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文迪許沉默了。
他並非頑固不化,主神的話語如同精準的砝碼,層層遞進,最終落在了“增強己方力量”這個無可辯駁的戰略支點上。
他緊握天平吊墜的手指微微鬆動,眼神中的堅決漸漸被一種深沉的權衡所取代。
短暫的思考後,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探尋:
“我明白了,我需要做些什麼?”
“送他們一個保障!”
“什麼保障?”
馬多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一份神魔裝備的圖紙吧。”
“神魔裝備!”
卡文迪許猛地抬頭,金色的瞳孔驟然收縮,臉上寫滿了震驚與不解:
“先知冕下,這……這如何使得?!”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急促:
“神魔裝備乃是凡人國度打造‘精銳級’及以上核心軍團的基石。
是足以改變局部戰場格局的戰略級存在。
在‘萬國爭霸’即將拉開序幕的前夕,將這等圖紙交給一個本已富可敵國的商業組織……
這豈不是公然違背了諸神盟約,此例一開,諸神如果爭相效仿又該如何?”
馬多拉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神秘莫測,如同籠罩在命運迷霧後的真相:
“天秤,假如這件神魔裝備本就該歸屬於‘蒼白之翼’呢?”
“本就該歸屬?”
卡文迪許愣住了,金色的眼眸中充滿了困惑。
馬多拉緩緩吐出那個塵封在曆史塵埃中的名字:
“暗影寂滅十字弩。”
“!!!”
卡文迪許如遭雷擊,他失聲驚呼:
“暗影寂滅十字弩?
那不是……【暗影之神】為其麾下最精銳的‘暗影神衛’量身打造的專屬神魔武裝嗎?”
馬多拉緩緩點頭:
“‘蒼白之翼’中的暗翼家族,其創始人正是當年追隨暗影之神左右、忠誠不渝的神衛統領!
暗影之神曾經邀請【熔鑄之神】奧恩為他的神衛打造了暗影寂滅十字弩。
因此這套裝備本就該歸屬蒼白之翼!”
卡文迪許的腦中瞬間貫通:
“可我記得在暗影之神殞落後,這副神魔裝備也就隨之消失了。”
馬多拉微微頷首:
“不錯,不過有一個人身上肯定還有這副神魔裝備的圖紙!”
卡文迪許瞬間明悟,臉色變得更加複雜:
“您是說……晨曦女士?”
馬多拉點頭道:
“暗影神衛當初最重要的職責之一就是為了保護光明女神。
裝備平常的維護更新也是經由她負責,她手中一定有備份圖紙。”
卡文迪許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冕下,這算是暗影之神的遺物了,您覺得晨曦女士會把她亡夫的遺物給我嗎?”
他幾乎可以想象艾瑞瑟爾那冰冷的、帶著無儘悲慟與冷漠拒絕的眼神。
馬多拉卻淡然一笑,那笑容中蘊含著洞悉一切的智慧與一絲不容置疑的篤定:
“你去找她,替我帶一句話,她會給你的!”
說著,馬多拉輕聲對卡文迪許說了幾句。
卡文迪許聽完,渾身劇震。
金色的瞳孔瞬間放大到極致,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駭然與驚疑,他猛地後退半步,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
“這……這……這是真的?
您確定真要這樣說?”
馬多拉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去吧,越快越好。
記住,將圖紙‘送’給蒼白之翼時,無需刻意,以‘正常交易’的方式即可。
嗯,為了防止蒼白之翼的人不識貨,讓他們叫上一個識貨的人在場。”
“識貨的人?”
卡文迪許再次愣住,完全跟不上預言之神的思路:
“叫上誰?我需要指定嗎?”
馬多拉緩緩搖頭,銀色的光輝在他周身流淌,如同命運的河流:
“不必。
他們會知道該叫上誰的,你隻需要將話帶到就行!”
卡文迪許站在原地,感覺自己的神性思維都快要被這一連串雲山霧罩、卻又暗藏驚雷的指令攪成一團亂麻。
他看了看預言之神馬多拉那高深莫測、仿佛蘊含著無儘星海秘密的銀色眼眸,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那象征著絕對公平的黃金天平吊墜。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江倒海的困惑與震撼,深深地躬身行禮:
“遵命!”
隨後,身影化作一道由契約符文與金色天平虛影交織的光流,帶著滿腹的謎團與沉重的使命,消失在了先知位麵。
……
卡文迪許·天秤的身影在光明位麵的入口處顯現。
他周身流轉著代表契約公正的淡金色神輝,秩序符文如同忠誠的衛士般環繞。
然而,當他真正踏入這片本應沐浴在永恒聖光中的神域時,一股刺骨的,深入神性骨髓的寒意瞬間攫住了他。
讓他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走到寒冰女士的冰寒位麵了?
