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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李雪晴必須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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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州城的戰鬥,逐漸朝著城外移動。

並且看這樣子,已經持續不了太長時間。

石丹琴那狂暴的攻勢,每一次都能夠被李雪晴靈活躲過。

李雪晴在移動之時,她周身內力肆意釋放,仿佛瞬間長出了幾十條無形的腿在幫助她快速移動。

這種奇特的身法,讓她的移動速度不僅快如閃電,而且無比靈活。

這便是李雪晴的成名輕功——《遁地百足仙》。

石丹琴短時間拿不下這個滑不溜手的毒婦,便注定了體內那跗骨之蛆般的劇毒,正沿著他的血脈經絡瘋狂蔓延、侵蝕,將他強橫的體魄一點點拖向崩潰的深淵。

李雪晴則如一條耐心到極致的毒蛇,冰冷的目光鎖定著獵物。

她不再急於強攻,隻是在咬傷獵物之後,保持著那令人絕望的距離,,耐心等待獵物毒發倒地就行。

“毒婦!有種的彆跑!”

“與老夫堂堂正正一戰!”

石丹琴的嘶吼已帶上了破音,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他的臉色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灰色,如同久埋地下的青銅器皿。

兩行粘稠、暗紅的鼻血,不受控製地蜿蜒而下,浸染了他灰白的胡須,在月光下閃爍著不祥的光澤,直到滴落在前襟,他才驚覺。

李雪晴聞言,身形驟然定住,懸浮於半空。

夜風卷起她素白的衣袂,獵獵作響,襯得她如同月下鬼魅。

她冰冷的眸子俯視著下方狼狽的侯爺,嘴角勾起一抹殘忍而輕蔑的弧度。

“好啊。”

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卻蘊含著凍結靈魂的寒意:

“我不跑了。”

話音未落,一股令人心悸的青色光芒驟然在她掌心凝聚、翻湧!

對於她來說,時機已到。

然而,麵對這邀戰,石丹琴眼中卻閃過一抹驚懼!

他非但沒有上前,反而猛地向後暴退數步!

致命的危機感如同冰水澆頭,瞬間澆滅了他殘存的怒火。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如同失控的戰鼓,瘋狂擂動,幾乎要衝破胸膛的束縛!

全身的血液仿佛被無形的力量驅趕,儘數湧向頭顱,帶來陣陣眩暈與撕裂般的脹痛,眼前的景象都開始模糊、扭曲!

“毒……毒入心脈了!”

石丹琴心中駭然。

此刻的他,實力十不存六!

若強行硬撼,無異於自尋死路!

當即,石丹琴不再有任何猶豫,強提一口幾乎被毒氣侵蝕殆儘的真氣,身形一轉,如同離弦之箭,朝著城外曠野的方向亡命狂飆!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他曾經身為將領,自然知曉在戰爭之中,撤退保全並非恥辱。

“想逃?”

李雪晴看著那狼狽逃竄的身影,眼中的輕蔑幾乎要化為實質:

“逃得掉嗎?”

她並未立刻全力追擊,隻是身形如鬼魅般飄然而起,不疾不徐地綴在石丹琴身後。

那姿態,如同在欣賞獵物垂死掙紮的貓。

曠野之上,並非空無一人。

數千名東州城守備軍,早已嚴陣以待!

他們身披重甲,手持長矛盾牌,在荒野上列成了一個森然如林的巨大軍陣!

火把的光芒連成一片,照亮了士兵們緊張而堅毅的臉龐,金屬的寒光在夜色中彙聚成一片冰冷的死亡之林。

“侯爺!快入陣中!”

守備將軍看到那道踉蹌奔來的身影,急忙放聲高呼,聲音帶著焦灼。

石丹琴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毫不猶豫地一頭撞入那鋼鐵叢林之中。

一入陣他立刻癱坐在地,甚至顧不上儀態,手忙腳亂地從懷中掏出一把五顏六色的珍貴丹藥,看也不看便一股腦塞進口中,如同嚼豆子般囫圇吞下。

隨即,他雙目緊閉,盤膝而坐,全身僅存的雄渾內力瘋狂運轉,試圖將體內肆虐的劇毒強行鎮壓逼出!

豆大的汗珠混合著黑色的汙血,從他額頭、脖頸不斷滲出。

就在他剛剛坐下,氣息稍穩之際,那道索命的白影已翩然而至,懸停在軍陣之外的上空。

“膽敢擅闖軍陣者——殺!無!赦!”

守備將軍高舉軍刀,聲嘶力竭地怒吼,試圖以軍威震懾強敵。

“殺!殺!殺!!!”

