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明鑒,臣的女兒和西伯侯公子聯姻是因為二人兩情相悅,並無其他意思。”蘇護辯解道。
“可據孤所知,卿的女兒妲己與伯邑考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哪來兩情相悅?卿莫非是在愚弄孤?”
麵對帝辛的咄咄逼人,蘇護咬了咬牙說道:“大王臣並不願意讓女兒入宮給大王為妃,人君應修德勤政,則萬民悅服,今大王不法祖宗,效夏王荒淫酒色,是取敗之道,況人君愛色,必顛覆社稷,臣恐大商六百餘年基業,自大王紊亂之矣!臣不願女兒入宮擔驚受怕。”
說完蘇護將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帝辛聞言眼睛微眯,他並沒有生氣,隻是覺得有些可笑。
因為這蘇護的言論和朝堂之中那些所謂的忠臣所言一模一樣。
一個地方諸侯如何能與朝中大臣說出一樣的話呢?
是和大臣早有勾結?還是說從某些人口中聽來的?
想到這兒,帝辛的眼神越發危險了。
不過帝辛也沒有當場就將蘇護處決,這樣隻會給天下諸侯一個反叛的理由。
於是帝辛語氣冰冷的說道:“孤乃人皇,孤之命卿敢不從?莫非是要謀反不成?”
“大王”
“不必多言,孤心意已決,回去之後將你的女兒送來吧!”說完帝辛便拂袖離去。
蘇護回到驛站當即召集與他同來的將領:“諸位,帝辛這無道昏君,明知吾女已有婚約仍要選吾女進宮為妃,吾直言諫諍,這昏君卻懷疑吾與西伯侯聯姻是意圖謀反,強令吾送女進朝歌,以遂他的心願,諸將可有良策教我?”
領頭的將領毫不猶豫的說道:“侯爺,君心不正,則臣投外國,今主上輕賢重色,不若反出朝歌,自守一國。”
這個時候蘇護正在盛怒之下,一聽這話,不由得性起,竟然沒有思考就說:“好!吾正有此意,但吾不能做此不明不白之事,叫左右備好文房四寶,我們這就出城!”
蘇護和一眾將領隨從出了朝歌,臨走之前還在午門的牆上題了一首詩:“君壞臣綱,有敗五常,冀州蘇護,永不朝商。”
很快這首詩就出現在了帝辛的桌案上。
“大王,您的猜測是對的,這些諸侯果然早有不臣之心了。”被帝辛秘密召入宮的比乾說道。
帝辛沒有說話一旁的武成王黃飛虎卻是單膝跪地說道:“大王,臣請出征,踏平冀州。”
帝辛沒有直接答應武成王的請求,而是轉頭朝比乾問道:“此事王叔是如何想的?”
“臣以為殺雞儆猴隻是下策。”
“孤也是這麼想的,這蘇護腦子不怎麼好使,被人當槍使了還不知情,就這麼平了冀州反倒是會落人口實,不若就讓諸侯們狗咬狗吧!
這蘇護不是對西岐頗為尊崇嗎?那就讓姬昌親自帶兵攻打冀州,同時讓崇侯虎督戰,算起來這冀州還是其屬下,讓他督戰合情合理,孤倒要看看,麵對西岐的大軍,他蘇護要如何抉擇。”
翌日,朝會之上帝辛怒斥蘇護反叛,在午門題詩侮辱朝廷,罪不可赦,命西伯侯姬昌為帥討伐蘇護,北伯侯崇侯虎督戰。
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接到王命之後,都是一頭霧水。
待二人的部下查明個中緣由之後,姬昌找到崇侯虎說道:”北侯,吾認為這蘇護向來忠義,如今被指在宮殿違抗君主,其中必有蹊蹺,且午門題詩或許有詐。
大王若討伐有功之臣,恐天下諸侯不服,還請北侯明日上朝時與吾一起向大王進言,懇請大王暫熄雷霆之怒查明情況,若蘇護罪有應得則可討伐,若不實則應阻止。”
崇侯虎卻是認為聖旨已出不可違抗,何況蘇護題反詩證據確鑿,根本沒有分辨的必要。
姬昌聞言有些急了:“北侯有所不知,這蘇護乃是忠良君子,治下百姓也是豐衣足食,對蘇護興兵於大商而言不是什麼好事,而且戰爭勞民傷財,還請北侯與我”