饒是卡文迪許見慣了諸界景象,此刻也不由得心神劇震。
眼前的光明位麵,哪裡還有半分“光明”應有的溫暖與生機?!
曾經如同液態黃金般流淌、滋養著無數祈並者靈魂的聖光河流,此刻竟凝固成了一條條散發著冰冷死寂氣息的蒼白冰帶。
河麵上漂浮著凍結的光點,如同凝固的淚珠。
天空不再是璀璨的金色穹頂,而是覆蓋著一層厚重壓抑的鉛灰色陰霾。
那陰霾並非烏雲,更像是被強行凍結,失去活力的光本身。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混合著絕望與哀傷的氣息。
那些本該在聖光中歡唱、祈禱、綻放靈魂光輝的祈並者們,此刻臉上卻凝固著一種深不見底的悲傷與空洞。
整個位麵,聽不到一絲聲音,隻有一種令人靈魂顫栗的死寂。
仿佛這裡不再是光明的國度,而是一座被遺忘在宇宙儘頭的神墓。
卡文迪許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象征著契約公正的白袍,那由純粹法則編織的衣物竟也無法完全隔絕這徹骨的寒意。
作為諸神盟約的主要執行者,他深知光明位麵的狀態直接映射著其主人的神性核心。
艾瑞瑟爾·晨曦,這位執掌光明的至高女神,她的心境居然已經惡劣到如此地步?
卡文迪許暗暗念叨:
“或許自己的這個消息能讓晨曦女士的心情好起來,隻是希望先知冕下不是在亂說。
否則將來光明女神一旦察覺到被欺騙,自己這個負責傳話的肯定是首當其衝。”
然而,職責所在,契約在身。
卡文迪許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步入光明位麵。
麵對這個諸神盟約的主要負責人和策劃者,艾瑟瑞爾心情就是再惡劣,也沒有把卡文迪許拒之門外的道理。
不過並沒有親自露麵,隻是讓幾位熾天使代為迎接。
很快,幾道散發著強大光明氣息的身影出現在他前方——正是艾瑞瑟爾座下最強大的幾位熾天使。
然而,即便是這些擁有中等或高等神力的存在,此刻也如同蒙上了一層灰暗的薄紗。
他們臉上慣有的神聖光輝被一種沉重的疲憊與壓抑所取代,羽翼上流轉的聖焰也黯淡了許多。
為首的熾天使拉斐爾,這位以治愈與仁慈著稱的天使長,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
“天秤冕下,吾主已降下神諭,近期……不見任何訪客。”
他金色的眼眸中帶著深深的歉意與無奈:
“即便是我們……也已多日未能覲見吾主聖顏。”
卡文迪許心中一沉,但臉上依舊保持著契約之神應有的沉穩與莊重。
他微微頷首,聲音清晰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如同契約的烙印,不容置疑:
“是先知冕下讓我帶幾句話給晨曦女士,嗯,這幾句話很重要,涉及到……暗影之神!”
聽到這個名字,幾位熾天使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肅穆,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與敬畏。
正是這個名字,讓整個光明位麵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冰封死寂,讓他們的主神陷入了無法言說的巨大痛苦。
“請天秤冕下稍候!”
拉斐爾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再無半分猶豫。
他與其他幾位熾天使交換了一個眼神,瞬間達成共識。
其中一位熾天使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位麵深處——那裡是光明神宮的核心禁地。
卡文迪許靜靜地站在原地,感受著周圍因那個名字而激蕩起的、冰冷刺骨卻又帶著一絲瘋狂悸動的法則漣漪。
他心中默念:
“先知冕下,您可千萬彆是信口開河啊……”
時間在死寂中緩慢流淌。
終於,一道比熾天使更加內斂、卻蘊含著純粹光明本源氣息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卡文迪許麵前。
那是一位“輝侍者”。
光明位麵除了光明一係的神祇外,剩餘的都是祈並者。
這些祈並者都是生前虔誠的優秀信徒,在死後由神使帶到光明位麵獲得重生,並在光明位麵獲得永恒。
其中負責服侍光明女神的都是由生前最虔誠、最純潔的光明聖女轉化而來的。
統稱為“輝侍者”,這些輝侍者的地位不亞於一般的神祇,是光明女神最信任的人。
輝侍者身著素白無瑕的長裙,麵容聖潔,眼神清澈如同最純淨的光晶。
但此刻,那雙眼中也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憂慮與沉重。
卡文迪許將話告訴了這位輝侍者,輝侍者聽完之後,也不敢耽擱,連忙入宮稟告。
沒過多久,諸神麵前綻放出一道璀璨光芒。
一個由絕對光明構成的、無法用凡俗語言形容其完美的身影,在刺目的光華中緩緩凝聚成型。
艾瑞瑟爾來了。
但此刻的她,與卡文迪許記憶中那位永恒散發著溫暖、包容與神聖威嚴的光明女神判若兩人!
