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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 假手於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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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家靈堂。

暴雨稍歇

雨後的譚家宅院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死亡氣息。

屋簷上的積水滴落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譚家大院的沉寂。

一群人踏碎積水,從大門迅速湧入了靈堂之中。

“在這裡值守的人呢?”

“為何一個都不見了?”

一聲厲喝驟然炸響,如同驚雷在空曠的靈堂中回蕩,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厲聲質問之人身著玄色金鷹製服,腰間配著一把鎏金寶刀

此人,乃是東州六扇門統領羅欒。

他雖然隻是一個五品武者,但是卻能夠依靠權謀手腕和鑽營功夫,硬生生將四品境界的統帶梁奇誌給排擠走。

這也導致東州六扇門中對他不服氣者頗多,羅欒深知自己在這個位置上如履薄冰。

麵對那些不服他的部下,那些虎視眈眈的對手,這迫使羅欒不得不時刻繃緊神經,以更強硬、更狠厲的姿態來彈壓一切可能的挑戰。

“大人,兄弟們恐怕都“

老捕頭的聲音顫抖著,他指著地上那些散發著惡臭的膿水。

那些液體呈現出詭異的墨綠色,在燭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膿水中浸泡著的捕快製服和公刀,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可怕的故事。

這驚悚的發現如同冰水澆頭,瞬間讓所有六扇門捕快脊背發涼,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一名年輕氣盛的捕快,或許是出於職責,或許是難以置信,下意識地伸出手指,想要去觸碰那灘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膿水。

“彆碰!”

老捕頭如同被蠍子蜇了一般,猛地撲過去,一把將他狠狠拽了回來,力道之大讓年輕捕快一個趔趄:

“小心!這鬼東西……有劇毒!”

捕快們看著膿水之中被腐蝕得坑坑窪窪、失去了光澤的公刀,一個個不由得沉默下來。

羅欒也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他下意識地後退半步,喉結滾動了一下。

六扇門的捕快們訓練有素地取出避毒藥含在舌下,戴上特製的麂皮手套,唯恐皮膚沾上哪怕一丁點那致命的汙穢。

緊接著,刺鼻的石灰粉被大把大把地拋灑出來,覆蓋在那一灘灘腥臭的膿水之上,發出“嗤嗤”的聲響,騰起陣陣嗆人的白煙。

羅欒讓自己麵上保持著鎮定,他剛想開口下令徹查。

突然!

靈堂之外卻傳來一陣更為沉重、更具壓迫感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整齊劃一,帶著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氣,與六扇門捕快的雜亂截然不同。

羅欒抬頭望去,隻見一隊人馬踏著積水大步而來。

他立刻認出了為首之人!

隻見羅欒立刻收斂了所有的怒容,換上一副畢恭畢敬的姿態,甚至帶著幾分諂媚,急忙率領所有手下朝著來人的方向,齊刷刷地躬身行禮,聲音洪亮而謙卑:

“參見侯爺!“

隻見來者,是一位身著華貴錦袍、氣度雍容的老者。

他鬢角雖已染上霜華,但身軀依舊挺拔如鬆,步履矯健沉穩,絲毫不顯老態,甚至比許多年輕人更具力量感。

老者麵容威嚴,目光如電,掃視間自帶一股久居上位的壓迫力。

簇擁在他身後的,是十餘位氣息精悍、眼神銳利的隨從。

他們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行動間步伐沉穩有力,帶著濃重的行伍烙印和鐵血煞氣,顯然都是軍伍中錘煉出的高手,實力遠超普通六扇門捕快。

當這位老者緩步走入靈堂,羅欒隻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大氣不敢喘一口。

因為這老者不僅是一名真正強者,更是有著尊貴的身份——銀翼侯石丹琴!

“本侯收到消息,此地有《東南五州布防圖》的線索。”

“你們六扇門既然先來一步,可有發現?”

