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預期。”鄧布利多說，“伏地魔製作了這麼多魂器，他的靈魂很可能已經破碎不堪——十四年前的那個夜裡，我相信他在殺害莉莉和詹姆時無意間再次分裂了一次靈魂，而那塊靈魂碎片找上了附近唯一一個活物身上……但想要真正打敗伏地魔，我們必須摧毀所有魂器。”
“去掉那個咒語我就能乾掉伏地魔的靈魂碎片。”科恩說。
鄧布利多的藍眼睛透過那半月形的眼鏡上方，仔細地看向科恩。
“我相信你，科恩，但很可惜，哈利身上的保護咒語並沒有解除的方法——保護哈利的是他母親的愛，愛是不會因為某道咒語而消失的。”
“但我們還有機會，首先，我們需要弄清伏地魔想要哈利參加比賽的目的。”鄧布利多清了清嗓子，“他已經得到了你給他的肉體，但那具肉體沒有任何的魔法能力，所以他必然會尋找其他的方法，比如……繼續他之前的計劃。”
“按照伏地魔的思路，他會覺得用哈利的血是新肉體必不可少的一環，他想讓哈利身上的保護同樣流淌在他自己身上，這樣他就能越過那道保護，直接殺死哈利——同樣的，他也成了唯一一個能夠越過保護，消滅自己靈魂碎片的人。”
“你就這麼肯定？”科恩明白後續的事實，但對鄧布利多如此確信的發言有些不解。
“我相信愛。”鄧布利多說，“不止是莉莉對哈利的愛，還有哈利對他父母的愛，就像你對羅絲和愛德華的愛一樣，伏地魔窮儘一生也沒法理解這些感情，所以他追求永生的道路注定會失敗。”
“如果失敗了呢？”科恩看著鄧布利多說。
“……”鄧布利多沒有回答，但看向科恩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也是愛嗎？”科恩說。
“不是。”不知何時，鄧布利多的眼睛已經有些濕潤了，有什麼亮晶晶的東西流進了他白花花的胡子裡麵，“我不是一個適合去愛的人，也不是一個適合被愛的人，我所能做的，隻能是儘可能地去保護那些能夠愛、能夠被愛的人。”
“我的選擇是跟哈利一起參賽，這樣可以確保哈利能在伏地魔得到新身體之後活著回來。”科恩說，“你不反對吧。”
“作為校長而言，我什麼都沒聽見。”鄧布利多眨了眨眼睛，“啊，快到飯點了，我想我們應該去吃午飯了。”
鄧布利多站起了身，帶著科恩朝辦公室外走去。
“科恩，你遠比同齡的孩子要成熟。”鄧布利多說，“但成熟往往意味著更重的負擔，以及過早到來的責任。”
“但其實有一些負擔並不是必須要承受的，對一個孩子而言，你的健康快樂遠比事業有成更讓你愛的人開心，如果你累了，隨時都可以回到正常的學校生活裡，我會——”
“不用。”科恩說。
開玩笑，自己不摻和那罪惡值和善意值不全浪費了嗎？還有一堆任務獎勵——自己哪有那麼脆弱。
——
今晚不僅是選拔勇士的日子，還是萬聖節前夕，所以晚宴被裝點得異常豪華。
傍晚時，科恩他們正打算從海格的小屋回到城堡，因為海格正在跟科恩追問炸尾螺的養殖情況。
“活的挺好的，喂點火灰蛇蛋就養活了。”科恩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直接說那些炸尾螺全死了的話海格可能會傷心好幾天。
“火灰蛇蛋嗎？我還真沒試過這個！”海格眼神一亮。
他身上穿著一件古怪的毛絨西裝，原本亂糟糟的大團頭發被儘力地梳理整齊，但發梢上麵濕漉漉的，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香水味。
“香水太多了。”科恩捏著鼻子說，“海格，如果是約會的話，你這樣根本沒法近任何人的身。”
“約會？！”哈利吃驚道。
“和誰？！”羅恩瞪大了眼睛。
“不會是……”赫敏深吸了一口氣。
“哪有！”海格臉色通紅地說，“我去把香水洗掉……”
在海格出門去的半分鐘後，那嘩啦啦的水聲突然消失了，他們出門一看，小屋附近已經看不到海格的身影了。
“那裡！”赫敏指著不遠處說。
馬克西姆女士正帶著她的學生從馬車走向城堡，海格已經飛奔到了馬克西姆旁邊，跟馬克西姆說話時，海格那如癡如醉的眼神沒有一刻是離開馬克西姆身上的。
