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趙麗影,我們見過的。”
阿飛聞言身形微頓,下意識地後退半步拉開距離,見麵前的圓臉女孩細胳膊細腿,不像有什麼攻擊性,這才摘下墨鏡。
“你好,我在工作,不好意思。”
“誒!等等!”趙麗影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被後者瞬間掙開,才麵色訕訕地解釋:“我們真的見過的,你忘啦?”
這倒還真不是俗不可耐的橋段,趙麗影確實跟阿飛早就見過,並不是隻有上午在華藝的一麵之緣。
“05年在地震一條街拍《塘山》的時候,我是那個精神崩潰的女群演,你幫我搬過道具的,還記得嗎?”(279章)
阿飛直愣愣地看了她兩眼,倒是沒有撒謊:“有印象。”
趙麗影眼睛一亮,嘴角揚起俏皮的弧度,雙手背在身後微微前傾身子:“算你誠實。”
她聲音清脆,帶著幾分雀躍,又趁機攀談道:“你是跟著劉小姐來的吧?我剛剛在裡麵看到她了,眾星捧月呢。”
“嗯。”阿飛已經有些不自在了。
他不是沒有跟女性說過話,劉伊妃、劉曉麗、張純如、梅燕芳這些跟路寬關係親近的人,偶爾都會同他玩笑幾句。
隻不過這麼一個眉眼笑成了一彎月的圓臉少女,又這麼緊追不舍地盯著自己瞧,還是讓他頗為不習慣。
趙麗影也在暗暗觀察他,企圖從略顯內斂、木訥的阿飛身上探知更多消息,更多關於他和路寬、劉伊妃真正關係的消息。
這很重要!
顯而易見的,再是權勢滔天的權利者,又能縱容自己的屬下把一位有頭有臉的華藝副總踹得當場慘叫、休克嗎?
何況最後還全身而退,華藝眾人連再次嗬斥阻攔的勇氣都沒有。
趙麗影上午全程目睹了這一切,包括最後阿飛回頭拿眼神探詢,劉伊妃點頭示意他掏出“護身符”來。
這能是普通的保鏢嗎?
即便是,從路老板出道之初就鞍前馬後,這麼多年下來怎麼也成心腹了吧?
再回到眼前男子身上穿的一身名牌西裝和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機械表。
即便她還不太認得出牌子,但無論怎麼看,他應該都在問界和路寬、劉伊妃身邊扮演著重要角色。
小趙想試一試,能不能借此跳出華藝。
不是她對華藝這條大船的未來有什麼擔憂,而是無論華藝是好是壞,她連一絲希望都看不到。
“能跟你互相留個號碼嗎?有時間請你吃飯。”
阿飛下意識拒絕:“不用,在劇組幫忙。。。就是舉手之勞,也是我的工作。”
“要的要的!”趙麗影哪裡肯放過這樣的機會,見他耳尖有些微微發紅,更來勁了地掂了掂腳,從兜裡掏出手機。
“你用我手機給自己打一個就行,快點,我還急著回去演出呢。”
阿飛有些遲疑,可麵前的女孩也過於人畜無害了一些,讓這個情竇未開的毛頭小子有些措手不及。
趙麗影眼疾手快,趁阿飛猶豫的瞬間,突然伸手去抽他的手機,隻是動作手指剛剛觸及手機就被擒住!
“哎呀!疼!”趙麗影隻覺得腕骨突然被鐵鉗般的力量箍住。
阿飛下意識地捏緊她冰涼的皓腕,又下意識地鬆開:“不好意思。”
再看女孩已經痛地蹲在地上,肉眼可見額頭的細汗滲出。
“我。。。我就想拿你手機撥個號碼啊。。。嘶。。。”
趙麗影麵上痛苦,心裡反倒雀躍起來。
本來想有了號碼,就算不能時常見麵,平日裡短信電話可以聯絡一二,大家處處朋友總可以吧?
隻是現在被誤傷反倒成了意外之喜,用功不如用過,叫他覺得對自己抱歉更好!
趙麗影咬著下唇,眼眶微紅,卻沒有故意將受傷的手腕往阿飛視線範圍內抬,反倒自己卷上了衣袖。
她睫毛輕顫,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氣音:“算了,我先走了。”
這跟薑依雁那樣茶味過重的女星又有些不同,是從市井草根中拚搏出的女孩,特有的小心機。
談不上對錯,任何人都不會放過能夠改變自己人生的機會,誰不想進步?
而這已經是趙麗影能夠看到的最便捷的路徑了,因為這條路上有無數娛樂圈人士擠破頭都想搭上的便車、偶遇的貴人。
趙麗影站起身,發梢隨著前傾的動作掃過阿飛的肩膀,那股淡淡的茉莉洗發水香氣瞬間鑽入他的鼻腔。
後者非但沒有一絲憐花之意,反倒略微後退了半步,叫圓臉女孩心裡禁不住哀歎,苦著臉就想離開。
不是阿飛冷血,也不是他多麼不近女色,是因為這些年在路老板身邊,見過的妖精太多了。
趙麗影就不說跟兵兵這樣的美杜莎相提並論了,比之在《黃金甲》劇組就頻頻製造偶遇接近路寬的大蜜蜜如何?
