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嶽大帝這一世雖然下界轉世成為茅山的道士黃浪,依然不改其風流本色。也許應了那句話,在神界是什麼性格與命運,在人世間也會得到相應的映射。
因為黃浪的拈花惹草,導致了前一段婚姻破裂,前妻毅然與他離婚,隻留給他一個兒子。這個兒子一點都沒有遺傳到黃浪,生得非常漂亮乖巧,且心地純善。楊老師他們在道觀裡的時候,都十分喜歡這個前妻生下的大兒子。
反觀黃浪後來娶得那個二婚妻子,是與他如出一轍的人品性情,夫妻倆同流合汙,利用茅山術法為非作歹,黃浪經常在外麵找女人,早已是公開的秘密,而他的這位妻子卻視而不見,不聞不問。
當凡塵中的女子已經無法滿足他日益膨脹的欲望時,黃浪心生邪念,施展茅山術法,將那些樣貌漂亮的女鬼捉來,強迫她們陪寢。女鬼們一方麵畏懼黃浪的茅山秘法,另一方麵是黃浪的元神——東嶽大帝的身份心存敬畏,隻能無奈屈從。
黃浪不光是睡女鬼,就連往日在神界與他‘交好’的神女們,有時也會私下裡偷偷來與他相會。
那天,我寫作一直沒有靈感,苦惱不已,無奈之下,隻得通過視頻連線遠在東北的趙瑩,想借她那雙厲害的天眼幫我查看一下,究竟是寫作方麵出了哪些問題。
視頻那端,趙瑩的雙眸仿佛被神秘力量點燃,閃爍著一抹孔雀石般璀璨而深邃的光芒,瞳眸裡的光逐漸凝聚,愈發耀眼。
她的眼神穿越了無形的界限,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隻見她神色間掠過一抹難以言喻的嫌惡,“艾瑪啊,瞅見了……是那茅山的黃浪,跟小悅攪和在一塊兒了,這家夥還給你腦門子上貼了個啥符咒,難怪你文思枯竭呢!”
我詫異地道:“小悅的法力不是已經被廢,元神也被玉帝囚禁於神界的天牢裡受刑嗎?何況她之前流落在外的那縷神識已經被邢老師灰飛煙滅了,怎會還有能力潛出作惡?”
原來,趙瑩借助天眼的神妙,窺見了天界專門囚禁重刑犯的天牢,由於這些犯人非比尋常凡人,皆是觸犯天條的神祇,為防止這些神通廣大的囚徒逃脫,天牢之內防範嚴密,堪稱無懈可擊。三步一崗,重兵把守,猶如銅牆鐵壁;更有天將輪番查崗,晝夜不息,監視著每一寸角落。
在那幽深而堅固的監牢之中,牆壁與大門都以上古玄鐵精心鑄就,透著一股不容侵犯的森嚴之氣。在這密不透風、昏暗幽閉的房間一隅,入魔的小悅被粗壯的鎖鏈緊緊束縛於牆壁之上,她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而無力。
作為重中之重的囚犯,小悅所承受的,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嚴酷刑罰。為了從她口中撬出背後同夥,以及她過往與何人暗中勾結密謀,自然得用上了最嚴厲的刑罰。雷部之人剛剛離去,留下一室的寂靜與壓抑,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刑罰過後未散的肅殺之意。
受了雷刑加身的小悅,披頭散發、眼眶深深凹陷下去,虛弱地耷拉著腦袋,她的嘴角不斷溢出猩紅的血沫,點點滴滴,落在她早已臟汙到看不出顏色的衣服上。然而,小悅溢滿仇恨與瘋狂的眼神表明了她依舊沒有悔改。
她沒錯,她有何錯!她隻不過是想往上爬罷了!
有人依賴的是家族的蔭庇,是血脈中流淌的尊貴;而她小悅靠得是肉體和頭腦,她喜歡看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神女在男人的胯下被踐踏蹂躪;喜歡把那些家世、地位比她高的神女們給狠狠拉下神台,看著她們頭破血流地重重摔在地上,染上一身臟汙。
每當這時,她都會感到一種扭曲的快意。
而把她們拽落神壇,最直接也最簡單的方法,莫過於找男人強暴她們!
