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殤後的神州大地進入了緊急動員,首先是72小時黃金救援期的全國動員和軍隊馳援;
時間進入到15號,隨著重災區的逐個打通,民間營救力量和國際救援隊陸續抵達,日苯、俄羅斯、新加坡等國的民間組織自發前往,展現出國際人道主義精神;
從16號開始,在國家的堅決領導下,首條通往正中的g213公路搶通,大型機械得以進入,標誌著救災進入了基礎設施搶修和物資調配期;
與此同時,全國人民都在各自的崗位上貢獻著自己的力量。
文藝工作者們除了親赴前線的誌願者們,如梅燕芳、劉伊妃、吳勁等人,其餘大多選擇組織和參與賑災活動,配合麵上的重建規劃。
據後世統計,截至8月全國共接收的善款660億左右,晚會募捐占比超過70。
19號晚,梅燕芳和劉伊妃從蓉城雙流機場離開,分赴香江和北平。
前者作為香江藝人協會副會長組織tvb、亞視等單位合辦的義演活動;
後者作為表演者參與20號中萱、文華部和央台承辦的《愛的奉獻》大型募捐晚會。
晚上八點,“闊彆”北平一周多,也讓老母親提心吊膽了一周多的劉伊妃,終於安全抵達溫榆河府。
回家了。
早早得到消息的劉曉麗已經透過主棟彆墅的落地窗,看到大閨女的身影在庭院燈下搖曳,那件略微沾著泥漬的米色風衣,正是一周前出發時穿的。
老母親匆匆地想將手裡澆花的灑水壺擱置,又不小心打翻在地,沾濕了她的拖鞋。
“茜茜啊!”劉曉麗渾然不覺地推門出去,把正準備換鞋進屋的小劉抱在懷裡——
說是抱在懷裡,但穿著平底鞋的媽媽抱著穿著厚底作戰靴的女兒,看起來已經有些吃力了。
“媽媽!”也算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小劉禁不住潸然淚下,緊緊地摟住劉曉麗,作戰靴上的泥塊簌簌掉落,在玄關的大理石地麵踩出深色痕跡。
少女下意識彎腰遷就母親的身高的動作,讓劉曉麗突然想起女兒九歲那年,第一次穿芭蕾舞鞋踉蹌撲進她懷裡的模樣。
環在腰間的臂彎,還是記憶裡柔軟的弧度。
“我回來了,我沒事。”劉伊妃的聲音從她發頂傳來,帶著蜀地的山風刮過的沙啞。
劉曉麗突然摸到女兒後頸一道微不可查的結痂的擦傷,指尖像被燙到般顫抖起來,那裡本該是嬰兒時期她總愛親吻的小肉窩。
落地窗映出母女深情擁抱的影子,高挑的少女像棵被風摧折又挺立的雲杉,而掛在她身上的母親宛如係在樹梢的平安符,紅繩早已褪色卻仍緊緊纏繞。
雖然災難當天晚上就通過電話得知了安全無虞的消息,但此刻感受著女兒的體溫,才真正叫劉曉麗放下心來。
她細細地拿手指撫著微不可查的傷口:“再沒有哪裡受傷了吧?脖子上怎麼搞的啊?”
“額,昨天跟著鄉親們搶收茶樹,被樹枝劃了下,沒事的。”劉伊妃笑道。
“就跟路寬拍戲時講的那個笑話似的,這屬於‘再遲一點去醫院都要痊愈了’的那種小口子,哈哈。”
劉曉麗抹了抹眼淚,看著暖心地安慰自己的小棉襖,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臉頰,又忍不住抱緊了她。
溫榆河的夜風穿堂而過,月光在地麵投下兩片相互依偎的剪影,大的那個微微弓著背,小的那個踮著腳,中間二十年的光陰被壓縮成相貼的體溫。
小時候你抱著我,長大了我抱著你。
劉伊妃扶著媽媽的肩膀把沾著泥的作戰靴脫在門外,劉曉麗奇道:“你這穿的什麼鞋子,你自己的鞋子呢?”