從身段到心計,這會兒的小趙還是差了一籌的。
路寬之前做壞事又哪裡避過人,這就導致了阿飛常年在他身邊看到形形色色的女星搔首弄姿,對這些女人慣用的小伎倆門清。
不過趙麗影有一點倒是叫他詫異,沒有就著手上的淤傷糾纏不清,說走轉身就走,連號碼的事情也不再提。
“阿飛,去車裡幫我拿一下。。。”突然一陣“噠噠”的腳步聲傳來,伴著熟悉的聲音。
小劉從演播室大廳入口走近,映入眼簾的儼然是一幀堪比偶像劇的畫麵,隻是男主過於冷峻,女主的顏色也稍差,但勝在清新可愛。
“怎麼了?”
趙麗影驚訝地看著她最想接近的正主,鼓起勇氣上前:“你好,劉小姐,我叫趙麗影。”
“我之前在《塘山》裡客串過角色,剛剛看見他就想打個招呼,沒想到有個小誤會,不礙事。”
小劉挑了挑眉,一臉八卦地看向阿飛,又微不可查地掃了一眼趙麗影。
這老實孩子不會跟洗衣機學壞了吧?
隻是這學的時間也太長了些!
阿飛摸了摸鼻子上前,峻的眉峰微微壓低,隻一針見血地指出:“我上午在華藝見過她。”
嗯?
劉伊妃原本溫和的笑意淡了幾分,再轉頭去看女孩,這次的眼神又帶了一絲審視的意味。
從幾年前鋪天蓋地的黑料開始,她經曆過的事情太多,鬥爭的殘酷性比誰都了解,這不會又是華藝的什麼下作手段吧?
阿飛略作解釋,隻是一點都沒有嘴下留情,比洗衣機還要洗衣機:“她剛剛搶我手機,我下意識把她手腕捏淤青了。”
趙麗影臉色一白,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礦泉水瓶,塑料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她的圓臉因緊張而繃緊,眼睛睜得極大,又像是突然被聚光燈刺得睜不開,帶著怯弱和驚恐。
“劉。。。劉小姐,我是華藝的演員,但我隻是來參加演出的,隻是個手語群演。”
廊坊姑娘怯生生地道出實情,一個群演的身份表達了自己的無辜。
我沒有動機,這是她想要表達的潛台詞。
我一個被給予這種資源的演員,怎麼可能為了華藝奮不顧身和問界死鬥呢?
趙麗影很聰明,隻是遇到一個這輩子因為跟洗衣機纏鬥多年,也長了八百個心眼子的劉伊妃。
小劉沒有這麼容易放過她,柳眉微蹙就要詐她:“你要參與《感恩的心》的手語表演,現在手腕又被捏傷了,是想再倒打一耙,說我們問界欺負人是吧?”
“華藝是覺得上午的事情鬨得還不夠大?”
“行,我來打電話給王大軍,問問他究竟想做什麼!”
趙麗影隻覺得呼吸一滯,眼前的女人明明穿著素淨的演出服,卻像突然披上了柏林紅毯那身戰袍。
劉伊妃逆光站著,睫毛在眼瞼投下的陰影裡藏著鋒刃,連耳垂上那粒小小的珍珠都泛著冷光。
“不是,劉小姐,我。。。”
“等下,這裡人多,你跟我到車裡來。”
趙麗影的脊背滲出細汗,生不起一絲反抗的心思,亦步亦趨地跟著劉伊妃往停車場走。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錯誤!
無論是這個對自己搭訕賣乖也好、主動出擊也罷都不假辭色,甚至連捏傷了自己都沒有一絲歉意流露的阿飛;
還是這位在媒體自發的通稿中被描述成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姐姐;
現在看來,似乎都不是她想象中那麼簡單。
有哪一個女明星,能夠冷眼看著王小磊那種的瘋狗衝向她,淡定地站在原地避也不避?
直到後者的脛骨被保鏢一腳踹斷,仍舊麵不改色地應對危機萬狀的局麵,甚至有閒心為哀嚎至休克的敵人讓出電梯的?