數千士兵齊聲咆哮,聲浪滾滾,如同驚濤拍岸,震得荒野上的塵土都微微揚起!

那彙聚的殺氣與軍陣煞氣衝天而起。

與此同時,軍陣內部,一股股狂暴的內力迅速在士兵之間傳遞、湧動!

位於核心的精銳軍士,雙掌緊貼同袍後背,將自身內力毫無保留地灌注其中。

整個軍陣仿佛化為一個巨大的、精密的戰爭機器,力量被層層傳遞、彙聚。

隻要敵人膽敢闖入陣中,必將麵對這數千武者意誌與力量凝聚而成的雷霆一擊。

更遑論陣眼處的守備將軍與正在逼毒的銀翼侯,隨時可以發出致命的突襲。

尋常的高手麵對如此森嚴、殺氣衝霄的軍陣,必然頭皮發麻,望而卻步,不敢越雷池半步。

然而,今夜,他們麵對的,偏偏是擅長混戰的李雪晴。

一個將毒功練至化境,喜歡以寡擊眾的存在!

李雪晴懸浮半空,冰冷的眼眸掃過下方嚴密的鋼鐵叢林,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

她白皙的手掌猛地一揚!

“咻!咻!咻!”

數道細微的寒芒撕裂空氣,如同毒蛇的獠牙,朝著軍陣的不同方位激射而去!

“小心暗器!盾!”

守備將軍厲聲示警。

軍令如山!

位於寒芒軌跡上的士兵反應極快,數麵厚重寬大的精鋼盾牌瞬間豎起,如同堅固的堤壩,試圖攔截這未知的攻擊!

“嘭!嘭!嘭!嘭——!!!”

寒芒撞上盾牌的瞬間,並非金鐵交鳴,而是發出了沉悶而劇烈的爆炸!

刹那間,大團大團色彩斑斕、散發著濃烈刺鼻氣味的毒粉,如同被引爆的煙瘴炸彈,在軍陣內部轟然炸開!

這些毒粉,是李雪晴精心煉製的“蝕骨銷魂散”!

毒粉一接觸空氣,便如同活物般瘋狂蔓延!

它們無孔不入,沾上皮膚,立刻發出“滋滋”的恐怖聲響。

士兵裸露在外的麵頰、脖頸、手背,瞬間鼓起密密麻麻、令人頭皮發麻的黃色水泡。

難以忍受的、鑽心蝕骨的奇癢瞬間爆發!

“啊——癢!癢死我了!”

“我的臉!我的臉爛了!!”

淒厲的慘嚎瞬間取代了整齊的喊殺聲。

士兵們如同被投入了油鍋,丟下武器,瘋狂地用指甲抓撓著自己的皮肉。

那奇癢深入骨髓,讓他們恨不得將血肉都摳挖下來。

水泡破裂,膿血橫流,混合著被自己抓下的皮肉,慘狀如同人間煉獄。

一些中毒較深的士兵,臉上、頸上的皮肉竟被生生撓掉,露出了森森白骨,猶自瘋狂抓撓著骨麵,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哢哢”聲!

若是小範圍內麵對幾十人戰鬥,李雪晴可以在令人不知不覺之中下毒。

麵對千人軍陣,李雪晴放棄了隱蔽下毒,而是大範圍直接撒毒。

她要的,是效率!是最大範圍的殺傷!是摧枯拉朽的毀滅!

“運功!吹散毒粉!”

守備將軍目眥欲裂,嘶聲命令。

陣中那些實力在五品以上的軍官們強忍著奇癢與恐懼,紛紛鼓蕩起全身內力,試圖以掌風勁氣將彌漫的毒粉吹向高空。

然而,就在他們發力鼓風的瞬間——

李雪晴卻已經來到了軍陣上方:

“你們吹不走!”

她一隻白皙如玉的手掌,裹挾著令人窒息的磅礴內力與更加濃鬱的青黑色毒氣,朝著下方混亂的軍陣,轟然拍下!

一個巨大無比的、由劇毒內力凝聚而成的青黑色掌印,如同山嶽崩塌,帶著毀滅一切的威勢,狠狠壓落!

這掌印不僅將剛剛被吹起少許的毒粉重新狠狠拍回軍陣,更將那股恐怖的掌力與更猛烈的毒素,直接轟向那些正在運功的軍官和下方的士兵!

軍官們瞬間陷入了兩難絕境!

不擋掌力,立刻粉身碎骨!

擋掌力,則必然吸入更多劇毒,沾染更多毒粉!

“結陣!擋!!!”