“我就帶了一雙拍公益廣告的高跟鞋還有雙平底鞋,這兩天東奔西跑都不方便穿,一個救災的解放軍姐姐送了我一雙,穿著挺舒服的。”
災後大小道路崎嶇,作戰靴厚實的鞋底和防滑紋路更安全便捷。
就像總裝備部的楊銳對路老板的認可和親厚一樣,小劉這個從不作妖的非典型女明星本就公眾形象頗佳,在《曆史的天空》之後正劇觀眾緣更好。
隨著年齡的的增長和戲路的拓寬,她的粉絲畫像也從不同年齡到職業不斷擴大,逐漸從青少年群體破圈。
劉曉麗早就親自下廚做好了一桌飯菜,正一盤盤地往餐桌上端:“小路應該快回來了吧?打電話給阿飛叫他吃飯了。”
劉伊妃洗了手從廚房出來:“他臨時有會,估計到家都要11點了,阿飛也不在家裡吃,直接去奧運大廈找他了。”
“哎呀,那今天還要浪費了,你們仨都能吃,我特意多做了幾個菜。”
劉曉麗有些懊惱,她從女兒的半助理、半經紀人的崗位上退休快2年了。
現在每天醉心於侍弄花草和進修廚藝,還是頗有些心得的,看來今天不能享受大廚看著食客們大快朵頤的快感了。
“誒?你這個老母親怎麼說話呢?”劉小驢不滿:“什麼叫你們仨都能吃啊?我一個女明星哪來這麼大飯量?”
“瞎講!”
劉曉麗撇撇嘴,示意給她盛的滿滿一碗飯:“要不給你撥點兒下去?”
“算了算了,盛都盛了。”劉伊妃一把從她手裡奪過飯碗。
她原本也不是矯情的性格,但這一周奔赴前線,食宿上哪裡能顧得周全,確實好久沒正經吃頓可口的飯菜了。
劉伊妃“餓虎撲食”般扒拉起來,俏麗的臉蛋此刻毫無偶像包袱。
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活像隻偷吃鬆果的倉鼠,偏生還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劉曉麗喜笑顏開地看女兒吃了一陣,忍不住調侃她:“怎麼越來越不淑女了,我要是小路該嫌棄你了。”
“他敢?”
“我原先一個美麗文靜小淑女,現在變成這樣還不是他害的,他是要負責的!”
劉小驢杏眼瞪得圓溜溜的,像隻炸毛的小貓,沒好意思把“我捶不死他”之類更加不淑女的表態宣之於口。
劉曉麗笑著白了一眼傲嬌的閨女,拿過她的碗盛了幾勺臘排骨燉蓮藕湯。
“這是你小姨上次來北平帶的江城特產,知道你沒事她就先回去了,都沒敢把你的事情告訴姥姥、姥爺。”
“哦哦,她昨天給我打電話了。”小劉食欲大開地接過湯碗,熏成褐色的臘排骨沉在湯底,藕塊燉得粉糯綿軟,湯麵飄著零星的蔥花。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美事,少女的梨渦裡又漾起蜜糖般的得意,筷子尖戳著碗底叮當作響:“媽,我跟你說件事。”
“嗯?”
劉曉麗抬頭,看著女兒纖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淡淡的陰影,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
她隻當是熱湯的氤氳,卻不知是喜訊的“投屏”。
“嗯。。。”小劉想著怎麼表達清楚才好,這事兒確實也沒個前因後果,關於男友身上的秘密她當然一個字都不會透露。
“什麼時候還學會說話大喘氣了?趕緊說!”劉曉麗佯嗔。
劉伊妃微微低頭,又很有儀式感地伸手攏了攏耳邊的碎發,精致的耳釘在烏黑的發絲間若隱若現,襯得她愈發溫婉動人。
“那個。。。劉曉麗同誌!”
“我跟路寬準備結婚了!”
“什麼?真的啊!!!”小劉的聲音本來就因為情緒波動略大,沒想到老母親的分貝一山更比一山高。
她激動地站起身來,聲音裡還帶著微微的顫抖,像是怕驚擾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喜訊。
“什麼時候決定的啊?”劉曉麗直接繞過餐桌坐到女兒旁邊,把她手裡的筷子隨意一撇:“怎麼這麼突然呢?幸好你媽沒心臟病,不然高低得高興地暈一下助助興。”
劉伊妃自然不能講自己是怎麼用八年時間發現的那些蛛絲馬跡,才稍稍窺得穿越者前世今生的隱秘一角。
即便現在眼前的迷霧還沒有徹底散儘,但少女早就失去了繼續探究的興趣,因為那毫無意義。
他的偏向虎山行,就是對於自己最明確、最有意義的答案。
於是傲嬌的劉小驢學習起某人慣用伎倆,開始捏造事實:“那一日殘陽如血,突然就山崩地裂。飛沙走石間,我們九死一生。”
“等到幫著基地收拾完殘局後已是月冷星稀,路寬簡直被嚇破了膽,在帳篷裡抱著我聲淚俱下,涕泗橫流——”
“茜茜!你嫁給我吧!”
