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餓了。”尼可說，“你之前不是提到過其他攝魂怪一直覺得你餓，但你其實並不饑餓——可能它們從你身上看到的要遠比你自己看到的多……”
“是因為餓了嗎？就這麼簡單？”科恩問，“這個倒是好辦的很……”
科恩的目光移向了已經被整理好堆在書房箱子裡的一大堆情緒罐頭。
這還是找到客邁拉獸的那個暑假收繳來的銀鑰匙財產——那個研究如何提取情緒的巫師收集了一大堆封存好的情緒，被科恩全截胡了。
科恩拆了一罐標簽上寫著“快樂”的情緒，嗦了一口。
熟悉的飽腹感和吃甜食的愉悅感——等會——愉悅感？
科恩似乎感覺到了自己吃下情緒的作用。
難怪那些負麵情緒的味道那麼差——吃情緒就是給攝魂怪體驗那些情緒所帶來的感覺嗎？
所以快樂才會是甜的？
那麼自己似乎還真是餓了才會開始變得暴戾。
這麼想來的確要合理許多——畢竟如果真的在流失人性，自己不會因為“不耐煩”而想要殺人，因為“殺人”這件事實際上是不利於現階段自己的發展的。
發現吃快樂能緩解自己想殺人的欲望後，科恩倒是沒那麼著急了。
吃快樂總歸要比吃靈魂要好處理一點，而且等尼可的瓶裝人性養成之後，不論是情緒還是“人性”科恩都能自產自銷了，到時候也不需要再擔心這個麻煩了。
唯一的問題可能隻有自己這兒的情緒罐頭很多都是負麵情緒，快樂隻有寥寥幾罐。
“有什麼感覺？”尼可關心地問。
“應該很爽吧。”伯爵咂舌道，“他看起來像是爽了——就像我剛吃了十隻田鼠一樣。”
“你吃不下十隻田鼠。”科恩點破了伯爵吹的牛皮，“不過現在感覺確實好些了，有解決方法就好辦……”
“咚咚咚——”
窗外響起輕輕的敲玻璃聲音。
米克飄在窗外，細長乾枯的手指用指節有節奏地敲擊著窗戶，像是想進來。
【怎麼了？】科恩打開窗戶把它放了進來。
米克一句話沒說，隻是貼近了科恩，然後從袍子裡掏出了一團隻有科恩能看到的、用密集的色彩編織而成的虛幻物質。
和快樂很像，但比快樂的色彩要豐富的多，也比一般的情緒要穩定的多——它在米克的手上穩定得像團毛線球。
【給你……吃掉……】米克朝科恩傳來“期望”的感受。
之前就發現米克對人類的快樂沒什麼欲望，甚至能自己製造快樂，但科恩其實沒想過把米克當自己的快樂製造器。
【你留著吧。】科恩看不到米克身體裡還有什麼其他的快樂，所以果斷拒絕了它，【吃的我自己會去找，而且這裡還有一堆呢。】
科恩給它指了指箱子裡的罐頭。
說不定這玩意還是米克能夠製造快樂的源頭，如果自己把這東西吃了，那米克後麵怎麼辦？
【……】米克情緒低落地在科恩旁邊轉了一圈，但沒把手裡的快樂收回去，【吃的，我再給你做……】
它又把這團情緒毛線球朝科恩這邊遞了遞，還給科恩比劃了一個搓球的動作。
【什麼意思？這個球是你憑空搓出來的？】科恩又仔細檢查了一圈米克，的確看不到除了這團毛線團以外的快樂。
怎麼看都像是米克把自己的快樂泉眼給掏出來了。
在科恩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之後，米克歡快地在空中打了個旋，這下科恩看到了——米克的鬥篷下麵又冒出了一些新的快樂。
它製造快樂靠的純粹是它本身，並不是自己擔心的那什麼“快樂源泉”。
“唔——”
趁科恩沒注意，米克一把將那團快樂塞進了科恩嘴裡，而它自己又快樂地翻騰了幾圈，因為科恩接住了它的禮物。
“一定是我被影響的太狠了。”伯爵說，“我看到一隻攝魂怪在空中打滾——自打跟了這家夥，我的生活好像突然就變得不正常起來了。”
“發生什麼了？”尼可問，因為他作為一幅畫根本看不見攝魂怪，“我隻看到科恩在跟什麼東西說話——”
“他養的攝魂怪在給他投喂。”伯爵說，“拋開種族不談，這個場麵其實還挺令人感動的，可怎麼偏偏就是攝魂怪呢……剛硬的又軟了。”
“你對攝魂怪有什麼意見嗎？”科恩咽下米克的禮物之後惡狠狠地朝伯爵批評道，“被黃毛趁虛而入的變態貓頭鷹。”
“你要不還是變回之前的樣子吧，天生邪惡的小攝魂怪。”伯爵反擊道。
——
有了米克的那一大團不知道攢了多久的濃縮快樂，科恩感覺自己就跟又變回了人似的——連跟伯爵吵架都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彆踏馬鬼扯，你隻是享受欺負我的那種快感，跟你的人性沒有半點關係！”
在科恩提議伯爵多和諾伯對決對決積累經驗，並且在第一個項目的時候代替科恩上場戰鬥創造“貓頭鷹打敗巨龍”的神話時，伯爵怒氣衝衝地說道：
“我連給龍塞牙縫的體量都沒有！”
“馴龍主要靠的是手法。”科恩教育道，“馴龍糕手都不是靠武力去征服它們的，而是靠熟練的撫摸技巧和肮臟且卑鄙的食物誘導——”
“老子根本沒有手！”
伯爵說，“還讓我吊著塊肉去誘導龍……你難道就不覺得這看起來像是上帝賜給了它一塊帶毛會飛還往它嘴裡鑽的晚餐嗎？”
“那很可惜了，答應了的話，你本可以在我的操作下出名的。”科恩歎了口氣，“這下不得不由我來承擔這份該死的名氣了。”
“你打算乾嘛？”伯爵警覺道。
“過幾天有一個叫麗塔·斯基特的人要來為預言家日報采訪勇士。”科恩說。
“我記得這個女人，天天在報紙上寫些噱頭報道。”伯爵對麗塔·斯基特的印象也不好，“你爸爸經常對她的報道批評來批評去的。”
“希望她在采訪我的時候水平依舊。”科恩說，“我隻要知名度就好了——這樣等我當眾乾掉伏地魔的時候，那些人至少不會問一句‘啊？科恩·諾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