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飯局以中餐為主,包廂中央一張檀木圓桌,二十幾人還能坐得鬆散,就是直徑上的兩人之間仿佛隔了天與地那麼遠。
杜施與周有寧便坐在孟延開和杜顧迎清的對麵,一抬眼便會打上照麵,想不看見都難。
對麵的男女似乎很熟。
孟延開的上位史複雜,在外裝模作樣不爭不搶,實則城府深難測又爭又搶。
從心理學的角度上來說,長時間的隱忍與掩飾容易讓人變態。
如今孟家都是他說了算,一朝大權在手,終於卸下偽裝,大概是沒了對手,終於解放天性的緣故,既不那麼在乎名譽,也不在乎彆人的眼光了。
外頭關於他的傳言滿天飛,既養著與前女友兼嫂子的女兒,又投資著前妻的新電影,又在各種場合對女人來者不拒。
可謂是放縱了。
杜施問周有寧,“那女人是誰?”
“顧迎清。”周有寧一邊說,一邊往她碗裡夾了塊肉,心疼道,“多吃點,你中午也沒吃兩口飯。”
杜施沒動,餘光掃了對麵一眼,“我知道她的名字。”
周有寧看她也沒心思吃東西,便跟她聊起來:“她是程越生的前女友,去年在北城的飯局上我見過她。”
周有寧單手豎在嘴畔,悄聲補充:“她也是趙家那個死了的趙南川的老婆。”
杜施懶懶地撐著下巴,“挺複雜啊……程越生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
周有寧一喜:“你記得?”
杜施搖頭。
“州港人,你以前不認識他估計也聽說過。他媽媽是趙南川的姑姑,他現在是德信的老總,跟孟延開談生意有往來,後來好像因為私事有了點交情。”
“哦,州港的,舅舅跟那邊的幾個家族來往也挺多的。”
想到杜施現在不怎麼上網,周有寧直接在社交網上搜了一個信息比較全的八卦貼給她看。
杜施抱著吃瓜心態翻了翻,不禁覺得很扯,“這些營銷號應該添油加醋了不少吧。”
“肯定的,看圖說話,把人妖魔化,不就是這些營銷號博眼球的慣用手段麼?”
杜施沒有興趣再看,反而是對顧迎清本人很有興趣的樣子。
“你想跟她聊聊麼?”周有寧說,“人家剛才還給你解圍了,要不是她,你要真跟那記者上火爭執,不知道又要被寫成什麼樣。”
杜施仿佛沒聽到周有寧的話,“她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摔人手機的時候還挺利落。”
“是吧?跟你說個八卦,”周有寧悄悄說,“當初沈進友派人綁架了她,她直接把酒瓶子插進沈進友脖子裡,怪牛的。”
“誰跟你說的?”
周有寧脫口:“魏……”
剛開口又下意識住嘴,盯著對麵那對離席的男女,說:“他倆去哪兒?”
杜施注意力被轉移,也看過去,孟延開和顧迎清一前一後離開了包間。
杜施問:“我如果現在跟過去看看,孟延開會覺得我有什麼想法麼?”
周有寧說:“我又不是他。”
“我以前做過這種事嗎?”杜施眼神露出迷茫,“像吃醋,偷聽他和彆的女人的牆角?”
“沒有吧。”周有寧麵露不忍,“從前都是你把他拿捏得團團轉。”
“真的嗎?”杜施顯然不信,畢竟她腦子裡隻剩一些很並不連貫的碎片畫麵,她無從探究。
周有寧打斷她:“施啊,彆想了,先吃點東西吧,啊。”
杜施起身,說:“我去看看,你彆跟著我,我好奇。”
第(1/3)頁
第(2/3)頁
隻是她慢了一步,出門沒看見人,大廳裡或坐或站一些人,一個眼熟的男人上前:“杜小姐。”
她認得是孟延開的助理。
杜施猶豫了一下,直接問他:“孟延開哪兒去了,我找他有事。”
助理指了個方向,“朝那邊走了。”
杜施走過去,快步拐個彎,正好看見女人的尾裙拖著閃進了一扇門裡。
那兒是一間吸煙室,隻是門外守著個男人。
她扭著腰提著裙,大搖大擺走過去,瞧見門沒關嚴,隻是剛好合上,露出一絲縫隙的程度。
杜施用眼神詢問門前那男人是誰,對方也如此。
隨後誰也沒搭理誰。
杜施直接將門推開不足一厘米的縫隙,光明正大地將耳朵貼在門上。
蔣驍震驚了,這個女的當他死的?
門裡人說話的聲音放得很輕,不靠近門縫根本聽不清。
蔣驍也不想聽牆角,心想到時候就告訴程越生,孟延開跟顧迎清獨處一室算了。
杜施將注意力放在裡麵,聽見孟延開在講和程越生有關的事,聲音越來越近,然後忽然從裡麵將門反鎖了。
一切歸於寂靜,裡麵的聲音聽不見分毫。
孟延開關上門後,說:“程越生前陣子去美國查鄧榮濤轉移財產和洗錢的證據,這陣子一直被人跟蹤,來北城本來是想見調查組的人,但是調查組那負責人也被限製和監視,所以想讓我幫忙安排一下。結果他剛到北城第二天見我之前就遇刺受傷,我才讓他住到我家。”
“受傷?”顧迎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的緊繃。
“你不是說你知道他的動向麼?”孟延開說,“不過他在酒店裡受的傷,就算有人跟蹤監視他,可程越生沒去醫院,除非在他房間和身上安了眼睛,否則也不會知道這事。”
顧迎清垂下的手掐緊,將絲質的裙子捏的皺皺巴巴。
她呼吸發窒,忍著唇角不受控製的肌肉,笑得很難看,“他應該也說過,讓你彆告訴我吧?”