石丹琴一邊走入靈堂,一邊昂聲發問。

羅欒聞言,一臉迷惑,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譚家什麼時候同《東南五州布防圖》失竊案扯上聯係了?

石丹琴看到羅欒這副茫然無措、一問三不知的樣子,眼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濃烈的失望與厭惡。

他不耐煩地冷哼一聲,直接下達了命令:

“搜!”

軍士們領命之後立刻分散開來,對靈堂展開了極其粗暴而徹底的搜查。

翻箱倒櫃,敲打牆壁,甚至用刀鞘猛擊棺木。

粗暴的動作震得靈堂內灰塵簌簌落下。

很快。

一名軍士的目光鎖定了一口棺材。

他敏銳地發現這口棺材的蓋子邊緣有些微鬆動,幾顆本應釘死的棺材釘似乎被人為撬起過。

他毫不猶豫,上前一步,雙手抓住棺蓋邊緣,猛地掀開。

當那軍士伸手在棺內摸索片刻,竟真的從中扯出了一張折疊整齊的、略顯陳舊的圖紙!

他迅速展開圖紙,隻看了一眼,臉色驟然大變!

他如同發現了驚天寶藏般,捧著圖紙疾步來到石丹琴麵前,單膝跪地,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

“侯爺!找到了!”

“那口棺材裡麵,發現了其中一張布防圖!”

《東南五州布防圖》並非單張圖紙,而是由數十張詳儘的區域圖組合而成的核心軍事機密!

如今發現其中一張,相當於發現了重要線索,這讓石丹琴冰冷如鐵的麵色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他緩緩抬起手,指向靈堂中那密密麻麻排列的棺材,聲音如同寒冰摩擦:

“哼!想借著這滿堂棺材,掩人耳目,將我大乾的邊防重器偷運出境?”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黑沉沉的棺木,仿佛在看一堆礙眼的垃圾:

“劉立賢!這個叛國逆賊!當真是好算計!好膽量!”

“給本侯——撬!把所有的棺材都給本侯撬開!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搜!一寸地方也不許放過!”

石丹琴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霎時間,整個靈堂變成了暴力的拆解場。

沉重的鋼刀插入棺蓋縫隙,伴隨著刺耳的木頭撕裂聲和金屬釘的崩飛聲,一口又一口棺材被粗暴地撬開!

裡麵譚家人的遺體,如同丟棄垃圾一般,被毫不留情地拖拽出來,隨意地拋擲在地上,甚至相互堆疊!

當初步檢查棺材內部未發現更多圖紙後,那些軍士眼中凶光更盛。

他們竟抽出隨身攜帶的鋒利短刃,開始對地上的遺體進行更為慘無人道的“檢查”——開膛破肚!

冰冷的刀刃劃開皮肉,翻找內臟,試圖從屍體的內部找出可能隱藏的線索!

靈堂的地麵,瞬間被粘稠的暗紅色血液和破碎的內臟組織所覆蓋,濃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與屍臭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足以讓最堅強的人精神崩潰的恐怖氣息!

顯然這些軍士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同類的屍體對於他們而言,跟一堆普通的肉並沒有什麼區彆。

羅欒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心臟狂跳,手腳冰涼,一股巨大的恐懼和強烈的不安攫住了他。

他正是因為忌憚化龍門的恐怖報複,才下令將譚家屍首收斂整齊,不敢有絲毫怠慢。

如今,銀翼侯手下這般毫無顧忌地踐踏遺體、毀壞靈堂,這簡直是赤裸裸地抽化龍門的耳光!

一旦消息走漏,後果不堪設想!

他下意識地想要上前勸阻。

但他很快還是止住了這個念頭。

其一,《東南五州布防圖》失竊案牽連太大,已震動朝野,軍中大佬親自督辦,他羅欒一個小小的五品統領,在銀翼侯麵前連螻蟻都不如,根本沒有置喙的資格!

