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
金氏的院子裡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把整個梅家都驚動了。
“出什麼事了?”
梅湘寒和簡傲珠聽到外頭的嘈雜聲,也從微雨草堂出來。
隻見不少丫鬟和小廝不停地奔波。
梅湘寒趕緊抓過來一個小廝詢問。
小廝低頭說道:
“少爺,老夫人不知道為何,半夜渾身抽搐得厲害,還口吐白沫。”
梅湘寒嚇得臉色漸漸褪成白色。
“那還等什麼?王大夫呢?”
“王大夫最近休假,回了一趟老家,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王大夫身為府醫,本來是一年到晚住在府上,以防止梅湘寒的羊角風發作。
每年年底的時候,都會回一趟老家休假。
梅家隻有一位府醫,畢竟府醫的價格非常昂貴,饒是尚書府這等門第,也隻能請得起一位。
“趕緊去找彆的大夫。”
小廝也是頭疼:“已經派人出去找了,可現在已過子時,街上的醫館都打烊了。實在是不好找啊!”
梅湘寒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坐立難安,他的確是個孝子,爹娘一直把最好的資源給他,哪怕是牲口,也會心疼爹娘的不容易。
“娘子,這可怎麼辦啊!”
梅湘寒眼眶通紅。
簡傲珠心裡竊喜,麵上卻裝出一副賢妻模樣,挽著他的手臂說道:
“梅郎,彆擔心,婆母的身子骨一向硬朗,上回海棠那個小娼貨給婆母和公爹下毒,還不是吉人天相。這回肯定也沒事的。”
“可現在找不到大夫呀,這…”
簡傲珠淡然說道:“咱們去婆母院子看看什麼情況。”
“好!”
夫妻二人帶著一眾丫鬟,浩浩蕩蕩來到主母院子。
隻聽見裡頭金氏的喊叫像殺豬一樣,喊得人心裡發慌。
“啊……我的頭好痛啊!快救救我!”
簡傲珠聽著彆提多舒坦。
這就是跟她作對的下場。
三屍蠱蟲丹一旦發作,如萬蟲噬體,痛不欲生。
有些遭不住這種罪的,會直接咬斷舌頭。
“娘!娘!”
梅湘寒直接衝進院子裡。
梅鬆濤和一眾老嬤嬤都在一旁伺候著。
“夫人啊,你現在怎麼樣了?能不能忍一忍,我已經讓所有人出去找大夫了!”
金氏狀若瘋魔,整個人在床榻之上翻滾,頭發淩亂不堪!
“啊!你們快點救我!我不想死啊!”
金氏的聲音是從嗓子裡哭喊出來的,格外刺耳,聽得所有人心裡瘮得慌。
梅湘寒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娘!娘,兒子能為你做什麼呀!娘!”
金氏痛得根本顧不上他。
一直在翻滾。
在所有人束手無策的時候,簡傲珠讓丫鬟哪裡一條濕手帕,緩緩走了上去。
“傲珠,你要乾什麼呀?”
梅鬆濤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簡傲珠淡然道:“公爹,婆母現在痛苦萬分,我估計是中了什麼毒了。先給她嘴巴塞上濕布,免得咬舌自儘。”
眾人一聽,後背嗖的一涼。
對呀,他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金氏如果再這麼痛苦下去,肯定會咬舌頭的。
“好,快快快,給她咬著濕布!”
簡傲珠款款上前,動作乾淨利落,往金氏的嘴裡堵上濕布。
她用力咬著濕布,嘴裡嗚嗚嗚的,也沒有那麼吵鬨了,大家的耳根子也能清淨許多。
金氏抓著簡傲珠的手腕,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若是一般人被這麼抓著,肯定很痛。
可簡傲珠的武功極高,金氏的爪子對她造不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婆母,你是有話要對兒媳說嘛?”
簡傲珠假裝把耳朵貼近金氏的嘴巴。
然後點頭說道:“兒媳明白您的意思了。”
她起身對梅鬆濤和梅湘寒說道:
“公爹,梅郎,你們所有人都出去,人太多婆母會愈發難受的。兒媳我一個人在這裡就行了。”
“這…這能行嗎?”
梅湘寒和梅鬆濤也一時間沒了主意。
“那你們留在這裡,又能幫上什麼忙呢?還不如都出去找大夫來得有用。”
父子兩一尋思,簡傲珠說得有道理。
“好,那我們就出去了,你有事兒就給我們傳信。”
“好!”
父子兩離開了梅家,分頭行動。
梅湘寒準備去一趟藏器書院,書院裡有一位大儒名叫
而梅鬆濤則是入宮去求皇帝派太醫過來。
房間內,隻剩下金氏和簡傲珠。
她嘴裡嗚嗚嗚的,眼神中卻充滿了驚恐。
不知道為什麼,和這個兒媳單獨相處的時候,她總感覺畏懼。
她伸手想要丈夫和兒子留下來,可是被簡傲珠一把揪住手腕,動彈不得。
“婆母,梅郎和公爹出去給您找大夫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的。”
金氏胸脯起伏猛喘氣,十分激動。
直到簡傲珠從袖袋裡取出一個藍色的小藥瓶。
金氏的眼睛變得鋥亮。
“婆母,你可知道,你中的是什麼毒嗎?”
金氏的眼神從希望轉為疑惑。
“此毒名叫三屍蠱蟲丹,是天下間少有的奇毒。”
金氏被這句話刺激得早已忘記了疼痛,扯開嘴裡的濕布,怒罵道:
“毒婦,你竟敢給我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