上午全程目睹了這一刻的趙麗影現在回想起來,隻覺得當時的劉伊妃眼裡看到的,似乎隻是某個片場需要重拍的鏡頭罷了。
這倒不能怪她沒有判斷能力,畢竟見過的最大的大人物就是王大軍、王小磊和馮小鋼之流了,頂多加上之前空乘專業時來學校視察的航空公司領導。
上進的小趙本以為自己能借機混個臉熟、要個號碼,有機會加強聯係,也算多了條門路,再徐徐圖之。
如果能跟這位明顯是路老板圈內人的保鏢阿飛搭上線更好
隻是現在看來,也許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阿飛沉默地跟在她的斜後方,皮鞋踏在水泥地上的聲響規律得像秒針走動。
停車場停著柏林影後的新保姆車,08款的埃爾法第二代,邁巴赫就留給路老板自己上下班了。
一直到車門關上,趙麗影才感覺自己被囚禁在了牢籠中。
阿飛就站在她這一側的車門外,擋住了旁人的窺測,也擋住了她的出路。
其實是她自己想多了。
小劉本來也沒有閒工夫管這些事,隻是上午才去受降,下午就有一個華藝女演員疑似碰瓷,她說什麼都是要刨根問底一番的。
“你說是意外對吧?”
劉伊妃坐在她對麵的真皮座椅上,指尖輕輕敲著扶手,節奏緩慢卻像法庭上的木槌,一下一下叩在她緊繃的神經上。
陽光透過防窺膜車窗濾進來,將劉伊妃的側臉鍍上一層朦朧的金邊,卻襯得她眼底的審視愈發銳利。
在惴惴不安的小趙眼中,那不是咄咄逼人的鋒芒,而是一種久居上位者特有的、漫不經心的壓迫感。
甚至比張牙舞爪的王小磊更叫她心悸。
趙麗影幫著小劉直接省去了審問的環節,選擇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和盤托出:
“劉小姐,我隻是因為在華藝機會太少,上午見識問界的能量之後,想找機會接近你們,產生交集。”
“我並不是故意賣慘,也不是刻意製造偶遇,我確確實實是被選中做手語演員的。”
“手腕還疼嗎?”劉伊妃忽然傾身,從車載冰箱取出冰水遞過來,示意她敷一敷。
她動作優雅得像在插花,但低著頭怯懦的趙麗影分明能看見她修剪圓潤的指甲邊緣和手掌內側,有極淡的繭痕。
趙麗影知道這不可能是勞作留下的,隻可能是常年鍛煉的痕跡。
她心下稍安,豎起手腕示意:“不疼了,剛剛就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誤會,我該準備回去演出了。。。”
劉伊妃看了看表,也不是太有時間套她的話,乾脆單刀直入:“你得說服我,不然轉頭又是一樁醜聞潑到身上了。”
“縱容員工毆打華藝副總及藝人,這話題隨便發酵發酵都有夠煩心。”
趙麗影急得額頭直冒汗:“劉小姐,可我真的。。。我。。。”
劉伊妃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甚至沒有皺眉,隻是微微垂著眼睫,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擊。
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占的小趙,發現自己的呼吸都在追趕她手指的節奏,空調冷風掃過後頸時,繃直的脊椎傳來尖銳的刺痛。
她突然狠下心來,抬頭直視劉伊妃:“你如果不信我,我。。。”
“我可以立馬跟華藝解約!我不做演員了,我給你做助理!”
草根明星往往帶著一股豁達和狠勁,她們像野草般在圈子的夾縫裡瘋長,早習慣了用皮肉去試探刀鋒。
資源靠搶,機會靠賭,至於尊嚴,必要時也可以碾碎了當做籌碼。
小劉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的表態,這一刻想到了和兵兵的幾次交鋒。
客觀來講,她這樣的天之驕女,是沒品嘗過這種從水泥地裡掙出綠意的艱難的。
她人生前二十年以來所有的艱難歲月,都在和路寬的相愛相殺中度過,這是一種由外而內的、精神世界的探索、渡劫。
但於演藝一途,劉伊妃沒有吃過太多無謂的苦,反而因為路老板的引導和自己的堅韌品格,一直走在康莊大道。
兵兵和小趙是有著相似特點的女星,這類人物通常具備超乎尋常的觀察力與學習能力,能迅速解析環境中隱形的權力圖譜,準確識彆關鍵節點人物。
即便遭遇挫折,也會將失敗轉化為改進策略的養分,展現出驚人的心理韌性。
這種特質使她們在嚴酷的競爭環境中始終保持進化能力。
因此劉伊妃至今對兵兵也沒有太大的惡感,隻要她不企圖乾預自己的感情就好。
她沒有因為自己優越的起步和出身,就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去批判這些稍有些過激的娛樂圈進取者。
誰都要先活下去。
麵對著眼前的泫然欲泣的趙麗影,小劉有些心軟,卻不得不繼續刨根問底,確定今天的疑似碰瓷隻是一個意外。
她不願隻享受光環籠罩的一切,也想儘力給男友排憂解難。
“你說的這些洗脫不了嫌疑,遠遠不夠,給我做助理,不是更好通風報信嗎?”