一想到,已經有那麼多的神女被自己算計,淪落到被男人給糟蹋,最後隻能無奈含淚,低嫁給那些曾經不屑一顧的男子,甚至淪為側室,飽受屈辱,她心底就有著說不出的暢快!
然而,令小悅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竟會在最為嫉妒、最為憎恨的禦兒身上栽了跟頭,自己也從神女一夜間淪為階下之囚。
如果沒有禦兒,自己早就如願以償嫁給了楊戩為妻,將來再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將楊戩隱藏的身世公之於眾。屆時,她身為楊戩之妻,自當妻憑夫貴、榮耀加身,身份地位也會隨之水漲船高,自己將會是萬人尊崇的對象,往日那些在她麵前高高在上的人,都會被她一一踩在腳下。
想到那個場景,小悅充滿怨毒的猩紅色眼底透出一絲奇異的光亮,可是轉眼間這點光亮消失了,她的思緒被拉回到了殘酷的現實裡來。如今的她,麵容已毀,心性入魔,被玉帝下令囚禁於暗無天日的天牢之中。每日,她都要承受無儘的嚴刑拷問,肉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讓她幾近崩潰。她的身體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腥臭,昔日的光彩早已不複存在,隻剩下一個形如瘋婦般的小悅。
一切都是因為禦曆,自己才會遭受這一切。
恨啊!她好恨!
她恨上天對禦曆的偏愛,恨楊戩的薄情,更恨自己無法掙脫這囚禁的枷鎖。
對禦兒的深深恨意與執著念想,最終凝聚成一個虛幻的身影,這個虛幻的身影便是小悅心中怨念所凝結的化身。
此化身容顏宛若小悅毀容前的模樣,複刻得分毫不差,因為是恨意凝聚,故而一襲黑裙,襯得那張本就精致漂亮的容貌透出幾分陰鬱,眼底是濃濃的怨毒,宛若從深不可測的地獄深淵而來,隻為把所有人都拖進痛苦的深淵。
化身翩然一轉,身形已至茅山。那晚,黃浪獨自躺在房間之內,他施展茅山秘法召一個女鬼小妾前來侍寢,卻遲遲未到。
黃浪心下疑惑,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打算再重新召喚一次,門窗忽地無風自動,門被大風吹開……
皎潔的月光之下,小悅一襲黑裙勾勒出曼妙誘人的身姿,她媚眼如絲,斜倚在門框上,帶著一抹玩味的笑,“你是在等那個地府的女鬼嗎?隻可惜,她剛剛已經被我給吃掉了呢……”說完,小悅俏皮地伸出纖細食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紅唇。
隨後,小悅赤裸著一雙雪白的玉足,步伐輕盈而充滿誘惑,緩緩向黃浪走來。她仿若一朵在夜色中悄然綻放的黑色罌粟,美麗中蘊藏著致命的毒性與無儘的魅惑。嘴角勾起一抹嬌媚至極的微笑,在黃浪的耳畔吹了吹氣,挑逗而柔媚入骨地問:“我吃了你的女人,今晚就讓我來做你的女人,如何?”
儘管黃浪心底意識到這個女人非比尋常,應當是個魔物,但終究還是難逃美色誘惑。
他猛地伸出大手,一把將這位漂亮誘人的女魔摟入懷中,緊接著,兩人便一同倒在了柔軟舒適的床鋪之上。
酣暢淋漓地結束了一場之後,黃浪才得知原來這個名為小悅的女魔頭,是想借他的手,對付一個叫許小倩的女人,尤其是要阻斷她的寫作之路。
黃浪嗤笑一聲,“這有何難?”他不怕女魔有所求,反而怕她無所求。
就這樣,黃浪把小悅的化身做為禁臠,白日裡將其供養於法壇之上,到了晚上,就讓小悅當侍寢小妾,日子過得樂不思蜀。
說到這裡,視頻那端的趙瑩,臉上滿是厭惡之色,“這家夥,黃浪和小悅這對狗男女,在茅山上演得那出十八禁,那個辣眼睛的,我都不樂意瞅……”
“啊——”突然,趙瑩發出一聲尖叫,猛地捂住了雙眼,仿佛有銳物直刺她的眼睛,痛楚難當。
我嚇了一跳,忙問道:“趙老師,你怎麼了?”
透過手機屏幕那略顯模糊的畫麵,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映入眼簾:一條形態扭曲、猙獰可怖的九頭蛇赫然挺立,正對著趙瑩發動猛烈的攻勢,竟是九幽素女的神識!