其二,羅欒也正好利用銀翼侯來得罪化龍門,讓雙方衝突加劇,鬥個兩敗俱傷。這樣朝廷才會重視,必然會全力打壓化龍門,他羅欒身上的壓力自然就輕了!

想通之後,他立刻換上一副恭敬而識時務的表情,對著石丹琴抱拳道:

“侯爺神威!小人愚鈍,未能察覺叛逆如此奸計。”

“此地既有侯爺親自坐鎮查辦,小人及麾下在此反倒礙手礙腳。”

“小人這就帶人將譚家內外牢牢封鎖,確保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絕不讓任何宵小乾擾侯爺查案!”

石丹琴聞言,眉頭皺起,眼中流露出厭惡。

六扇門本就擅長查案。

雖然這個案子是軍中負責,但是六扇門從旁輔助責無旁貸。

如今這個羅欒居然想要置身事外,是在等著看自己笑話,還是說羅欒也想要在這場權利鬥爭之中站隊了?

不過石丹琴也不屑於跟這種小人物多廢話一句。

他隻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猶如驅趕蒼蠅一樣。

羅欒如蒙大赦,心中暗喜,立刻躬身:

“小人告退!”

他轉身就要帶著手下捕快迅速撤離這個是非之地、血腥煉獄。

可突然——

一股陰冷、粘稠、仿佛從九幽地獄深處滲透出來的恐怖殺氣,毫無征兆地降臨!

如同無形的巨大寒冰,瞬間覆蓋了整個譚家大院!

空氣仿佛凝固,溫度驟降,連屋簷滴落的水珠都似乎在半空停滯了一瞬!

這讓所有人神色一凜,羅欒等人的腳步也不由得停了下來。

膽敢當這六扇門統領和銀翼侯的麵前露殺氣,此人膽子不小!

與此同時,一聲淒厲到極點、蘊含著滔天怨恨和暴怒的尖嘯,撕裂了夜空,狠狠砸進每個人的耳膜:

“你騙我!”

“獨孤恨根本就不在城東草廬!”

“敢騙我!你找死!”

這聲音淒厲如鬼哭,伴隨著一道白色身影飄然而至。

李雪晴披麻戴孝,麵色蒼白如紙,唯有那雙眼睛燃燒著駭人的怒火。

她落在院中時,連地上的積水都沒有濺起一絲漣漪,這份輕功造詣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眾人看到李雪晴,都是微微一愣。

他們沒見過這號人,更沒聽說過東州武林之中有這麼一號輕功卓絕的武者。

但強烈的危機感讓所有人汗毛倒豎,手不由自主地按向了腰間的兵刃,體內真氣瘋狂運轉,進入高度戒備狀態。

眼前這個婦人,絕對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存在!

李雪晴那雙燃燒著複仇火焰的眸子掃過院中眾人,也閃過一絲意外和疑惑。

她強壓下心中被欺騙的狂怒,聲音冰冷刺骨,如同冰刀刮過:

“你們又是什麼人?”

“剛才給我報信那名弟子呢?”

羅欒反應極快。

他聽到“報信弟子”幾個字,再結合李雪晴披麻戴孝的身份和她話語中提到的“獨孤恨”,瞬間就將今夜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這恐怕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借刀殺人之局!

而他們六扇門和銀翼侯,好死不死地撞在了這位暴怒的化龍門長老的槍口上!

尤其……當他們正在……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感攫住了羅欒,他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的官服!

完了!

果然。

還不等眾人回答,李雪晴視線一轉,看向了被翻得亂糟糟的靈堂內部。

當李雪晴看清靈堂內的慘狀時,時間仿佛凝固了。

她的瞳孔劇烈收縮,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聲音。

她看到了那些被暴力撬開、如同破爛般丟棄在一旁的棺材蓋板!

她看到了那些被像垃圾一樣拖拽出來、隨意拋擲在地上、甚至堆疊在一起的親人遺體!

