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紅煙眉頭一挑，“你真信啊？”
江白笑道：“疲於奔波，到處打卡，用身體換資源，又擔心自己人老珠黃，再沒有吸引力，你這不是命苦是什麼。”
“你這樣我可就要走了。”柳紅煙道，“沒有勢力依托，散修想要成長，沒有機遇就隻能自己創造機遇，其中的悲苦和無奈，你又豈會知道。
“你站在道德高位，對我如此輸出，不就是看不起我，虧我還好心帶你來。”
“那你在意嗎？”江白目不斜視道。
“也不是很在意。”柳紅煙道。
“真賤！”江白隨後道。
“江白！”柳紅煙無語抿嘴。
看在三級荒靈陣的份上，自己忍了。
繼續走了一段路，柳紅煙指著那匾額道，“這裡就是聞龍的商鋪，專門負責納鞋和裁衣，生意一般，貴在手藝精，有不少回頭客，勉強糊口是夠的。”
在那商鋪外擺著一架縫紉機。
一位看似中年，實則頭發花白的男子在那縫縫補補。
“聞龍，我們又見麵了。”柳紅煙道。
“柳紅煙，你又傍上大腿了？”
聞龍的聲音帶有一種滄桑。
好似夏木入秋。
“這位是我的老板。”柳紅煙道，“他找你有事，我就是帶個路。”
“這麼年輕能有什麼事。”
聞龍踩著縫紉機，給布料封口，機器發出吭哧吭哧的響聲。
“聞龍先生，我想邀請你擔任靈珠銷售協會的賬房先生。”江白道。
“我已經不當賬房先生很多年了。”聞龍頭也不抬道，“另尋他人吧。”
“是不想當，還是不能當。”江白道，“如果是後者，在我這裡不用有這個顧慮。”
“你很狂，小子。”聞龍道，“出門記得看黃曆。”
“今天是一個很好的日子，因為你的女兒不在身邊。”江白道，“她應該生病了吧，你身為父親，卻對她無能為力。”
“你不應該提我女兒的。”聞龍道，“我隻希望她能開心地走完這一生。”
“如果我能治呢。”江白道。
縫紉機不受控製地快速轉動，就像是心臟猛然一顫，聞龍放下手邊的事務，邀請他們二人落座。
“鄙人家境貧寒，隻有碎茶待客。”
“我想聞先生在日後回憶起來，定然會記得今天的。”江白道。
“話彆說的這麼滿。”聞龍道，“你要是不能治我的女兒，希望你永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我們的世界很脆弱。”
“在她回來之前，先說一說賬房先生的事吧，我們需要清廉的人才。”江白道，“聞先生的事跡我已經有所了解，說實話，在下十分佩服。”
“隻是內心還有堅守，在我乾這一行時，師傅就說過，賬房先生不做假賬。”聞龍道，“說吧，你們的流水有多少，有什麼遠大目標，又有什麼底氣。”
“我們的月流水是五十萬下品靈石，在一個月前還隻是五萬而已。”江白道，“我們目前是負責初心集市的生意，正在籌劃各大荒界的商務代理，以後乾整個荒界的生意，甚至是跟外界做生意。”
“還很嫩。”聞龍道。
江白道，“我是靈珠銷售協會的大股東，聞先生可能不知道，我們背靠琳琅商會，就連第一商會都參與其中，如果我們能崛起，我們就是外城的第三大商會。”
“能否告訴我，你的信心來自哪裡？”聞龍也曾是年輕人，知道年輕人就是敢想敢拚，但往往都缺乏底蘊。
“我救了錢家外孫林鏡，幫武家避免了家族對抗，這夠不夠。”江白道。
“隻能坐著，站不起來。”聞龍道。
“我救了錢家二長老的女兒。”江白道，“初心巡邏司的萬督衛是我朋友。”
“可以站著，但上不了桌。”聞龍道。
“能站著已經很了不起了，飯得一口一口吃。”江白道。
這時，聞龍的女兒聞瑩瑩回來了。
她挎著一個灰色的包，裡麵裝著的都是書籍，她剛從學塾回來。
“爹！來客人啦！”聞瑩瑩道。
聞龍拉開椅子，讓她坐下來。
“學塾的老夫子給了作業，說是寫一封給媽媽的信，爹，我都沒有見過媽媽，怎麼寫媽媽呀。”聞瑩瑩道。
“你想象的媽媽是怎樣，你的媽媽就是怎樣。”聞龍道，“你的媽媽是一個很完美的人，就像是仙子一樣。”
“有這位姐姐漂亮嗎？”聞瑩瑩指著柳紅煙道。
“比她漂亮多了。”聞龍道。
柳紅煙一聽，頓時不滿。
“那媽媽那麼漂亮，爹你是怎麼追到她的？”聞瑩瑩道。
“肯定是真心換真心啊。”聞龍道，“我現在給你介紹一個人，他叫江白，是一名藥師，你不是會有不舒服嗎，他或許有辦法。”
聞瑩瑩伸出手，乖巧地讓江白把脈。
江白一上手，便是感受到聞瑩瑩那混亂的脈象，嚴謹的來說，是她的經脈被汙染了，就連丹田都是殘破的。
看到江白麵色凝重，聞龍大致知道他是看出來了。要是有辦法，自己也不至於在這裡隱入塵煙。
“她的情況有些特殊。”鳳傾月道，“聽說過聖靈祭品嗎？她的精華都被抽走了，剩下一具軀殼，這跟魔修有點像，本質是一樣的，就是方式不同，想要救她就得重塑丹田和淨化經脈。”
“淨化經脈倒是有可能，重塑丹田可能沒有那麼容易，她倒是可以學武。”江白道，“我剛好認識一個朋友。”
“柳輕意那個滾刀肉？”鳳傾月明顯不屑，自己還沒有破殼時，居然想著把自己煮了，簡直是神經。
“你們以後會見麵的。”江白道。
似是對此不滿，鳳傾月直接閉嘴。
“這是藥方，你過目一下，你女兒的病得循序漸進。”江白道，“以你的收入恐怕支撐不起，所以你還是答應我們吧。”
看著上麵的藥方，不少都是珍稀藥材，以自己的財富就算支撐，恐怕也是持續不了多久，在以前，他就經常尋醫問藥，幾乎花光了自己的積蓄。
“我得看到效果。”聞龍道。
“柳紅煙，你去把藥買來。”江白道。
“記得晚上請我吃飯。”柳紅煙快去快回，隻是這三劑藥就要一千枚下品靈石。
江白現場熬藥，放涼後讓聞瑩瑩喝下去。聞瑩瑩以為會很苦，口感卻是酸酸甜甜，就像是吃西紅柿一樣。
“…好熱…”很快，聞瑩瑩就麵色潮紅，身上有著黑色的泥垢湧出，在泥垢出現後的地方，皮膚竟然白皙的不像話。
“這是什麼？好臟好臭！”聞瑩瑩說著，也是十分嫌棄自己。
柳紅煙準備好熱水，讓聞瑩瑩進去泡澡，等她出來後，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我身上好香啊！”
聞瑩瑩用鼻子嗅了嗅。
“你感覺有那麼累了嗎？”聞龍問。
聞瑩瑩搖頭道：“就是有些乏力，感覺有力氣使不出來。”
“應該是餓了吧。”江白道。
聞瑩瑩當即臉紅，你彆說，還真的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