隻聽見,九頭蛇發出一陣嬌柔的女聲,語氣怒然地道:“趙瑩,你隻需顧好自己便罷,何必幫許小倩查事?”
趙瑩在神界就是出了名的性情高傲,一個小小的九幽素女竟敢膽大包天的來戳她的眼睛。
二話不說,趙瑩瞬間召喚出九天玄女送給她的那柄神劍,劍身閃爍著清冷而威嚴的光芒,她厲聲斥道:“九幽素女,往日你嘚嘚瑟瑟的,對外碰瓷說是我乾娘九天玄女的妹子,今天竟敢來戳我趙瑩的眼珠子,我非得活剝了你的蛇皮不可。”
九幽素女聞言,迅疾吐出一條長長的蛇信子,企圖纏繞住趙瑩的身體,怎料趙瑩反應迅捷,手腕一翻,輕而易舉地一把薅住,緊接著,“唰——”的一聲輕響,劍光一閃,九幽素女的那條蛇信子,當場被趙瑩給一劍削了下來。
九幽素女承受著切舌之痛,整條蛇身因為痛苦而扭纏在一塊,趙瑩乘勝追擊,說剝了九幽素女的蛇皮,就要剝了她的蛇皮。
淩厲的劍光一閃,如秋風掃落葉般迅疾,九幽素女那光滑細膩的蛇皮,在趙瑩的劍下逐一剝落,九幽素女知曉自己再不逃走,恐怕全身的蛇皮都得被趙瑩給剝光了,立即從蛇身轉換為人身模樣,轉身就想跳窗逃走。
“還敢跑——”趙瑩一把上前,左手猛地抓過去,不知抓到了什麼,隻聽“嘶啦”一聲輕響,就像大膠帶被扯開,發出的那種刺耳撕拉聲。
趙瑩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扯下來的究竟是什麼,隻覺得手裡的觸感十分細膩,柔滑無比。
就聽見九幽素女發出一陣狼狽至極的尖叫,比剛剛被趙瑩活剝了蛇皮叫得還要更為慘烈些。
趙瑩一抬眸,頓時嚇得一個哆嗦,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哎呀媽呀——咋這麼磕磣呢?”
九幽素女的容貌從一個千嬌百媚、風華絕代的美少婦,化作一副令人歎為觀止的醜陋模樣。她那宛若巫婆般的尖尖下巴,活像整容失敗似的,皮膚蠟黃黯淡,五官簡直是按照最低級最醜陋的模版排列的,總之是怎麼醜怎麼長。
趙瑩的元神與三公主一樣,同樣都是身在地府辦公,往日裡見慣了那些麵目猙獰,相貌醜陋的惡鬼,可還是被九幽素女的這張醜臉給深深震撼了,可以想象九幽素女的真容有多麼‘觸目驚心’!
“還我——把我的美貌還給我——!”九幽素女的聲音尖銳而絕望,一不小心被外人看見了自己的真容,九幽素女簡直就要瘋魔了,不顧一切地就要奪回趙瑩手裡拿著的自己的臉皮。
趙瑩一時間被這張極為可怕的臉給震驚住,心神恍惚間,一不留神還是被她搶回了臉皮。
拿回臉皮的九幽素女,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與羞憤,她不敢有絲毫的遲疑,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閃即逝,瞬間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手機屏幕這頭的我,看得目瞪口呆,原來九幽素女的真容竟會是這般模樣,這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回想起,之前看見的昴日星官,分明是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小悅長得也並不像昴日星官。
如果說小悅的親娘是這般醜陋,那小悅為何能生得如此花容月貌?!
這天晚上,我懷揣著迷惑不解的心情剛入睡,刹那間,我來到一片茫茫迷霧之中,四周空曠而幽遠。我茫然無措地往前走著,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出乎意料的是,這片迷霧世界裡除了我,還有彆人。
一個纖弱的女子蜷縮成一團,正蹲在地上,很傷心地哭泣著,我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小聲問:“你好,這裡是什麼地方?”
蹲在地上的少女,遲疑了片刻,仿佛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這才緩緩抬起她的臉,看見她臉的那一刻,我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到底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啊?