“夠了!不必多言,吾意已決,定不會違背王命,西伯侯若是不願,這冀州吾帶人討伐就是,反正算起來這冀州也是吾之屬地。”說完崇侯虎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姬昌無奈的歎了口氣,他朝手下人吩咐,讓他們回西岐調兵,崇侯虎卻是已經先領兵前行了。
而與此同時,蘇護回到冀州,他的長子蘇全忠率將領出城迎接。
父子相見後,蘇護將朝歌之事說給了長子聽:“帝辛無道,因奸臣奏報女兒容貌欲納其為妃,吾勸諫反被問罪,還要送女進獻,吾心中不快題詩反叛,如今昏君定會派兵來討伐吾冀州,諸位應早做好準備應敵。”
蘇護此人腦子雖不太好使,但確實是為人寬厚,愛民如子,因此冀州上下竟無一人背叛他,都願意與他共進退。
崇侯虎帶領五萬兵馬向冀州進發,一路上並未有任何遮掩,鑼聲震地,旗幟飄揚如楊柳搖曳。
大軍行進多日,前哨來報已至冀州,崇侯虎下令安營紮寨。
蘇護聽聞是崇侯虎帶人來犯心頭一驚:“崇侯虎此人武藝高強,手下都是驕兵悍將,諸位可有良策?”
“父親,北侯大軍正麵硬碰硬我們應當不是對手,不如我們趁他長途行軍,還未安定,發動奇襲,大破他的軍隊,以振奮軍威。”蘇全忠提議道。
蘇護沉吟片刻後同意。
隨後蘇護與蘇全忠遂率領兵馬突襲。
然崇侯虎行軍打仗多年,早就防著蘇護這一手了,等到蘇護父子率大軍前來時,隻見崇侯虎騎著逍遙馬,立在整備好的大軍前,一副守株待兔的姿態。
蘇護見到崇侯虎這副姿態就知道崇侯虎是早有防備了,他在馬上微微欠身說:“君侯彆來無恙啊?”
崇侯虎卻是不理他直接問道:“蘇護你為何謀反?”
“君侯,如今帝辛無道,輕賢臣,寵奸佞,重美色,整日醉生夢死,沉迷於酒色之中,如今更是想要強行納吾的女兒為妃,吾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奮起反抗罷了。”
崇侯虎聽了這話卻是絲毫不為所動:“蘇護,你說破大天也改變不了你違抗王命,在午門題寫反詩的事實,亂臣賊子,罪不容誅!誰願上前拿下此賊?”
“末將願往。”崇侯虎手下一小將梅武勒馬上前說道。
蘇護那邊自然是蘇全忠應戰了。
蘇全忠拍馬揮動手中長槍,直刺梅武的胸口,梅武手中的斧子迎麵相向,二將在陣前交戰二十個回合,蘇全忠找準機會一槍把梅武刺於馬下。
蘇護見兒子得勝,哈哈大笑,當即命令手下下令擂鼓助威。
冀州一方的大將趙丙、陳季跟隨蘇全忠貞縱馬揮刀殺來。
崇侯虎也不甘示弱,命手下將領出擊,雙方隻殺得愁雲彌漫,慘霧重重,屍體橫滿大地,鮮血彙成溝渠。
隨著此次雙方交戰,洪荒天地間的劫氣再次增加了。
而這次隕落的將領,士兵,有一部分的人的神魂入了封神榜,成了那無名者八萬四千群星惡煞。
瀛洲仙島之中,正在閉關的雲霄緩緩睜開了眼睛。
雲霄走的是自創大道的路子,如今她自創的大道已經來到了九成五,以她此時的境界,對天地之間的劫氣變化也有了模糊的感應。
若隻是如此也不至於讓雲霄停止修行,關鍵是這劫氣翻湧中,似是有一道因果纏繞在她們三姐妹身上。
“莫非我三姐妹在封神量劫中還有劫難?”想到這兒雲霄嘗試掐算一番,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雲霄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說實話她不怕入劫,她擔心的是自己的兩個妹妹。
“罷了!還是去找師尊問問吧!”說完雲霄便離開了閉關的洞府,來到了白璟的閉關之處。
“弟子雲霄求見師尊。”
雲霄話音剛落,白璟的身影便出現了。
“見過師尊。”雲霄躬身行禮。
“起來吧!雲霄你來找為師是因為感應到天地劫氣有所變化吧?”
