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朝堂之上。
胡亥坐在龍椅上一個勁打哈欠。
沒辦法，昨天晚上玩的太晚了，精力消耗太多，感覺很是疲憊。
他覺得，應該讓太醫再給他開點補藥，這身子虛的厲害。
胡亥眯著眼朝著下麵的官員，不由得一陣蹙眉，“今日怎麼少了這麼多人，可是有人沒來？”
台下立即有人拱手道：“陛下，他們都請病假了，身體不適，無法來上朝。”
“哦！”胡亥擺了擺手，“那身體要緊，趕緊養好了來上朝。”
趙高卻臉色陰沉。
因為他已經得到消息，很多官員已經收拾家中細軟，攜帶家眷，早早逃出鹹陽城了！
之前在始皇要焚書的時候，就逃了一部分。
後來始皇身體抱恙，許多就有了這樣的打算。
再後來，朝堂之上開始出現奪嫡之爭的苗頭，很多官員都提前收拾好了行李。
如今，胡亥上位，這些人也不再猶豫，利用之前就打點好的關係，連夜跑路了。
但還是有官員在堅持。
叔孫通站出列來，拱手道：“陛下，臣聽聞陛下派出大秦戰車，為陛下於天下搜刮美女為陛下所有，搜刮天下美食，為陛下所食，搜刮天下美酒，為陛下所飲，可有此事？”
胡亥聞言，不由得一陣挑眉，“有此事，怎麼了？”
叔孫通冷哼一聲，怒視胡亥，沉聲道：“陛下！你乃大秦國君，不為大秦社稷考慮，更不為天下百姓考慮，卻為了一己私欲，征用大秦征戰時才會使用的戰車，就為了給你搜刮美女，美食和美酒，你如此昏庸，對得起先皇的囑托嗎？對得起秦國曆代先君嗎？”
胡亥聞言，立即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叔孫通怒斥道：“好你個叔孫通，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辱罵朕昏庸！究竟你是皇帝，還是我是皇帝！怎麼做皇帝，還用得著你來教我嗎？”
“來人！給我拉下去！斬了！”胡亥一揮手，懶得再多看叔孫通一眼。
官員們見狀，不由得麵麵相覷。
一言不合就要殺人。
這跟夏桀商紂王何異啊！
不過，這一招也確實奏效，一個個低著頭，也不敢說話了。
他們生怕多說了一句話，說錯了一句話，就立即會喪命在胡亥這個暴君手中。
胡亥還覺得不解氣，怒視眾人道：“朕乃皇帝！朕身為皇帝，想要一些美女，享用一些美食，喝一些美酒，難道有錯嗎？有錯嗎？朕是皇帝！全天下權力最大的人！汝等覺得，莫不成還要我吃苦不成？”
一眾官員們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胡亥此番言論，徹底擊穿了他們的認知和三觀，將皇帝的底線拉到了無限低。
胡亥見無人敢反駁他，這才冷哼一聲，坐了下來。
趙高見狀，輕咳一聲，提醒胡亥。
胡亥見狀，立即道：“對對！宣旨！”
趙高喜笑顏開，拿著詔書走出來，開始宣讀詔書。
詔書上的內容很簡單，丞相之位空缺，則由趙高來代替，另外封趙高為太傅，乃帝師。
這一下，朝堂之上徹底炸了鍋。
他們對付不了胡亥，難道還對付不了趙高嗎？
當即就有人站出來，指著趙高罵道：“汝乃閹賊，安敢覬覦丞相之位！汝也配之！”
“恬不知恥，身殘而不自知，豬狗皆不如之人，竟然敢妄想丞相之位，何不撒尿而自窺也！哦！汝無能也，且需解帶下蹲而行！”
此言一出，眾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趙高麵色陰冷至極。
他盯著那人，已經將其當做了一個死人。
趙高不理解那些人，而是對胡亥拱手道：“陛下，臣從匈奴之地獲取一匹寶馬，特獻與陛下！”
“哦？寶馬？我喜歡！快快呈上來！”胡亥頓時來了興趣。
讓他處理朝政，他要昏昏欲睡，讓他看稀罕玩意兒，那他可就不困了。
趙高立即命人將一個青銅籠子給抬上來。
籠子中，赫然是一隻梅花鹿。
胡亥滿臉疑惑，甚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滿臉不敢置信地問：“太傅，您剛才說這是什麼？”
“是一匹寶馬！”趙高沉聲道。
“無稽之談！胡言亂語！”羊子站了出來，指著籠子道：“此乃明明是鹿，如何為馬？”
趙高輕笑一聲，對一眾大臣道：“你們覺得是馬的，就站在我左邊，如果覺得是鹿的，就站在我右邊。”
此言一出，眾人都不由得麵麵相覷。
能夠站在這裡的，哪個不是人精，立即就看了出來，這是趙高在讓他們站隊呢！
當即，就有一批人站在了趙高左側。
甚至還有一人諂媚道：“大人，這匹馬好啊！毛色光亮，絕非凡品！”
“對對對！絕對是寶馬！寶馬！”
其他人也紛紛迎合。
倒是有另外一批人，站在了右側。
他們不瞎，更不可能容忍一個閹人作亂朝堂！
而王賁和蒙毅他們，則找了一個角落站著，表示中立。
他們不參與這些。
羊子衝到胡亥跟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喊道：“陛下，是鹿是馬，還請陛下明鑒啊！”
胡亥搞不定趙高到底在玩什麼，揉了揉眼睛，問：“太傅，您說這到底是鹿還是馬？”
“馬！是馬！”趙高沉聲道：“臣覺得，這就是馬！一匹寶馬！”
胡亥隨意擺手，“那就是馬！是馬！”
站在趙高左側的，不由得點頭，“是馬！就是馬！”
胡亥見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這些平日裡很是正經的官員，此刻指著鹿說是馬，頗為搞笑。
羊子跪在地上，滿臉錯愕。
得此國君，大秦危矣！
趙高則繼續自己的表演，“這不僅是馬，而且是一匹通體漆黑的寶馬，乃世間之極品！”
“對！丞相說的對！”一眾人紛紛道。
趙高看向羊子，立即對胡亥拱手道：“陛下，羊子勾結扶蘇，意圖冒犯，如今更想迷惑陛下，說馬是鹿，其罪當誅！應當送往天牢，待臣好好審訊！”
“哦！那既然如此，就依太傅所言！”胡亥連問都不帶問的，直接同意了。
羊子懵了，硬生生被侍衛給拖拽了下去。
其他官員見狀，也紛紛站到了左側，不敢跟趙高作對。
他們再傻也看得出來，如今這朝堂之上，馬上就要成為趙高的一言堂了。
王賁在一旁氣得不行，咬著牙低聲對蒙毅道：“蒙大人，我能殺了他嗎？”
蒙毅看了他一眼，“將軍勇猛，大可試試，我在一旁為將軍喝彩！”
王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