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花新月街是哈利第一次也是阿爾特米亞第二次遇見小天狼星的地方。那天格外陰暗潮濕，導致周圍的一切都蒙著一層恐怖的色彩。
直到哈利開始喂小天狼星吃巧克力。
阿爾特米亞把摩托停在街邊，摘下頭盔回過頭，伸手朝店裡指了指。
哈利把車停在街口，正在那家冰淇淋店裡買冰淇淋。他看到後回了個“沒問題”的手勢，還晃了晃手上那個做好的莓果甜筒。
“芝士蛋糕還是草莓甜麵包卷？”阿爾特米亞放好頭盔後走進店裡，嘴裡默念著哈利給出的備選名單，卻一眼看中了櫥窗裡的土豆泥培根貝果。
“它看起來不像甜品，”阿爾特米亞自言自語地拿了個托盤，“沒關係，我們可以在這裡吃晚餐。”
她夾了一個土豆泥培根貝果，然後拿了自己一直想吃的檸檬巴巴露亞。她在芝士蛋糕和草莓甜麵包卷中間糾結了一會兒，最後決定都拿，還添了兩個才烤出來的蛋撻和焦糖布丁。
“你好，小姐。”一個穿著栗色燕尾服和橘色燈籠褲的、大約十五六歲的男生走了過來，摘下頭頂的帽子，“請問需要幫助嗎？”
阿爾特米亞的目光在他的燕尾服上停留了兩秒，莫名覺得有些眼熟：“不，我自己可以。”
“這是我的校服，”男生注意到她的視線，臉上露出笑容，“我在斯梅廷上學，正在參加夏令營——我叫傑克，你呢？”
阿爾特米亞朝著他走來的地方望去，看到了一群穿著斯梅廷校服的學生。他們全部都興致勃勃地看著這邊，注意到她的視線後瞬間發出歡呼。
隻有一個人沒有。
達力的金發留長了一些，兩人目光相接的時候他把臉深深地埋進了手掌心裡。但是他很快又把頭抬起來了，十分丟臉地讓身邊的人閉嘴。
“我叫潘西。”阿爾特米亞收回視線，把托盤交給店員，“我在聖布魯圖斯上學。”
“啊，那是個好地方。”傑克熱切道，“不介意的話，我來替你結賬吧。要喝一點什麼嗎？”
阿爾特米亞禮貌拒絕了他要代替付賬的要求，然後把錢遞給店員：“再要兩杯蜂蜜燕麥拿鐵，謝謝。”
“潘西，你的成績一定很好，是不是？”
阿爾特米亞轉過頭，朝他露出一個微笑：“是啊，我是我們學校最服管教的少年犯。”
“……我就知道。”傑克被晃了一下，愣了一會兒才笑起來，“少年——等等，少年什麼？”
阿爾特米亞沒再回答，端著托盤找了個窗邊的位置坐下了。這時哈利也剛好進店，左手拎著頭盔，右手捏著兩個甜筒，看了一圈後拉開阿爾特米亞對麵的椅子坐下。
達力把臉埋得更深了。
“哈利，給你個驚喜。”阿爾特米亞接過他手裡的莓果甜筒，“往後看。”
“我不用往後看，這已經夠驚喜了。”哈利看著這滿滿一托盤的甜品，“阿爾，我的意思是芝士蛋糕和草莓甜麵包卷你可以挑一個買，而不是全選。”
“讓你往後看，”阿爾特米亞催促，“快點。”
哈利跟她對峙了兩秒，然後無奈地轉過頭。
哈利：“……”
他把頭扭回來，不知道是感慨還是驚歎：“你總是這麼會挑地方。”
“還有更驚喜的，要聽嗎？”阿爾特米亞咬了一口冰淇淋，然後喝了口咖啡，冰甜裡帶著的微苦讓她滿足地眯起眼睛。
哈利用勺子挑了一塊芝士蛋糕放嘴裡：“不要告訴我他的朋友又來騷擾你了。”
“算不上騷擾，”阿爾特米亞想了想，“隻是我們吃的這些東西差點就被彆人結賬了。”
哈利放下勺子，舉起手邊的咖啡：“為你的手速乾杯。”
阿爾特米亞跟他碰了一下，冰塊和杯壁碰撞出清脆的響聲：“乾杯。”
把咖啡當酒喝的後果就是兩人一直到淩晨都很清醒，輾轉反側地睡不著，於是大半夜相約起床看恐怖片。
“我必須要提醒你，阿爾，莊園可比赫敏家嚇人多了。”哈利看著破敗滴血的片名緩緩出現在屏幕上，“這裡也沒有羅恩讓你嘲笑，我們兩個中唯一一個怕鬼的人就是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們可以換個電影看。”
“那是因為我那時對赫敏家不熟悉，但我現在非常肯定家裡的衣櫃裡沒有藏著屍體。”阿爾特米亞堅持道，“我不會怕的。哈利，你往前麵坐一點。”
哈利：“你不是不怕嗎？我為什麼要往前麵坐？”
“兩個人挨一起太熱了。”阿爾特米亞一邊說著一邊用毯子裹緊自己，往哈利身後藏了藏，“彆說話了，要開始了。”
“最後一句話。”哈利轉過頭，“你考慮去學攝神取念嗎？”
阿爾特米亞緊盯著屏幕：“……我學那個乾什——啊啊！！”
“哪有一開始就嚇人的！”阿爾特米亞被嚇得差點跳起來，一偏頭看到哈利臉上的笑時更是忍不住，“你轉頭乾什麼？不許笑——剛剛真的很嚇人！”
“你學學吧，到時候來入侵我的大腦，”哈利笑著轉開視線，“伏地魔演得比這些恐怖多了。”
阿爾特米亞笑不出來：“哈利，這不好笑。”
“你還是笑笑吧，”哈利說，“這會讓我覺得好受一點。”
阿爾特米亞抿了抿嘴唇：“你又夢見他了？”
“偶爾。”哈利聳聳肩，“沒關係，看電影吧。”
“任何時候你都可以找我，夢見了什麼也一定要告訴我。”阿爾特米亞坐直了一點，神情變得嚴肅，“多久的事？你夢見什麼了？”
“我像條蛇一樣到處亂爬，什麼都看不到。”哈利搖搖頭，“不是不告訴你，是我不知道怎麼說。就在昨天晚上。我隻能感覺到那是一個很——”
他思考了一會兒，努力地挑了一個詞來形容那個地方給他的感受：“——那是一個很‘貴’的地方。”
電視機裡傳來慘叫，阿爾特米亞皺起眉頭：“貴？”
“像我們家一樣。”哈利說。
阿爾特米亞：“……”
她再次把毛毯裹緊了一點。此時電視機裡又傳來一聲慘叫，阿爾特米亞不受控製地抖了一下。
哈利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我不是要嚇你——”
“哈利，”阿爾特米亞深吸一口氣，“我想我們還是彆在看鬼片的時候講鬼故事了。”
哈利拿起遙控器，隨時準備按暫停：“那你想要先聽鬼故事還是先看鬼片？”
“不要在你講完鬼故事後再問我這個問題，”冷光投射在阿爾特米亞的臉上，膚色更顯蒼白，“這根本不是個選擇題——等等。”
她轉過頭，狐疑地看著哈利：“你不是在報複我讓你吃六個甜品的事吧？”
“你不能這麼想，我當然沒有。”哈利一邊忍笑一邊解釋，“這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巧合，”哈利說，“又或者是梅林開始為我伸張正義了。”
他終於忍不住，倒在沙發上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