“茜茜!沒有你我怎麼活啊!”
“我一看他這麼可憐,一心軟就答應了,現在也反悔不了咯?”
這位正在人藝進修的內地新生代實力派女演員還沒有表演完,自己就先笑場了,“咯咯咯”像母雞下蛋。
老母親看著她嬰兒般粉嫩肥胖的牙花子在自己眼前綻放,無奈戲謔道:“這種橋段,大概就是現在網友所說的爛片吧?”
“你把故事裡頭的兩個人顛倒一下角色,我還能勉強信一下。”
“另外,我感覺你這個柏林影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水分的呀,這演的啥啊?去進修一下是對的。”
“哈哈哈!”劉伊妃笑得樂不可支,半天才拿紙巾擦了擦嘴:“哎呀,反正就是那會兒氣氛到了,他就抱。。。”
小劉一句話還沒說完,門廳前清脆的風鈴聲響起,一陣涼風帶著夜露的氣息湧了進來。
“你們怎麼提前回來啦?”劉伊妃驚喜地看著麵帶笑意的男友,阿飛也換了鞋子進屋。
快一周沒見麵,小女友忍不住當著家人的麵小膩歪了一下:“是不是想我想得不行了?”
“咦~~~”洗衣機撇著嘴,一臉地鐵老大爺的表情看著她,阿飛也略有些尷尬地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路寬又笑著轉向劉曉麗:“劉領導臨時有事,會議取消了,抓緊回來還能吃口熱乎的。”
“要不我再炒幾個菜吧?你們先喝口水。”劉曉麗笑著起身。
不得不說老母親的待人接物都是細節滿滿。
此前顧忌到兩人還沒有結婚,認為讓小劉的姥姥、小姨等人就這麼住進來於理不合,即便是短暫的過年期間,寧願叫他們先住到自家在昌平的彆墅去。
現在母女倆吃了一半的飯菜,又覺得再給剛回家的兩人吃很不禮貌,即便關係已經這麼親近。
這是她個人修養的外在表現,也是不願意給女兒拖後腿被夫家挑理,展現出中國母親的諸多傳統美德與智慧。
人情練達的路老板看著一大桌子菜自然秒懂:“不用,就這桌子菜我們仨都不一定能吃的完。”
他又向劉曉麗示意挽著自己胳膊的劉伊妃:“除非小劉正常發揮,她現在飯量比我大。”
說著拿起小女友的筷子夾了一塊排骨,琥珀色的湯汁裹著醬色分明的肉紋,瞬間就吸溜下了肚。
“好吃!太下飯了,阿飛快去盛兩碗飯,我們再不搶要被小劉吃光了。”
“哦!”
劉曉麗笑眯眯地按著阿飛的肩膀叫他坐下:“我去盛、我去盛,你們趕緊吃菜,待會兒要涼了。”
客廳的燈光暈染出一圈暖黃,將餐桌籠罩在柔和的暖色裡。
窗外的夜色沉靜,玻璃上隱約映出一家人圍坐的身影,相互的尊重使得幾分生疏的間距,漸漸在碗筷的輕響中消融。
劉伊妃隻管笑逐顏開地看著男友吃飯,時不時地給他夾菜,渾然忘了剛剛跟老母親提到的話題。
劉曉麗也是這會兒才享受到家庭大廚的成就感,看著自己的作品被連誇帶讚地一掃而空。
但她可沒忘了某件叫她今晚都要激動地睡不著的大事:“小路,剛剛茜茜說你們準備結婚了啊?”
“啊?你說啦?”
看著女友興奮地點點頭,路寬擦了擦嘴,麵色有些鄭重起來,將筷子規整地橫放在碗上,挺直了腰背麵向劉曉麗。
連同悶頭刨飯的阿飛也放下碗筷,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阿姨,這個。。。我跟茜茜確定關係也不短時間了。”
“加上這些年以來一起經曆的很多事情、度過的難關,各自在工作崗位上取得的小小成績。。。”
“我們認為,現在是比較合適的時機,進入人生的下一個階段了。”
“所以,現在正式征求組織上的同意!”
