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越聽越氣,好一個西伯侯啊,西岐和朝歌隔著這麼遠,朝堂之中竟還能有這麼多人為其說話,朝中大臣怕是有不少被西伯侯收買了。
想到這兒,帝辛怒火更甚,他一把掀開薄紗,大怒道:“夠了!孤心意已決,此事莫要再議,不日便是諸侯朝見之時,孤會在那時納妲己為妃。”
說完帝辛冷哼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大商每年都有諸侯朝見,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此時各路諸侯已經在前往大商的路上了。
而今日朝堂之事,和各大諸侯有聯係的官員們自然是第一時間便將消息送出了。
“大王,除了送往西伯侯姬昌處的信件以外,所有信件均已攔截。”武成王黃飛虎恭敬的說道。
“很好,孤倒要看看這西伯侯到底有沒有反心。”
而與此同時,正在路上的西伯侯一行收到了來自朝歌的信件。
一向待人溫和,溫文爾雅的伯邑考,此時卻是一臉焦急之色,他死死的盯著從朝歌傳來的信件,久久說不出話來。
伯邑考和妲己的婚約並非純純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兩人曾見過幾次,伯邑考對妲己一見鐘情,此時已是情根深種了。
如今得知帝辛要納妲己為妃,伯邑考怎能不急?
就在伯邑考不知所措時,姬昌走了進來,他同樣也是臉色凝重:“大商那邊,傳來消息,是大王身邊近臣,費仲,尤渾提議,讓大王納妲己為妃的。”
“父親此時無轉圜的餘地了嗎?”
姬昌搖了搖頭歎息道:“大王金口一開,違逆王令就是造反,為父也沒辦法啊!而且”
“而且什麼?”
“我為諸侯,冀州侯亦為諸侯,諸侯之間的聯姻本就是犯了大忌諱,如今陛下有意納妲己為妃,此事應當也瞞不住了。
伯邑考為父此次帶你去朝歌本想著是趁機與大王提議,讓你接任西伯侯之位,如今看來此事怕是難成了,伯邑考你且回西岐去吧!”
“父親!”
“莫要多言,回去吧!”
姬昌都這麼說了,伯邑考自然無法拒絕,轉身返回了西岐。
父子二人並不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帝辛派來的大鵬暗中監視著。
“伯邑考居然要返回西岐?大王可是想見見伯邑考的,既然如此便由我將其帶回朝歌吧!”想到這兒大鵬立馬追上了伯邑考。
伯邑考還不知道危機即將來臨,此時的他滿腦子都是失去愛人的悲痛之情。
“嘖嘖,沒想到這伯邑考,還是個情種。”說著大鵬翅膀一揮,周遭飛沙走石,狂風驟起,直接就要將伯邑考卷走。
就在大鵬得手之時,一道漆黑的光芒打開,破去了大鵬的法力。
大鵬順著漆黑光芒打來的方向看去,出手的是一個身著暗紅色道袍,手持一麵古樸鏡子的中年道人。
這道人修為乃是大羅金仙巔峰,比大鵬的大羅金仙中期高了兩個小境界,而且他這大羅金仙中期還是當官的時候,借助人道氣運剛剛突破的。
但大鵬也不懼怕這道人,相差兩個小境界又如何?他可是元鳳之子,還身懷陰陽兩儀神光,這樣的大神通,自然是有底氣的。
“你是何人?”大鵬率先開口質問道。
“吾乃昆侖山玉虛宮玉清聖人門下赤精子,奉師命護持西伯侯一行。”
“原來你就是赤精子啊!”
“道友既然知道貧道,便退去吧!”赤精子一臉驕傲的說道。
大鵬聞言嗤笑一聲道:“你闡教十二金仙都隕落兩人了,你還敢囂張,就不怕自己也隕落於此嗎?”
