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北境高階薩滿的計算,這個冬天,比往年更加寒冷,北冰河下遊會足足封凍三個月。
但是通過河灣破冰船和爆破手的努力,這個封凍期可以縮短到六十一天。
今天這一戰,隻是第一天!
到了入夜,寒冷的北風愈加淩冽,將破碎的冰層重新封凍。
其中裹挾的死亡魔力,慢慢依附在河麵亡靈的屍骨之上。
這些被凍結在冰塊之上的骸骨,竟然慢慢的解凍,然後緩緩聚攏,重新爬了起來。
這個過程無比的緩慢,整整持續了一個晚上。
等到天色剛亮,河岸上的人族巡邏者,忍不住騷動起來,紛紛大喊著聚攏,重新結陣以待。
裡奧跑出來一看,放心道:“彆慌,還早的很,等它們恢複。”
清晨的河麵上,上萬亡靈或坐或立,如同雕像一般,齊刷刷的看著南岸軍營,讓所有目睹的人都不寒而栗。
但河麵不是枯萎之地,死亡魔力不夠濃鬱,隻能勉強讓它們的身體聚攏起來,卻還無法凝結靈魂之火,重新恢複活動。
德維特神父匆匆趕來,看著河麵上的骸骨森林,也神色凝重。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死亡魔力,這次大戰主動請纓,率領團隊跟在裡奧的身邊。
“照這個速度,不出三天,這些骸骨就會重新蘇醒,我們要儘快處理。”
裡奧充分放權,“你儘管去。”
德維特神父便率領自己的團隊,在一隊河灣大兵的護送下,來到河麵之上。
他的手下們身上帶著自主研發的死亡魔力監測裝置,在骸骨森林中到處偵測,並且開始讀數。
“死亡魔力濃度一點五,尚未達到閾值。”
“死亡魔力濃度二點五,即將接近閾值。”
“偵測到死亡魔力樞紐!”
隨著其中一名成員的大喊,他身邊的一隻骷髏獸人,眼中猛然浮現出幽幽鬼火,身體“哢嚓”作響,慢慢起身。
下一秒,護衛研究人員的河灣大兵就是一槍托,砸爆了這個剛剛複蘇的骨頭架子,並且吐上一口唾沫。
“給老子好好睡覺,彆起來搗亂。”
偵測到死亡魔力樞紐後,德維特神父便讓兩名隨行的龍血狗頭人,用雪橇拖來一架小型的魔能轉換設備。
這是一架魔能驅動的魔能轉換設備,不需要蒸汽動力就能發電。
隨著它的啟動,淡淡的金光緩緩出現,聖光魔力慢慢散發。
肉眼難見的聖光粒子,和死亡魔力相互作用,很快偵測設備上的死亡魔力讀數,開始慢慢下降。
一連放置了五台聖光裝置,德維特神父才鬆了口氣,叮囑道:“每個小時過來檢查一遍,密切注意死亡魔力濃度,隻要讀數不超過五,這些亡靈就永遠醒不來。”
看著這些河灣研究人員不停搗鼓,護衛的河灣大兵有些難以置信,虛心問道:“放幾台機子,它們就不會蘇醒?亡靈難道會遵從你們的命令?”
德維特神父淡淡一笑,“亡靈不會遵從我們的命令,但它也得遵從能量守恒。”
“這是科學,你不懂。”
接下來的幾天裡,一直風平浪靜,擠在河麵上的骸骨森林,在聖光裝置的控製下,沒有動彈一步。
北麵的死靈統帥顯然急了,再次派出上萬亡靈渡河。
但一場大戰過後,它們的下場和冰麵的同伴一樣,最後都淪為冰雕。
看著河堤之下的骸骨森林,巡邏的聖教軍戰士們都感到陰森,忍不住掄起單手錘,將他們的骷髏頭砸個稀碎。
但有著魔力加持,這些骷髏並不鬆脆,聖教軍戰士砸了七八個,就感到吃力,隻能就此作罷。
一夜過去,這些被砸碎的骷髏頭,竟然又恢複如初。
哪怕是和亡靈交戰已久的聖教軍老兵,也不免人心惶惶,難以入睡。
又過幾天,菲莎的聖光坦克部隊終於抵達。
負責護送菲莎的芙蕾雅,騎在聖光坦克的炮管上,帶著一群狗頭人觀察員大聲喊著:“恐龍扛狼!恐龍扛狼!嘟嘟!”
但現在的聖光坦克,經過弗吉爾大師、弗裡曼大師的多次改造,已經今非昔比,行動起來和現代坦克相似,幾乎沒有劇烈的震動和轟鳴。
芙蕾雅跳下炮管,撲到裡奧懷裡,大聲抱怨:“菲莎的坦克越來越差勁了,一點都不汪!”
裡奧抱著芙蕾雅,隨手用軍團披風把她裹起來,對從聖光坦克裡露頭的菲莎道:“你來的正好,看到河麵的亡靈沒?去把它們全部碾一遍,我不要看到一根完整的骨頭!”
菲莎一聽,很是泄氣,“我的聖光坦克,不是壓路車!”
但抱怨歸抱怨,一來就有活乾,讓菲莎無比高興。
五輛聖光坦克一字排開,慢慢駛入河道,從骸骨森林裡碾過去。
來回碾壓幾遍,聖光坦克的控製模組開始過熱,菲莎才命令聖光坦克部隊上岸。
看著變成一地渣滓的骸骨森林,裡奧很滿意:“不錯,從今天開始,每天碾一遍。”
接下來的一個月,河灣大軍幾乎沒有出麵,每天隻有菲莎的聖光坦克負責碾碎骸骨。
每過一個晚上,被碾碎的骸骨都會在死亡魔力的作用下聚攏,但是被德維特神父的團隊精準卡住魔力濃度,卻又難以複蘇。
麵對河灣萬全的準備,對麵的死靈統帥無計可施,隻能帶著剩餘的部隊,朝上遊運動。
克律塞斯還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作戰,看到原本恐怖無比的亡靈,被河灣完全拿捏,簡直打破了他的認知。
裡格拉夫在內的一群人,和克律塞斯沒有太大的區彆。
麵對他們的震驚,裡奧隻是淡定回答:“這是科學的力量,你們不懂。”
“現在知道河灣領主府振興科學的重要性了吧?”
亡靈軍團的蹤跡,始終被飛馬騎士掌握,它們往上遊走,裡奧就帶著炮兵營和飛馬騎士團朝上遊走。
它們往下遊去,裡奧就帶兵往下遊去,雙方隔著遼闊的大河,玩起了老鷹捉小雞。
但北方雪原的氣候,仿佛就是死靈的幫凶,天然仇視生靈。
隨著深冬到來,北風呼嘯,大雪紛飛,軍營之外一夜之間,就堆積了一人高的積雪,凡人軍隊彆說沿河機動,就是出營都難。
河灣的雙輪野戰炮,哪怕被棉布包裹,還給它們搭了軍帳,一夜過去,也被堅冰凍住,仿佛焊在了地上。
在奧列尼克上遊一百裡處,亡靈軍團成功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