守備將軍發出絕望的嘶吼,做出了唯一的選擇。

數十名軍官咬牙硬抗,將剛剛凝聚起來準備吹風的內力,化作護體罡氣與掌力,迎向那遮天蔽日的毒掌!

“轟隆——!!!!!”

震耳欲聾的巨響仿佛要將大地撕裂!

狂暴的氣浪混合著劇毒的粉塵,如同海嘯般向四周席卷!

軍官們渾身劇震,口噴鮮血,不少人直接被震得倒飛出去!

而普通的士兵,更是如同被狂風掃過的麥田,成片成片地倒下!

他們有的被掌力餘波震碎筋骨,有的被毒粉覆蓋,在淒厲的哀嚎中抓撓翻滾,迅速失去戰鬥力。

原本森嚴齊整、殺氣騰騰的軍陣,在李雪晴這毒掌與毒粉的雙重打擊下,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蟻穴,瞬間崩潰!

絕望的哭喊、痛苦的哀嚎、恐懼的尖叫響徹夜空,蓋過了戰鼓與號角!

當李雪晴那裹挾著更濃烈死亡氣息的第二掌,如同天罰般再度降臨——

軍陣,已再無抵抗之力。

“轟——!!!”

青黑色的掌印如同死神的鐮刀,狠狠犁過軍陣核心!

那些奮力抵抗的五品軍官,如同被巨錘砸中的瓷器,護體罡氣瞬間破碎,身體在恐怖的掌力與劇毒侵蝕下扭曲變形、爆裂開來。

周圍的士兵更是如同草芥般被收割,或被直接轟成肉泥,或被毒氣瞬間奪去生命,化作一灘灘冒著氣泡的膿血。

殘肢斷臂橫飛,內臟碎片四濺,腥臭的膿血與毒液浸透了荒野的土地。

東州城守備軍引以為傲的軍陣,在李雪晴這絕世毒功麵前,如同紙糊的一般,短短片刻,便已土崩瓦解,化作一片屍橫遍野、哀鴻遍野的修羅地獄!

僥幸未死的士兵徹底崩潰,哭喊著丟盔棄甲,如同無頭蒼蠅般四散奔逃,隻求遠離那個白衣的惡魔。

東州城守備軍的軍陣,就這樣被李雪晴給破了!

……

遠處。

一片被濃重陰影覆蓋的土丘之後。

謝無違那雙閃爍著興奮光芒的眼睛,死死盯著遠方那如同煉獄般的戰場。

然而,當看到軍陣如此迅速地崩潰,石丹琴如同喪家之犬般被逼入絕境時,他緊鎖的眉頭下,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失望與鄙夷。

“哼!”

他低低地啐了一口,聲音帶著濃濃的譏諷:

“堂堂銀翼侯,軍中翹楚,竟如此不堪一擊!廢物!”

“本以為他能拚掉李雪晴幾分力氣,甚至同歸於儘,省去雄霸師兄的後手……沒想到敗得如此之快,如此徹底!”

他眼中精光閃爍,迅速掐滅了那點不切實際的幻想。

“看來……終究還是要動用師兄的底牌了。”

他喃喃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敬畏,又有一絲即將見證底牌掀開的興奮。

謝無違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了身後那片更加深邃的黑暗之中。

那裡,一個高大得近乎非人的身影,如同亙古存在的岩石,一直沉默地矗立著。

正是這個人影!

當初他離開化龍島,執行梁進計劃時,是梁進親自安排給他的幫手。

也是在這個人形兵器的恐怖武力威懾下,他才得以順利擒獲中山王世子劉立賢,奪取那箱足以動搖東南根基的《東南五州布防圖》。

今夜,這尊沉默的殺神,將成為決定勝負的最終砝碼!

謝無違收斂了所有狂傲,恭恭敬敬地對著那高大的身影,行了一個極其鄭重的禮節。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請求:

“前輩,局勢已變。”

“李雪晴比預想的更棘手,石丹琴不堪大用……計劃恐有失控之虞。”

他微微一頓,目光銳利地指向遠方那個懸浮在屍山血海上方的白色身影:

“為保雄霸師兄大計萬全,懇請前輩出手!”

“今夜,李雪晴……必須死!”

……

戰場中心。

李雪晴如同月下白鶴,懸停於屍骸與血汙之上,冰冷的眼眸俯視著下方徹底潰散的軍陣,如同在看一群螻蟻。

夜風吹拂著她素白的衣袂,卻吹不散她周身彌漫的濃烈血腥與死亡氣息。

“嗬……”

一聲輕蔑至極的冷笑從她唇間溢出:

“大乾的軍隊?不過是一群披著鐵甲的廢物!”