趙麗影的指尖死死掐進掌心,指甲在皮膚上刻出幾道月牙形的白痕。
她深吸一口氣,喉頭滾動著咽下一口帶著鐵鏽味的唾沫,料想應該是自己的唇瓣被咬破了。
“我。。。我知道一件事,不清楚是不是跟問界有關。”
“你說說看。”劉伊妃心中一凜,沒想到真的詐出些乾貨來,隻是不能輕信,還要看看她具體如何講。
趙麗影聲音壓得極低,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帶著一絲顫抖:
“問界開八周年慶典那一天,也是華藝召集核心藝人做增發的動員,那一天我也在。”
“恰好。。。恰好聽見範兵兵跟王大軍說,你私下接觸楊蜜,讓她代持股份。”(428章)
驚!
小劉心下大駭,心裡飛速盤算,判斷趙麗影話中的真假。
她平靜的表情依然,似乎在聽著一個無關緊要的八卦。
“你撒謊,既然是華藝核心持股藝人的增發動員,你憑什麼去?”
趙麗影張口結舌,麵對剛剛還溫婉可人的天仙姐姐這番咄咄逼人的質疑,表情有那麼一瞬的痛苦,隨即決然地一層層剝開自己的傷疤。
“我。。。我是被大王總叫去的,他讓我晚上留下來陪他。”
“我聽華藝的姐妹說,他們兄弟有個癖好,就是不喜歡。。。不喜歡玩沒有知覺的女孩,於是我在席間就猛灌自己的酒。”
趙麗影俏臉泛起淚痕,似乎回想起那一晚的驚悚:“王大軍以為我醉了,他接起範兵兵的電話,本來很不耐煩地想掛斷,一直到她講了這句話,才趕緊捂著話筒走遠。。。”
“劉小姐!你相信我,沒有一個女孩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
小劉知道這也許觸碰到她內心的傷痛了,可現在探究事情的真相,包括範兵兵此舉的真實性,也容不得她有什麼婦人之仁。
“好,我現在姑且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問你幾個問題。”
趙麗影使勁點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掉落。
劉伊妃開始根據自己掌握的信息,關於路寬對華藝的攻略和關鍵人物,來判斷趙麗影話裡行間有無漏洞。
“你既然說自己在席間喝酒,那李彬彬、楊蜜這些人麵對增發的態度如何?”
這個問題問得巧妙,小劉作為提問者,如果回答者足夠聰明,也是能從她的問題中發現蛛絲馬跡的。
因此劉伊妃去掉了周迅、範兵兵,加上一個打障眼法的李彬彬,來問趙麗影這些人的現場表現,混淆她的視聽和反推理。
隻不過趙麗影似乎還沒她想象地那麼聰明,皺眉一五一十地回憶:“李彬彬全程都沒怎麼講話,也沒有坐在主桌。”
“我隻記得楊蜜第一個表態支持增發,接著兵兵姐就很不開心地嗆聲,要同她喝酒,周訊似乎也在附和。”
劉伊妃質疑:“你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
“我也在主桌,王大軍叫我端杯敬她們酒,來緩解現場的氛圍。”
小劉麵上依舊冷豔,隻是在心中默念,至少她的話是符合邏輯的。
她此前已獲悉了男友全部的部署,知道問界的上市就是為了給華藝施壓,進逼他們繼續增發,好把馬芸、鄧溫迪等人拖得更深。
範兵兵和周訊是接到路寬授意提起對賭,用以保證臥底方持股不被稀釋,但楊蜜是遵循她的指示繼續持有。
這樣一來謹防範兵兵因為自己跟路寬的結合生恨反水,另一方麵不叫明星麵上太過團結,引得王家兄弟警惕。
趙麗影所描述的一切,基本都符合事情發展的邏輯。
那事情就複雜了。
範兵兵想做什麼?!
她是看穿了楊蜜隻是自己的馬甲;
或者因為楊蜜是自己麵上的閨蜜而心生厭惡;
或者是為了保持自己華藝一姐的位置,而利用這種方法對她進行打壓?
這是理想情況,因為總算沒有暴露路老板的真實意圖。
但未慮勝、先慮敗,她也不得不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頭角崢嶸的大花旦——
是否因為自己兩人的結合而徹底倒戈,選擇跟大小王告密或者有選擇性地告密?
譬如隻把兵兵自己摘出去,在華藝玩一出燈下黑。
像國黨內部的中統和軍統互相傾軋,通過告發兄弟單位來保持自己的純潔性,繼續贏得潛伏目標的信任。
也即兵兵通過告發楊蜜和自己的勾連來贏得支持,確保她自己手裡股份的足額甚至更多。
因為她要籌碼!
要挾路寬的籌碼!
兵兵現在是黑是白,她無法判斷。
但可以確認的是,她已經準備對自己和在華藝的代理人楊蜜發起攻擊。
一是能夠繼續增強她自己手裡的資本,二是削弱劉伊妃本人對局勢的掌控力。
如果一切都按照範兵兵的思路去發展,她既因為作為《非誠勿擾》的女主,肩負阿狸、華藝、鄧溫迪聯盟的陣眼任務。
又能夠繼續增持手裡的華藝股份,那對最後路老板的摘桃子來講,造成的影響是巨大的。
她可以選擇倒戈,也可以選擇待價而沽,通過自己手持的籌碼獲得更多拉扯的空間!