仿佛五官被潑了硫酸,又被人用大手粗暴地揉搓過,醜陋得令人心悸,醜陋得近乎極致!
少女似乎早已習慣了彆人看向她的驚駭目光,她自卑地再次低下了頭,與她醜陋容貌截然不同的是,她的聲音好聽而輕柔,說:“我叫鬱香……曾經,我是古城中最美的少女……”
在鬱香的講述之中,我才逐漸明白她究竟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
鬱香是這座城裡一戶富戶人家的女兒,自小就生得十分美貌,長大以後更是古城有名的美人,因此千嬌萬寵,父母更是為她定了一門上好的親事,對方是與她情投意合的青梅竹馬,那時的鬱香驕傲、幸福、漂亮,可以說她是一整個古城所有女人妒忌的對象。
然而,命運的變故是發生在某一次,她陪著母親去山上道觀打蘸,那天在香煙繚繞的道觀,鬱香總感覺有一股莫名的寒意,似乎有一雙詭譎邪惡的眼睛,穿透人群,死死地鎖定在她的容顏上。儘管自小便因美貌而備受矚目,但是這雙眼眸讓鬱香內心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預感,仿佛有某種不幸,即將降臨到她身上。
那道目光如影隨形,一直到她陪著母親踏入家門,那股陰冷的注視感仍舊揮之不去,好似那雙眼睛的主人,已悄然尾隨其後,無聲地潛入了她的家裡。
自那日歸來,鬱香回到家中就得了一場大病,大病痊愈之後,她的臉開始逐漸發生了蛻變,先是額頭、再到眉眼、鼻子、嘴唇、皮膚,下巴,整個五官在一點點發生改變,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一點點抹去她的美貌。
隻不過,短短半年時間,鬱香原本美麗惹人傾心的容貌,變得越發醜陋駭然,就連她的父母看到了都會感到害怕的地步。
青梅竹馬在探望生病的鬱香之時,原本鬱香怎麼也不肯讓愛人看見自己現在的容貌,直到愛人賭咒發誓,無論鬱香變成什麼樣子,也絕不會辜負鬱香。這份深情,終是觸動了鬱香心中的防線,她緩緩伸出手,輕輕拉開了房門。
當看見鬱香容顏的那一刻,空氣仿佛凝固,竹馬手裡提著的禮物,“砰!”地一聲掉在地上,散落了一地,驚愕、嫌惡、恐懼,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竹馬嚇得立即頭也不回地跑了,連一句告彆都未能留下,回到家裡就立馬要求解除這門婚約。
愛人的嫌惡、家人的畏懼、以及外人那混雜著恐懼與厭惡的目光,鬱香再也沒有活下去的理由,她尋得了一張孤零零的凳子,手持一把鋒利的剪子,默默地將床帳裁下一截,做成了一條簡易的上吊繩。沒有絲毫猶豫,她就套上了自己的脖頸,隨後,一腳踢開了支撐她的凳子。
窒息的痛苦與死亡的恐懼,讓鬱香下意識想要掙紮求救,眼眸也因窒息而充血。就在這時,鬱香透過模糊的視線看見——橫梁之上,緩緩爬行過來一條黑色的九頭巨蛇,其中一個蛇頭之上,是一張美人臉,那張臉讓鬱香無比熟悉,正是她往日對鏡自照的那張臉。
原來,竟是這條詭異的九頭巨蛇,竊走了自己的美貌。
鬱香懸空吊於房梁之上,徒勞無功地張大了嘴巴,拚命伸手想要把自己的臉要回來,嘴裡一張一合發出無聲地呐喊,“還給我,把我的臉還給我……”
最終,鬱香在那條大蛇冷漠邪惡的眼眸之中,絕望而無力地垂下手臂,腦袋一耷拉,死了。
化為鬼魂的鬱香,這才明白,原來她當初陪伴母親去往道觀的時候,被道觀裡依靠香火供奉修煉的一條九頭蛇妖窺見。那九頭蛇妖化為人身的模樣十分醜陋,為此她一直想為自己更換一張臉,卻遲遲未挑選到滿意的,直到鬱香的出現。
人有三魂七魄,鬱香因為太想找九頭蛇報仇,要回自己的美貌,她的人魂一直癡纏徘徊在九頭蛇的附近,久久不願散去。然而,九頭蛇的法力道行太深,鬱香隻是一個小小的鬼魂,根本無可奈何,可又始終不甘心離開。