“難怪百年不到,便已顯傾覆之相,腐朽不堪!”

數千人的軍陣,在她麵前如同沙堡遇浪,頃刻瓦解。

殘存的士兵隻顧亡命奔逃,再無半分戰意。

隨著軍陣的徹底崩潰,被保護在核心、正竭力運功逼毒的石丹琴,也徹底暴露在了李雪晴的死亡視線之下。

他盤坐在地,臉色青黑交加,氣息紊亂,顯然逼毒的過程遠不如意。

看到李雪晴那如同看待死物般的目光,一股寒意混合著滔天怒火直衝頂門!

“毒婦!”

石丹琴猛地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厲聲嘶吼,試圖用最後的威勢震懾對方:

“你今夜屠戮官兵,重傷本侯,犯下的是誅九族的不赦之罪!”

“朝廷震怒,舉國通緝!”

“縱使你逃到天涯海角,也必將被緝拿歸案,受那千刀萬剮之刑!大軍所指,定叫你屍骨無存!”

他聲嘶力竭,試圖用朝廷的威壓和王法的森嚴來挽回一絲生機。

然而,他體內翻騰的毒氣和虛弱感,卻讓這威脅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喉頭的腥甜,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決絕,再次吼道:

“況且!你以為你贏定了嗎?!”

“本侯乃大乾銀翼侯,享儘人間富貴,縱死也無憾!”

“若你將本侯逼至絕路……”

他猛地挺直腰背,周身殘存的內力開始不顧一切地鼓蕩起來,透出一股玉石俱焚的慘烈:

“本侯拚著這條性命不要,也定要拉你一同下那無間地獄!”

“而你這個毒婦籍籍無名,必然是潛伏多年有所圖謀。可惜你還沒能成事,可就要死無葬身之地!!”

他身旁,僅存的守備將軍等幾名心腹武官,早已麵無人色,身體篩糠般抖動著,手中的兵刃幾乎握持不住。

石丹琴的狠話,並未給他們帶來絲毫勇氣,隻有更深的恐懼。

李雪晴聽著石丹琴色厲內荏的咆哮,如同聽著垂死蚊蠅的嗡鳴,眼中隻有冰冷的嘲諷與不耐。

“就憑你?”

她聲音如同寒冰摩擦:

“也配與我魚死網破?”

她的話語帶著絕對的自信,但說到後半句時,那冰封般的語氣卻微不可察地產生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

“我乃門中第一長老,二品之下我已……”

最後,她本打算說“二品之下我已無敵”。

那“無敵”二字,卻仿佛被什麼東西堵在了喉嚨裡。

曾經,她確實一度認為自己在三品武者之中,已經沒有敵手。

可直到遇到了梁進!

那個家夥居然百毒不侵,完全克製李雪晴。

並且他肉身如龍,更是凝聚出武意,竟能在正麵將李雪晴給擊敗。

她響起梁進的瞬間,這個念頭如同毒刺,瞬間刺破了她剛剛升起的絕對自信,讓那句“二品之下無敵”的宣言,顯得底氣全無,甚至帶上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忌憚。

這絲忌憚,瞬間轉化為一股強烈的羞惱與怨毒!

“夠了!”

李雪晴厲喝一聲,強行驅散腦中那個令她憎惡的身影,殺意暴漲:

“該上路了!”

“黃泉路上,再去享受你的侯爵富貴吧!”

她不再給石丹琴任何喘息或廢話的機會!

一隻白皙的手掌猛地探出,五指箕張,朝著下方狠狠抓去!

“嘶啦——!!!”

空氣仿佛被撕裂!

磅礴的青色內力洶湧而出,瞬間在她掌前凝聚、幻化。

一隻巨大無比、猙獰可怖的青色毒蛛虛影驟然成型!

更令人心悸的是,這毒蛛虛影的周身,如同真正的蜘蛛吐絲般,瞬間噴射出無數道細密、粘稠、閃爍著毒光的青色內力絲線。

這些絲線交織成一張覆蓋方圓十數丈的青色巨網,帶著強烈的腐蝕性與束縛之力,朝著地麵上的石丹琴及其殘存的手下,鋪天蓋地地籠罩而下。

封死了他們所有閃避的空間!

《青蛛纏魂手》!

李雪晴的成名殺招之一!

地麵上的軍官們,望著那遮天蔽日、散發著致命氣息的青色毒網,眼中隻剩下無儘的絕望,麵如死灰!