劉伊妃偏向於後者,因為再衝動和“因愛生恨”的人,也無法不去看清目前華藝的巨大劣勢。
除非。。。
除非像自己之前一樣,兵兵完全放棄自己的功利原則,就是為了心裡這口氣!
就是要玉石俱焚!不成功便成仁!
如同自己不顧一切地在生日宴上麵刺洗衣機。
自從確認關係以來,兵兵已經前後和小劉攤牌了兩次,一次在美國布魯克林、一次在北平時尚芭莎之後。
劉伊妃很清楚她是絕不會放棄的,即便最近一次在魔都的引誘失敗。
她迅速捋了一遍所有的可能性,但根據現有的情況還是無從判斷。
甚至她還沒有從楊蜜處獲得什麼消息,畢竟問界慶典也才過去兩周,中間還夾雜著災難和問界、華藝大戰。
小劉這一刻也難免覺得有些口乾舌燥,這背後的隱秘條線錯綜複雜,股權戰爭交織著個人情感的愛恨,讓人頗為頭痛。
不得不說,以劉伊妃現在的見識和段位,能給她帶來困擾的,也就是在內娛廝殺了七八年之久的大花旦了。
她轉向淚眼朦朧的趙麗影,選擇通過自己的方式來驗證她話語中的真偽:
“這車上有行車記錄儀,你剛剛說的話都被錄下來了,看過《投名狀》吧?這就是。”
“你既然講了這些話,應該也不打算在華藝待多久了,但你暫時不要動,出來的時候我幫你解約。”
小趙似乎已經預料到這樣的結果,剛想點頭同意,手裡就被塞了一張紙巾,抬頭懵懂地看著巧笑嫣然的天仙。
劉伊妃循循善誘:“你知道張娜拉吧?前幾年在內地也是很火的。”
“問界都講究各人走各人的路,你這種圓臉的鄰家妹妹類型的,公司確實還真沒有。”
“以後來問界,如果事實真的如同你所講,讓楊思維幫你策劃一下發展路線,你這麼努力,以後不會差的。”
趙麗影想到一個危險的可能性,不禁囁嚅道:“劉小姐,你讓我留下,是想。。。”
劉伊妃擺擺手打斷她:“什麼都不必做,更不是叫你以色事人幫著打探什麼消息,安安心心做你的簽約藝人就好了,就當今天的事情沒發生過。”
“包括以後來問界也是,沒有人會逼著你做不想做的事,唯一的要求就是勤奮、努力,給公司創造價值,雙贏而已。”
趙麗影看著眼前這位內娛頂級女星,從見到自己、上車詢問以至於獲悉秘聞後一直淡定從容的麵色,對比自己心緒的幾番波瀾壯闊,不得不再一次歎服。
時至今日,如果誰還把她當成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姐姐,真是大錯特錯。
至少對於趙麗影自己來講,這半個鐘頭下來已經把能交待的事情全部交待,卻沒有從對方那裡獲悉任何信息,胡蘿卜加大棒也叫自己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心思。
隻是就最後的結果來講,趙麗影選擇主動跳出她認為的華藝這艘破船,來接近劉伊妃,算是殊途同歸地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進入了貴人的視野。
在等級森嚴的體係裡,底層突圍者往往需要經曆認知重構的過程。
她們最初對權力運作的想象充滿理想化色彩,直到親眼目睹上位者舉重若輕的掌控力,才會意識到真正的遊戲規則。
這種認知衝擊既可能催生更務實的進取心,也可能異化為不擇手段的投機主義和賭徒心態。
小趙和兵兵現在幾乎又再一次站在命運的十字路口,前者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或者說在劉伊妃的壓迫下不得不選擇。
但兵兵呢?
劉伊妃無法預料。
她心思沉重地往演播廳裡走,腦海中不免回想起路寬說的理性人一詞。
理性人,是指在經濟活動中,以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為目標,對各種情況進行理性分析和決策的個體。
在經濟學冰冷的邏輯框架下,“理性人”假設剝離了情感與道德的乾擾,將決策簡化為利益博弈的數學題。
曾經的路老板相對而言是一個純粹的理性人,他曾以遊戲者的姿態將重生視為資本掠奪的沙盤,每一步都精準計算邊際效益,甚至將人際關係異化為資源置換的籌碼。
但劉伊妃的出現撕裂了這層功利主義外殼,情感羈絆成為他決策函數中無法量化的變量,迫使他接受“非理性”的妥協與風險。
但兵兵呢?