她更看到了……那些手持利刃、滿手鮮血淋漓、正在她至親之人遺體上開膛破肚、翻找內臟的……禽獸!

這一幕,深深刺激了李雪晴的神經。

“啊!!!”

終於,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劃破夜空。

她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一片,眼球因為極度的暴怒而幾乎要凸出眼眶!根根血絲密布,如同蛛網!

她猛地轉過頭,血紅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死死地、惡狠狠地釘在了院中每一個人的臉上!

“該——死——!!!”

“你——們——全——都——該——死——啊——!!!”

恐怖的殺氣,如同積蓄了千萬年的海嘯,以李雪晴為中心轟然爆發,橫掃整個譚家大院。

靈堂內的燭火齊齊熄滅,隻剩下慘白的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羅欒心中暗暗叫苦。

他還沒能來得及撤離,就正好撞上了李雪晴。

當即羅欒上前抱拳行禮,開口哀求:

“這位前輩!且慢動手!聽我解——”

然而李雪晴此時滿心仇恨和暴怒,又何需解釋?

她的世界裡,隻剩下血!

仇人的血!要用最殘酷、最痛苦的方式,讓眼前所有褻瀆她親人亡靈的畜生,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未等羅欒說完,李雪晴已經一掌含恨拍出。

這一掌看起來輕飄飄的,但是隨著一掌拍出,一股腥風陡然產生。

其中蘊藏的恐怖內力,更是讓人心驚!

正是她的出名掌法《三屍斷魂掌》!

掌風凶猛而至,羅欒話都還沒能說出口,更來不及拔刀,就被這一掌給拍中。

“嘭!!!”

羅欒整個人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撞中,胸口瞬間塌陷下去一大塊!

他甚至清晰地聽到了自己肋骨斷裂的恐怖聲響!

身體不受控製地離地倒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噴,在空中劃出一道淒厲的血線!

“統領大人!”

周圍的捕快們驚駭欲絕,下意識地衝上前,手忙腳亂地將倒飛回來的羅欒接住。

眾人急忙低頭看去。

隻見羅欒麵如金紙,七竅之中,烏黑粘稠的血液如同小蛇般不斷湧出!

他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浮腫、發黑,皮膚下呈現出詭異的青紫色脈絡,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可怕聲響,眼神渙散,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絕望。

轉眼間便徹底不動,氣絕身亡!

這還沒完!

與此同時,這群接住羅欒的捕快們也感覺到了不對,他們驚訝地看向自己攙扶羅欒的雙手。

他們的雙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毒素順著血管快速蔓延,雙手如被火灼般蜷曲,指甲縫裡滲出黑血。

“有毒!劇毒!”

捕快們紛紛驚叫起來,拚命甩手,想要甩掉沾染上的恐怖毒素。

他們手忙腳亂地掏出各種瓶瓶罐罐,將五花八門的避毒藥丸不要命地往嘴裡塞。

可李雪晴的毒功,又豈是普通避毒藥所能抵抗的?

“呃……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

隻見那些捕快一個個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般軟癱下去,在地上痛苦地翻滾、抽搐,指甲無意識地在青石板上抓撓出道道血痕,最終在極度的痛苦中,步了羅欒的後塵!

僅僅一掌,就導致六扇門來的人幾乎團滅!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譚家大院!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由得重新審視起眼前這個披麻戴孝的美婦。

這個披麻戴孝的美婦,哪裡是人?

分明是從地獄爬出來的複仇毒神!

靈堂中。

另一股同樣強悍、卻更加剛猛霸道、充滿了戰場鐵血煞氣的氣勢,如同沉睡的猛虎蘇醒,轟然爆發!

這股氣勢帶著堂皇正大的威壓,與李雪晴那陰森怨毒的殺氣針鋒相對,激烈碰撞!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

銀翼侯石丹琴,這位大乾王朝的實權侯爵,真正的頂尖高手,終於動了真怒,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

他每一步踏出,地麵仿佛都在微微震顫。

他臉色鐵青,須發皆張,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那怒火中更夾雜著一絲被冒犯權威的暴戾!

