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養雞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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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老宅前麵,是一條土路,土路旁邊是一條大概兩米寬的小河溝。

小河溝再過去,是一大片的農田,此時節正是油菜花盛開的時候,滿眼都是黃澄澄的一片。

而周奕指的方向,是兩片農田中間的田埂,剛好正對著江家老宅的大門。

“潘隊,最好派人在田埂兩邊的農田裡埋伏,萬一江偉明天不進屋,而是直接在對麵磕頭。這個位置對著大門口,如果他後媽把祭拜用的椅子正對門口擺,到時候香一上,那隔著河江偉也算是磕過頭。”

潘宏傑看了看,有些驚訝:“有道理啊,你這觀察力可以啊。”

過了一會兒,夏宇和一起來的派出所民警回來了,他們找附近的居民問過了,有個老伯說看到一個多禮拜前,有人來過江家的老房子,當時他還以為是個乞丐,後麵那人發現了他往這邊看,就急匆匆地走了。

聽起來倒是很像江偉,隻可惜老伯和江偉的後媽一樣,記不清具體是哪天了。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在常規的走訪調查工作中,警方是會經常碰到這種“記不清、不確定、好像是”的情況的。

因為很多人對於和自己關聯性不大的事情,記憶準確度是非常低的,除非事情的發生剛好和他的記憶產生契合。

比如之前東海小區,提供了關鍵線索的門衛大爺,就是記住了自己的天天聽的收音機裡的節目,才確定唐雪打電話的時間的。

記不清楚,才是常態。

如果強行要求走訪目標回憶一個“精準”的時間或信息,反而很容易搞出冤假錯案來。

“走吧,回局裡把大夥兒都叫回來,養精蓄銳,明天咱們來他個甕中捉鱉。”潘宏傑說。

“潘隊,我覺得還有一個可能性不得不防。”周奕說。

“什麼?”

“就是江偉的後媽,那個農婦,一天之內警察來找了她兩次,她不可能猜不到是江偉犯了事,如果江偉明天會先來找她彙合,她通風報信或者說漏嘴,甚至她可能本來就有江偉的聯係方式,直接給他打電話呢。雖然這人看著老實巴交,但農村很多人法律意識淡薄,親情觀念會更重,還是得防備一下。”

潘宏傑肯定道:“你說的很有道理,盯她倒好辦,但電話這事兒可就有點防不勝防了。”

“我剛才觀察過,她家和附近鄰居都沒拉電話線,說明家裡沒電話,一般這種情況可能會去村委打電話,可以讓派出所的同事暗中跟村乾部溝通下,如果她真的去打電話了,及時反饋情況,到時候再按照電話號碼順藤摸瓜就行。”

“嗯可以,你想得很周到。”

回去的路上,周奕問道:“潘隊,打聽個事兒,你知道光明養雞場在哪兒?”

“光明養雞場?鄭光明的生意?”

“鄭光明?是這個養雞場的老板嗎?”

潘宏傑驚訝地回頭:“你找光明養雞場,你居然不知道鄭光明?”

“這人……怎麼了?”

“小夏,你告訴周奕。”

開車的夏宇點點頭:“哦好。周警官,你問光明養雞場在哪兒這句話本身就不太對。”

“為什麼?”

“因為在安遠有好多個光明養雞場,反正我知道的就有七八家,還有兩家養豬場,所以得看你問的是哪家了。”

夏宇接著說:“這個老板就叫鄭光明,今年剛好五十歲,因為年初的時候剛剛高調地過了五十大壽,是我們安遠養殖業最大的老板之一了,身價不菲。”

周奕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可為什麼要分開開這麼多家養雞場呢?”

潘宏傑說:“分攤風險唄,把雞蛋裝在不同的籃子裡。防止雞瘟,或者有人投毒之類的。”

“養雞還會有人投毒?”周奕有些驚訝。

“怎麼沒有,這年頭眼紅的人可太多了,看你掙錢發財了,心理不平衡。我們去年還偵破了一樁養雞場投毒案,那老板損失慘重,你絕對想不到最後查出來的凶手是誰。”

周奕隨口回答道:“老板的親兄弟?”

潘宏傑一聽,猛地回頭驚訝地看著周奕,“你聽過這案子?”

“沒……我瞎猜的。”

“哦……那你猜得還真是準。就是那老板的親哥哥,一奶同胞,投毒的原因是因為他弟弟乾養雞場的時候找他借了一千塊錢,後麵他弟弟賺錢了,沒有加倍的報答他,就越想越氣,最後半夜偷偷去投了毒。”

潘宏傑反應過來了,扭頭問周奕:“對了,你找這光明養雞場乾嘛?”