路寬端坐在餐桌前,暖黃的燈光讓他棱角分明的輪廓柔和了些。
他微微前傾的上身繃出筆挺的線條,肩頸線條如工筆畫般利落,下頜線在光影交錯間更顯堅毅。
當然,還沒等他說出最後一句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的劉曉麗已經快合不攏嘴了。
“同意!不能再同意了!我恨不得現在把民政局給你們搬家裡來奧!”
老母親難得地開了句玩笑,仍舊免不了再八卦一下自己的女兒女婿:“小路啊,你們是這段時間有什麼觸動了還是怎麼的,就突然決定要結婚了呢?”
今年四十多歲的前“五個一”女舞蹈家,現在隻想跟隨年輕人的潮流磕一磕c粉,她已經在心裡幻想著眼前這對璧人如果能去演個偶像劇。。。
“奧!這個啊!”得到組織認可的路老板麵色隨意了一些,撓了撓頭道:“其實是這樣,小劉你也彆不好意思,組織上要了解,我還是必須如實彙報的。”
他自然不能把兩人“穿越時空的愛戀”宣之於口,隨口瞎編了個段子。
柏林影帝顯然入戲更快也更徹底一些,皺眉回想起一周前的那個下午:“那天事發突然,我們都是絕處逢生,被困在臥龍基地。”
“晚上救援帳篷剛剛搭好,小劉精神受到了些刺激,緊緊地抱住我。”
“後來電視上你們也都看到的,我得去操作無人機給開辟通道提供便利,臨行前小劉突然拽住了我!”
“聲淚俱下,涕泗橫流!”
“路寬!我現在就要嫁給你!”
“你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咳咳!”身邊正喝水的劉伊妃被他與自己殊途同歸的不要臉震驚了,美目圓睜看著他,一口水差點沒把自己嗆死。
阿飛也聽得有些飽了,放下的碗筷莫名地再也拿不起來。
有點。。。有點惡心。
他對電影藝術雖然一竅不通,但這個小故事顯然不是那麼精彩。
老板這一年為國效力,一心撲在奧運會上,又沉迷於美色,應該還是有些生疏了。
劉曉麗更是神色怪異地看著眼前這對她本以為的“偶像劇男女主”,突然就沒了什麼磕c的興趣。
這種橋段,連我們中老年婦女都不愛看,白瞎了你們這兩張臉了,也不知道編個好點的故事。
哎!
老母親說不上是什麼表情和心理,打著給兩人加飯的借口起身往廚房去,嘴裡微不可聞地念念有詞——
柏林電影節確實還是有點水的,影帝影後都這副熊樣子。。。
——
夜色漸深,溫榆河畔的主棟彆墅二樓燈火微暗,落地窗外樹影婆娑,初夏的風裹挾著槐花香輕輕拂過紗簾。
小彆勝新婚的小情侶害怕靡靡之音外泄,叫隔壁樓的老母親聽了去會社死,遂把門窗緊閉。
小劉赤足踩在地毯上,真絲睡裙的吊帶鬆鬆垮垮地掛在肩頭,鎖骨處還殘留著淡淡的紅痕。
她指尖勾著路寬的襯衫領口,輕輕一拽,聲音帶著些慵懶和嬌憨:“狗東西,竟然學我說話!”
“哎,確實不對,我編瞎話的水平怎麼淪落到跟你一個層次了,退步太多!”