雲霄搖了搖頭:“弟子來找師尊不是因為劫氣,而是因為弟子感知到自己與兩位妹妹似乎在封神量劫之中。”
“哦?你竟能感應到此中因果?看來雲霄你的大道已經快圓滿了。”
聽完白璟的話,雲霄已經確定了自己三姐妹確實就在劫中,她一臉疑惑的問道:“師尊,我們三姐妹都已經有天庭神位了,碧霄更是身具四禦之尊位,為何我們還會在劫中?”
“封神量劫與你們有沒有天庭神位無關,但有天庭神位,若是選擇避世不出,可保你們在量劫之中安然無恙。”
“那敢問師尊,我們姐妹應當如何做?”
“你們兩個選擇,一是避劫,隻要你們三姐妹不離開瀛洲仙島,便可以借天庭神位以及我混沌青蓮一脈的氣運,避開此次封神量劫。
二自然就是應劫了,你大師兄已經下山了,你們姐妹也可以下山,待到人間起兵戈,你們姐妹助陣殷商平定此次兵戈,便能脫劫。
這兩個選擇各有利弊,若是選擇避劫,自然不用參與封神量劫的廝殺,但如此做卻有可能道心難以圓滿,自此修為不得寸進。
若是選擇應劫,渡過之後,修為會更進一步,但卻有隕落的風險。”
雲霄聞言沉默了。
片刻之後,雲霄說道:“師尊,弟子一心隻求大道,這封神量劫弟子會去參與其中,至於瓊霄和碧霄還要等弟子問過她們之後再做決定。”
“理應如此,你且去吧!”
“弟子告退。”說完雲霄對白璟躬身行禮,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白璟不知道三姐妹之間聊了什麼,三日之後三姐妹拜彆了白璟,去往了陳塘關。
之前女媧娘娘便讓白璟安排自己的弟子,將靈珠子轉世的哪吒收入門下。
在木吒兩歲時殷夫人就已經懷孕了,如今算算時間殷夫人腹中的胎兒已經懷了三年左右了。
三霄去往陳塘關既是為了等候她們的弟子出世,也是為了入劫之事做準備。
視線回到冀州。
崇侯虎和蘇護多次交手不僅久攻不下,還被蘇護多次夜襲,大敗而歸。
崇侯虎無奈之下請了自己的弟弟崇黑虎來。
崇黑虎一到,就大敗蘇護的大軍,蘇全忠都被打傷了。
冀州已經是岌岌可危了,但蘇護卻並未絕望,因為蘇護始終覺得西伯侯會和冀州共進退。
然而,就在此時,西伯侯姬昌派人送來了一封書信。
蘇護打開書信後,發現竟是一封勸降信:“西伯侯姬昌百拜冀州君侯蘇公麾下:昌聞:‘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如今大王欲選豔妃,凡是公卿士庶之家,又豈能隱匿?
如今足下有女品德賢淑,大王欲選其入宮,這本是美事一樁,可足下竟與大王相抗,忤逆君王,還在午門題寫反詩,已然是觸怒天威,足下因一女,而忘卻君臣大義,屬實不該。
況且足下若進獻女兒於大王,有三大好處:其一,女兒能受宮闈之寵,父親可享椒房之貴,成為皇親國戚,享受千鐘之祿,此乃一利,冀州城能安定,滿宅無驚,此乃二利。百姓可免受塗炭之苦,三軍也無殺戮之傷,此乃三利。
望君侯能多多思量,莫要做出抱憾終身的抉擇。”
蘇護看完書信之後,心中無名火起,這西伯侯屬實不當人子,他拒絕帝辛送女入宮,起碼有三成原因是因為妲己與伯邑考已有婚約。
這姬昌此時卻送來這樣的書信,言語之中不僅沒有提及相助冀州之事,甚至連婚約之事都像是未曾有過一般。
“好一個西伯侯,吾之前怎未發現,這西伯侯是如此薄情寡義之輩?”
“父親西伯侯是不是不會來幫我們了?”被打傷的蘇全忠一臉虛弱的問道。
看著兒子這副模樣,蘇護長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信件交給了蘇全忠。
蘇全忠快速瀏覽了一遍信件後也沉默了。
過了許久蘇全忠才長歎了一口氣說道:“父親,我們降了吧!沒有援軍此戰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