“他愛上她了！”羅恩大聲說，滿臉不敢相信。
“不出意外，人之常情，門當戶對。”科恩評價道。
“快走吧。”赫敏歎了口氣，催促道，“希望海格能撐過來。”
“怎麼了？”哈利問。
“怎麼想馬克西姆女士都不會和海格在一起的。”赫敏悲觀地說，“我的意思是，她是布斯巴頓的校長，如果和海格結婚了……都不用想，媒體的輿論要席卷整個歐洲的。”
“那她總不能跟普通人結婚吧。”羅恩搖了搖頭，“什麼樣的……我是說……那個……唉……”
等到他們回到禮堂，這裡已經坐滿了人，大家都眼巴巴地等待著勇士人選的揭曉。
“安吉麗娜投票了。”弗雷德和喬治極其興奮地說，“真希望是她。”
“你們的胡子什麼時候沒掉的？”赫敏問，因為弗雷德和喬治在今天早上試圖越過年齡線，不僅被攔下來了，還被上麵的魔法變出了一大把白胡子。
“龐弗雷夫人隻用一秒鐘就去掉了那些胡子。”弗雷德毫不在意地說，“雖然我們失敗了，但格蘭芬多還是有機會的。”
“現在我們隻希望安吉麗娜當選。”喬治說。
有了這麼個揭曉謎底的環節，這頓晚宴即便再豐盛也沒多少人在正常吃飯——除了科恩。
等科恩扒完最後一塊牛排時，桌子上那些金燦燦的盤子也突然全都變得光潔如新了。
鄧布利多開始宣布起了勇士們在被選出後應該去的地方——禮堂側麵的一個單獨的房間裡。
接著，他掏出魔杖，大幅度地揮了一下。
整個禮堂都暗了下來，隻剩下了熊熊燃燒著的火焰杯。
第一張飄出來的羊皮紙上寫的是德姆斯特朗的克魯姆。
“一點也不奇怪！”羅恩不得不大喊出來，因為歡呼聲和掌聲幾乎快淹沒了整個禮堂。
第二張是布斯巴頓的芙蓉·德拉庫爾。
隻不過這次沒有那麼多掌聲和歡呼聲，而且布斯巴頓的學生們似乎都希望自己能當選——有兩個沒選上的女孩正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
第三張是霍格沃茨，赫奇帕奇學院的塞德裡克·迪戈裡。
不出意外——因為科恩和哈利的名字是算在某俄羅斯魔法學校和阿茲卡班頭上的。
僅僅是赫奇帕奇桌的喝彩聲和掌聲就已經轟鳴得跟克魯姆被選為勇士時一樣了，並且這一次更為持久——一直到鄧布利多打算開始說話時，他們才安靜下來。
“太好了。”鄧布利多宣布道，“好了，現在我們的三位勇士——”
“噗——”
火焰杯又吐出了一張名字。
鄧布利多的表現很自然，像是完全不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一樣。
他下意識般地伸出手，抓住了這張羊皮紙，看著上麵的名字。
過了很久。
“哈利·波特。”
哈利呆住了，看了看科恩，又看了看羅恩和赫敏，往遠離火焰杯的方向挪了挪。
“我沒有……你們知道我沒有……”哈利茫然地說。
“但你得上去了。”赫敏低聲推了哈利一把。
“哈利·波特！”鄧布利多又呼喚了一聲，“哈利，請你上這兒來。”
鄧布利多臉上沒有笑容，但表情並不嚴厲。
“到那扇門裡去，哈利。”在哈利上台之後，鄧布利多給哈利指了個方向。
下麵一陣竊竊私語——顯然，大家都覺得哈利是自己偷偷把名字投進了火焰杯，他騙過了鄧布利多的那道年齡線。
可沒等大家消化完這些讓人腦殼發昏的消息，下一張紙條又飄出來了。
“壞了吧這東西！”有個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吼了起來。
“彆又是霍格沃茨的！”布斯巴頓的學生也喊了起來。
霍格沃茨的學生這邊鴉雀無聲，都在等著鄧布利多宣布下一個名字。
鄧布利多的演技也十分出色，他似乎也覺得火焰杯壞了，在接下第五張羊皮紙之後沒有著急宣布，而是用研究的眼神檢查著火焰杯。
但數秒之後，火焰杯熄滅了。
鄧布利多這才緩緩打開了那張羊皮紙。
“阿——”
鄧布利多念到第一個音節時頓住了，眉頭緊緊地皺到了一起，
“科恩·諾頓。”
“啊？”羅恩的聲音蓋過了霍格沃茨這邊所有的討論聲。
他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