洗衣機手上翻花蝴蝶般地不停,像是滾燙的烙鐵,叫懷裡少女的俏臉愈發呈現出緋色。
劉伊妃毫無顧忌地釋放著自己的魅力,像隻狡黠的小狐狸,拿自己光潔的小腿去摩挲他西褲的光滑布料。
隻不過略顯生疏的挑逗先把自己激起了一陣戰栗。
洗衣機心火高熾,鼻尖蹭過她的頸側,呼吸灼熱,唇瓣若有似無地擦過她嬌豔的紅唇,卻始終若即若離。
小劉道行尚淺,頓覺身體一陣酥麻,再也受不住這樣旖旎曖昧。
於是連自己定下的“打掃乾淨屋子再吃飯”的原則也不顧了,反客為主將洗衣機按在沙發上。。。
落地燈的光暈在紗簾上洇成溫柔的琥珀色,真絲睡裙滑落在沙發的褶皺裡,像一片被夜風揉碎的月光。
路寬掌心的薄繭擦過她腰側的蝴蝶骨,驚起一串細密的戰栗,混著空調濾過的槐花香,在密閉的空間裡織成一張綿密的網。
兩人實在有些口乾舌燥的悶熱,小劉求他去將窗戶開個小縫,囁嚅的嬌聲軟語起著膩子。
窗簾被夜風吹得掀起一角,露出窗外綴滿星子的天幕,不知過了多久,洗衣機的滾筒停了。
隻有脫水時的嗡鳴還在劉伊妃耳際縈繞,混著兩人交疊的心跳,在寂靜裡蕩出層層漣漪。
“真要死了。。。”
少女臉上的緋色幾乎從耳後蔓延至脖頸,月華傾灑在她側臥的曲線,仿佛夜色中悄然舒展的銀蛇,又似薄霧裡若隱若現的玉帶,每一寸肌膚都浸染著清冷柔潤的光澤。
路老板也滿足地長舒一口氣,不由分說了抱起少女去善後。
這一頓折騰,再相擁而眠時已快到晚上十一點了。
小劉躺在他懷裡,拿自己的頭發刺撓著眼睛半睜半閉的洗衣機:“我什麼時候才能攻守之勢異也啊?”
“嗯?”路老板搭了搭眼皮瞧著嘴強王者,每次的賽前吹牛皮都換來最終的落花流水:“這輩子不可能了,我全年齡段拿捏你。”
“切!彆忘了你可比我大五歲啊?走著瞧吧你。”劉伊妃故意調侃她,每次隻能這麼嘴嗨一下過過癮。
路老板不屑:“大你五十歲都沒事。”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說的就是你,你就是很快就破。”
“去你的!”小劉嬌笑著去摩挲他的胡茬,旋即又興奮地說起結婚的話題:“你有沒有什麼打算啊?譬如時間?地點?形式?”
要麼說劉伊妃還是沒經驗,你跟進入賢者時間的洗衣機現在聊這個,那不是催眠?
飯前聊,他百依百順,飯後聊,他一了百了。
“嗯。。。”路寬砸吧砸吧嘴:“我建議領證時間和婚禮時間都放在你的生日當天。”
“嘶!”路老板感覺自己的兩根腿毛被連根拔起,每一個毛孔都透著沙啞的哀嚎。
小劉目光不善地湊近他的臉:“你再胡亂敷衍我就揍你了啊?你就這麼想省事兒是吧?”
“想省事兒結什麼婚啊?繼續洗你的衣服去啊?”
“沒有敷衍啊!”路老板一臉無辜:“生日、領證、結婚時間三合一,這都不是三倍的幸福,是三的三次方的幸福啊!”
“哦對了,孩子的生日就是母親的受難日,這一天對劉阿姨也是很重要的,四次方!”
劉伊妃恨得銀牙緊咬:“你再這樣我真申氣了!”
“錯了錯了。”路寬伸手攬過小女友的肩膀,大手揉捏著寶寶食堂:“這還不是以你的意見為準,我這不是第一次結嘛!”
“你看我這初戀、初吻、初夜、初婚都給你了,還不夠有誠意啊?”
劉小驢被他的無恥氣笑了,翻身坐到洗衣機的胯上。
作為對身體肌肉控製能力極強的格式門徒,精準地拿自己的尾椎骨抵住匹諾曹的鼻子,眯眼地瞧著他:“你再敷衍塞責,我就讓你機破人亡。”
洗衣機隻恨自己沒有金剛鑽,溫聲討好她:“明天是5月20號啊,要麼明天先去把證領了?”
嗯,這日子好記,比生日也差不了多少。
“對啊!”小劉高興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520這提議不錯啊!”
“不行不行。”劉伊妃愣了兩秒又連番擺手:“現在真不合適,我們這個小家還是得顧一下大家的。”
路寬懂她的意思,畢竟剛從前線賑災回來,即便因為自己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心下稍安,但現在這個階段還是不適合大張旗鼓。
就算他們自己低調行事,娛記們和民政局的又能保證信息不泄露嗎?
怎麼看,都是跟現在全國的氛圍格格不入的。
路老板摟著她的香肩:“顧及一下影響也是對的,那就奧運會之後,不著急。”
“哪怕你那天突發奇想了,我們小小地讓權力任性一次,請劉領導跟民政局打個招呼,還不是隨時隨地。”
“你可以先想想婚禮怎麼辦,中式的、西式的,在家裡辦還是出去辦。”
劉伊妃納悶道:“溫榆河府這麼大,很適合辦婚禮啊,還能去什麼地方。”
路寬半認真半玩笑道:“金融危機眼看愈演愈烈了,什麼私人飛機、私人島嶼通通大貶值,我們之前在洛杉磯比弗利山莊買的房子估計現在都跌了一半了吧?”