站在同為女人的角度而言,劉伊妃認為被欲望、情感與恐懼裹挾的範兵兵,也早已跳脫這一模型的束縛。
她其實很能理解大花旦此刻的窘迫與擔憂——
對分享路寬的扭曲執念,對華藝勝利成果的渴望,對自我價值證明的訴求。
特彆是自己在麵上手持華藝的10個點股權後,她會不會生出彆樣的心思?
這些非理性因素如同暗流,不斷衝擊她精心構築的理性堤壩。
當背叛的誘惑與毀滅的衝動交織時,兵兵的決策機製早已脫離成本收益分析的軌道,淪為一場情緒與算計的混沌角力。
人性的不可預測性在此刻顯露無遺。
當博弈涉及現實的深淵時,最精妙的算計也可能被一顆玉石俱焚的心碾碎。
這才是利益戰場上最不可控的“黑天鵝”。
小劉走向演播廳的思緒不可謂不沉重,雖然這麼說很荒誕,但的確是她對路寬的獨自占有,可能導致最後的不可控局麵出現。
她心裡清楚,這是從2002年就布下的局,且因為阿狸和鄧溫迪的入彀後更加意義重大,事關微博和問界商城未來三年內能否徹底追趕和甩開對手,在內地一騎絕塵。
她也清楚,隻要男友衝範兵兵稍微釋放一些善意和藕斷絲連的可能性,她絕不會做出另外的選擇,會穩穩地幫他將最後的勝利果實摘走。
劉伊妃眯著眼躲開炫目的陽光,遠處奧林匹克公園的鋼架結構正將日光切割成幾何狀的碎金,像極了她和路寬這些年走過的路。
曲折,但光明。
——
羅京:中央電視台。
李瑞英:中央電視台。
羅京:這裡是中央電視台一號演播大廳。
朱軍:您現在正在收看的是《愛的奉獻》2008宣傳文化係統大型賑災募捐活動的直播現場。
晚會很快開始,主持人們簡要介紹了目前的前線情況,隨即開始捐款流程。
第一輪捐款自然是還留守京城的頂級領導同誌;
第二輪是廣電和宣傳係統的各個單位和企業,上一世的分眾就是在這一輪捐款,最多的是央視的5000萬。
緊接是川籍演員、歌手、藝術家的捐款,以及邰麗華代表的殘疾人藝術家們獻愛心。
晚會就在這樣催淚又令人振奮的氛圍中進行下去,基本是主持人口播、捐款、vcr畫麵加上節目表演的車輪混合形式。
值得一提的是,在插播十五位跳傘勇士的新聞時,畫麵中對於無人機的介紹和影像隻是一帶而過,沒有大篇幅描述。
當初在李曉萌直播時就已經得到了指示,沒有將重點放在這種新型的半軍工科技上,在大疆方麵和軍方溝通後,更是刻意淡化了軍民合作的屬性。
一切都是為了儘量降低相關技術的引進難度,雖然製裁早晚要來,但能拖則拖。
後世等到2016年進入黴菌視野時,大疆已經擁有超過5000項專利,核心飛控係統、雲台、圖傳技術均為自研,且不依賴美國高端芯片(使用28n及以上成熟製程)。
更彆提現在還有一位打著世界公民的幌子,暗中安排核心技術購買的中國導演。
這一世的大疆發展速度隻會更快。
晚會的第一個小高潮,始於朱軍含淚講述的一個令人動容的真實故事:
“就在13號,救援人員在廢墟中發現了一幕和《塘山》電影似曾相識的畫麵。”
“一位母親把自己的孩子緊緊地護在身下,當我們的醫生給孩子檢查時,繈褓中藏著的手機上有一段尚未發送出去的短信。”
“這位用自己的身體讓嬰兒幸免遇難的母親,在臨終前打出了這樣一段文字——”
“孩子,如果你能活著,一定記住我愛你。”
董卿含淚道:“也讓我們給這位母親發一封短信,如果天堂能夠接到的話,讓我們一起告訴她,我們所有的人都會像她一樣愛她的孩子!”