“好!好一個心狠手辣的毒婦!”

石丹琴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震得人耳膜生疼,充滿了凜然的官威和滔天的殺意:

“竟敢公然襲殺朝廷命官,屠戮六扇門捕快!”

“你這雙狗眼,還有沒有將王法放在眼裡?!還有沒有將朝廷放在眼裡?!還有沒有將本侯放在眼裡?!”

他身後那些早已按捺不住殺氣的軍士們,“鏘啷啷”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齊齊抽出了腰間的製式長刀!

他們訓練有素,迅速衝入院中,刀鋒向外,瞬間組成了一個嚴密的包圍圈,將孤身一人的李雪晴牢牢困在中央!

李雪晴猶如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嘴角勾起一抹淒厲的冷笑,笑聲低沉而沙啞,如同夜梟啼哭:

“大乾朝廷?可笑!”

“廟堂之上,豬狗做官。”

“殿陛之間,禽獸食祿。”

“你們那狗皇帝,更是得位不正,罪該萬死。”

“如今你們這群狼心狗行之輩,竟敢辱屍毀靈,當天誅地滅!”

銀翼侯石丹琴聞言怒發衝冠。

竟敢有刁民在他這堂堂侯爵麵前,詆毀朝廷欺辱君王,簡直罪無可赦!

一股狂暴的、如同實質般的殺氣從他身上爆發出來,比之前更盛十倍!

他須發戟張,雙目赤紅,如同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獸!

“殺!”

石丹琴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充滿了血腥味的字眼,如同驚雷炸響!

那群手下軍士當即揮起鋼刀,就要朝著李雪晴劈斬而去。

然而李雪晴卻麵露輕蔑,她隻是靜靜站著,連一點抵擋或者躲避的動作都沒有。

下一刻。

“哐當!哐當!”

一連串金屬墜地的清脆響聲,如同驟雨打芭蕉,密集地響起!

竟是包圍李雪晴的那群武者手中武器紛紛掉落。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精銳軍士突然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紛紛倒地,皮膚上浮現出可怕的青紫色。

他們痛苦地抓撓著自己的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銀翼侯石丹琴見狀,不由得心中一凜:

“這是什麼毒?”

他似乎也察覺到身軀有異樣。

隻見他匆匆抬起手一看,竟然見自己掌心之中隱隱也浮現出一團青色。

在他不知不覺之中,他竟然也中毒了!

當即銀翼侯石丹琴也不敢大意,匆忙用手封住自己關鍵穴道,然後催動內力試圖將毒給逼出。

而李雪晴也依然靜靜站著,並沒有趁機動手。

她臉上帶著一絲殘忍的冷笑。

仿佛她已經在使用這人世間最狠毒的手段,在折磨石丹琴。

石丹琴也再度察覺到身體傳來異樣:

“不好!”

隻見他的皮膚表麵,居然生出了一層疹子,隨後這些疹子迅速化為無數密密麻麻的小水泡。

這些小水泡很快破裂,流淌出的膿水所過之處,皮膚便會被感染生長出新的疹子。

同時石丹琴隻感覺渾身奇癢難耐,尤其更是感覺自己的體溫在升高,竟然發起了高燒。

顯然,他又中了新的毒。

要不是他內功深厚,恐怕此時早就中毒身亡!

“好強的毒功!”

石丹琴不由得大吃一驚。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李雪晴在自己中毒之後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站著不動。

那李雪晴明明是在通過某種特殊的辦法,再向石丹琴自己繼續下毒。

既然可以遠程慢慢下毒毒死對麵,又何須浪費力氣去動手打鬥?

當即,石丹琴動了。

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主動出擊,隻會被慢慢毒死!