赤精子聞言勃然大怒:“大膽孽畜,竟敢辱我闡教,今日貧道就收了你。”
“嗬!小爺怕你不成!跟我去天外天一戰,這伯邑考可是大王指名要見之人,彆因為你我戰鬥的餘波把伯邑考打死了。”
赤精子也有保護伯邑考之心,自然沒有拒絕。
天外天的無垠虛空之中,赤精子淩空而立,目光如電,緊緊鎖定前方那道疾馳而來的金光。
剛剛大鵬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翅膀一振,空間仿佛都被撕裂,瞬息間便跨越了萬裡之遙來到了天外天。
目睹了赤精子心頭暗暗一驚,這畜生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他乃大羅金仙巔峰的修為,昔年道祖傳下的三十六門大神通中,主修了縱地金光,論遁術,赤精子自問在昆侖山中少有敵手,縱觀整個洪荒,他的速度也能排的上號。
可眼前的這隻大鵬,不過大羅金仙中期的修為,竟然在速度上穩穩壓了他一頭,真不愧是元鳳之子。
赤精子眯起雙眼,手中暗暗掐訣,心思電轉,他深知大鵬的速度乃是其最大依仗,若是放任對方遊鬥,自己恐怕難以占到便宜,必須速戰速決,趁對方立足未穩,一舉將其拿下!
想到這兒赤精子冷哼一聲,周身仙光大盛,氣勢如虹,已然下定決心,絕不給大鵬任何逃跑的機會。
說來也巧,大鵬和赤精子雖是對手,但他的心思卻與赤精子不謀而合。
隻見大鵬雙翅一展,金光熠熠,眼中戰意熊熊。
雖然他的境界不如赤精子,法力也不如對方那般渾厚悠長,但他自恃速度無雙,殺招淩厲。
若能搶占先機,以雷霆之勢擊潰赤精子,或許能彌補修為上的差距。
因此,大鵬同樣盤算著速戰速決,絕不拖泥帶水!
兩人目光交錯,虛空之中火花四濺,戰意如潮水般席卷開來,幾乎在同一瞬間,二人不約而同地祭出了自己最強的殺招!
赤精子大手一揮,掌中浮現一麵古樸寶鏡,正是他賴以成名的至寶——陰陽鏡。
此鏡分為陰陽兩麵,陽麵可定人生魂,陰麵則能直接泯滅生機,赤精子毫不猶豫地催動法力,鏡麵一轉,陰麵綻放出幽暗的黑光,直射大鵬。
這黑光裹挾著陰氣,帶著無儘的毀滅氣息,要將大鵬的肉身與元神一並碾碎!
大鵬見狀,絲毫不懼,反而發出一聲震天長嘯,隻見他雙翅一震,身後陡然爆發出一道黑白交織的神光,正是大鵬的神通陰陽兩儀神光!
此神光乃是大鵬在其兄長的指點下,苦修無數載的殺手鐧,與其兄長孔宣的五色神光有異曲同工之妙,卻又彆具一格。
孔宣的五色神光,可刷五行之內萬物,光芒一出,五彩斑斕,凡五行之屬,皆如飛蛾撲火,難以抵擋。而大鵬的陰陽兩儀神光,則更進一步!
陰陽者,天地之根本,萬物之源。陰陽生五行,故而此神光不僅能刷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物,甚至連蘊含陰陽屬性的靈寶與生靈,也難以逃脫其掌控!
神光綻放,天地為之失色,一黑一白兩道光芒交織。
在赤精子的視角裡,這陰陽兩儀神光,竟和大師伯的太極圖有幾分相似,浩浩蕩蕩,席卷八方。
赤精子見大鵬竟然祭出如此神通,心中一凜,但此時已然不及多想,陰陽鏡的陰麵黑光已然射出,與陰陽兩儀神光正麵碰撞!
“轟!”
虛空炸裂,恐怖的能量波動如海嘯般擴散,方圓數萬裡的空間儘數崩塌,化作一片混沌。
赤精子原本信心滿滿,以為自己這一擊足以重創大鵬,可誰料,陰陽兩儀神光竟似天生克製陰陽鏡!
那黑白交織的神光宛如無底深淵,瞬間將陰陽鏡的陰麵黑光吞噬殆儘,甚至餘勢不減,直接洞穿了陰陽鏡的鏡麵!
“噗!”陰陽鏡乃赤精子本命法寶,鏡麵受損,他心神劇震,喉頭一甜,竟噴出一口金色鮮血,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而出!
大鵬眼中精光一閃,哪裡肯放過這等機會?雙翅一振,化作一道金光,瞬息間追上赤精子,利爪如刀,撕裂虛空,直取對方咽喉!這一擊快若雷霆,狠辣無情,誓要一舉奠定勝局!