石丹琴知道,這是真正的生死關頭!

再不拚命,就再也沒命了!

“吼嗷——!!!!”

他口中爆發出此生最為慘烈、也最為狂暴的虎嘯。

嘯聲穿金裂石,帶著一股決絕的戰意!

他全身殘存的內力,連同被劇毒侵蝕得千瘡百孔的精血,被他瘋狂地、不顧一切地燃燒、壓榨出來!

一股混雜著濃鬱黑氣的黃黑色內力光焰,猛地從他周身爆發,將他整個人包裹。

這一刻,他仿佛真的化身為一頭被逼入絕境的、燃燒生命的狂暴凶虎!

石丹琴雙足猛地蹬地,地麵炸開兩個深坑!

他整個人如同離膛的炮彈,帶著同歸於儘的慘烈氣勢,悍然衝天而起!

巨虎張開血盆大口,朝著那俯衝而下的青色巨蛛,義無反顧地噬咬而去!

半空之中,象征著死亡劇毒的青色巨蛛,與狂暴凶虎轟然對撞!

“轟隆——!!!!!!!”

一聲仿佛要將天地都撕裂的恐怖巨響,猛然爆發!

狂暴的能量衝擊波如同實質的海嘯,以碰撞點為中心,朝著四麵八方瘋狂席卷。

地麵被生生刮掉一層,飛沙走石!

那看似凶悍的黃黑色凶虎虛影,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

而青色的巨蛛虛影也劇烈波動,變得虛幻暗淡,最終潰散成漫天流螢般的青色光點,緩緩消散。

石丹琴的身影如同斷了線的破敗風箏,從爆炸的中心被狠狠拋飛出來。

“噗!!!”

他口中噴出的不再是鮮血,而是混雜著內臟碎塊的、粘稠烏黑的血塊!

他身上的華貴錦袍早已破碎不堪,氣息微弱到了極點,如同風中殘燭,朝著地麵無力地墜落!

下方,僅存的幾名軍官早已被剛才恐怖的衝擊波震得七竅流血,昏死過去,無人能接住摔落的銀翼侯。

李雪晴懸浮於空,冰冷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她清楚這一摔,還摔不死一個三品武者。

她緩緩抬起右手,掌心之中,青黑色的劇毒內力再次凝聚、壓縮,散發出毀滅性的波動。

但隻需這一掌落下,這位大乾的銀翼侯,便將徹底成為曆史!

就在她手掌即將推出的刹那——

一股難以形容的、冰冷、沉重、帶著金屬摩擦質感與恐怖壓迫感的殺氣,如同極地冰川般,毫無征兆地從她身後那片濃鬱的夜色中彌漫開來!

李雪晴凝聚內力的手掌,猛地一僵!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毛骨悚然的巨大危機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上她的脊椎,直衝腦海!

她全身的汗毛在刹那間根根倒豎!

她猛地扭過頭!

在她身後,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一個巨大、厚重、如同移動堡壘般的輪廓,正緩緩浮現!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輪廓之上,兩點驟然亮起的、如同地獄熔爐深處燃燒的暗紅色光芒!

緊接著——

“嗤!!!”

幾道灼熱、凝練的白色蒸汽,如同巨獸壓抑的吐息,猛地從那巨大身影後頸處豎立的三排青銅管中噴吐而出!

蒸汽在冰冷的夜空中迅速凝結成白霧,繚繞在那龐大的身軀周圍,更增添了幾分神秘、非人的恐怖與令人窒息的威壓!

那巨大的身影,就在這彌漫的蒸汽與沉重的壓迫感中,一步……踏出了陰影!

月光終於吝嗇地灑下些許清輝,照亮了他的輪廓。

他巍峨如山!

麵容被一副造型猙獰、覆蓋著歲月痕跡與陳舊血漬的赤銅麵鎧完全遮蔽,身披百戰瘢甲,一手持大石碑一樣的巨劍千山嶙,另一手持大如盾牌的骨蝕輪。

他沉重的腳步落下,發出“咚!咚!咚!”如同巨錘擂擊戰鼓般的悶響,激蕩起大片的塵土!

腳下堅實的地麵,在他那非人的重量下,留下一個個清晰而深陷的腳印!

這是一尊從遠古傳說中走出的金屬魔神!

一尊隻為毀滅而生的殺戮兵器!

他那覆蓋著赤銅麵鎧的頭顱,緩緩轉動。

那兩點暗紅的幽光,穿透彌漫的蒸汽,如同兩道來自地獄的死亡射線,牢牢地、冰冷地、毫無感情地……鎖定在了李雪晴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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