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緲回去後就把貓安頓好,然後衝了兩個小時涼水澡。
她回想著傅時樾唇瓣抖動,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出口,臉色蒼白如紙,捂著胸口急喘呼吸。
她知道他心臟不舒服,她也狠心沒有管他,抱著貓頭也不回地離開,傅時樾就眼睜睜地看著她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
她自暴自棄地想如果她死了,他是不是就再也裝不了無動於衷,後悔因為怕拖累而把她推遠的決定,想到他痛苦又克製的眼神,鹿緲一時之間竟覺得有些可悲。
後半夜她躺在床上,一個報複的計劃油然而生。
昨晚降溫,洗完冷水澡,鹿緲就穿個吊帶裙躺在床上,怕自己身體太耐造,她故意沒吹頭發,還把窗戶打開。
果不其然,第二天鹿緲就發起高燒。
她一天沒出門,對麵的男人還沒察覺到異常,鹿緲是逃課慣犯,沒人管更加肆無忌憚,他以為她心情不好悶在家裡,不想去上課。
而現在他除了視而不見,沒資格去管她。
他習慣性地給貓添糧,忽的意識到貓已經被鹿緲抱走了。
他呆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貓最喜歡吃的魚罐頭,望著空蕩蕩的貓窩陷入了沉思。
鹿緲躺在床上,燒的口乾舌燥,整個人都要冒煙了。
那男人要是再不發現她,她真的要在床上死掉了。
到第二天中午,傅時樾才發現不對勁,鹿緲就算不去上課,也不會安分地待在家裡,她一定會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可他一直沒有聽到屋外的開關門聲。
大門密碼,鹿緲沒換,傅時樾想進來隨時可以進。
等傅時樾進到她房間裡,鹿緲已經燒迷糊了。
傅時樾摸到她滾燙的額頭,手指顫了顫,立即把她抱了起來。
鹿緲像個火爐被他擁進懷裡,他想抱她去醫院,可他忘了自己才動完手術,站起來的一瞬間隻覺得頭暈目眩。
怕兩個人一起摔了,他隻能把鹿緲放平在床上,打電話叫醫生過來。
醫生趕來的過程中,他叫護工去樓下買了緊急退燒藥,喂鹿緲吃的時候,她怎麼都不肯配合。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不管我死活嗎……”
這話怪錯傅時樾了,他雖然克製自己對她的感情,卻從來沒有想過不管她,倒是她說不想再看見他,威脅他搬走。
傅時樾沒指望她能好聲好氣對自己,把她從被子裡拎出來,“吃了藥再睡。”
鹿緲渾身無力,軟綿綿的,整個人都倒在了他身上。
嘴上還硬著,“我不吃。”
“聽話,你高燒40度了,吃點藥。”
“反正沒人管……那就燒死唄。”
傅時樾對她一向耐性好,聽到這話臉色有些難看,攬著她的背,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把衝好的藥喂到她嘴邊,放低姿態哄她,“乖一點,把藥吃了。”
鹿緲在他懷裡扭來扭去,彆開頭就是不肯吃,還差點把藥灑了。
“不吃算了。”他把藥放回去,語氣低沉,“等醫生過來給你打針。”
沒想到這個男人比她還硬。
“我不要打針,我也不想吃藥,你給我出去。”鹿緲推搡著他,指著門邊趕他走。
傅時樾差點被她推倒,掐住她的手腕,嚴肅擰眉,“再胡鬨一下試試?”
鹿緲懵了,難以置信地眨了下圓圓的杏眼,“你凶我?”
“沒有。”傅時樾說完閉上嘴。
“你剛才明明就有凶我!”鹿緲一邊紅了眼圈一邊去拽他衣領子。
“儘折騰我,你還想不想好了?”
“不想。”
她生病了更加無理取鬨,他不應該跟病人講道理。
傅時樾壓低了語氣,向她投降,“我錯了,等你好了隨你怎麼處置行不行?”
鹿緲揪著他衣領,轉著眼睛狐疑,“隨我怎麼處置?”
“嗯。”
她吸了吸鼻子,“那你喝一口,我才喝。”
傅時樾看了眼藥,果斷端起來喝了一口。
剛要吞咽,突然唇上一軟,少女滾燙的紅唇貼了上來。
傅時樾全身僵硬,連帶呼吸都滯住。
鹿緲趁機撬開他的齒關,把藥卷了過來。
在他嘴裡待了一段時間,不那麼燙了,溫溫的,剛剛好。
鹿緲“咕咚”一聲,咽了下去。
傅時樾看著她咂嘴的模樣,因為發燒唇瓣殷紅,還泛著淋漓水光,他耳根熱了起來,移開眼,把藥塞她手裡,“自己喝。”
鹿緲不肯接,“你喂我。”
傅時樾又把藥拿過來,很順從鹿緲。
“我要你像剛才那樣喂。”
傅時樾皺了皺眉,正要教訓她。
她把臉撇一邊去,“不然我不喝,你也彆想管我。”
傅時樾隻好妥協,她現在有氣無力,他也不能拿她怎麼樣,除非真扔下她不管。
傅時樾把她摟進懷裡,像她說得那樣,分成了三口喂給她。
碰上她滾燙的唇,她果然不安分,白嫩的小手勾著他的脖子,向他索要吻。
傅時樾沒辦法拒絕,大手撫摸著她單薄的背脊,把嬌小的少女按進懷裡,任由她發泄委屈似的咬自己。
小姑娘尖牙利齒,是有點疼的,但傅時樾的心更疼。
他止不住歎息,他這麼個短命鬼,竟還攤上她這磨人的小祖宗,他要是命長一點,倒隨她折騰了。
喝完藥,鹿緲眼裡霧氣蒙蒙,盯著男人依舊冷硬的臉,開心地咧開嘴說,“傅叔叔,你耳朵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