然而,赤精子畢竟是大羅金仙巔峰的強者,縱然一時失利,也不至於徹底潰敗,他強壓傷勢,手中掐訣,周身仙光大盛,硬生生擋下了大鵬的追擊。
兩人再度交手,法寶、神通齊出,虛空之中光芒四射,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徹天外天。
大鵬仗著速度,左突右進,陰陽兩儀神光頻頻刷出,逼得赤精子連連後退。
而赤精子則憑借深厚的法力,穩紮穩打,手中法寶層出不窮,試圖扳回局勢。雙方你來我往,大戰數百回合,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大鵬的劣勢逐漸顯現。
他的法力終究不如赤精子渾厚,陰陽兩儀神光的消耗又極大,漸漸有些後力不繼。
而赤精子則越戰越穩,憑借深厚的修為,硬生生抹平了此前的頹勢。
最終,雙方陷入了拉鋸戰。大鵬速度雖快,卻難以突破赤精子的防禦;赤精子法力雄厚,卻奈何不了大鵬的詭異神光。兩人誰也無法徹底壓倒對方,隻能在這天外天中僵持不下。
“道友你我這次便算是平手如何?再戰下去,怕是隻能兩敗俱傷了。”赤精子提議道。
大鵬冷哼一聲道:“吾要帶伯邑考回朝歌麵見大王,你要救走伯邑考,如何能平手?”
“很簡單,你我二人皆不出手,道友可以讓朝歌派兵馬來追,貧道絕不阻攔。”
大鵬聞言冷哼一聲,算是默認了這個提議。
他轉身飛回朝歌,調兵遣將去了,在大鵬看來,伯邑考離朝歌這麼近,他派人去追,想必很快就能將伯邑考抓回來。
殊不知,大鵬一走,赤精子立馬飛下去卷起伯邑考就往西岐逃竄。
目睹了這一幕的白璟化身暗自搖頭心想:“這大鵬還真是不怎麼聰明,不會是被拍傻了吧?以後要給弟子們立個規矩了,教訓後輩不能打頭。”
一月之後,天下四大諸侯,率領八百地方諸侯來到商朝的都城朝覲。
這四大諸侯分彆是東伯侯薑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
這些諸侯都知道,此時太師聞仲不在都城,帝辛越來越寵信費仲和尤渾,以致二人逐漸取代比乾和商容有亞相之權。
各個諸侯都知道這兩個人把持朝政,專權作威,少不了要先送禮物賄賂結交二人。
到了諸侯朝拜的日子,黃門官上奏:“陛下!今日是諸侯朝賀的之時,天下諸侯都在午門外朝賀,等候陛下的聖旨。”
“陛下隻可以宣召四方諸侯的首領麵見陛下,詢問各地的民風民俗,是淳樸還是澆薄,國家是否安定;其他諸侯都在午門外朝賀。”商容上前一步建議道。
帝辛覺得此計甚好,便命黃門官傳旨宣四方諸侯進見,其餘諸侯在外等候。
四方諸侯身著整齊朝服,輕搖玉佩,進入午門,走過九龍橋來到丹墀,朝拜後伏在地上。
帝辛讚揚他們宣揚德政、安撫百姓、鎮守邊疆有功。
東伯侯乃是王後的生父,正兒八經的國丈,要說四大諸侯中誰最忠心帝辛,那肯定是東伯侯了,他十分謙虛的回應,稱自己受陛下恩寵,日夜謹慎,生怕有負聖望,些許功勞也是分內之事。
帝辛聽了這話,自然是十分很高興的,他和王後感情甚好,對老丈人自然也是恩寵有加,帝辛也不想在老丈人麵前試探西伯侯,遂命商容在顯慶殿設宴款待四方諸侯。
打發了四方諸侯之後,帝辛命人將冀州侯蘇護召開。
蘇護隨即來到龍德殿,朝見帝辛。
行禮之後,帝辛開門見山的說道:“孤聞卿有一女,德性幽閒,舉止中度。孤欲選其為後妃,卿為國戚,享天祿,受顯位,永鎮冀州,名揚四海,卿意下如何?”
蘇護正色奏道:“陛下宮中美人眾多,何需臣女?且臣女蒲柳弱質,素不諳禮度,陛下當留心邦本,斬此進讒言之人。”
“如此說來,卿是不願了?”
“不願。”
“卿不願讓女兒入宮為妃,又為何願意將女兒嫁給西伯侯長子伯邑考呢?卿難道不知道諸侯聯姻乃是大忌嗎?”帝辛說這句話的時候氣勢磅礴,蘇護額頭上頓時冷汗直冒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