當初買房還是考慮到經常性地兩地出差,電影人跟美國打交道最多的城市肯定還是洛杉磯。
貶值當然是他預期之內的,隻不過早買早享受,這點跌幅和他投入的次貸收益比起來又是九牛一毛了。
小劉杏眼圓睜:“買小島?”
她嘖嘖地看著狗大戶:“你上輩子是不是缺房子住啊!怎麼到哪兒都要置辦個固定資產。”
“北平的十幾套四合院,紐約和洛杉磯的房子,現在住的這個都能叫莊園了,怎麼下一步就直接要做島主啦?”
路老板笑道:“小島看起來豪奢,真論起來還真不一定比現在這宅子貴多少呢?”
“不過買了島隻是第一步,島上的交通、基建和每年的維護費用才是大頭。”
他手上習慣性地輕攏慢撚,又一邊技藝嫻熟地畫著香甜的大餅:
“你想想我們在意大利走的那一遭多美,假設在地中海還是愛琴海的能有個小島作為私人領地結婚,退休了就在那裡生活。。。”
上一世,20082010年的全球金融危機確實導致了全球資產貶值,私人島嶼價格普遍下跌3050。
僅加勒比海地區的島嶼掛牌價,就從2007年的3000萬美元跌至2010年的1500萬美元左右,許多富豪因流動性危機被迫出售非核心資產。
如冰島歌手比約克在2009年掛牌出售其冰島的ellieaey島;
約翰尼·德普因財務問題於2009年出售巴哈馬群島的小霍爾島,掛牌價5000萬美元;
甚至希臘的船王家族也扛不住搖搖欲墜的債務壓力,把旗下包括斯科派洛斯島在內的多個愛琴海島嶼抵押給銀行。
劉小驢這樣的純愛少女哪裡能抗拒這樣的大餅?
小電影已經在腦海中放起來了。
她幻想白沙如鹽粒般細碎,赤足踩上去會陷進月光與浪沫織就的絨毯;
她幻想棕櫚葉在風裡翻飛成教堂的穹頂,每一道葉脈都垂落著珍珠串成的聖詩;
她幻想落日把珊瑚礁染成玫瑰金的婚戒,潮聲是管風琴最低沉的音節,而海豚躍出水麵時甩出的水珠,就是拋向新人的祝福彩帶。。。
小劉突然有些羞怯地咬住下嘴唇:“我說個事情你彆笑話。”
“嗯?”
“我十歲的時候就幻想過自己以後的婚禮——”
“其中有個場景就是在小島上,有那種玻璃教堂的島。”
“地板是透明的,低頭就能看見熱帶魚在腳下遊過去,神父說‘你可以吻新娘了’的時候,整個珊瑚礁都在發光。。。”
路寬笑道:“教堂就算了,真買了島蓋個道觀倒是可以的,我不能欺師滅祖啊!”
小劉的少女時代幻想時間結束:“算了算了,這也有點太奢侈了。”
“問界現在跟萬噠爭院線,商城還在緊咬著阿狸不放,方方麵麵都資金都不充裕,你還是彆敗家了。”
劉伊妃捂嘴笑道:“我做這個勞什子劉主任已經被人罵後宮乾政了,你要再買小島結婚,就徹底成烽火戲諸侯了。”
“到時候你就是被美色所惑的大昏君,連我也一起要跟著你遺臭萬年。”
她可愛地拿手指一點點戳著白嫩的腮幫,指尖在軟糯的臉頰上按出淺淺的小窩。
雖然堅辭了男友的提議,但還是能看得出剛剛已經幾乎要徜徉在這個小島婚禮的美夢中了。
路老板笑笑沒有再就這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不過現在問界確實沒這麼多閒錢,但等到金融危機末期,說不得還是能有幾筆橫財進賬的。
久彆重逢的小情侶說說笑笑也接近淩晨了,小劉以明天還要登台唱歌為由,怕嗓子嘶吼使用過度,拒絕了未婚夫再一次敦倫的請求。
更深漏靜,擁衾安眠。
月移花影,一夜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