隻見他大手猛地朝著李雪晴給抓去,手剛一動,強悍的內力在他的爪子周圍凝聚成為一隻巨大的利爪,宛若虎爪!

“你這樣的毒功不可能在武林之中籍籍無名!”

“你到底是什麼人?跟叛逆劉立賢有是什麼關係?你是不是黑龍王朝的人?”

石丹琴一爪抓出的同時,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他整個人前撲之時,氣勢陡然爆發,猶如一頭下山猛虎般凶惡。

李雪晴輕盈後撤,白色孝服在夜風中飄揚。

月光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陰影,那雙充血的眼睛裡翻湧著滔天恨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隻知道,跟你這種死人無須廢話!”

她知道石丹琴是朝廷的狗腿子,更知道石丹琴破壞了她親人的屍首和靈堂。

這就足夠了!

老侯爺的皮膚已經布滿墨綠色毒斑,每踏出一步抖落的皮屑都能在瓦片上留下腐蝕的焦痕。

“毒婦!交出解藥!“

他一臉暴怒,對著李雪晴追擊不停。

一時之間,李雪晴仗著高超的輕功不斷拉開距離,同時不斷朝著石丹琴,采用放風箏的打發。

她不急不慌,隻等石丹琴身上毒素疊加到一定程度之後,中毒身亡就行。

而石丹琴則不斷嘗試同李雪晴拉近距離,想要速戰速決,隻有殺死了李雪晴之後他才能繼續用內功壓製毒素。

否則,必死無疑!

兩人的戰鬥很快就脫離了譚家的範圍,在東州城的民舍屋頂上、衙門上、城牆上……城中各處,都留下了他們的戰鬥痕跡。

尤其此時兩人都已經瘋狂。

李雪晴一心複仇,石丹琴一心殺敵活命,以至於他們都完全顧不上他人死活。

這就導致他們的戰鬥波及非常大,許多城中百姓還在睡夢之中,就已經不明不明丟掉了性命。

不是莫名其妙就中毒化為膿水,就是在虎嘯聲中被強悍內力震得內臟破碎。

到了兩人這種層次的戰鬥,當地官府已經完全無力阻止。

官府所能做的,也就隻是趁著兩人戰鬥的間隙,派人四處敲響銅鑼,組織百姓撤離。

整個東州城裡,瞬時已經混亂一片。

而在黑暗角落之中,有人正默默關注著這一切。

謝無違躲在鐘樓陰影裡,看著遠處爆發的毒霧與劍光,渾身戰栗得像是發了瘧疾:

“打!打得兩敗俱傷,打得讓所有人都看見!”

謝無違小心翼翼地關注著戰鬥。

他儘量讓自己的視線不會直接落在李雪晴身上,而隻是通過餘光卻瞥。

而他的身軀在忍不住微微顫抖。

這並不是恐懼,而是激動。

因為正是他一手挑動了這場戰鬥。

謝無違根據梁進提供的情報,早已經順利將大乾叛逃的中山王世子劉立賢給控製了起來。

而那一箱《東南五州布防圖》也已經落入了他的掌中。

正是靠著一個謊言,一張圖紙,謝無違便成功讓李雪晴同石丹琴這兩個本不該有交集的人今夜互相廝殺在一起。

一個化龍門的普通弟子,今夜算計的卻是要取化龍門長老的命!

一想到這裡,謝無違就忍不住心情澎湃。

“門中都說雄霸無法無天,膽大無邊。”

“如今跟著雄霸,我也才發現原來大膽大包天的感覺這麼爽!”

“按部就班、循序漸進,不如要玩就玩一把大得!”

“拚命一搏,博一生榮華富貴!”

謝無違嘴角帶著有些癲狂的笑容。

他頭一次感覺到,原來動腦子的力量,遠比動武功的力量還要強大。

而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更加高大的人影站在陰影之中。

人影寂靜無聲,沉默緘口。

但他隻要在,謝無違便猶如有了一座靠山,可以安心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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