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後山。
月掛枝頭。
銀白色的灰暗月光撒在後山的植物上。
時不時的吹過一陣冷風。
雨後的山林,確實很冷。
我穿著一個半袖,身上背著一個巨大的背包。
孤零零的一個人緩緩走在了高高的雜草中。
而我的鼻子時不時的流一點血液出來。
每次都被我當做鼻涕擦在袖子上。
不得不說。
每次流出的血液都會少一些。
這讓我也是嘴裡吐槽起來。
“也沒那麼嚇人,這不每次都少流一點,說明在好轉,身為大天師,我們村的守村人,還是服的住這人臉螃蟹的。”
其實我不知道的是。
人體每個器官的血液有限。
血少了不是自愈了。
而是流的沒有太多的血液供給了。
我看著不遠處的那片人臉地,此時卻是不覺得詭異了。
原本想著地皮上密密麻麻的人臉,心裡就膈應的要死。
但現在就不同了。
這些人臉,竟然可以修複殷霜主魂!
這還詭異個毛線啊!
這簡直就是天堂啊!
這麼多。
殷霜的主魂一定可以修複!
於是我加快了腳步。
直接來到了我們剛剛的位置。
蹲下身子。
在雜草叢裡摸索起來。
很快。
那乾燥的皮膚感再次傳來。
我心中一喜。
果然都還在。
甚至我剛剛在路上還想呢,萬一他娘的有點啥突發情況,把這些人臉螃蟹變沒了。
我不就白高興了嗎?
我這又是和老嶽犟嘴,又是騙呆霜的,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不完犢子了。
還好。
這些寶貝都還在。
我也是沒有一絲的猶豫,直接用手用力往下探去。
扣住和地麵連接的縫隙後。
我便是用力拽了起來。
“咯咯——”
那種從地麵扒開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額——”
“嘎巴!”
隨著分離的聲音響起。
我一個屁墩就坐在了地上。
或者說坐在了人臉上。
我看著手中完整的人臉螃蟹,心情也是大好。
一邊塞在自己的背包裡。
一邊對著屁股上的人臉螃蟹道歉:“不好意思啊老兄,坐你臉上了,你放心,一會我全部給你們帶回去,不會讓任何人再踩你們的臉或者坐你們的臉了。”
說話中。
我也是嘴裡念叨起來。
“哎,說來也是可憐,你說這死了以後,臉被養成這東西,還要被人踩著,太沒人道了,到頭來,還是老子救你們於水火之中?”
“嘎巴!”
又是一個人臉螃蟹拽了下來。
一張栩栩如生的人臉。
臉盤下邊就和螃蟹腿一樣,時不時的還要劃拉兩下。
我手中抓著。
嘴裡也是不閒著。
檢查了一下完整無缺後,我這才是塞在了自己的背包裡。
既然要給殷霜帶回去。
肯定要帶完整的,帶好的回去。
彆回去破爛一片,影響了效果可就不好了。
我這邊忙乎著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
遠處的石頭堆上,卻是站著一個人影。
這人影個子一般,體格也一般,談不上多高大,也談不上瘦小。
隻是穿著怪異。
一點不像現代人。
重點是帶著個鬥笠。
背朝著我所在的位置,手中還拿著一個笛子,麵朝山穀之下。
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也不說話。
就默默的站著。
而我在旁邊奮力的拔蘿卜。
頭上也是累的出了汗水。
加上鼻子還時不時的流出一點血跡。
我就感覺自己很是邋遢。
一身臭汗和血腥味。
但這山穀裡,也沒有洗澡的條件。
更何況這時候了,還講究那些乾啥。
就在我背包漸漸裝了半個背包的時候,我蹲著的身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漸漸靠近的那個石頭堆。
屬實是有點忙的忘我了。
老嶽畢竟說了,越多越好。
我肯定是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期間也有被我扒壞的。
腿部受損就丟在了一旁。
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
“腿不好的,就應該被丟開?”
這聲音一出。
原本全神貫注的我,被嚇的差點再次坐在地上。
心臟也是砰砰的跳動起來。
畢竟在我的概念裡,這石頭堆周圍,可的沒人的啊,最多就是像人的螃蟹。
它們雖然是活的。
但是不能說話啊。
這一嗓子出來,我以為是那個人臉螃蟹進化了。
有可以說話的。
但是等我定住心神後,我卻是微微一愣。
這個聲音為何那麼的熟悉?
隻是語氣怪怪的。
我馬上抬頭往聲音的位置看去!
“呼啦!”
這麼一看。
隻見我旁邊的石頭堆上,站著一個戴著鬥笠的男子。
這熟悉的妝容。
還有熟悉的聲音。
這不是尚不棟那小子嗎!
我見狀張口就要喊出尚不棟的名字。
但是話都到了嗓子眼。
卻是硬生生的給忍住了。
因為我腦子裡響起了淩娃子的聲音。
他之前在進來的時候,給我們定了幾個規矩。
其中的一條就是。
除了我們幾個以外,遇到的第一個人,不能和對方說話。
我的記憶力自然是完全記得清清楚楚的。
要是換做其他人,我斷然不會想主動說話。
可是……
麵前的這個人。
可能就是我許久未見的兄弟。
而且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可以把後背交給他的兄弟。
這讓我不說話?
合理嗎?
重點是。
為啥啊?
我見了尚不棟不能說話?
這規矩的意義是什麼?
但不管怎麼說。
我都沒有開口。
張開的口,硬生生的被我憋了回去。
但我的眼神還死死的盯著那個背影。
畢竟也沒說我不能看啊。
我也期待對方能直接和我認親。
這樣我也不用說話就能確定是不是尚不棟。
眼前的這個身影,雖然和尚不棟很相似。
聲音也像。
但是語氣不像。
尚不棟這個人,典型的逗比性格,而且很天真沒心眼的那種。
所以說話語氣很輕佻。
但是剛剛那個語氣,卻是很低沉。
這和我印象中尚不棟的語氣不一樣。
可以說是完全不一樣。
所以即使這樣,我也不敢百分百確定對方就是尚不棟。
重點是。
他和現在的尚不棟最大的不同。
是他可以站著。
要知道尚不棟因為靈異大會的比賽,直接被對方作弊砸斷了雙腿。
受傷後就被送回了無涯穀。
而麵前的這個和尚不棟很相似的人,卻是站著的!
我記得很清楚,武當掌門和我說,尚不棟的腿是報廢了的,完全沒有養好的可能。
這是怎麼回事?
興許是我久久不出聲。
那人影再次開口。
“你我本緣分已儘,但念在昔日情分,還是要提醒你,速速離去,此山將會,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