那絕美的麵龐依舊,卻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深入骨髓的哀傷。
卡文迪許輕咳一聲,對著艾瑟瑞爾說道:
“先知冕下有幾句話要我單獨帶給晨曦女士。”
艾瑞瑟爾沒有任何言語,隻是那籠罩整個位麵的恐怖神威,如同被無形之手精準操控般,驟然收斂。
瞬間在她周圍形成一個絕對真空、絕對寂靜、也絕對危險的神性領域。
遠處的熾天使與輝侍者們也沒有絲毫停留,立刻化作流光,遠遠退開,消失在鉛灰色的天幕儘頭。
卡文迪許這才緩緩把馬多拉告訴他的話複述給了艾瑟瑞爾:
“這件事本來先知冕下剛才在先知位麵就是要告訴您的。
然而當時冰神大人也在場,您離去得又過於匆忙,因此沒來得及說。”
他微微停頓,目光直視著艾瑞瑟爾那雙冰封一切情緒的眼眸:
“先知冕下說,暗影之神並沒有完全隕落!”
一瞬間,卡文迪許感覺這方世界都亮了一下。
艾瑟瑞爾絕美臉龐上那層深入骨髓的哀傷瞬間被這驚世駭俗的消息炸得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狂喜、難以置信以及如同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般的,不顧一切的瘋狂希冀:
“他在哪兒?
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馬多拉……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卡文迪許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艾瑟瑞爾灼熱的目光點燃。
他強忍著巨大的壓力,聲音因神威壓迫而變得嘶啞,卻依舊努力維持著清晰的傳達:
“先知冕下特意交代了,有些真相一旦說出口,便如同投入命運長河的巨石,必將掀起無法預測、無法掌控的因果狂瀾,甚至會產生十分不好的後果!
不過冕下說,最多五到十年,他會把一切真相都告訴給您。”
五到十年,就是神域陷入生死危機的時候,無論暗影之神有什麼計劃,到那個時候也該顯現出來了。
馬多拉認為到那個時間,不用自己提醒,光明女神自己估計就能發現端倪。
十分不好的結果!
艾瑞瑟爾口中喃喃重複著。
那原本幾乎要焚毀理智的狂亂火焰驟然一滯,她眼中的瘋狂希冀並未熄滅,反而沉澱為一種更加深沉光芒。
她並非愚鈍之神,她瞬間明白了馬多拉的潛台詞——
時機未到!強行揭開真相,隻會毀掉那可能存在的、唯一的希望!
艾瑞瑟爾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
“好,我不問了,我……等!”
卡文迪許暗暗鬆了口氣,第一步總算穩住了!
他不敢有絲毫放鬆,立刻拋出馬多拉交代的交易一事。
艾瑞瑟爾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如刀。
她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帶著洞察一切的弧度:
“幫忙?”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了然與淡淡的諷刺,“馬多拉之所以拋出這個消息,就是為了這個所謂的‘幫忙’吧?”
卡文迪許心中苦笑,臉上卻不敢表露分毫,隻是更加恭敬地垂首。
“說說看!”
卡文迪許的聲音清晰冷靜:
“先知冕下需要暗影之神曾經給他的神衛打造的神魔裝備,暗影寂滅十字弩的製造圖紙!”
聽完卡文迪許所說的“幫忙”內容。
艾瑟瑞爾絕美的臉龐上,原本因巨大希望而稍稍褪去的慘白,此刻重新覆蓋上了一層更加深沉的寒霜。
那張圖紙可不是普通的物品。
那是暗影之神存在的痕跡。
是他親手設計、親自督造、賦予他最信任衛士的象征。
是她在他隕落後,如同守護著最後一點星火般,小心翼翼保存在光明神宮最深處的遺物。
是她漫長孤寂歲月中,唯一能觸摸到的、與他相關的冰冷慰藉。
可馬多拉有自己最關心的消息……
艾瑟瑞爾死死地盯著卡文迪許,那目光仿佛要將對方連同他背後的馬多拉一同凍結,冷冷問道:
“你們不是自詡為秩序與契約的‘維護者’嗎?