就這麼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九幽素女修煉有成,一朝得道飛升,從一個蛇妖踏入了天庭,她利用那張換來的絕美麵容,成功擠走了昴日星官當時的女友,成功嫁給了他,一躍成為了星官夫人。
聽鬱香講述到這裡,我忍不住打斷問:“按理說,九幽素女飛升到天庭,她的換臉之事是瞞不住地府的,因為地府是要核查她在凡間的所作所為。”
鬱香輕輕點了點頭,神色中帶著幾分淒楚,“我死後,地魂入了地府,想找人為自己伸冤,誰料我的地魂前腳剛把狀紙遞上去,後腳就來了一大批陰差,反而把我的地魂關押囚禁,我這才得知,原來九幽素女憑借著我的美貌,成為了地府東嶽大帝的情婦之一,東嶽大帝自然會袒護著她。”
我一時間想起,九幽素女的確是在地府擔任要職。
看來,不光是小悅和東嶽大帝有一腿,就連小悅的娘也早就和東嶽大帝睡過了,難怪昴日星官上次來我家找我麻煩,我總覺得他渾身散發著一種武大郎般的氣質。
敢情,昴日星官頭上那頂鮮紅的雞冠,早就變成綠色的了。
美貌的確是一張好用的通行證,九幽素女憑借著換來的美貌在神界混得如魚得水,可是生下來的孩子遺傳基因是更改不了的。
小悅剛一出生,尖窄的下巴、塌陷的鼻梁,眼若銅鈴、肌膚黯淡黝黑,儘管小悅的容貌已經偏向於昴日星官那張平庸至極的臉,但到底還是遺傳到了一些來自母親的強大基因,原生臉依舊十分不好看,幸好九幽素女在生孩子之前就預料到這個情況。
九幽素女在即將臨盆前,就提前在凡間物色好了一個剛出生的女嬰,從女嬰幼小的臉就能窺出長大之後風華絕代的模樣。
為了不被昴日星官察覺,導致事情露餡,九幽素女精心挑選了一位麵容與鬱香有幾分神似的女嬰,利用秘法與小悅進行了換臉之術,就這樣把女嬰與小悅互相換了臉。
可是,換臉是有保質期的,並不能一勞永逸,何況不是自己的臉用起來也不會服帖,這對母女倆需要長期擦一種特製的麵霜,以此來讓臉皮貼合度更高,如果麵膏長期不擦,外麵那層臉皮時間久了就會自然脫落下來。
並且,每個月她們都要抽出一兩天的時間閉關一次,以血壓製,在閉關的那段時間裡,她們精心想掩蓋的醜陋本貌,便會無所遁形的顯像出來。
聽到這裡,我不禁感歎,這對母女倆真身是假的,容貌也是假的,對外營造的人設更是虛假無比,噢~壞倒是真的。
鬱香說到這裡,眼眶漸濕,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我知道,你們一直在對付九幽素女和小悅,我也知道你是記錄者,從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能幫到我的人。”
鬱香對著我跪了下來,哀婉祈求,“我求求你,幫我把臉要回來,並且把這件事公布出去,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九幽素女和小悅這對母女的所作所為。”
天亮之後,陽光透灑在我的臉上,我迷迷糊糊中醒了過來,這才想起昨晚做的那個夢。
一股腦從床上爬起來,拿起手機撥通邢老師的視頻連線,把昨晚上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邢老師的麵容平靜如水,語氣慎重地告訴我,“九幽素女之前被我關押,昨晚去趙瑩那邊的,隻是她的一縷神識,九幽素女知道你已經發現了她的真容,為了阻止你將這一切公布出來,昨晚她把一縷黑煙殘魂落在你的寫作上和心口上,使你生出怨念和嗔恨心來擾亂寫作。”
我問道:“能不能施展神通,幫鬱香把她的臉要回來?”