“哦,是這樣,昨天剛巧碰到個事兒……”然後周奕就簡單把小女孩樂樂的事情說了一下。

“報案了嗎?”

“報了,今天早上我帶她們去附近派出所報的案,但是老的小的都提供不了什麼準確的信息。”

“既然報案了,就讓地方上的派出所去查吧,回頭我給他們打個招呼,讓他們上點心。不過老實說啊周奕,這事兒你多半查不著。”

周奕疑惑:“為什麼?”

“我們這兒的養雞場,用的工人都是臨時工。”

“臨時工?”

“對,就是那種不簽合同,做一天結一天工資的。要是不想乾了,或者不用你了,說一聲就行。所以工人都是流動的,哪家給錢多就去哪家,今天乾的不高興了,明天就能換一家。”

周奕聽懂了,這就是有人帶頭故意這麼乾的,為的就是節約成本、推卸社會責任。“這群狗資本家,真夠雞賊的。”

“所以你就算去光明養雞場查了問了,也很難問出個所以然來。而且搞不好,這個叫楊建的還真有可能為了躲避債務跑了呢,有些人重男輕女思想很重的。你們都還年輕,見識少,這世道啊什麼奇奇怪怪的事都有,彆太相信人性了。”潘宏傑語重心長地說。

周奕知道潘宏傑這話雖然悲觀,但也是當了多年警察的肺腑之言。不過自己和小女孩接觸下來,感覺小女孩並不像是被遺棄的那種。

因為大部分被遺棄的孩子,並不是突然就被拋棄的,而是長時間都得不到關愛,被冷落,導致性格孤僻內向。

樂樂顯然不具備這樣的特征,儘管生活貧苦,但周奕能感受到她之前生活在一個有愛的環境裡。

“潘隊,如果這個楊建一直沒有消息的話,他女兒該怎麼辦?”夏宇忍不住問道。

“那就先找找她的親戚,如果親戚都不願意扶養她,那就隻能送到孤兒院了。”潘宏傑歎了口氣,“咱先管眼前的案子吧,畢竟已經是泥菩薩過江了。”

周奕知道潘宏傑說的是什麼,市裡麵下了限期破案的命令,到時候要是破不了案,肯定得有人背鍋,除了他還能有誰。

回到市局,潘宏傑趕緊拉上所有人開會,安排明天的布防抓捕工作。

“老陳呢?還沒回來嗎?”潘宏傑問。

有人回答:“陳哥去查車那條線了,還沒回來。”

“那不等他了,我們先開。”

潘宏傑開始部署明天的布防工作,大致分成三層。

最外圍是江偉家所在村子的主要交通要道。

最裡麵就是圍繞江家老宅的蹲守,尤其要安排兩個人埋伏在河對麵的油菜花田裡。

剩下一條線,就是江偉後媽家。

“總之這次行動的宗旨就是,隻要這個江偉露麵,立刻實施抓捕!”潘宏傑大聲道。

“明白!”眾人齊聲回答道。

前腳開完會,後腳陳德江就回來了。

“潘隊,有發現!”

“老陳,快說說。”陳德江一句話,就讓潘宏傑的精神為之一振,拉過凳子讓他坐。

“我在城北一家修車鋪找到了一輛紅色的日產豐田車,修車鋪說這輛車是三月二十八號那天車主送過來洗車的。”

“車主付了錢說要求深度清洗,本來也就一個多小時的的洗車時間,車主中途說要去買包煙,結果就再也沒回來。修車鋪也不知道車主啥情況,怕被訛,就沒敢動那輛車,一直停在了門口。”

“三月二十八號?”潘宏傑疑惑道,“隔了這麼久?”

“潘隊,我檢查過了,車身尾部左側有明顯的劃痕,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車了。”

周奕覺得有點奇怪,按理來說凶手在三月十六號就去小丘山公園埋屍了,為什麼要隔了這麼久才把車送去修車鋪。

而且如果是發現車上的劃痕,怕暴露,不應該是直接補漆才對麼,為什麼會選擇洗車?而且還是深度清洗?

等等,深度清洗……

周奕若有所思。

“小夏,去叫技術科的人,馬上跟我們去修車鋪。”

“好的潘隊。”

“老陳,你記車牌了嗎?”

陳德江點點頭:“記了。”

“讓人去查查這輛車的車主是誰。”

“好,我這就去。”陳德江說著起身往外走。

“等等,你有讓修車鋪的人看過付大慶和李有強的照片嗎?”潘宏傑問。

“哦,差點忘記說了,有給他們辨認過,但修車鋪的人說不是這兩個人,是個三十左右的年輕人。”

“年輕人?”潘宏傑一愣。

周奕開口道:“潘隊,我懷疑這人可能是江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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