還要這東西乾什麼?”
這個時候,在神界遭遇危機的時候,在諸神盟約的關鍵時刻,在選擇綁定國家的前夕,問自己索要這種能夠左右戰爭,改變一個國家國力的神魔裝備。
用意很清楚。
卡文迪許感覺自己如同被凍結一般,周身的契約神輝瘋狂閃爍,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但他依舊挺直了脊梁,臉上那份屬於契約之神的、近乎刻板的平靜並未被打破。
他迎著艾瑞瑟爾那足以焚毀星辰的目光,聲音沉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公正感:
“我們向晨曦冕下索取這份圖紙,並非是為了給與誰,而是歸還!”
“歸還?”
艾瑞瑟爾眼中的寒冰瞬間化為更加銳利的冰刃。
嘴角勾起一絲充滿嘲諷的弧度:
“歸還給誰?
這是暗影之神的遺物!
除了我,這浩瀚神域還有誰有資格,有立場來‘認領’它?”
卡文迪許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光,他向前踏出一步,聲音清晰而堅定:
“晨曦女士,這除了是暗影之神的東西,但它更是‘暗影神衛’的專屬傳承之物,對嗎?”
“暗影神衛……”
艾瑞瑟爾的眼神猛地一凝,這個熟悉的稱呼瞬間激起了她塵封的記憶。
那些沉默如影、忠誠如山的衛士……他們的身影瞬間在她的腦海中閃過。
卡文迪許捕捉到了她眼神中那瞬間的閃爍,立刻乘勝追擊:
“我在人類大陸創立的‘蒼白之翼’,其中有一支家族名為暗翼家族。
暗翼家族血脈的源頭,正是源自當年追隨暗影之神左右,直至最後一刻的一位暗影神衛統領。”
艾瑞瑟爾的身體猛地一震。
暗翼家族
蒼白之翼的五翼家族之一。
她當然知道,隻是她從未將其與暗影神衛聯係起來。
卡文迪許望著艾瑞瑟爾那劇烈波動的神情,知道這關鍵的信息已經擊中了她內心最柔軟的部分。
他趁熱打鐵,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引導:
“所以晨曦女士,先知冕下的意思並非要將這圖紙用於凡塵紛爭,而是將其物歸原主。
將這屬於暗影神衛的傳承之物,交還給他們的血脈後裔!”
他微微躬身,姿態恭敬:
“這便是我向您索要此圖紙的唯一目的!”
艾瑞瑟爾沉默了。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在她心中翻湧。
有對遺物被索要的抗拒與不舍,有對故人下屬血脈尚存的震驚與一絲難以言喻的慰藉。
更有一種仿佛在替暗影之神完成某種未竟之事的宿命感?
過了許久,她才緩緩睜開雙眼。那雙金色的眼眸中,所有的激烈情緒都被強行壓下,隻剩下一種深不見底帶著沉重疲憊的平靜。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
“你是要把這圖紙送給‘蒼白之翼’?”
卡文迪許迎著她的目光,無比鄭重地點頭:
“正是!”
艾瑟瑞爾不再說話,緩緩伸出手。
空間在她掌心無聲地扭曲、塌陷。
一道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幽暗裂隙憑空出現。
裂隙深處,並非虛無,而是流淌著如同凝固熔岩般的暗金色紋路。
一股冰冷、死寂、卻又蘊含著毀滅性穿透力的恐怖氣息,如同沉睡的遠古凶獸被驚醒,緩緩彌漫開來。
緊接著,一張非金非玉、非皮非帛的奇異“紙張”,從幽暗裂隙中被無形的力量緩緩抽出。
紙張通體呈現出一種深邃的暗影色澤,表麵布滿了無數複雜到極致的幽暗符文。
神魔裝備圖紙——暗影寂滅十字弩
艾瑞瑟爾的目光凝視著這張圖紙。
指尖微微顫抖,仿佛感受到了那早已消散的,屬於暗影的獨特氣息。
眼神閃過各種複雜的情緒,有痛楚,有眷戀,更有一種隱隱的希望。
隨後猛地一揮手,圖紙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幽暗流光,飛向卡文迪許。
卡文迪許接過圖紙,無數流轉的符文將其完全包裹。
艾瑟瑞爾的神色已經恢複平靜,冷冷說道:
“我會監督這種圖紙的去向,你最好真的把它交給暗影神衛。”
卡文迪許沉聲說道:
“晨曦女士放心,我是執掌公平和契約權柄的神祇!”
隨後,卡文迪許也沒有久留,身影化作一道淡金色流光,失在光明位麵那鉛灰色的天幕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