都,指的是北平超陽區將台西部的一個商圈,這裡是北平外籍人員的聚居地,擁有眾多高檔住宅和酒店。

由於國際化社區的“隱蔽性”的吸引力,加上緊鄰機場高速,很多明星選擇在此居住或臨時落腳,既享受國際化生活配套,又能借助這種“隱蔽性”降低曝光風險。

但也正因如此,麗都成為了國內狗仔的聚居地,已經形成了固定的產業鏈。

後世“徐爭打人”和“小璐嫂子夜會ne”事件都是從這裡曝出。

而對於那些想要自己炒作緋聞的女星來,她們甚至會主動帶著緋聞對象去麗都逛街用餐。

某種程度上講,明星和狗仔也是相互依存的動態平衡。

“姐,手機給你。”

“嗯,你先出去,我用完給你。”楊蜜很謹慎。

她找到出道之初曾經合作過的一位娛記的號碼,也是後者的街拍曝光讓她被《瑞麗》看到,選為模特。

隻不過這樁事情不好實名,隻有借助理的不記名卡手機發個信息,把範兵兵和路寬兩人今天可能在魔都私會的信息告知。

更多的細節,這些在北上廣遍布眼線的娛記自然有自己的辦法。

北平有麗都,難道魔都就沒有嗎?這是一條遍布全國的產業鏈。

大蜜蜜從早晨醒來開始,一天的心情都無比舒暢,隻是攥著手機在房間裡踱步。

一邊等著晚上的活動安排,一邊斟酌著給好閨蜜示警的電話什麼時候打合適。

直到下午五點多,大蜜蜜料想這會兒即便劉伊妃接到自己線報後打電話給路寬,說不定後者已經在酒場上揮斥方遒了。

應該算是比較好的時機。

今天的金陵天色陰沉,酒店窗外的霓虹早早就開始在高樓間流淌,把楊蜜的側臉映照得忽明忽暗。

她撥出號碼,心臟忍不住狂跳,清了清嗓子,這一刻簡直是她聊勝於無的演技的集大成時刻!

因為前幾次對劉伊妃的落於下風,她擔心自己能不能做到天衣無縫,但這一次告狀告得名正言順,應當沒有太大的疏漏。

大蜜蜜略有些緊張地舉起手機。

嘟嘟嘟。。。

掛斷。

楊蜜皺著眉頭,仿佛剛剛凝聚的勇氣和做好的萬全準備撲了個空,頓了幾秒又果斷撥出。

掛斷。

應該有什麼事耽誤了吧?

大蜜蜜坐到高級酒店的化妝鏡前,想了想編輯了一條信息過去,算是釣魚。

她就不信戀愛中的少女能無動於衷!

眼前香薰蠟燭的火苗在她的瞳孔中跳躍,映出了大蜜蜜眼底冰涼的算計。

約莫過了幾分鐘,化妝台前的手機瘋狂震動,大蜜蜜欣喜若狂地接通,竭儘全力地壓製著自己的情緒。

北平的三月依舊是風霜刀劍嚴相逼,今天新入職的人藝女演員站在排練廳的走廊上,聽著暖氣片嗡嗡作響,卻驅不散劉伊妃指尖的涼意。

她心情複雜地掛斷了唐煙的電話,看著窗外的枯枝搖曳,玻璃映出她微蹙的眉頭,睫毛在眼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像是被風吹亂的蛛網。

楊蜜因為自己的鬼蜮心思挑撥她和路寬的關係,小劉不奇怪,畢竟已經有過前車之鑒。

但唐煙吐露的現場實況,卻不能不叫她起疑。

怎麼會這麼巧?

怎麼就這麼巧?

是範兵兵買通了他身邊的誰透露的消息嗎?

很顯然,如果按照楊蜜所說是昨晚就出發,那就不是今天從路寬在機場現身的新聞裡獲知的行程信息。

小劉自己在少女時代也做過這樣的蠢事,還連累了孫雯雯被“發配”到了北美,她第一時間想起這個可能不奇怪。

看到手機屏幕上楊蜜的未讀信息,少女定了定心神,撥通了後者的電話。

“喂?茜茜?”楊蜜死死攥住手機貼在耳邊,鏡中的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小劉的聲線卻出乎她意料的溫和,甚至沒有提到範冰冰的事情:“蜜蜜,在哪裡?”

“我跟你說啊茜茜。。。”楊蜜聽得一愣:“啊?哦!我在金陵,昨天跑《功夫之王》的宣傳。”

劉伊妃稍微晾了一下大胸妹,這才施施然道:“蜜蜜,你告訴我範兵兵去魔都,是什麼意思?我沒搞懂。”

楊蜜感覺自己為了閨蜜滿腔的“同仇敵愾”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劉伊妃,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啊?

你老公呢?

“茜茜,路導不是也。。。”

楊蜜一句話沒說完就戛然而止,像是被命運的大手扼住了咽喉,隻不過這雙手現在是閨蜜劉伊妃的青蔥玉指。

看起來纖細柔美地很,卻掐著她喘不過氣來。

大蜜蜜這才驟然警覺,我不應該關心路寬的行程才對啊?

怎麼會恰好看到他也在魔都,然後結合範兵兵的蹤跡跟閨蜜告發呢?

她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規劃張口就來:“是這樣茜茜,麗都有個狗仔是我朋友,今天打電話閒聊,說是他在魔都的同事得到線報,講範兵兵會跟。。。跟路導在魔都私會。”

“我昨天應酬喝大了,今天一得到消息就聯係你了,總之無論真假,茜茜你。。。”

“好了,我知道了。”劉伊妃的聲音出奇地淡定,卻聽得大蜜蜜心驚肉跳。

每逢大事有靜氣,小劉這些年經曆的大事太多太多,不是大蜜蜜一個北平大妞能比擬的。

她這點小聰明,在早就對她有防範的劉伊妃眼裡就有些昭然若揭了。

小劉現在甚至能夠想象塑料閨蜜此時的一臉懵逼,和不知道該再從何處切入話題的窘迫,像是無意中踩進捕獸夾仍試圖掙紮的小狐狸。

“伊妃,沒事吧?”馮遠爭見她在走廊裡發呆,出來關心了兩句:

“徐凡就是這個性格,直來直去,你彆介意,陳白露的角色你放心,沒問題的。”

“嗯,好。”劉伊妃勉力露出一絲笑容:“馮老師,要不我今天先回去?”

馮遠爭是浸淫表演多年的老戲骨了,觀察力何等敏銳,少女臉上的落寞和心亂如麻被他瞧了了個仔細。

當即有些不放心道:“伊妃,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打個電話就行。”小劉調整好情緒,一邊打電話給阿飛,踱步施施然地離開了。

她現在隻想趕緊回到和男友的愛巢,好好地捋一捋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大花旦的主動出擊,因為有心人楊蜜的添油加醋,無意間給這對定情還不到一年的情侶,創造了相愛以來最大的一次信任危機。

馮遠爭望著劉伊妃離去的背影,暮色中的走廊將她纖瘦的身影拉得很長。

轉身時脖頸繃出的倔強弧線,像極了她曾在《金粉世家》裡飾演的白秀珠負氣離場時的體態。

隻是此刻少了份少女的驕傲,多了層欲蓋彌彰的脆弱。

愛是鎧甲,亦是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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