當《愛的奉獻》的旋律在央視一號演播廳響起時,整個中國仿佛在這一刻屏住了呼吸。
舞台上,濮存昕、陳道名等藝術家們肅立成排,他們的聲音彙聚成一股暖流,穿透電波,湧向千千萬萬顆揪緊的心。
劉伊妃站在朗誦方陣前排,指尖微微發顫,將每一個字咬得清晰而有力。
那是從災區帶回的泥土氣息,是幸存者眼中未乾的淚光,是母親用身軀為孩子撐起的那一寸生存空間。
最後一輪捐款前,朱軍和前線張泉靈連線,後者剛剛從奧運火炬在珠峰傳遞的報道現場趕到災情前線。
“泉靈,請給我們介紹一下你的位置和現場的情況。”
“好的,朱軍。”大屏幕上稍有些延遲,觀眾們好奇地看著張泉靈的背後,赫然便是臥龍基地的標誌。
“我現在正在臥龍大熊貓保護基地,下麵請中國保護大熊貓研究中心主任,首席科學家張和民先生跟大家通報情況。”
信號傳播速度有延遲,屏幕中的張和民愣了幾秒才點頭道:“觀眾朋友們好,很欣慰地跟大家彙報,目前園中的63隻大熊貓全部安全,有幾隻輕傷,一隻因為骨折還在恢複階段。”
“我們要感謝全國人民的關心,也要感謝當天下午一起被困的同胞們,與園方一起努力給國寶們進行妥善安置,其中就有路導和伊妃。”
張泉靈道:“請幫助連線我們現場的嘉賓,朱軍。”
“好的,請工作人員把話筒遞給台下的伊妃,她也是這次事件的親曆者,剛剛從前線回來,想必會有很多感慨和鼓勵能夠給到大家。”
屏幕上出現小劉在梅燕芳救災團隊中參與兒童心理輔導的畫麵。
朱軍不遺餘力地捧哏,知道這是晚會給小劉的加戲。
第一是她確實親身經曆了這一切,行程真實,經得起推敲。
第二還是為捐款成果計,需要這位頂流女星,用自己的人氣進行正能量宣傳。
電視畫麵中出現了劉伊妃的身影。
一身素淨的連衣裙在聚光燈下顯得格外清麗脫俗,裙擺如花瓣般自然垂落。
沒有繁複的珠寶裝飾,唯有耳垂上一對珍珠耳釘隨著她輕緩的動作微微搖曳,像兩滴未落的淚。
她接過話筒,鏡頭推近時能看到她未施濃妝的臉頰上,鼻尖一顆小痣俏皮可愛,反而襯得這份美麗更真實可觸。
小劉笑著衝畫麵中的張和民打著招呼,也算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了:“張主任好。”
張和民在前方的聲音略有些沙啞:“你好伊妃,今天要特彆感謝你跟路寬導演為基地捐款捐物,獲悉路導已經回到奧運總導演的崗位上,你也一直在為賑災奔走,心裡很感動。”
兩人對話的主要目的就是倡議和鼓勵,小劉的回答簡明扼要:“這是每個中華兒女的責任,等到複園的那天,希望還能為大熊貓公益儘一份力。也希望同胞們一起攜起手來,共渡難關!”
“謝謝!謝謝伊妃!”朱軍接過話頭,也是準備進入今天的大高潮。
“親愛的朋友們,接下來有有請捐贈的各行各業的企業界代表!”
賑災晚會,毫無疑問話題度和關注度最高的仍舊是捐款部分。
隻是前麵幾輪從領導乾部到各企事業係統的捐款都不可能無限拔高,每個單位都有自己的預算,根據本級彆財政情況量入為出,接受上級審批和安排。
可最後的企業界捐款可就不一樣了,多少就看你們這些大資本家的心意了。
哪怕是花錢做廣告露臉,全國人民也認,起碼能把實事做了。
由低到高,在《感恩的心》歌曲中,一位位舉著紅色標牌的企業代表們上台。
澄天娛樂1000萬元,安邦1000萬元,比亞迪1000萬元,華藝兄弟2000萬元,郎酒2130萬,瀘州老窖2680萬元。。。
朱軍口播了幾十個內地企業界名稱,旋即繼續高聲:“再次向各位表示感謝,最後我們要為大家請出的是捐款在五千萬元以上的企業家、各個捐贈人和單位,他們是——”
現場的背景音樂更加激昂,企業家代表們都表情肅穆地出場。
“蘇寧董事長張敬東,捐款5000萬元。”
“國美董事局主席黃光裕,捐款5000萬元。”
朱軍話音頓了頓,麵帶喜色:“觀眾朋友們,我要向大家通報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截至目前,本台晚會已募得現場及電視機前同胞們的善款,共計15億1千400萬元!這個數字還在繼續增加!”
他在一片掌聲中繼續宣讀手卡上的明細:“下麵讓我們請出捐款數額在一億元以上的企業和單位!”
“全國工商聯會員、日照鋼鐵集團捐款一億元人民幣!”
“全國證券期貨行業,共計捐款一億元人民幣!”
“加多寶集團,一億元人民幣!”
謔!
當加多寶代表高舉紅色捐款牌走上舞台時,演播廳內瞬間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電視機前的觀眾們瞪大了眼睛,從沙發上直起身子。
2008年的一億元確實可以算得上天文數字了,關鍵這是出自一家名不見經傳的涼茶企業。
網絡論壇瞬間炸開鍋,天涯社區“八卦江湖”版塊已經有網友發出帖子:
“加多寶是什麼來頭?”、“這企業怕不是要一夜成名!”