孟延開靜了會兒,說:“鄧榮濤有樓家撐著,能直接讓聯合調查小組中止調查,說明發話的人是很有分量的,要麼就是全方位施壓。樓家鐵了心要保鄧榮濤,對程越生來說就是十年苦心付之一炬,再等下去,鄧榮濤和樓家估計早就把證據和證人清理乾淨,以後不一定再有機會了。”
顧迎清斂著眼眸,無動於衷的樣子:“我知道。”
“那周賦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我跟你說這些,是不想你因為跟程越生之間出了問題,就隨便找個人……”
“夠了,”顧迎清不想失態,尤其是她自己有些控製不住,她本來是背對門口,這會兒為了避開孟延開的眼神,轉身背對他,“謝謝你告訴我,當然,如果你能彆告訴程越生我們談了這些……我會很感激你。”
顧迎清深吸一口氣,緩了緩,側過頭問:“我現在能開門了嗎?”
“有勞。”
顧迎清快步上前,拉開門,外麵站著一男一女。
杜施臉上閃過猝不及防的尷尬,很快又鎮定下來,美得相當有攻擊性的臉上綻出一個淡定的笑。
顧迎清勉強笑了笑,權當禮貌,瞥了眼蔣驍,大步離開。
依稀聽見身後傳來孟延開饒有興味的聲音:“你要進來麼?”
顧迎清回到包間裡,周賦看她心不在焉,問她:“怎麼了,不舒服?”
顧迎清點頭:“我不太舒服,能不能送我回去?”
周賦有種勞心費力總算得到幾分甜頭的得意勁兒,忍不住斜挑出個笑:“樂意效勞。”
一般女的鬆口讓男人送她回家,要麼會在路上說不想回家了,要麼會到家樓下後邀請男人上去坐坐。
就算都沒有,也算是有意願下次再跟他吃飯。
等周賦打了一圈招呼下來,兩人在眾人注視下離席。
第(2/3)頁
第(3/3)頁
蔣驍見顧迎清出來,似乎跟周賦要離開,立刻帶了人跟上去。
顧迎清眼也沒抬,說:“回家。”
蔣驍便通知樓下的車準備好。
到了會所門口,顧迎清和周賦上了一輛轎車。
“走。”蔣驍上了等在後麵的黑色suv,是阿南開的頭車。
結果阿南猶猶豫豫的,往後座看了眼:“生哥?”
蔣驍下意識往後麵看去,才發現後座還坐著個人。
閉著眼,緊咬著腮。
蔣驍麵不改色催促:“生哥,顧迎清和周賦走了。先讓彆人跟,送你回去,還是你要一起跟?”
程越生睜開眼,不爽地瞥他一眼。
阿南手心都冒汗,驍哥這人到底是一根筋呢還是一根筋呢?非得說這麼明白?
好想棄車。
這個車非得他來開嗎?
蔣驍不等程越生回答,直接幫他決定:“跟上吧。”
前麵那輛車往顧迎清的公寓開去,最後停在了小區外,沒見顧迎清和周賦下車,反倒是司機跑下來,遠遠地到樹下抽煙去了。
阿南反正不敢看程越生臉色。
這裡是居民區,卻也因建築保留著上世紀初的特色而小有名氣,一整條街的梧桐和洋房公寓相得益彰。
這會兒正是樹綠葉繁的季節,深夜燈光昏黃,行人匆匆,車來車往。
車裡,顧迎清說:“就不請你上去了,謝謝你今天的照顧。”
一聽她這話,周賦暗道不妙,有種白費功夫的落空感,也有點煩。
卻沒想到顧迎清很直白:“抱歉,周總,我沒有要跟你進一步的意思,答應你出席電影業也不是同意跟你搞曖昧。”
“那是為什麼?”周賦絲毫不覺得被她帶著走,隻是他覺得正常人在聽到這種話的時候,正常的反應就是詢問,“你還不知道,現在彆人對你的關注度吧,今晚我們倆……”
顧迎清打斷說:“我知道,我故意的,因為我分手了心情不好,而且你知道趙家內部關係複雜,反正我需要知名度和曝光率,隻是我選了不太正麵的方式。”
周賦頓時氣笑了:“哦,你的意思是,我?周賦?不那麼正麵?”
顧迎清不想做多解釋,隻是再道了一聲:“抱歉。”
周賦氣歸氣,坐在那兒一聲不吭,許久後,放下身段問:“真不考慮我麼?我哪點不比程越生差?你找我給你增加曝光率,說明我也不那麼拿不出手吧?”
顧迎清想說,你最差的就是意識不到自己哪兒差,自信過頭。
可好歹用了人家,總不好把話說那麼難聽。
顧迎清清了清嗓子說:“我喜歡有肌肉的,身材好的。”
周賦說:“我也有肌肉啊。”
他不服氣地一把撩開自己襯衫下擺,露出不明顯的腹肌,顧迎清沒看清,不知道到底是腹部脂肪還是肌肉。
“我也健身啊,隻是我不上科技……”說著他自己也有點心虛,尷尬地笑起來。
過了會兒,他正色道:“喂,要是我再練練,能不能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