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拿起手機，翻看大姐發來的信息，不禁微微皺眉——那婉瑜竟然主動提出妥協？這讓他頗感意外。
黎錦沉思片刻，心中已有計較。眼前的商戰雖然占據優勢，畢竟有梁古集團的資金支持以及江東作為背書，北方集團根本無力匹敵。這場商戰的結局已無懸念，但如果有那婉瑜作為內應，他的勝算無疑會更大！畢竟，瓦解一個勢力的最佳方式，就是從內部攻破。
他撥通了大姐的電話，語氣平靜地問道：“信息我看到了。你和那婉瑜見麵了，你覺得她的誠意如何？”
大姐略作停頓，聲音中帶著幾分猶豫：“我個人感覺她是有誠意的，可此女並不簡單，所以我也不能完全肯定她是否真心實意。也許她是在裝模作樣，把我騙了呢。要不，你就見她一麵，由你自己判斷吧？”
“這個可以，你安排時間和地點。”黎錦點頭應道，“大姐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哎，剛才我爸說不讓我摻和你跟北方集團的事，他說我跟不上你的節奏。”大姐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委屈，“你說，他怎麼會這麼說我？我真是太傷心了。”
黎錦聞言，略顯意外，隨即笑道：“大姐，你大可不必如此！老大是想讓你們穩住，不想看到你們涉險。行吧，我知道怎麼做了，我會親自安排那婉瑜的事情。”
“黎錦，你老實告訴我，”大姐深吸一口氣，語氣認真，“你覺得我們幾個弟弟妹妹，真的很差嗎？”
黎錦稍作思索，語氣變得溫和而誠懇：“為人父母者，則計深遠！父母自然都希望子女有出息，平安順遂。老大對你們的關愛，無人能及。這麼多年，他當爹又當娘，為你們付出了所有。這一點，你們應該能感受得到。”
十多年前，校長老大老伴生病去世後，老大一直都沒有續房，甚至麵對鄒瀾的誘惑，他也能克製自己，全都是為了家庭。這點，黎錦是非常欽佩的。
大姐沉默片刻，低聲說道：“我倒不是懷疑爸爸的疼愛，隻是……我們其實並沒有爸爸想的那麼差。”
“那是當然！”黎錦笑著回應，“你們能把家庭和事業管理得這麼好，豈是泛泛之輩？”
“行了，在你麵前，我們可不敢說自己有能力。”大姐自嘲一笑，“電話裡不方便多說，你抽空安排一下，到我家裡吃頓便飯，咱們再詳聊。我知道你現在公務纏身，就不耽擱你的時間了。”
“好的，到時候我們再聯係。”
黎錦剛剛掛斷電話，正準備繼續處理手頭的工作，卻聽到敲門聲響起。他抬頭一看，竟然是部裡的一位正廳級乾部——蘇昌敬。這位老警察即將退休，在部裡擔任閒職，雖有職位卻無實際職務。
“蘇廳長，你怎麼來了？”黎錦連忙起身相迎，語氣中透著幾分尊敬。一來，對方是資曆深厚的老警察；二來，年輕時為國家立下不少功勞，甚至受過槍傷，堪稱真漢子。
蘇昌敬見黎錦如此客氣，心中頗為受用。畢竟，黎錦的職銜比自己高得多，而對方的態度讓他覺得此行的目的或許能夠達成。
黎錦親自為蘇昌敬倒了一杯茶，寒暄了幾句。儘管兩人平時少有機會見麵，但黎錦始終保持禮貌，既不刻意冷淡，也不過分熱情。他知道，對方若不說出真正來意，自己也不必主動詢問。
然而，蘇昌敬終究坐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略顯局促地開口：“黎主任，我今天是有事要跟你說的，可我又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黎錦微微一笑，說道：“能讓你這麼為難，應該不是公事吧？當然，我並不介意聽些私事。隻是我覺得，既然能令你如此糾結，還讓你說出來，似乎是我的不該。”
蘇昌敬頓時愣住，完全摸不透黎錦的意思。對方的話看似給了台階，卻又隱約在暗示什麼。他越發覺得自己麵前的這位年輕領導並非池中之物，難怪能在短短幾年內迅速升遷。
黎錦看出了對方的困惑，哈哈一笑，說道：“蘇廳長，你彆緊張。有什麼話就直說吧。無論公私，這些話都會限定在這個辦公室內，不會外傳。你不用有壓力！”
得到這番保證，蘇昌敬終於鼓起勇氣說道：“其實，我是替人帶話的。哦，我有個親戚，她是葉家的兒女，不過並不是主根宗族那一支。”
“哦？葉永貞讓你帶話？”黎錦挑了挑眉，心中暗自驚訝。他沒想到蘇昌敬竟然與葉家有所牽連。雖然蘇昌敬進入部裡憑借的是過硬的政績，但他畢竟不屬於葉家的核心圈子，因此受到的關照有限。
蘇昌敬年輕時忙於工作，無法經營人脈，等到積累了一定成績，年齡卻已限製了他的政治潛力。即便如此，能爬到如今的高度，也足以證明他是人中龍鳳。
蘇昌敬點點頭，繼續說道：“葉永貞想跟你做個交易，讓你賺一筆錢。大體意思是撮合你和北方集團講和，當然，這隻是表麵文章。他們打算收取對方的手續費，然後由你與北方集團握手化解誤會。事後，葉永貞承諾會與你分好處。至於你回頭再打商戰，那也無妨。黎主任，這是他的意思，你看如何？”
黎錦聽完後，哈哈一笑，目光中閃過一絲銳利：“蘇廳長，你能把話帶到就已經很好了，彆的就不要再參與了。不然，容易晚節不保。我敬重你是一位老警察，所以才跟你說這些。”
蘇昌敬聞言，立刻判斷出黎錦的意思——堅決拒絕合作。他反而對黎錦更加欽佩起來。如果對方馬上答應這樣的交易，他隻會瞧不起這個人。而現在，黎錦經得住誘惑，展現了新一代警察的風骨。
他試探性地問道：“那我該怎麼回複葉永貞？”
黎錦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就告訴葉永貞，那婉瑜給的好處，我全要，還要葉家一半資產。”
“啊？”蘇昌敬一時無語，剛才還覺得黎錦是個好人，沒想到轉眼間便露出了“本性”。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這不過是黎錦的一種策略罷了。
“彆緊張，葉永貞不會答應的，哈哈！”黎錦笑著補充道。
蘇昌敬恍然大悟，感激地站起身來：“謝謝你，黎主任！我明白了。”
他看出黎錦提出的條件根本不可能實現，這樣一來，葉永貞也不會怪罪於他。否則，一旦葉永貞指責他辦事不力，不僅會影響他本人，甚至連累後代，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