隻是台下的小劉看著加多寶代表的麵色,在心裡調侃這位大叔應該是知道問界最後的捐款數額了。
無論如何,在慈善事業上搞搞攀比,總歸不是壞事。
緊接是鵬城市慈善總會捐款一億三千萬元人民幣。
這會兒提到全國的一線城市還隻是“北上廣”。
大概在2013左右國家統計局在房價報告中提到了“北上廣深”,鵬城在官方口徑中躋身一線。
隨著連續幾個億元級彆的企業代表上台,線上線下許多被“朱楠方”帶偏的檸檬精和黑子又酸起來了。
這些人主要被公智帶偏的沒腦子網友、路劉二人的黑粉、其他對家女星和導演的粉絲構成。
考慮到楠方報業集團這個時代在國內紙媒行業的話語權之巨,加上這會兒網友的分辨能力較差,這樣的人還不在少數。
不然之前路老板也不會在網絡上被頻繁地造神、毀神了。
他們也是一直忍到晚會最後才開始發帖、叫囂——
問界呢?
嘴上說的好聽,關鍵時刻你在哪?
人家澄天、華藝不說捐了多少,起碼還給內地文化傳媒行業打了個樣兒。
問界自兩周前災難迄今,也就是把網站黑白了一下,把商城物流的車隊捐出去聽候調配,其他的呢?
顯而易見的,現在已經進入到億元級彆了,你問界此前還在因為中行的貸款事件糾纏不清,應該這會兒拿不出比這更高的募捐數字了吧?
那我水軍和黑子可就要出動了啊!
最後的短短十多分鐘企業募捐時間,網絡上又是一片嘴仗。
洗衣機的粉絲們一般都是有消費能力的電影觀眾,加上因為幾部愛國主義內核的影片被吸引的網友。
年齡略有些大,戰鬥力也不是太強,一群連女友和老婆吵架都吵不過的中青年男子,怎麼在網絡上跟成宿成宿包夜的噴子小鬼們對線?
一直到白度的“洗衣機吧”和“劉伊妃吧”互通有無,兩吧吧主通報了戰況,又通過微博小組進行了溝通,這才有浩浩蕩蕩的天仙粉絲殺入戰場馳援。。。
平時殺路狗就算了,關鍵時候還是要一致對外的。
如果說洗衣機的粉絲是民兵聯防隊員水平,那小劉的粉絲網絡對線戰鬥力堪稱百戰精兵了。
這個時代的他們經曆了宋大嘴、張娜拉、生日宴表白、福克斯直播等等波瀾壯闊的網絡輿論大戰,早就有了一套作戰指南。
劉伊妃在微博的一個大粉迅速組織編輯、拚圖了諸多問界在災後行動的證據和話術,又通過組織嚴密的體係分發到企鵝群中,再統一集結出征各大輿論陣地。
08、09年的網絡環境,正處於野蠻生長與秩序重構的交叉口。
網民們以“帝吧出征”為榮,用“賈君鵬你媽喊你回家吃飯”式的集體狂歡解構權威。
算法繭房還沒有完全形成,熱搜全靠人工置頂,一場照片門能癱瘓整個服務器,一句“很黃很暴力”能掀起全民造句運動。
洗衣機的民兵們在小劉粉絲的組織下,開始有組織地發起反擊。
譬如路寬早在兩年前就捐建的幾百棟教學樓,至今無一垮塌,成為無數同胞不幸中的萬幸;
譬如問界在災後第一時間響應的商城車隊捐獻,物流人員按照自願原則集結,人車一體聽候地方調配。
隻不過就在正規軍自己都認為這一次問界要缺席募捐時,一顆原子彈投入了鬼子的陣地。
“問界控股!”
“一億五千萬!”
電視中主持人朱軍激動的話語讓線上、線下的輿論戰場徹底扭轉,隨即是全場的掌聲雷動,前排的廣電係統領導帶頭起身鼓掌。
畢竟文化傳媒產業歸他們分管,這也是長臉的事兒。
形象穩重的莊旭站在舞台正中央,話筒從各位簡單表態的企業家代表手中傳過來,問界控股作為“標王”,理應獲得壓軸發言的機會。
企業的慈善總不會隻抱著單純的目的,組織方也是要給予宣傳的便利的,否則下次就沒人響應了。
問界副總裁手握話筒肅聲道:“如同問界路總在五月初的周年慶典上所講——”
“我們的企業是在國家的幫助下、人民的支持下,借著時代的東風發展起來的。”
“問界上下都為山河震動、同胞蒙難而感到悲慟,也為所有中華兒女的團結倍感鼓舞。”
“這一億五千萬並不是金銀之數,它承載著我們對災區同胞的牽掛,亦是對這片土地最深沉的回報。”
“我們堅信,在讜和政府的堅強領導下,在億萬同胞的守望相助下,災區必將浴火重生,再現錦繡河山!”
全場掌聲雷動,賑災晚會進入最後的高潮,主持人宣布了近18億的捐款數字後,伴隨著慷慨激昂的音樂落下帷幕。
等到卸完妝進了停車場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小劉收拾了一下心情,準備回到溫榆河府跟男友通報來自趙麗影的這一樁秘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