邢老師微微點頭,聲音沉穩而充滿力量:“自然是可以的。”說完,他闔上眸子,心念微動,一抹璀璨金光倏地劃破空間,直指神界監牢。
昴日星官因為受到九幽素女和小悅這對母女犯下的壞事所牽連,加上之前對我下邪術,如今也被關押在九幽素女對麵的牢房裡。
原本正坐在地上的九幽素女,霍然間臉色大變,那抹金光穿透了厚重的牢壁,宛若一張金色麵具般,緊緊貼合在了她的臉上,她口中拚命大喊“不要,不要奪走我的臉……”
然而,任憑她如何掙紮抗拒,該還的終是要還給人家的,那張精心偽裝的美麗麵皮到底還是被剝落了下來,那抹耀眼的金光瞬間將這張臉皮席卷而去。
昴日星官最初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當他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妻子素兒,被剝去那層虛假的美豔人皮之下隱藏的醜陋真臉,瞬間明白了一切,他踉蹌後退,最終無力地靠在冰冷堅硬的監獄牆壁上,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深深的震撼。
思緒流轉間,他已經明白了一切,痛心疾首地質問道:“素兒,原來你的臉竟是假的,你每個月都謊稱是蛇族要每月蛻皮一次,不讓我看見,其實是怕我發現你的秘密,難怪……難怪你每次生孩子都不讓我在場,就是怕被我發現。”
昴日星官大為受挫,當初他拋棄女友,戀上九幽素女那張盛世美顏,居然是假的,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娶了一個美貌妻子,就連生下的孩子也是個頂個的漂亮,結果自己的孩子們之所以長得好看,也是因為她們剛一出生就被母親換了臉。
他為了這個虛偽惡毒的女人付出了多少慘痛的代價,如今自己二十八星宿的位置也要被玉帝擼下來了。
九幽素女失去了美貌,又被自己的丈夫看穿了自己的真容,事到如今她也不管不顧了,隻聽見她瘋癲而又神經質地大笑,“我騙了你又如何,你昴日星官難道就是什麼好男人嗎?還不是為一副皮囊所動,厭倦了舊人,另尋新歡。即便我謊言連篇,掩蓋真相,可你呢?你在不知真相的時候,還不是與那白骨精苟且,小潔這個私生女能得道飛升到天界,背後少不了你的助力。”
兩人隔著一條走道互相揭底辱罵,此時的兩人已經不是夫妻,而是互相往對方心口比誰刀子戳得更狠的仇人。
九幽素女和小悅這對母女,即使已經被關押在天牢受刑,依然屢不悔改,邢老師在道場打表上報神界,斬殺這對惡貫滿盈的母女。
當玉帝下令派遣天兵神將前去捉拿九幽素女和小悅母女二人之時,先前還正與九幽素女吵罵得不可開交的昴日星官,頓時就慌了神,問道:“你們這是要乾什麼?”
隻見為首的那名神將,手中高舉著一道明晃晃的黃色聖旨,神色肅穆地宣告:“玉帝下令,九幽素女和小悅,罪惡滔天、罪無可赦,即刻便要將她們押送至斬神台,接受天罰,以正天規。””
“不、不能讓她們上斬神台,求玉皇大天尊開恩,不能讓她們去斬神台啊!”昴日星官驚惶無比,對小悅他出於一片父女之情,不願意看到女兒就此殞命。
可是,對於九幽素女這個一直以來靠著假臉來欺騙自己的女人,昴日星官心裡其實是恨不得她下一秒就立刻死去,也好讓自己早日洗刷掉這份被欺騙的恥辱。可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是,九幽素女竟然是要被押解到斬神台去問斬。
倒不是說他有多不希望這個妻子去死,關鍵在於一旦上了斬神台,那就意味著會有眾多神仙在台下圍觀。大家就會知道他昴日星官娶了一個如此醜陋的女人做妻子,那他的尊嚴、他的麵子,都會全然付之一炬。
果然,九幽素女和小悅被押上斬神台,引起了一片嘩然。
自從上次小悅被押上斬神台的時候,早已被眾神所知小悅毀容的事情。
如今,他們驚詫的隻是九幽素女那顯露無遺的真容,在圍觀的神群之中,有一個並不十分美貌,眉眼間卻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純淨與柔和的女子,站在那裡默默觀望著九幽素女和小悅這對母女被處極刑。
她想起當初與剛飛升到神界的九幽素女互為閨蜜,對九幽素女一片誠心、掏心掏肺,不料對方從一開始就是打著搶走自己的男友,借此上位才來接近自己,想到當初的背叛和刻骨傷痛,如今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待自己真心如一的丈夫,往事早已放下,如今再見九幽素女,隻剩下感慨,報應雖遲但到。